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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川水为湛-第29章

小说: 川水为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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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这具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唐湛走到他跟前,垂头俯视着他,半晌才开口:“阿宁,姐姐都和我说了,为什么要骗她?”
  唐湛想了很久,仍然不能释怀。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唐千云这样痛苦,不惜深夜开车外出,酿成了这出惨剧。
  唐千云两次与方泽宁争吵后,对唐湛都提到了唐千淼,这让唐湛有了一种猜测——他们夫妻间的矛盾,或许来自唐千淼的猜测。
  可是信息太少,他没办法靠着零星的一点线索拼凑出整幅拼图。所以他决定诈一诈方泽宁,诱他说出真相。
  唐湛在方泽宁面前蹲下:“她那么相信你,为什么要骗她?”
  犹如雕像的男人听到他的话,忽地轻颤了下,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我……”他双目赤红,嗓音喑哑不堪,“我没有想要伤害她,我真的没有。”
  唐湛凝视着他,又问:“为什么要把大哥牵扯进来?”
  方泽宁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更为痛苦,他眼里滚出热泪,无助而迷茫地呢喃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把千云当替身……我的确喜欢过千淼……但千淼从来没有回应过我……我答应他要替他照顾你们……我是真的喜欢千云……”
  唐湛的目光一点点难以置信起来,片刻功夫双手便被冷汗浸湿。
  “你喜欢大哥……”他恍惚站起,“太可笑了。”
  方泽宁将脸埋进掌心,哽咽道:“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对不起千淼……我不应该让她出门的……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太可笑了。
  唐湛心中唯有这四个字。
  这一出命运的闹剧,太可笑,太荒谬了。
  一股滔天的怒意徒然爆发,迫使唐湛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拎起方泽宁的衣襟,将人扑到了地上。花篮倾倒,人群惊呼,唐湛挥起一拳,揍向身下满是泪痕的脸。
  方泽宁不闪不避,完全接受他的怒火。
  唐湛见他如此,怒意不消,反倒更炽:“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恕罪吗?”
  方泽宁形容狼狈,被唐湛打得唇角乌青,鼻子也流出血来。最后一点微光从他眼里消逝,他缓慢闭上了眼,整张脸都黯淡下来。
  唐湛犹不解气,他恨方泽宁荒唐,也恨自己袖手旁观,明知道这两人出了问题,还这样心大的置之不理。
  他拳头还要落下,被赶来的众人从后面拉住,他们七嘴八舌劝着架,要他冷静些,今天是唐千云的追悼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也要过了今天再说。
  突然一声尖利的惊叫划破纷乱的大堂:“快点快点,老唐晕过去了,快叫救护车!”
  唐湛认出这声音是严婧,连忙回头去看,隔着人群,他只看到唐山海煞白的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双目紧闭着摊在轮椅上,任旁人怎么呼唤都没反应。
  一场追念亡者,表达哀思的告别式,状况频出,让外界看足了笑话。新闻不仅占了金融版块,还上了娱乐头条。
  贵禾天怡的太子爷与驸马在追悼会上大打出手,害得老父当场怒急攻心,中风住院。这样吸金的标题,直接刷爆了那天的网友热搜榜。
  路人纷纷看戏吃瓜,揣测这其中是不是隐藏了一出不为人知的豪门恩怨。
  热闹是别人的,苦难是自己的。当唐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已是凌晨时分。唐山海情绪激动下诱发了小中风,现在下肢麻木,需要住院观察。方泽宁最终一个人捧着唐千云的骨灰,将她葬入了方家的墓地。
  明天醒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一桩桩一件件,他却已经无力去思考。猝不及防压在他身上的重担,一时让他除了咬牙硬撑,没有别的办法。
  打开房门,原本以为的满室空寂荡然无存,迎接他的是空气中迷人的食物香气,以及足以驱散寒冷的温暖。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进厨房,果然看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小川……”他哑着嗓音唤了声。
  郁泞川听到声音,从燃气灶前转过身。
  两人面面相觑,唐湛目光痴恋地描摹着他的五官,分明也才分别没多久,竟生出些久别重逢的想念。
  “我炖了鸡汤,你要喝点吗?”郁泞川没有提旁的事,也避免去提。
  唐湛如果自己不想说,他绝不会勉强,不是所有人都想时刻记得那些让人遗憾的事。
  “好。”唐湛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没多会儿,郁泞川盛好鸡汤端到他面前。
  鸡是超市买的冰鲜鸡,不能和郁家养的真正走地鸡比,但仍然十分鲜美可口。唐湛喝了两口,才终于将口中的苦涩滋味冲淡。
  郁泞川拉开他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地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等到唐湛吃完,他动作自然地接过那只碗,放进水池清洗起来。
  唐湛望着他的背影,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到唐千云最后发给他的那条语音,点开播放。
  “唐千淼就是个诅咒,这些年虽然不说,但我和爸爸都在怪你,是我们对不起你……”
  随着巨响,郁泞川浑身一颤,转过身看向唐湛。
  “唐……”
  他刚开口,就看到唐湛殷红的眼眶,所有话语便像是哽在了喉头,闷得他心脏隐隐作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唐湛,悲伤、脆弱、迷茫……仿佛找不到出路的孩童,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这是我姐姐出车祸前给我发的语音。”唐湛陈述着他的苦恼,“它没有使我解脱,反而让我陷进了一个奇怪的循坏。”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这太奇怪了……唐千淼,唐千云,他们都因我而死,我难道……我难道是扫把星吗?”
  他一步步走向郁泞川,用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问他:“小川,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怀着宝宝,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
  这个问题太让人心碎了,在他即将走到自己面前时,郁泞川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搂进了怀里。他怀抱着他,就像之前唐湛给予他的,他也想成为可以令对方依靠的支柱,奉献自己所有的力量与温暖。
  “这不是谁的错,这些都是意外……”他忽地失语,“唐湛……”
  唐湛的脸埋在他勃颈处,有一股热流渐渐湿润了他的肩头,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这件事以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唐湛,终是忍不住抱着郁泞川无声哭泣起来。
  郁泞川轻抚着他颤抖的脊背,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他:“没事了,哭出来就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真是唐湛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他抬起头,眼里还有未干的泪。
  郁泞川无法对这样的他说出拒绝的话语,也从未想过要拒绝。在他看来,唐湛只要需要他,他就总会在他身边的,这和永远也没有差别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声:“会的。”
  话音未落,唐湛湿润的,带着一些苦涩的双唇便压了上来。
  感到唇上的触感,郁泞川震惊地瞪大了眼,因为冲力,他脚步凌乱地向后退了两步,一下撞在了身后的水池上。
  光是贴合的,浅尝即止的吻已经没办法满足唐湛,他吻着他,甚至用舌尖撬开他的齿关,探进他的口腔。
  郁泞川愣怔地接受这一切,方才洗过碗,带着水汽的双手一点点收紧,将掌心下的衣料抓出纠结地褶皱。
  唐湛在做什么?
  他混乱的回想着他们上一秒的对话,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他想推开他,他该推开他,可眼前闪过的那双含泪的眼眸,却使他本该坚决的动作产生了迟疑。
  一开始的冲动和激情褪去,理智重新回归大脑,唐湛逐渐清醒,意识到在多巴胺的蛊惑下,自己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他匆匆结束了这个没有回应的吻,踉跄着退后,一脸难堪。
  他无法向郁泞川解释刚才的行为,要是严格一点,这都可以算是性骚扰了。
  “我……”他嗫嚅着,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郁泞川也很尴尬,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直视对方。
  “我……我先回学校了,你早点休息。”他抹了下唇,做完了又觉得这个动作暧昧,懊恼地放下手,快步擦着唐湛往门口走去。
  唐湛反应过来想去追他的时候,只来得及从即将合上的门缝中窥见他的一角衣摆,如一尾游鱼,从他的视线中倏忽而去。下一瞬,大门关上,他猛地顿住脚步,呆立了许久。
  满室静谧,又剩他独自一人。
  唐湛闭了闭眼,懊恼地握紧了双拳。


第四十章 
  逝去的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了生活奔波。
  唐湛临危受命被唐山海正式任命为贵禾天怡的新任CEO,代替他前往香港继续上市路演。
  然而经由这一波折,潜在投资者对贵禾天怡更不看好,甚至有机构代表责问唐湛在唐家两大支柱倒下的情况下,他有什么底气说未来能创造更好的收益。
  唐湛直视着他的双眼,在台上不卑不亢道:“您看我的年纪,可能会像低估贵禾天怡一样低估我的能力。但我想告诉您,您错了。我在美国求学期间,曾在国际著名投资机构久安资本担任GP。友达快讯a轮进入c轮退出,获利四千万美元;Avoca天使轮进入c轮退出,获利一千万美元;Yawoo社区c轮进入,现在同贵禾天怡一样,在进行IPO全球路演,如果它能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获利将超过上亿美元。而这些,都是我操盘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无论是语言感染力还是表达出的个人魄力,都令人信服,“我或许不够我父亲资历深,经验老道,但我确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匹配现在担任的职务。我对贵禾天怡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也希望各位投资者能对贵禾天怡同样报以信心。”
  随着唐湛的演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唐湛出色的履历宛如一剂强心针,将低迷的路演会场重新点燃。
  或许他少不更事,但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从来不会让人在意他的年龄。在场坐着的都是眼光毒辣的投资圈大佬,这人有没有水花,值不值得投,一眼便知。
  分析师路演顺利结束,最终确定下了四家投资机构作为基石投资者,签订认购书,以IPO价格购入贵禾天怡股票。
  虽然估值依旧不高,四家基石投资者中两家都只属于中型中资基金,但对于唐湛来说,只要能够顺利定下基石投资者名单已经别无所求了。
  坐上车,唐湛松开领带,长长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坐热屁股,一旁助理就递上了手机,道:“唐总,刚才您的手机一直在响,同一个人已经打了五六个电话了。”
  唐湛接过一看,都是郁泞川打来的。
  他垂眸沉思片刻,删掉了那些来电记录,将手机又丢还给了助理。
  “再有电话就替我接了,然后说我在忙,等有空会给他回过去。”
  助理见他神色不对,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多问什么,诺诺点头应下了。
  唐湛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之前松下的那口气,转瞬加倍压在了他的心上。
  自从那晚后,他和郁泞川便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僵持状态。
  头几天郁泞川没有联系他,他也不敢联系对方,之后他来了香港,一直忙着公司上市的事,也就想把他和郁泞川的事暂时放一下,一切等回去再说。
  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两头兼顾,光是处理贵禾天怡的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同时心底还有个隐隐的声音告诉他,郁泞川一定是来和他说清楚,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的。他接了电话,就约等于失恋。
  在这种关键时刻惨遭失恋,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酒店,与助理一路确定明天行程,最后互道晚安。唐湛满是疲惫地开门进房,脱掉身上衣物,步入浴室洗漱。
  热水淋在身上,自脖颈落下,一点一滴打在地砖上,形成错落的音节。
  唐湛双手撑在墙上,闭眼静止了稍许,随后直起身拧上花洒,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随意地倒出几颗,就着水吞服入腹。
  可能是压力太大,他最近睡眠总是不好。唐千淼与唐千云的影像总是交替出现在他梦里,没睡几个小时又会惊醒,始终无法深度睡眠。
  几天前,他忍无可忍,只能借由药物入睡。虽然第二天总要花费更长时间清醒,头脑也很昏胀,但总比无法入睡,精神不济要好。
  吃完药,他解开浴巾丢到地上,赤身钻入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身体宛如陷入了一团云朵之中,他沉沉睡去,梦里一片空白。
  郁泞川视线盯着课本,思绪却早就飞往九天。
  郁大磊身体恢复良好,已可正常说话起卧,早在前两天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他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可唐湛,俨然是成了他心间顽固不去的另一桩心事。
  已经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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