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右耳系列第三部-黑街暗逃(新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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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聚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紫是，魑他们是，北也是。
　　“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北这样回答我。
　　这是个让我很想吼叫的答案，这算什麽答案，现在的情况明明是北离开日本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我的国家，虽然我在性奴集中营生活了十几年，但这个地方还是我最亲的地方。”北又开口。
　　这次我结巴了，我无法反驳北这句话，对於我来说，中国是我的家，能够回去是多麽高兴的事，但对北不是，我看向前头的狂，对他们来说，去中国是下下之策吧，是无奈之举吧。
　　“其实……”要告别了，我该说道别的话，却不知怎麽说起。我觉得很狡猾，我能回中国，北为什麽就不能，我觉得自己背叛了他，还有还在性奴集中营的奴。也许集中营里，我唯一对得起的只有紫了，而那个白骨不知埋在何处的育，已经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的事了，他是我在性奴集中营唯一的美好回忆。
　　“伶，你太过优柔寡断，那样只会让你痛苦。”北的手重重地按着我的肩膀。其实我已经很幸运，这世上了解我的人总是不缺乏，可让我痛苦的也是了解我的人永远不能呆在我身边。
　　“不要再优柔寡断了。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随便想想都知道没什麽大不了的。”
　　我想说不是这样的，却没有说出口，因为说出来，只显得我虚伪、我矫情。既已做下决定了，再说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心里舒服罢了，哪有半分悔改的意思。还不如把北的这份开导紧紧记在心里。
　　“唉。”北叹了口气，“伶，你虽然优柔寡断，但某些方面很固执，再说难听点就是偏执。”
　　我抬头看北，这话怎麽讲？
　　“你还年轻，想事情总是太绝对，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结局一定要团团圆圆才是完美，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现实更不会有完美的一天，分离有时侯都该偷笑了”
　　“不。”我摇头，“这世上绝对的事，比如我喜欢你。”
　　“如果我哪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就会绝对讨厌我了，对吧。”
　　对吗？“不是的。”我的声音响亮，如果北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我可以原谅他，但如果是昨晚躺在我旁边的男人，我就不会原谅他了。
　　“呵呵……”北笑起来，“其实我也不用担心这个了，你虽然固执，但心不够硬，到头都会原谅对方。”
　　“那这样我也不算偏执了吧。”我撇撇嘴。
　　“但在你心软之前，你的偏执会害了你。”
　　“到了。”前方传来狂的声音，车子已经停下了。
　　北对我说“再见。”我知道这是永不再见的意思。鼻头一酸，我手伸後用力掐了大腿一下才忍住。
　　“再见。”我尽力扯开嘴角。
　　（2）
　　到了港口，抬头上去就是一艘大船，第一感觉是结实，第二感觉才是气派。狂带我上船，刚下甲板船就启动了。


　　“叩叩”狂带我来到一间房前。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抹茶色在我眼底晕氮。
　　“这是？”茶色后退，一道惊讶的声音传出。
　　“紫，这是伶，有人问起，就说他是你妹妹。”狂说完转向，“你就住在这里，不要出来，有事找紫。对了，别说你是哑巴，说几句话没事。”
　　“嗯，我知道了。”我朝狂挥挥手，便走进房间。
　　门口的茶色少年———紫还愣在那里。
　　“紫，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我关上门。
　　厚重的铁门合上的声音把紫震醒过来。
　　“你是伶？”紫转身看着我，眼里尽是不置信。
　　“嗯。”我点点头，却不再像刚才那么自若，很丢脸啊。
　　紫直直地向我走来，到了我跟前，竟直接把手伸进我裙内。
　　“你在干什么！”这一刻我的反应真的是跟受侮辱的少女没两样，双手紧紧按住裙子，双眼还睁得大大地瞪着紫。
　　“带把的，”紫喃喃自语，“是男的啊。”
　　“我当然是男了！”这回我的声音里恼羞成怒的成分就多了。
　　“我知道了。”哪想到紫很平淡地点点头，他这算什么反应啊。
　　“我是伶。”我松开双手，很别扭地对着紫。
　　“真的？”紫怀疑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像，要不是知道你下面是带把的，真看不出你是男的。”
　　北？我咬牙切齿地想着，“反正我就是伶。”
　　“伶！”紫忽然一扫刚才的冷淡，一下兴奋起来。他抱住我的肩膀，双眼几乎在发光。“真的是你啊。”
　　我嘴角一阵抽搐，还没准备给紫一个盖头，紫已经兴奋大叫了，“太好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了，伶，我好高兴。”
　　所有的埋怨被这句话冲得无影无踪，我反手用力抱住紫，“紫。”
　　等两个人的兴奋点降下来时，紫才开始问问，“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我尴尬一笑，“还不是北，你也知道他那性格吧。”
　　紫抿嘴一笑，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干什么！”我瞪他一眼，“你现在很滑头啊，刚直接掀我裙子，想看我是不是男的，摸胸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如果是没胸部的女孩呢？”
　　“如果真是一个女孩站你面前，你也这样，非被人打死了。”
　　“哈，哈，我没想到这个。”紫马上干笑起来，但很快就结束了，他神色转而严肃和担忧，“伶，你是不是逃出来的？”
　　我不想把跟泉的事跟任何人讲。笑笑，“嗯，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掩护哦。”
　　“我会的。”紫用力点头，“我昨天还问当家你跟不跟我们走，当家说不知道。想不到，现在就看到你了。伶，等我们回中国，我们还在一块生活好吗？”


　　“嗯，回去后，我们还在一块生活。”这也是我所想的，我现在这样子也不能回家了。到日本后在进入集中营的那天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后，我再也没有跟他们联系了，他们肯定以为我失踪了，说不定以为我死了呢。出来后虽然可以打，但我没有去打。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如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好，省得让他们难受，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我仰身躺向身后的床，“紫，我先去睡了，有事你叫我。”说着我正要闭上眼睛，却发现紫诡异地指着我的下身。脸大红，该死的超短裙，我拿过一旁的棉被往身上盖去。
　　跟紫在一起真舒服，入睡前，我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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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往中国的船上，我们平静地度过了第一晚，而当中狂他们都没有来找我。但第二天中午时就有人来找我了。
　　这个人是魅，真是棘手的人物。
　　“就你一个人啊。”魅的声音传进浴室时，已经变小很多了，在他敲门前，我已经躲进浴室了。
　　“没，我妹妹在浴室里。她怕生？”
　　“妹妹？你还有妹妹？”是魅起疑的声音。“让她出来。”
　　“嗯，来日本后变跟她失去联系了，后来拜托了当家才找到的。”
　　“是伶拜托魉吧。”
　　“呃……”紫不说话，但这样只会让魅相信他自己的猜测。
　　“快让你妹妹出来啊，怎么你妹妹很丑见得人啊。”魅的声音逼近浴室了。
　　“不是，魅先生，我妹妹在日本受了苦，请你……”紫哀求的声音响起，而魅逼近的脚步也停下，他该是抱住魅了吧。
　　“怎么，我还会吓着他啊？”魅冷哼一声。
　　门外紫依旧与魅周旋着，但他哪是魅的对手，没几下紫已经被逼着过来敲浴室的门了。
　　形势已经不容我再在里面呆着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北给我弄的女妆还是清晰得很，不过只能坚持到后天。但我也无须担心，因为北给我留下了化妆品，而化妆品的使用比例他都配好了，至与使用方法他更是详细写在了一张纸上。
　　推开门，我低着头走出去。紫一见我出来，就把我护到身后，这动作与他哥哥的身份很是符合。
　　虽是站在紫的后面，但还是能感受到魅的强烈注视，那是怀疑的注视。我把头埋得下，怕生的样子也是十分地表现出来。
　　“这么害羞？”魅狐疑地说着，人已经走到我跟前，一个抬手就把我的下巴捏起，但他的脸却是对着紫，“你怕我？”未等我应答，他又开口了，“跟紫一点都不像。”
　　“大家都说像的，只是我妹妹的性格比较安静。”紫应答得很是得体，魅也挑不出毛病。
　　“你几岁了？”魅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低头不语，我哪能回答，就算外表再怎么像女孩，我的声音可不是女孩的声音。
　　见我不说话，魅又问了遍。
　　知道不开口的话，只会让他怀疑。
　　“十五。”嘴巴开得很小，我让声音从牙齿缝里传出来。这样出口的声音就像呼气那样“吃吃”的，既不会引起魅的怀疑，也符合我怕生的形象。
　　当然这样不能让魅打消怀疑，他继续跟我说话，但我已不再开口。手抓向前面的紫，一副受惊的样子。
　　“魅先生，我妹妹很胆子很小的，你别吓他了。”
　　“真是不讨喜。”对于紫，魅哪需掩饰，眉毛一皱，直接说出对我的讨厌。看来我跟他的磁场真的不对，就算他现在认不出我，还是讨厌着我。
　　魅呆了会，见确实发现不了什么，便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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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一离开，我跟紫都摊在了床上。一直紧张的心情也终于稍稍放松些，只希望这魅以后不要再来了，不然心脏绝对会超负荷。
　　“接下来应该没有人来了吧。”我的声音里都是后怕的余劲
　　“就算来了也不用怕，现在根本没人能够认得出你。”紫安抚着我。
　　这样的安慰当然不能让我安心，但我还是拍拍紫的肩膀，
　　以为上了船就是安全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有魅这颗不定时炸弹在，事情不会越来越麻烦就保佑了。
　　庆幸的是除了魅，接下来的一天都没有人来找我，到了晚上时，我也安心些了，再有的担心都要到明天再说了。
　　这是在海上的第二晚，而美梦的破灭也在第二晚，不过才两个晚上。而白天魅的惊吓与此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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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艘船是我见过最结实的船，里面的设备也是一流的，所以船外的波动，我与紫都未发觉，直到有人过来敲门，我跟紫才感到不对劲，这时已是下半夜了。
　　“泉追上来了。”敲门的是狂，他直截了当地把目前的情况告诉我。
　　走到窗户边，我猛地拉开窗帘。不知何时，外面停着一艘船，那船不像我目前呆的这艘船那样大，相反还很狭长，看上去是用来战斗的舰艇。
　　“他认不出我吧。”我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都已经开了两天，哪里想得到还会被追上。
　　“他还真不要命了。”狂的眼里有几分佩服。我们呆的这艘船速度绝对是一流的，而泉竟能赶上。
　　“我不要回去！我要回中国！”手掌重重地按压在玻璃上，指腹马上就被明显突出。
　　“那你努力吧。”狂说完就离开了。
　　船已经被迫停下来了。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这里离他们太远了。
　　“伶，你要藏起来吗？”
　　“要，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就说我怕生。”我知道我此时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但肯定是坚定极了。
　　跟紫简单交代一番，我便躲进浴室，谅泉也做不出翻人房间的事，那就辱了他的身份，而且这里可是魉的地盘。可我哪想到泉只用了最简单的理由，便堂而光之地搜起房间。
　　躲在浴室里好久了还没听到任何动静，身体都麻痹起来，全身的肌肉更是紧绷着，好累。但我哪敢松懈，都走到这了，怎么还可以被他抓回去。
　　“您是？”门外传来紫的声音，他终于来了！
　　“青昊组二当家，泉。”回答的紫是泉本人，声音不大也不是很有力，但本就不需以声夺人。
　　“泉当家……您这……是……干什么……”紫的声音在发抖。
　　这回没人理他。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踏踏进来的声音。
　　“就你一个？”又是泉的声音。
　　“泉……当家……”紫的声音比刚才更颤抖了，但他也只喊了句泉当家，就没有下句了。
　　“就你一个？”泉又问了一遍。
　　没有听到紫的回答，他现在一定是低着头，神情紧张着吧。
　　“两天前，青昊组有个叛徒偷了机密文件，有人看见他上了这艘船。”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肯定是泉的手下。这人说到这里，声音一下降下来，“那个人叫伶。”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早就把紫认为是我的同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