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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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酒。”
韩金儿再次出来的时候,一坛蒸馏酒,已经被二人喝了一大半。
“鸿基,慢点,”韩金儿轻蹙眉头,“双喜,你二叔连着赶了十多天的路,让他少喝点。”
“是,婶子,”李过又和李鸿基干了半杯,“二叔既然不去宁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少喝点,这坛酒干了,咱们结束。”
韩金儿白了李过一眼,“双喜,有你这么劝你二叔的吗?”
“婶子,”李过笑笑,“二叔刚刚回家,这不,我来庆祝庆祝,一点不喝也不对。”
“你们叔侄两个,一样的德行,”韩金儿又给了两个小菜,还有一碗瘦肉青菜汤,“菜只有这么多了,你们慢慢喝。”
李过笑着说:“婶子,你也过来吃点吧!”
“俺已经吃过了,你们早点结束。”韩金儿回到另一侧的里屋,那里是她的卧房。
李鸿基又吃了两口酒,感觉坛子快要见底了,便问李过:“双喜,附近有什么地方出产天然碱吗?”
“天然碱?”李过思索了一会,“好像横山那边有,但产量不大,官府说开采起来价值不高。”
“只要有行。”李鸿基打算,只要搞到一些天然碱,可以进行玻璃实验,等到实验成功,将来大规模生产玻璃的时候,会有银子购买天然碱了。
“二叔要这个做什么?”李过自小与李鸿基生活在在一起,对李鸿基的底子很清楚,还以为他要贩卖天然碱。
李鸿基将杯酒一口干了,“我想做一些尝试,如果成功了,将来可以卖出大量的银子,那时我们再也不用过现在这种穷日子了。”
李过的眼闪出精光,他凑近李鸿基,小声问道:“二叔,真的?到底是什么?”
李鸿基的老脸早已爬蒸馏酒,他微闭着双眼,“此事将来再慢慢计议,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如果二叔真的能发财,还能少得了你的一份?”
“那是,只要二叔能发财,我自然是沾光,”李过也微微有些酒意了,不过他还不太相信,李鸿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要发财呢?连艾举人的几两银子都还不。
李鸿基也不确定玻璃是否能够生产出来,算生产出来了,销售也是问题,现在的大明,玻璃还是有价无市,“双喜,此事且莫声张,一旦有了头绪,我自然找你帮忙。”
李过将杯最后一点酒干了,压低声音,“二叔说的是,我等着二叔的喜讯。”
“双喜,酒也干了,咱们还是吃饱饭,早些休息吧!”
韩金儿听得声音,迅速从里屋出来,“窝头还热着,你们快些吃了吧!”
送走李过,韩金儿收拾起碗箸,李鸿基待要床,却被韩金儿拦住:“鸿基,你从宁夏镇回家,一路风餐露宿,还是洗把澡,热水俺已经准备好了。”
“奥,金儿说的是,这一路,连间像样的旅店都没住过,是该洗洗了。”李鸿基将棉袄的袖口送到鼻孔,使劲嗅了下,果然一股子汗臭。
李鸿基洗完澡,发现韩金儿只给了小衣,“金儿,棉袄棉裤也脏了吧?”
韩金儿刚刚刷过碗,闻言白了李鸿基一眼,“晚要甚子棉袄?难不成你要出去做贼?”
李鸿基只得傻笑,这样的天气,穿着小衣,自然能感觉到一丝丝寒意,没办法,只得迅速钻进棉被里。
韩金儿收拾起李鸿基换下的衣物,又将大门了闩,这才回到里屋,摸黑褪下衣物,轻轻挤进李鸿基的怀里。
第8章 卖身为奴
李鸿基平躺在软床,心忐忑不安,他虽然经历过风雨,又见识过彩虹,但韩金儿毕竟是别人家的婆姨。(全本小说网,https://。)
自己睡在她的床是否合适?
“鸿基,平日回家,你都像是饿狼,怎的今日像只乖乖的绵羊?”韩金儿的小手在李鸿基的胸膛摩挲着,她可没发现这个李鸿基是假的。
“奥。“李鸿基随口应了声,他握住韩金儿正在蠕动的小手,韩金儿的挑逗,让他豁出去了。
自己顶着他的名声,占用他的身子,替他在人间受苦,享用他的女人也是应该的。
况且真正的李鸿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到哪逍遥去了。
他再不迟疑,急切地翻过身,将韩金儿压在身下。
………………………………
约莫半个时辰,云收雨住,艳阳映照。
韩金儿也不清理身子,她像小白兔一样歪靠在李鸿基的怀,李鸿基轻抚着韩金儿的小脸蛋,“金儿……”
“鸿基,你果然还是饿狼,奥,不是饿狼,简直老虎还猛。”韩金儿紧紧靠在李鸿基的腋下,贪婪地吮吸着李鸿基身的阳刚之气,小手也是环住李鸿基的腰身。
李鸿基右臂夹住韩金儿,大手搭在她光滑的纤腰,“金儿,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
“鸿基不是不去宁夏了吗?以后俺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韩金儿做梦般呓语。
“嗯,以后再也不去宁夏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韩金儿忽地抬起头,晶亮的眸子在夜色注视着李鸿基,“鸿基,刚才你说什么发财的事,是不是真的?”
“真的倒是真的,”李鸿基没法向韩金儿解释,只得含糊道:“只是要真正实现,不知要等到什么时间。”
“奥,”韩金儿轻轻翻动身子,环在李鸿基身的手臂也松弛下来,“只是艾老爷……艾老爷怕不会等多久,听他的口气,必须立即归还银子,以前的时候,俺还推脱,指望用你的饷银还他,现在你回来了,保不准什么时候艾家的人要过来。”
李鸿基现在没有现银,他身虽有宝贝,大明却没有识货者,“艾老爷的事,明天再说吧,大不了找人担保一下。”
“明天再说吧,”韩金儿慵懒地打个哈欠,“鸿基累了吧?俺也要睡了。”
因为惦记着艾举人银子的事,李鸿基一大早醒了,索性起了床,他在房子外面转悠了一圈,准备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却在后门处发现一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鬼头鬼脑,向自家房子窥探着,看到李鸿基,也不害怕,紧紧盯着李鸿基看了两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鸿基觉得怪,回家和韩金儿说了,韩金儿蹙着眉头,“难道是艾老爷的人?”
“艾老爷?不会吧?我昨天刚回家,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李鸿基不相信,这个时代有了电子监控,难道艾家的人在监视他的房子?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值得吗?
“艾家在附近有庄子,庄子的人在监视也说不定,”韩金儿显得很紧张,“鸿基,怎么办?算不是他们,艾老爷迟早也会派人来的。”
李鸿基从怀掏出仅有的十铜钱,“金儿,我这只有十……”
“十?十顶个屁用?”韩金儿一把夺过铜钱,“还不够家里买面的钱……”
李鸿基也没办法,但韩金儿说到买面,恰好他的肚子饿了,“金儿,艾老爷的事,等会再说吧,我实在是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吃、吃、吃,知道吃,”韩金儿连声发狠,“这一年来,你可曾给家里带回一铜钱?没钱哪来吃的?”
“你……”李鸿基有些恼怒,家无钱,那也怪不了自己,自己是刚刚接手这个家庭的,大不了一拍两散,自己去灵州,带着吴二毛他们摘枸杞去,穿越到这么一个倒霉的家庭,自己已经有泪无处落,还摊艾举人的债务。
“俺咋了?跟着你早晚挨饿,当初真是瞎了眼了。”韩金儿的桃花眼早变成杏眼了,温热的口水喷到李鸿基的脸,与昨晚的感觉千差万别。
“可是……”
韩金儿扭身进了里屋,取出两个窝头,向八仙桌一扔,“家里只有这两个窝头了。”
李鸿基看了眼窝头,呈暗红色,面还有高粱的碎壳,他拾起一个窝头,递了过去,“金儿,你也吃点吧!“
韩金儿夺过窝头,“吃、吃、吃,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然后将窝头送到嘴边,狠命地咬了一口。
李鸿基在脑子里将自己的亲戚朋友过了一遍,还真没有能借到五两银子的人,“金儿?”
“叫我有什么用?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韩金儿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
李鸿基叹口气,“金儿,要不我去转转,看能不能想些办法,好歹借些银子,先应付了艾老爷再说。”
“艾老爷是那么好应付的?”韩金儿的声音越发大了,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白皙的脸蛋滑过,进入嘴角,将嘴角的猩红冲淡了些。
李鸿基这才发现,韩金儿猩红的嘴唇是了色的,没钱吃饭,难道有钱买胭脂?他心有气,也不多言,自顾离了家门。
李鸿基沿着黑木头河,朝下游走去,他又一次将所有的熟人在脑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希望,正如李过说的那样,亲戚朋友当,还真没有能借他五两银子的,物以类聚,像他这样的穷人,怎么可能有富翁亲朋好友呢?
此时的黑木头河,水位极低,水面宽度不过十步,在一些拐弯的地方,不用木桥,凭借人力可以直接跨过。
李鸿基沿着河堤走了十余里,一直来到黑木头川,但这个镇子也不热闹,没有过往行人不说,连本地的百姓也极少在镇子晃悠,他腹饥渴,但身仅有的十铜钱,已经交给韩金儿,现在想买杯茶喝,也是不可能。
早晨被韩金儿奚落,李鸿基窝着一肚子火气,现在又饥又渴,李鸿基感到十分郁闷,别人穿越,都是王侯将相,最不济也是一个安乐富豪,而自己,连顿饱饭都没有。
不过这些事情也怪不了韩金儿,她一个女人,自然要依赖李鸿基,李鸿基没有银子,没有粮食,还欠着债务,总不能要她去做无米之炊。
虽说脸皮熬不过肚皮,李鸿基还是羞于见人,他忍着饥渴,离开镇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马撇!”李鸿基咒骂一声,狠狠将一块小石头踢进黑木头河,在离开镇子大约五里的地方,他干脆坐下来晒晒太阳,从来都说秀色可餐,不知道晒太阳能不能充饥,阳光是地球一切能量的最终来源,但他却不能直接利用它。
十月的米脂,天气已经相当寒冷,阳光照在身,倒是暖洋洋的,李鸿基将地扎人的草根抹平,索性躺在一侧的河堤。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微微闭起双目。
造成现在的困境,究竟是什么原因?
那个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真正的李鸿基,不仅贡献了姓名来历,连房子婆姨都一并献出了,责怪他显然没有道理。
韩金儿只是女人,当家庭面临这样的绝境,她说几句抱怨的话,也是可以理解,至少她没有离家出走,也没有像自己后世的父母那样,逃避性地选择离异。
问题应该出在朝廷身,如果朝廷能足额支付饷银,他不会欠债不还,如果大明的工商业足够发达,他可以轻松找到一份工作,也不会一钱难道英雄汉了。
现在没有《行政诉讼法》,李鸿基没法向朝廷追讨欠债,他更无法让大明迅速进入工业化社会,贫穷将是大明百姓的常态。
既然不能改变社会,那只好改变自己。
李鸿基甚至做好准备,万一艾举人着人追讨欠债,他卖身艾府为奴,或者成为艾府的长工,以身抵债,暂且渡过这次难关。
最好能成为艾府的长工,那样还有人身自由,在打工之余,还能从事自己的事业,只要他的任何一种产品研究成功,不仅还债,成为陕西,乃至大明的一个富翁,那是指日可待。
未时,朱由检饥渴难耐,于是从河堤爬起来,在黑木头河喝了两口清水,肚皮不再强烈抗议了,他又招水洗了把脸,拍拍身的泥土,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李鸿基回到李家站的时候,老远看到自家的房前站着四五名年轻的男子,这些人一律灰色衣裤,头还裹着头巾,似乎是谁家的仆人家丁。
“难道家里出事了?”
他紧走几步,来到门,“你们是……”
“你是谁?老子的事要你管?”一名家丁模样的人看了眼李鸿基,斜着眼问道,“不相干的人早点滚开。”
李鸿基强行压制住行的血液,他拍拍衣袖,权当被狗喷了,“我是李鸿基,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家丁似乎被李鸿基的气势吓着了,他盯着李鸿基看了好久,等到其他的家丁也围拢过来,他向李鸿基一伸手,“原来你是李鸿基,正找你不着,拿来!”
“什么拿来?我该你们什么了?”李鸿基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是自己的债主?
“你装什么蒜?凭你是谁,也不能赖了艾老爷的银子,不瞒你说,此刻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