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2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翟让点了点头:“是的,其实这道理也简单,就象我翟家,原来在老家有个几十亩田地,按大隋制,我翟家丁男成年后,还可以分八十亩公田和二十亩永业田,这永业田可以传子传孙的,若不是天下大乱,我翟让也不想出来占山为王,现在也不知道老家的那些个地,落到谁人手上了!”
徐盖正色道:“翟司徒家乡不过几十亩永业田,可那些举族而居的世家大族,就可能有几百亩,上千亩了,这些就是人家安身立命之本,他们未必是对杨广多效忠,甚至也不一定喜欢杨坚,但是隋杨政权,可以保证这些人几百年以来的祖业,利益,田地,隋朝虽然苛暴,但他们的产业还是受国法保护,万一隋朝亡了,来个愣头青烧了田契,把所有的田地收归国家,或者是分封给别人,那他们就是一无所有了,自然是要拼死抵抗!”
翟让正色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魏公要接受招安,就是为了恢复隋朝合法官员的身份,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运用手上的权力,保证隋朝的世家,贵族,士子们的利益,让这些人死心踏地地听命于自己,等平定了天下,时机成熟后,再学曹氏,司马氏这样,行篡逆之事,对不对?”
徐盖微微一笑:“正是,所以不称帝就是留了一个跟隋朝和解,招安的口子,善待士人,守将们,就是让其他世家,贵族们看到,这个人是会保证自己将来的利益的,不是那种起于草根,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这也是魏公明知可以夺取天下的办法就是攻打江都,擒杀暴君,却不肯去做的原因。”
翟让咬了咬牙:“怪不得现在我们跟魏公的分歧越来越大,听徐先生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想要抛开我们这些起家的老兄弟,去结交隋朝的官员,士人了,对不对?”
徐盖叹了口气:“翟司徒啊,你先不要激动,魏公起事,不是跟您当初一样,只是除暴安良,打家劫舍,跟兄弟们图个快活,他起事就是要夺取那张皇帝的龙椅的,所以自然要走上层路线,依靠士人。开始打响名气的时候,是要用到绿林兄弟,到最后坐天下,却离不开世家大族。”
“就如同汉光武大帝,起家之时,不也是依靠了绿林,赤眉这些农民起义军吗,但他得天下后,就反过来要对这些昔日的友军们下杀手,无他,天无二日耳!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还能允许在自己的治下,有绿林山寨作为化外之地!”
翟让的眉头跳了跳,冷笑道:“魏公要夺他魏公的天下,我翟让没意见,但是魏公不能忘了起事时的承诺,对兄弟们过河拆桥,这瓦岗再怎么说,也是我姓翟的创立的,杀贪官,除暴吏的理念,从没变过,今天,就是我翟让重新找回瓦岗精神的时候,兄弟们,跟我走,咱们去弄死那冯慈明!”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火并的种子
冯慈明端坐在一处偏营之中,手里拿着一卷书籍,正在抚须而观,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眼皮微微一跳,缓缓地放下了书,抬起头,却是看到了翟让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冯慈明转过了头,冷冷地说道:“如果是要来劝降老夫的,请免开尊口,老夫心如金石,无须多言,若是想取老夫性命,现在就可以动手!”
一边的冯忱吓得连忙拱手道:“翟司徒,家父上了年纪,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计较啊。”
翟让看都不看冯忱一眼,冷笑道:“行了,冯慈明,前日里魏公说,要留你一命,看你是忠义之士,不忍加害,可是你非但不思魏公的恩情,还企图密告隋室,透露我军的虚实,不仅如此,你还企图逃跑,被抓回后,更是企图煽动我军将士的军心,象你这样不讲义气,死不悔改之人,留你何用?!”
冯慈明哈哈一笑,长身而起,说道:“我冯慈明无力杀贼,但可保自身的名节,不至于与你们这些贼人同流合污,你肯杀我,正好是成全了我的名节,我求之不得。”
冯忱吓得跪地拉住冯慈明的裤子,不停地哭道:“阿大啊,你可不能再倔强用事啊,隋朝气数已尽,咱们还是得顺应天命才是!”
冯慈明狠狠地一脚踢翻了冯忱,厉声道:“滚开,我冯慈明堂堂正正,忠于国家,怎么可以从贼!都怪我瞎了眼,居然生了你这样的逆子,是我家门不幸!”
翟让冷笑道:“哎呦,装什么忠臣啊,你冯郡守生来就是大隋官员吗?好像你从北齐到北周再到隋朝,也是三姓家奴了吧,这会儿怎么这么忠义了?不知道你底细的人,还真要给你感动了呢!”
冯慈明冷冷地说道:“国家灭亡,连君王都降了,我作为臣子,也只有再入新朝,这没什么丢人的,也不叫失节,可是你们,你们这些瓦岗贼寇,一帮只会为了吃饱肚子而起事的流民,也想得天下,立新朝?笑话!”
冯慈明不去看已经气得胀红了脸的翟让,而是看向了翟让身后的军士们,慨然道:“尔等都是我大隋的良民,一时受困于时局,为了吃饱肚子,无奈从贼,这些罪过,陛下都会赦免的,很快官军就会大至,为了你们的身家性命,你们还是得早作打算才是,切不可。。。。”
翟让突然眼中杀气一现,厉声喝道:“老子叫你再煽动人心!”刀光一闪,他抽出腰间的宝刀,狠狠地扎进了冯慈明的肚子里,冯忱悲呼一声“阿大”,本能地想要扑上去,可是却给两三个如狼似虎的军士,象抓小鸡一样地拉到了一边,只见翟让身后的护卫们一个个抽刀上前,乱刀齐下,把冯慈明砍得如同一堆血泥似的,而浑身是血的翟让,脸上须上尽是冯慈明身上的血肉残片,却是在那里狂笑不止。
当李密赶到冯慈明的军帐之前时,这里已经围了几百名瓦岗军将士,默默地站在一边,有些人眼中含泪,看着空地上的一具已经不成形状的尸体,被白布盖着,布面上给染得一片腥红,而冯忱则跟丢了魂似地,瘫在一个角度,看着乃父的尸体,失魂落魄。
翟让趾高气扬地站冯慈明的尸身边上,指着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厉声道:“大家都看到没有,这就是跟我们瓦岗作对到底,死不悔改的隋朝官员的下场,冯慈明这个死老头,不顺应天命,看不清天下大势,还要跟我们瓦岗作对,这就是他的下场,以后不管是谁,敢跟我们瓦岗军,跟我翟让为敌,就是这个结果,听到了没有!”
翟让身后的一帮亲兵护卫们齐声叫好,而看守着冯慈明的这些士兵们,却多是李密的部下,一个个低头不语。
翟让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勃然大怒,吼道:“都哑巴了吗,你们起事从军,不就是给这些狗官们逼得活不下去,家破人亡吗?现在我翟让给你们报仇,杀了这狗官,你们怎么好像还不高兴?难道说,你们觉得我翟让杀错了?”
李密的声音冷冷地从侧后方响起:“翟司徒杀的好,杀的对,对于这种死不悔改,与瓦岗作对,坏了兄弟们大好前程的人,就是应该杀一儆百!”
翟让哈哈一笑,转过身,看着一脸平和的李密,说道:“魏公,这个冯慈明不但不感你的大恩大德,还跟江都和东都的暴隋通告我军的虚实,还企图煽动将士们,你军务繁忙,我听到此事后,就先过来帮你处理掉了!”
李密的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冯慈明确实该死,翟司徒做的对,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语锋一转,黑黑的脸色,眼中精芒一闪:“以后还请翟司徒弄明白一件事,现在瓦岗军中的号令,由我李密来下达,捉到的隋朝官将,无论是杀还是放,都由我来下令,若是翟司徒自行其事,那其他各位寨主,头领也会争相效仿,我军军纪就荡然无存了,我想,这也是翟司徒不想看到的吧。”
翟让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魏公是在怪我自作主张,杀了这冯慈明吗?”
李密冷冷地说道:“这跟冯慈明的死活没关系,军队就是军队,就是要有铁一样的纪律,这是我们之前能屡战屡胜的法宝,要是我们没了有纪律,谁都可以不听号令,那下次的失败,就为时不远矣!翟司徒是创立瓦岗的老大哥,又是我瓦岗军中现在主要的首领,这个道理,不难明白吧!”
翟让咬了咬牙,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吧,这次就算我翟让多管闲事,还请魏公恕罪,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弟兄们,我们走!”
他说着,一挥手,翟弘,翟摩候,王儒信等人收起兵刃,趾高气扬地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离开,李密看着翟让远去的身影,眼中杀机一现。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夹谷河滩
洛水西侧,隋军大营。
王世充蹲在一处高岗之上,面前是一幅沙盘舆图,对着对岸星罗棋布,几十里的连营,他不停地在这副沙盘之上增增减减,最后,他终于长出一口气,站起了身,笑道:“李密啊李密,你终于还是露出破绽了。”
一边的魏征仍然出神地看着那副沙盘,他眉头微微一皱:“主公,我到现在可没看出什么破绽啊,李密的防守,几乎完美,翟让所部守住河滩,而他的骑兵则在后面的二线阵营,据传,这回翟让的大营之后遍布投石机和八弓弩箭,我们再也不可能象上次那样渡河强攻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李密如果就是这样相持,那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他终归还是怕我决死强突,所以把回洛仓的粮食,运往了这里!”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一指回洛仓城东边八十里处,一处小小的土块状隆起,冷笑道:“如果雄信发回来的消息不错的话,那一定就是在这里,月城!”
魏征轻轻地点了点头:“消息应该是确实的,陷入敌营的冯慈明发回了同样的情报,李密就是因为去月城督办营建粮仓之事,才会给翟让钻了空子,直接斩了冯慈明,这也算是这个忠臣用生命发回的最后一份情报了。”
王世充冷笑道:“冯慈明是不是忠臣,我没有兴趣,他即使忠,大概也只是忠于自己冯家的地位与官爵,听说梁郡的杨汪把此事上报给杨广,恐怕冯慈明的官升一级,荫及子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但是这跟我没有关系,我的目标,是打败李密,现在跟他这样拖着不是办法,再拖下去,只会便宜了李渊。”
魏征的眉头微皱:“主公这回是要奇袭月城,夺李密的存粮吗?可是依属下看来,此举非常危险啊,甚至有可能是李密布下的一个陷阱!”
王世充的神色严肃,沉声道:“怎么就是一个陷阱了?玄成,你说仔细一些,这点很重要。”
魏征的眼中光芒闪闪,缓缓地说道:“要去这月城,首先就是一个运行方式的问题,我军以步军为主,骑兵不多,舟师更少,现在这洛水在这里南北而流,向南二十里后转而向东走,这月城就在洛水北岸,正常的走法,应该是以舟师行船过去,但只要一动,势必会引起李密的注意,只要他在河面上拦截,我们就是过不去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从河上走,是不可能的,李密在河上运粮,而我们不可能从河上突破,唯一的办法,只有绕一个大圈子,从南边沿洛水并行而走,然后到了这里。。。。”王世充用手一指月城的南边,隔着洛水,有一大片宽阔的地带,依水傍林,他笑道:“就是这里,黑石滩!”
魏征的眉头一皱:“我也看过这个地方的地势,太过于平坦,大军可以展开,也可以过河,但是,但是这里全无隐蔽,一览无余,李密既然主动把粮草后撤至月城,必定会以精兵重兵镇守,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渡河攻击呢?”
王世充笑道:“李密的主力也是步兵,真正的机动部队,只有他和裴仁基的那几万骑兵,现在李密和翟让已经为了领导权的争夺,几至翻脸,他绝对不会再让翟让参与这关键战事,只会把翟让所部顶在前面,想要借我的手来消耗掉翟让,最好阵斩翟让,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吞并翟让的部队了。”
“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不打翟让,直接突袭李密后方的粮仓,李密到时候绝对信不过其他各路人马,只会自将精兵来救,到时候,就是我的机会啦。”
魏征的嘴角勾了勾:“可是主公,你能以大军大摇大摆地在洛南行军吗?要是给这李密看到,一定会派重兵防守的,他摆个十万人在这里,我们根本攻不过去啊。”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兵者,诡道也,为了掩护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