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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逆水行周-第10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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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运和宇文温打交道两年,对其辩论时的路数了解得一清二楚,依旧没有上钩,而是“避轻就重”发问。

    市舶司最初成立的初衷,是为了管理外洋市舶事务,对靠泊中原海港的番邦海船收取“舶税”,说白了就是一个收税的官署。

    但到了后来,市舶司不光收税,还主动参与海贸,而为了做海贸,又要对海外番邦动兵,故而下属船队除了商船,还有水师战船,船队里不仅有普通水手,还有水师将士。

    与此同时,市舶司在海外岛屿设置“贸易据点”,这需要驻守士兵,任命官员常驻。

    为了和外洋番邦诸国打交道,市舶司又承担了外交的职责,如今为了更好的做海贸,还要“改制”,承担起海防、缉私、清剿海寇的职责。

    乐运要问宇文温,如此下去,为了一个海贸,设置大量官署和官职,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为了防止宇文温装疯卖傻,故意把议题带歪,乐运举了个例子,用的还是耳熟能详的典故。

    殷商时,箕子佐政,见纣王进餐必用象箸,感纣甚奢,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杯,为杯,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

    这典故,说的是纣王继位初,颇有作为,大家都以为新君是明君,而大臣箕子见纣王进餐时用象牙筷子,不由得忧心忡忡。

    箕子认为,用象牙筷子进餐,那么餐具就不能是普通器皿,得用玉器;用了玉器为餐饮用具,那么里面盛放的佳肴美酒,自然要远方珍稀之物,诸如山珍海味等等。

    那么为了这些远方珍稀之物,君主必然要求远方人民进贡这些东西,甚至不惜派出军队,去讨伐远方蛮夷,无论是那种,都是劳民伤财。

    而吃这么讲究,穿也就会跟着讲究,住也得讲究,那么就得大兴土木,建造华美的宫殿,这同样是劳民伤财。

    所以箕子由一双象牙筷子,得出了纣王必然骄奢淫逸的结论,认为往后国家会出现问题,国力从此不振。

    乐运的例子,就是把市舶司比作象牙筷子,为了这双筷子用得好,就会有一系列的问题出现,后果就是劳民伤财,冗员剧增,对于皇朝是没有好处的。

    宇文温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乐运的意思,对方举例,甚至把他比成用象牙筷子吃饭的纣王。

    和千古闻名的暴君纣王相提并论,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让宇文温深感“荣幸”,战斗力飙升,当场就反击,用的也是典故: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肉食者,一般指代身居高位者,宇文温这句话,典出《左传·庄公十年》,就是骂乐运为目光短浅的蠢货。

    不等乐运反驳,宇文温继续“进攻”,揪住对方所说“劳民伤财”,死咬不放:“劳民伤财?乐公有何证据说市舶司劳民伤财?

    这场辩论,宇文温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熟归熟,乱讲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

    某茶肆,一群年轻人正在席间交谈,他们操着关中口音,衣着打扮不俗,明显有别于寻常布衣,而他们谈话的内容,也确实和寻常布衣不同。

    他们都是从关中赶来洛阳参加考试的士子,在抓紧时间看书的同时,偶尔回到这里放松一下,品尝香茗,顺便和同乡好友交流心得。

    年初在长安举办的考试,因为竞争太激烈,以至于许多自觉有才学的人落榜,而洛阳即将举办的考试,就是他们入仕的第二次机会。

    这种机会以后还有没有,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想在今年秋天的考试中如愿以偿。

    但现实很残酷,那就是赶赴洛阳参加考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想而知竞争同样激烈,所以很多考生在这数月时间“临阵磨刀”,抓紧时间看书,为考试进行最后的冲刺。

    冲刺之余,偶尔到茶肆放松一下,和朋友们交谈,转换一下心情,顺便听听有何最新消息,即所谓“一张一弛”。

    而现在,士子们就在议论一件和考试有些关联的事情。

    据说朝廷已经允许市舶司“改制”,也就是扩大规模,故而设置了许多官署及官职,据说此次通过考试的考生,有机会到新的市舶司当官。

    有官做,当然是好事,但问题是市舶司这种做买卖、收税的官署,其官职恐怕多是“浊官”,这样一来,刚兴奋起来的考生们,就有些冷静了。

    官分“清”、“浊”,大家都想当“清”官,名声好、又轻松,至于吃力不讨好名声又差的“浊”官,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想选。

    君子耻于言利,到市舶司当官,免不了“言利”,那么这和市侩的商贾有何区别?

    更别说浮海外洋,到异国他乡去“合纵连横”,这算什么?

    对于许多人来说,外洋岛夷都是野人,茹毛饮血,不知礼义廉耻,不服王化,有什么好“合纵连横”的,搞不好出海时遇到风暴葬身鱼腹都说不一定,风险太高了。

    所以考生们对这一消息的反应很快就冷却下来,但依旧有人动了心。

    浊官,终究是官,好过白身,再说了,先入仕,再想办法转迁也不是不可能,更别说来参加考试的人,大多是没得父辈、家族荫庇,有官做都阿弥陀佛了,哪有心思想那么多。

    于是乎,此时的茶肆里,关中同乡们在争论,市舶司“改制”、“扩编”,到底是好消息,还是无足轻重。

    杜淹坐在席间,默默品着香茗,听着同伴争论,心中已有定论,却不打算说出来。

    他自觉才学出众,却在年初的考试中落榜,但丝毫不灰心,所以许多人一样,赶赴洛阳参加第二次考试,虽然竞争依旧激烈,但杜淹对于自己上榜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要名列前茅怕很难,但自己上榜的几率不低,因为已经有了考试经验,可以针对性的“复习”。

    所以杜淹这段时间非常用功,想办法弄了全套《黄州州学试题汇编》,用功阅读,以期“冲刺”成功。

    而对于市舶司的消息,杜淹有不同的看法,他觉得“肉食者鄙、不能远谋”这句话说的没错,但很明显,豳王是例外。

    豳王坐镇洛阳,却对市舶司事务十分上心,清议多有嘲讽,但杜淹不觉得豳王想的仅仅是货殖生利,而是所图甚大。

    而丞相同意市舶司“改制”,很可能也不仅仅是为了多赚钱,而是有“远谋”。

    譬如收复汉四郡,或者为对高句丽用兵提前做准备。

    杜淹觉得,若自己没有猜错,那么到市舶司做官,表现出色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丞相的注意,或至少引起豳王的注意。

    道理很简单,市舶司对于豳王来说很重要,而豳王恐怕会留意市舶司官吏中表现出色之人,根据其表现,作为日后提拔、重用的依据。

    这只是杜淹自己的猜测,依据仅仅是自己主观的判断,没有确凿证据支持他的观点,所以此时不打算说出来,避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而且他也不打算和别人分享自己琢磨出来的“终南捷径”。

    杜淹当然想做官,想得不行,但入仕只是第一步,当官,自然不能一辈子当小官,必须想办法往上爬,那就得有靠山,而要想得权贵青睐,那可不容易。

    如今似乎就有一个机会,所以他可不想与人分享。

    我凭本事猜出来的青云路,凭什么告诉你们?

 第七十一章 想法

    夜,豳王府,宇文温看着食案上的海参汤,举起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海参汤太甜,下次注意。/全本小说网/https://。/”

    张丽华见状想笑又不敢笑,赶紧让侍女记下、转告厨房,她则坐在宇文温身边,侍奉对方。

    今日,宇文温在官署和巡察副使乐运吵架,吵了大半日,最后惨胜,勉强把乐运驳倒,但代价就是长时间大声说话,以至于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为了对付有雄辩功力的乐运,宇文温使出浑身解数,能有惨胜的结果,已经是阿弥陀佛,回到府里,因为不好说话,所以按着“亳州故事”,举牌和妻妾沟通。

    和佐官吵架吵成这样,张丽华觉得宇文温这个人很特别,她知道若是换做前夫陈叔宝,以官家的脾气,早就把对方打入大牢了。

    想到这里,张丽华有些失神。

    两年时光,转眼即逝,这两年来,宇文温辛勤“耕耘”着她,宠爱不断,但自己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以后该怎么办?

    张丽华一直没有怀孕,这对于宇文温来说,倒没什么,反而很“方便”。

    因为在王妃和其她侧室纷纷怀孕的情况下,张丽华陪伴他渡过了无数销魂的夜晚,让他有了消火的去处。

    但这个现状,让张丽华有些焦虑,她知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自己迟早会色衰,宇文温再宠爱他,迟早也会对她失去兴趣。

    若届时还没有一儿半女,自己后半生堪忧。

    张丽华看得明白,宇文温对庶出、嫡出子女都很好,所以她觉得,自己若能为宇文温生下一儿半女,那么当自己色衰之后,宇文温至少看在儿女的份上,对自己还有一份亲人的关爱。

    陈国,她是回不去了,回去之后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自己和陈叔宝所生的儿子,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孝顺她,所以张丽华希望自己的下半生能有个好的归宿。

    她的归宿,看来就在豳王府,但要想一直过得好,前提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不然年老色衰之后,就会被宇文温渐渐遗忘。

    如果有儿女,她至少还能靠儿女,如果没有,生病时怕是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张丽华正走神间,忽然间眼前出现一个牌子,上书“你在想什么”五个字。

    “啊,大王,妾只是,只是在想大王的嗓子何时才能痊愈。。。”

    张丽华有些慌乱,她知道宇文温是个聪明人,却又多疑,故而怕自己走神的样子,让对方觉得不快。

    见着宇文温又“说”:想多容易变老。张丽华尴尬的点点头,见对方喝完海参汤,便开始泡茶。

    张丽华的茶艺水平很高,动作优雅,不过宇文温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依旧琢磨着今日的事情。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句话,宇文温认为说得对,上位者因为种种原因,目光变得短浅,从古至今,无数例子都在证明这一说法。

    但总有人杰能够把握住时局,看清楚历史潮流的方向,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在这个时代,中原边患绵延不绝,中原王朝的精力,必然会被西北方向的草原,西面的青藏高原,以及东北方向的白山黑水所吸引过去。

    所以,无暇去管什么海贸,反正权贵们所需的香药不缺,那就够了。

    宇文温知道,中原千年来的重农抑商传统,是基于农耕时代那脆弱的粮食种植能力,必然要以“食为天”,而统治者自然希望百姓被土地束缚,如此一来才好管理、好剥削。

    但这样就意味着土地兼并,太平年间增长的人口超过土地承载能力,以至于爆发战乱,人口锐减、土地抛荒,旧的王朝消失,新的王朝建立。

    王朝兴衰,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让中原多次失去突破瓶颈的机会,现在,他总该做些什么,哪怕招来非议,也无所谓。

    乐运的观点,实际上就是官僚们的主流观点,他们不理解海贸,害怕海贸的发展会让百姓心思活络起来,不好管理,所以还是一切如故为好。

    这种观念,短期内基本上是无法扭转的,宇文温不打算扭转,他只需要做事就行。

    用事实,让这帮榆木脑袋转变思维。

    想着想着,宇文温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只有一名侍女垂手而立,张丽华不知去向,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今晚,是张丽华陪他过夜呢。

    转入寝室,却没发现佳人,身后传来动静,宇文温转头看去,随后呼吸一凝:昏黄的灯光之下,一名兔女郎已经准备就绪。

    带着兔耳朵的张丽华,显得十分俏皮,她身着兔女郎套装(黑),凹凸有致的身形展露无余,修长的美腿裹着黑色针织长筒袜,十分诱人。

    她面颊微红,红唇微张,满怀期待的看着宇文温,愈发显得迷人。

    转变思维的美人,不就变得愈发迷人了么?

    海贸也是同理嘛!

    宇文温如是想,将“小黑兔”抵在墙边,两人纠缠在一起,宛若一对嬉戏的雄雌野兔,如影随形。

    。。。。。。

    一夜风雨,尽兴而眠,此时悠悠醒来的陈叔宝,看着对镜梳妆的美人,看着那玲珑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已故的爱妃张丽华。

    他眨了眨眼再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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