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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而后生(烤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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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霖高一的时候做过图书管理员,同学生会有些面熟,再加上这事合情合理,他们和英语老师说了几句,轻松调换了。
  六点零八分,前一人演讲结束。
  陈一霖伴着敷衍的掌声,走向了讲台。
  在路上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质疑声,还有好几道尖锐的目光,他站定,转身,看着底下黑黢黢的眼睛,那些或无知或惊奇或惊喜的瞳孔,装在睫毛同眼皮搭建的框架中,定定的看着他如何在泥泞中挣扎沉沦。
  陈一霖张开了口。
  演讲不长,七八分钟就要结束了。他看到了前排的罗青雨,也许是因为太近了,他居然连她精致脸蛋上的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不可能的,可陈一霖固执的相信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她眼睛里有水光闪亮,他看到她紧紧的抓着身旁女孩的袖子,他看到了一把无情又锋利的刀,把他的万千情丝斩得一干二净。
  陈一霖绝望地想:“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那念头产生的下一秒,报告厅的门突然被粗鲁的推开,苏峻平背着书包拎着奶茶闯了进来。
  他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就像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一副静止画,面上带着鲜活的表情。
  就在那瞬间所有的东西都黯然褪色,苍白的吊灯,墨绿的树叶,乌黑的头发,姹紫嫣红的衣服都变得透明,陈一霖听见自己用平缓又深情的语调结束了演讲,他深深的一鞠躬,台下是雷鸣般的掌声。
  陈一霖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他,苏峻平的眼睛澄澈明亮,望着他的时间像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其实只有一秒,苏峻平抬了抬手中的袋子,说:“你肚子饿吗?”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陈一霖和罗青雨在一起的消息传遍了全校。
  没有人敢告诉苏峻平,他们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王文杰是在第二节课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埋头啃蛋饼里面最大的那块里脊,听完嘴一松,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他顾不得里脊,恶狠狠的瞪了传消息的那人一眼,可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王文杰回教室的时候,苏峻平和陈一霖正在互换早饭,苏峻平笑得只见两排大白牙。
  他听见苏峻平说:“这个糕真好吃。”
  陈一霖微笑着说:“你喜欢的话下次再带给你吃,做法也很简单,改天过来我教你。”
  说完不知是有意无意,轻飘飘的朝王文杰的方向刮了一眼,王文杰被那一眼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一屁股坐下,心想:“怪物。”
  苏峻平是在中午的时候听到那个消息的。
  陈一霖在教室吃泡面,苏峻平和王文杰去食堂吃饭。
  他们俩在排队,听见对面那支队伍有人神秘兮兮地讲:“哎哎哎,你知不知道罗青雨谈恋爱啦?”
  “罗青雨?”
  “啧,就是艺术班那个,扎马尾辫的那个。”
  “哦,知道。她不是成天一副此生不嫁的死相吗,”说话的是个女生,因而自带一股刻薄腔调,“被谁拱啦?”
  “十一班的班长,陈一霖。”
  “听说是个学霸?”
  “对,长得帅的学霸。哎呀你记性怎么这么差,昨天的英语演讲里面不就有他吗?你还跟我说要去问人家□□号呢,现在你可以死心了,人家昨天的演讲就是告白啊告白!一整篇演讲都是情书,直接把罗青雨给感动哭了!”
  “我靠这么帅!我也好想找个这样的男朋友!”
  她们的声音不大但绝对听的清楚,王文杰心惊胆战的去看苏峻平,苏峻平只一心望着显示屏的菜单,良久才骂了一句:“这菜真他妈够烂!”
  王文杰放下心,还没安全着陆又提了起来,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那桌子开始聊八卦。
  开头是:“你知道艺术班的罗青雨吗?”
  王文杰恨不得把筷子插他们脑门上教他们给祖宗上炷香。
  苏峻平在努力的把扎肉上的那根细绳给解下来,听到皱了皱眉说:“怎么回事?集体发神经吗?”
  王文杰尴尬的埋头扒拉了好大一块白米饭,纠结的胃都疼了,最终决定给他个准备比较好。王文杰抬起头,吞了口唾沫,说:“事实上这个传闻我也听说了。”
  苏峻平停下了筷子。王文杰一看胃疼的更厉害了,忙说继续继续,小心点别把汤弹到身上。
  “昨天凌晨罗青雨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说说,说自己谈恋爱了,然后放了咱班运动会的合照,说最后一排正中央的就是她男朋友。那个人……”王文杰顿了顿,挤出了那个名字,“是陈一霖。”
  “她还发了一条,说谢谢晚上的演讲,她很感动。”
  在苏峻平有表示之前他又急急忙忙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有可能她发错照片了,毕竟班级合照都差不多;也有可能被盗号了,你知道的,一切皆有可能。”
  讲完那句“一切皆有可能”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傻逼,这还不如不说呢。但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讲完自己都不信的鬼话,为了缓解气氛,挤出了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苏峻平愣愣看了他好一会儿,抽了下嘴角说:“别笑了,吓死人了。”
  他们吃完去小店买零食,在小店又听到了这么一番传言,王文杰上吊的心都有了。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苏峻平一直脸色平静,同他一起骂骂食堂骂骂小店骂骂学校,平静得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水,不知道水底藏着什么样的怪物,会掀出怎样的惊天巨浪。
  他们回教室陈一霖刚巧泡面吃完,在背英语单词。
  苏峻平说刚吃完就动脑子对胃不好,然后向陈一霖讨来了他昨天的演讲稿和牛津字典。
  苏峻平英语最大的短板就是词汇量少,虽然背课文突击了一下,但在陈一霖那篇纯原创的稿子面前,实在是九牛一毛,渺小得很。
  他面对着大量的生词也没有说什么,抱着砖头厚的字典,一个词一个词把它啃了下来。
  翻译成中文就很直白了,活脱脱就是陈一霖的遭遇。要是苏峻平还没明白过来,他就是傻了。
  陈一霖在苏峻平要稿子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面色如常的把稿子递了过去,还细心的把折起的角抚平。他背完英语单词做了几道物理的压轴题,苏峻平把稿子还给他说:“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抬手摔了个杯子,然后就拽着他的手腕一路往楼下奔去,苏峻平的手劲越来越大,能搓掉他一层皮,陈一霖一声不吭的仍由他拉着,还有心情对探出头来的王文杰挥挥手。
  他把他拉到湖边的连廊里。
  苏峻平完全是凭着气势往前冲,跑到连廊那股怒气忽然被堵,闷得他一口气不上不下险些背过身。
  他大概是太气愤了,心头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半天才憋出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一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开始。”
  苏峻平深吸一口气,觉得额头那根青筋都快炸开来:“那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压着你,挤兑你,动用一切卑鄙手段为达目的不罢休?!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一霖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头有一种大限将至的轻松,就好像头顶高悬的尖刀,这一刻精准的落了下来,从此两眼一闭心无凡事。
  苏峻平看着陈一霖的神情,就像被迎面泼了一桶冰水,他的心都被冻麻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
  他摇了摇头,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说:“阿霖,公平竞争,你可以早点告诉我,没关系的。”
  陈一霖盯着他发红的眼睛,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说:“我抢了你的女朋友,我对不起你,再这么虚与委蛇下去也没有意思,我们俩……就这么算了吧。”
  苏峻平扯了下嘴角,然后一脚踹上了石栏,反作用力震得他骨头发麻。
  “陈一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谁说你对不起我了,你怎么个对不起我了?你举个例子来说说看!罗青雨吗?她又不是老子女朋友!你跟她好上了我不会多嘴说一个字!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陈一霖哆嗦了下嘴唇,他飞快的要紧后糟牙咬得牙都酸了才没有把那一点嚼烂了的心思给泄露出去。他想:小峻真是个好人,到这种地步都这么温柔,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按照温柔来划分的。
  他乞求着这场处决快些结束,于是避开了他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说:“没用的,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徒增尴尬而已。不是罗青雨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没有她还会有刘青雨徐青雨王青雨。是我不好,我已经累了,我跟不上你的步调,我太固执太死板,总有一天我们俩会因为意见相左吵得不可开交,我们不适合做朋友的,小峻。”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了下他的头发,“说真的,我们算了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苏峻平那瞬间的神情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颤抖着点头连说了三个好,他从来是不相信怒极反笑的,都快气炸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可他今天真真体会了一把,非常轻松的笑了出来。
  苏峻平:“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和我掰是吧?!你真他妈读书读傻逼了!”
  陈一霖点点头:“我是读傻了,小峻,别自欺欺人了,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做的事吗?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你到底为了什么呀!”
  他知道苏峻平为了什么,为了他,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是在别人心头上捅刀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要伤口一遮高高兴兴拉起手来跳舞吗?
  陈一霖有点想哭,但他没理由哭。
  苏峻平攥着拳头说:“陈一霖你他妈是不是欠揍?!”
  陈一霖握住了他的手,用两只手,诚惶诚恐像捧着一个宝贝一样:“你生气就打我一顿,没关系的。”
  苏峻平被一阵恐惧和愤怒的浪潮席卷淹没,那浪潮汹涌,有那么几秒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呼啸的海浪,他伸出手揍了陈一霖一拳,正巧打在下巴上,陈一霖牙齿磕到下嘴唇,出了点血,他毫不在意的在手上抹了把。
  那抹猩红的血把他的神智强行拉了回来,他突然间不能更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俩完了。
  那一拳就像某种等价交换的仪式,把两个人之间那浓厚粘稠的感情,切得干干净净。
  事情已无力挽回。
  在决堤的感情叫嚣冲来的时候,他脑中忽然钻出了一个念头,像座保护垒,他忽然挺直了腰杆想:“我为什么要迁就陈一霖呢?他说的没错,是他先对不起我的,他说要断难道我还要缠缠绵绵的不让人家断吗?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于是他点头说:“好,祝你和罗青雨百年好合,我等着吃你们俩的喜酒!”
  吼到最后几乎嗓子开裂,他吼完不想看见陈一霖的表情,转身就走。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陈一霖的错,可他心底有个角落哀哀的叫着:是你逼他的!那点叫声太微弱又太灼人,他不敢去碰,他只能在路上自我催眠,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念叨:“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们走到这一步都是他的错,这种近乎邪教的自我催眠掩盖了苏峻平的心虚。
  时隔多年苏峻平再回去去看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到如此地步他有很大的责任。
  陈一霖害怕这份感情毁了原定的生活而选择逃避,他又何尝不是呢?运动会时那扑上去的亲吻不是喜欢是什么?对自己追的女孩子敷衍的如此厉害,不就是渴望用她作挡箭牌吗?他太害怕了,对明显的事实视而不见,竭尽全力的塑造一个稳定的常规的形象,粉饰岌岌可危的太平。
  人所谓的成长,除了身体骨骼,更多的是心理的成熟。他要明白可为和不可为,明白权利和义务,明白他肩膀上所承载的沉甸甸的责任。
  家长、学校和社会舆论教育从小到大的孩子要有责任心,这种责任更多的是回报社会的责任,而非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负责,要求你正视内心,要求你强大又温柔,要求你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过有原则的生活,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在人生这个跷跷板面前,一方是父母亲朋,冰冷的现实,四面八方的压力,另一方是一颗渺小赤忱的心,坚持不懈的毅力,敢于面对的勇气,两者轻易就会失衡。有许多人失败了,但那些经过艰难险阻拼命抵御洪流往上走的人,他们会看到一马平川的原野,欣欣向荣。
  可这些人,毕竟是少之又少呀。
  (卷一完)
  

  ☆、第三十四章

  
  生命和死亡全部不相容。死时,生便不存在,皆是死亡,犹如一场势不可挡的洪水。继而,一股新的浪头涌起,便全是生命,便是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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