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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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露馅了，有点羞涩地笑了下：〃只请你。〃
我被这击直球打得有点懵。我们走在夜色朦胧的街道上，他试探着握住了我的手。
我哆嗦了一下，终究没有甩开他。易樊的手心有点潮湿，但非常温暖厚实。
〃我gay得那么明显么…〃我喃喃。易樊噗嗤一笑：〃对于关注你的人来说，挺明显的。〃
他把我送到公寓楼下，低头碰了碰我的嘴唇：〃晚安。〃
学长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而已，易樊才是脚踏实地真正合适的那个人啊。
我回到房间，从窗户里看到易樊还仰着头站在楼下，连忙冲他挥挥手。易樊笑了一下，才转身钻回车里开走了。
***
易樊脱掉那紧绷绷的衬衫，把我按在床上深深吻着。我激动得浑身颤抖，一边抚摸他漂亮的肌肉一边任他扯去我身上的衣物。
忽然他皱着眉头放开了我。我困惑地撑起身来想靠近他，却被推开了。
我低头看到自己皮肤上满是青紫的淤痕…………不，那不是淤青，而是巨大的红色水泡，看起来极其骇人…………倏忽间水泡又破裂了，恶臭的脓水咕嘟咕嘟冒了出来，我全身都在迅速腐烂。
易樊掩着鼻子一脸厌恶地退开了，我惊恐地张嘴想叫，却发现嘴里也满是腥臭的黏液，一下子呕了出来…
我大叫着醒来，抖着手慌忙打开台灯，拉起T恤查看自己刚才还烂得肠子都流出来的肚子。
只是平坦苍白的肚子而已。没有淤青，没有水泡，更没有溃烂。
我大口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躺回床上，我不敢合眼，生怕一闭眼自己就又会烂成一滩臭气熏天的液体。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拎着枕头去了曾弥的房间。他似乎刚被我的叫声吵醒了，正揉着眼睛把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的动静。
〃曾弥…〃我可怜巴巴地探头进去，〃我可以…睡你这里么…〃
他笑了下，挪开一些给我腾出一小块地方。我枕着自己的枕头背向他躺下，他凑上来，一条胳膊环着我的腰。
感觉好像不太对，但我现在实在太害怕了，只有背靠着好友温暖宽阔的胸膛才能安心下来。
这只是暂时的，我不会一直依赖曾弥的。我决定再去约心理咨询，并抓紧时间调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章 消失的监控
周日清晨，曾弥早早就爬了起来。我听到动静，眯着眼睛发现他竟然在往脸上扑粉。
〃噗~〃我乐了，〃你在化妆么…〃
〃这熊猫眼得遮一下嘛。〃他毫不介意，〃跟几个妹子约着要去爬山。〃
〃嗯，你加油。〃我翻了个身继续做个虔诚的回笼教徒。周日大清早就起床的异端统统要受天罚的！
九点多，手机在隔壁嗡嗡响。我终于哈欠连天地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接起电话。
〃萧恢，起床了么？〃是易樊。我懒洋洋地笑着：〃没有啊…〃
我们交换了几句没什么意义的闲话，易樊约我下午去看电影，我欣然答应。
又赖到十点，我终于彻底清醒了，穿戴整齐下楼去找食吃。
我仔细观察着公寓附近的监视摄像头。本来以为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却一直到楼下的小超市才发现了一个。
从这里应该可以看到往返于公寓楼前那条路的行人。我坐在超市门前的早点摊，买了些吃食，顺便和老板套近乎。
〃这监控？一直开着啊。〃老板表示，〃怎么，丢东西了？〃
〃啊…是。〃我支吾着。老板点点头：〃经常的事，住户小孩跑出去玩、猫狗掉了、贵重物品丢失之类都会来查监控。〃
〃是哪天？你是老住户了，可以给你看一眼。〃
我报出了上周五半夜到周六凌晨，老板眉头一紧：〃之前有个人也是那天丢的东西好像，说不定是同一个贼？〃
我一愣，有点紧张地看老板往回倒带。忽然他〃咦〃了一声。
〃那段时间的视频…被抹掉了哎…〃他反复检查着，〃这带子可以录九天才覆盖呢，这次怎么一周前的都没了？〃
〃之前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查的带子？〃我问老板，〃也许我可以直接去找他问问看？〃
〃嗯…周二还是周三晚上吧…〃老板挠着头，〃或者周四？他看着眼熟，应该也是住这一片的，但肯定不是你们楼。〃
我问了半天也没弄清到底是什么人来查的录像。老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我只得道谢告辞。
拐出去的下一个监视录像在大马路的十字路口。我看着车来车往发了会儿呆，决定还是去问问学长。
***
我坐在沙发上琢磨着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花了一个小时决定发短信后又不知道怎么写。输了又删纠结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看看时间要去电影院了，只得作罢。
是什么人去查的监控呢…只是凑巧么？还是…
其实我有点担心是曾弥偷偷去把对自己不利的视频抹掉了，不过既然不是我们楼的，应该就不是他。曾弥经常去买早点的，和老板很熟。
所以只是凑巧吧…
我还在琢磨怎么才能不那么刻意地联系到学长，忽然看到易樊捧着一大包爆米花站在墙边等我，连忙心虚地把学长丢到脑后。
电影本身特别文艺，意识流得有些难懂，影厅里人也很少。我看着看着睡过去了一会儿，醒来去抓爆米花，却碰到了易樊的手。
易樊捏住我的手背抚摸着，在黑暗中凑过来吻我。我本来挺享受的，但当他把舌头伸进来时，我忽然控制不住地一抖，两人牙齿硌了一下。
我们有些尴尬地分开了。易樊安抚地揉揉我的掌心，我冲他笑了一下。
散场出来，易樊又带我去了个氛围不错的小餐馆。这种标准的约会流程我还是头一次实践，所以之后是干嘛？去开房么？我有点紧张。
我们吃完饭溜达出来，经过一个僻静的公园。易樊看四下无人，拉住了我的手。我们躲在树后，他的嘴唇又压了下来。
我一闭上眼睛就会闪现之前那个霸道的撕咬，嘴里顿时苦兮兮的有点恶心。我皱着眉头试图屏蔽那段混乱的回忆，易樊退后了一点，揉着我扭曲的脸颊：〃怎么了？不喜欢？〃
〃没…〃我摇摇头，主动凑上去亲他。但还是…一旦舌头碰在一起就觉得特别难受。
我叹了口气：〃易樊…我…我可能…还是…〃
易樊耐心地等待着。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好么？〃我恳求地看着他。他点点头，亲了下我的前额。
我一回家就打电话给康思狄医生约了下次咨询的时间。太糟糕了，之前那件事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
挂了电话，曾弥也回来了。他脸上的粉底有点飞，勉强还能遮着眼眶的淤青。他看起来春风得意。
〃有收获？〃我打起精神冲他乐。曾弥拿出手机翻出张照片：〃猜猜我泡到了哪个？〃
我研究了一会儿那几张有些疲惫的脸，指着旁边一个笑得很文静的小巧女生。
〃我的口味这么明显么？〃曾弥叹了口气，〃其实最漂亮那个妹子也跟我示好呢！〃
〃她两边膝盖都有创口贴。〃我把手机还给他，〃路上摔了吧？哭了？〃
〃没哭，不过那拼命忍着的小表情真是…〃曾弥抿着笑意，满眼都是疼爱。
我摇摇头，开始编辑给学长的短信。我一定得问他了。
编到一半，忽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萧恢，是我。〃
我愣了一会儿：〃…哥…？〃
（监控这么好的道具怎么能上来就被小灰灰捡到！XDDDDDDD）
第9章 拖延症
我有些窘迫地在沙发上挪动着屁股，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无法与男友亲密接触的状况。
〃所以我应该告诉他我之前遇到的事情么？〃我焦急地问，〃这会有帮助么？〃
〃是否有帮助取决于对方的反应。〃康思狄平静地回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否信任他？你们感情有多深？这是否会影响你们未来的关系发展？你能接受这样的发展么？〃
我叹了口气。他总是用更多的问题来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呢。
不过仔细思索一下，确实这些都是重要的决定因素。
〃我之前只在工作时接触过他…〃我老老实实回答，〃他是…很温柔，同时也很严格的人。我蛮信任他的。我们刚开始交往，还没明确关系或者怎么样…〃
未来的发展…………这确实也是我担心的。〃如果告诉他，应该还是会有影响吧…我不希望他以后跟我交往时总觉得我是个受害者，要格外敏感小心什么的。〃
康思狄点点头：〃所以你觉得…？〃
结论显而易见。〃也许和他多加深些了解再考虑吧。〃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自己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会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么？〃
〃也…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我觉得这有点矫情，〃我去医院检查了，没染上什么病。现在身体上应该没关系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讲了自己那个腐烂掉的梦。康思狄认为我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因此有什么问题，但潜意识里还是会介意。
即使反复告诉自己，错的是强奸犯而不是我，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名誉也没有受损，还有关心我的亲友，但…我的内心深处可能还是有那么一个阴暗的角落，觉得自己就像自慰时用过的手纸，被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即使捡出来弄干净抚平，还是会有挥之不去的恶感。
我是个人，不是手纸。但当那个人用神志不清的我泄欲时，他就是把我当成了手纸。
人的共情能力现在反而成了掣肘。被物化的对象要重新相信自己是个人，反而要付出额外的努力。
〃身体没有留下持续性损伤，也知道脏了之类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但依然会介意被侵犯的事情也是非常正常的。〃康思狄表示，〃告诉自己确实没那么糟，和正视自己的真实感情并不矛盾。过分压抑可能适得其反。〃
我把背后的垫子拽到怀里抱着，微闭上眼睛。
〃你会觉得自己不配再有正常的关系了么？〃
正确答案是很明显的，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么？〃没什么不配的吧…但我希望能自然地与喜欢的人亲热，不被之前的心理阴影干扰。〃
〃你知道这个很好。〃康思狄赞许，〃不过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不用急。〃
〃那其他方面呢？你会觉得…难以相信周围的人么？〃
我彻底闭上眼睛，突然醒悟了，〃我确实…在怀疑…担心他们可能会伤害我…〃
〃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么？〃
〃应该是吧…我的朋友和同事都有可能啊…〃我说了去查监控没有成功的事情，康思狄点点头：〃真相可能很难查清。你可能要做好最终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的心理准备。〃
我惊讶地看着他：〃可是不查清真相，我怎么能翻篇呢？〃
〃你查清真相就能翻篇了么？〃康思狄反问，〃有很多人清清楚楚知道是谁侵犯了他们，甚至对方已经受到法律制裁，但被性侵的事实是不会因此改变的。〃
我忽然觉得很受打击。本来想着查明真相一切就能不一样了呢！
〃你最好早些开始做好心理准备。被侵犯是一夜的事情，身体几周就可以复原，但心魔…〃康思狄看到我惊恐的神色，还是改了口，〃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
〃你有什么确实没有嫌疑，也不像父母那样会求全责备的亲友么？〃
我愣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
***
我第二天下了班就跑去离家不远的一幢高档公寓。门房在楼下打电话确认后才把我放上去。
门开着，楼道里堆了些纸箱，还有工人在搬家具进去。我探头探脑地张望。
〃小灰灰~〃一只大手招呼上了我的头，我被按得差点磕在门框上。
〃齐飒！〃转过身，我看着阔别七年，周日晚上刚回国的表哥，不由咧开嘴。
齐飒比我大三岁，基本就是我的ps放大高端版本。明明看着非常相像，但就是比我高大比我帅气，家里还更有钱。啧！
小时候总希望长大可以变成表哥的样子，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前进。不过三岁的年龄差导致我上了他的初中，他就已经去了高中，到了高中他又上了大学。好不容易考中他的大学，他竟然大四直接交流出国了，本科毕业加硕博连读七年才回来。
当我18岁生日时，还是得仰头看他的俊脸，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也追不上他了。
齐飒出去几年沾了不少外国习气，直接给了我个熊抱，然后像以前一样拼命胡撸我的头发。
〃好啦好啦要秃了！〃我挥开他的手，〃在搬家？要帮忙么？〃
〃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批。〃齐飒把几根散落下来略长的头发抚到脑后，〃进来看看吧。〃
〃齐飒，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