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又开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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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一看他那两笔字,就算是用左手写的,那字也是十分的俊秀。我就又与老汪说,这个人,真不是一般出身,你小心些,别惹祸上身。老汪却毫不在意,拿着纸看,说左手都能写成这样,那可是了不得的能耐,还挺高兴。”
“这样,老朽就回家了。过了些日子,在街上遇到老汪,问他,他笑着跟我说,这个孩子真不是一般人家,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什么都不会做,火也不会烧,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家里做的粗饭粗菜,他实实是咽不下的,但他从来不说,咬口硬饼子在嘴里转半天,咽不下去,噎的眼泪都流出来,赶忙用水往下送,吃一顿饭,倒是喝不少水。他还不说,以为我看不到。说完,老汪还哈哈大笑。“王爷听到这儿,再也受不了,呜呜的哭起来。
老大夫很是尴尬。
柳成羡赶紧过去,低声安慰着。
又过了一会儿,他情绪好一些。示意往下说。
老大夫接着说“后来听说,汪又弄了点钱,托他的远亲,给汪奇上了户籍。老汪整天忙着事,我们见面少,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过了二年,有天我们这儿的杜员外过寿,杜员外乐善好施,口碑极佳。老朽去了,老汪领着他来了。老汪把我领到个闲屋子,说汪奇要跟我说话。然后那个屋子里只有我和汪奇二人。他对我行礼,说他平日里不怎么出门,我的救命之恩,此生恐怕难有机会报答,但他心里,一直记着,也会替我祝福,希望我一切安好。这个孩子,那气度,真是没的说,只是人有些抑郁,气色差了些。我给他看了看身子,就是弱一些,他精神不好,汪家,也实实拿不出好东西将养他。那天,也巧了,杜员外的小孙子,当众给他祖父弹琴祝寿。大家都挺高兴。结果宴会快结束时,汪找不到汪奇,吓一跳,来回找的时候发现,他正在给杜员外的小孙子讲琴。大家也没当回事,就散了。后来有一天,他那小孙子去了临县亲戚家,在那边遇到个琴艺很好的大师,一看那个小孩子的指法,连连夸赞。小孙子回来后很得意,与杜员外说,按汪家那个哥哥说的弹,大师说好来着。杜员外很高兴,于是接长不短的,让汪指点他弹琴。也算是有了点收入。这样第三年过了,有天老汪来说,汪奇要与女儿成亲了。老朽吃一惊,问他,他说,女儿十分的喜欢他,但是汪不同意。出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老汪跟我说骗了这个公子,说是女儿是不打算嫁的了,但一个未婚女孩儿,将来祖坟都进不去,孤坟野鬼的多可怜,你们只是挂个名义,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俩相依为命,到时,从族里抱个孤儿来养,好歹磨了多少日子,他算是点了头。要说老汪这个女儿啊,真是个好孩子,那性子,别提多好了。长得也好看,我们这县城,就属她生的好,只可惜身子残疾。。。唉。她很喜欢汪奇,对他可好呢,拖着残废的身子,对他照顾的很是细致。汪奇也很敬重她。成亲了一年多,没圆房,老汪不着急,因为他只想女儿有个伴,但他女儿,却想要个孩子。。。。。”
老大夫叹了一声。
庆王脸色铁青,心里,此时恨不得把老汪和他女儿碎尸万段。
“当时有产婆子给她瞧过,她不光是腿有毛病,可能也影响到了生孩子,怕怀孕生产会有危险。但她很执拗,要给她爹留个后,一个女孩子,不顾脸面,跟她爹商量。老汪跑我这里问东问西,又要了催情的药,老汪这个人,胆子大,手段也。。。。。有天,把汪奇灌醉了,他糊涂中,就圆了房。”王爷气得脸铁黑。恨不得把老汪碎尸万段。
“那对父女也是能人,圆房后,不动声色,那汪星到底也不知道。那一次,可巧就有了身孕,等都四五个月显怀了,汪奇才傻乎乎的搞明白,自己关房里呆了三天,等再出来,人就变了,不像过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他学着做家务,做饭,照顾汪家女儿,与他女儿说话也多了。可给老汪高兴坏了,说有了后,人就是不一样,真有个男人样儿了,只可惜做饭没天分,做出的饭简直没法吃。”
“老汪的女儿,到底身子不行,月份小的时候还不明显,月份稍大,就受不住了。老朽去看了,也请了本地最好的产婆,都感觉不成,劝她把孩子打下来,不然,怕是要坏。汪奇和老汪也都同意,但那个女儿,坚决不答应,宁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谁劝都不听,说孩子没了,她也不活。没办法,只得听任她。结果,到时孩子真是生下来了,但她也不行了。折腾了五六天,人就去了。”
“老汪和汪奇,很受打击,老汪悲痛之下,还要抱着孩子四处求奶,最后还是前街屠户娘子,也刚生了娃,那娘子身体健壮,奶水足,心肠也好,算是没把孩子饿死。”
“三个男人,没有心气儿,日子过得也真是。。。。唉,后来老朽随着儿子搬到了靖江,就不大知道他们一家的消息了。”
一段话说下来,那三个人,沉默不言。
让老先生下去休息。
老大夫往外走,又停下“大人,恕老朽多几句嘴。那汪生,经历了太多悲苦,身子弱不说,这心里,也压抑难受的很。您要是认他,还得讲究个方式方法。看您几位大人这么心疼他,又有权势,而他出了事后,却没跟几位联系,就这么苦巴的过,自然有他所想。所以,还是要小心,否则精神上怕是受不住。要是相认了呢,弄些安神的药物,让他好好休养段时日,温补一下,别急着大补,可不能让他做他不愿意的事!要顺着他的心意,怎么也得精心养个几年才好些。”
李迁点头“谢谢老先生,您先休息,跟您儿子说,别急,等我们商量好了。您就可以回去了。“
三个人半天没说话。
那个一身锦衣骑在马上,肆意张扬的英俊少年,就这样,变成了这个小城里同,贫穷苦楚的中年人汪奇。
第9章 第 9 章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王爷说“柳,你联系老三,把西北长胜侯那里,梳理一下,拿出个计划来。你自己把江南贵妃堂兄弟那一脉的资料准备一下。刘小兴!“他冲外面叫了一句,刘小兴眨眼功夫就进来。
“你把这些年我身边的护卫重新过一遍,还有,原来公子身边的人,一个别拉下。这事儿肯定有内贼,就看看是谁吧!”
大家听完吩咐,都忙着写信安排。
王爷在屋里盘算了一会,写了几封信,让手下送了出去。
又让李迁派人去看了汪奇,回来说一切都正常,那家父子俩已经睡了。
他放下心来。
已经深夜了,王爷奔波一路,忙了一天,丝毫睡意都没有。
大夫说的话,嗡嗡的在脑子里闪现,他都受了些什么啊,哪怕杀了自己,也不愿意他经受这些。
这样的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感觉很不真实。
先帝两个嫡子,他是小的。他大哥沉稳温和,他却是个性分明,又聪明,先帝对他十分宠爱。
母后对大哥要求严格,对他也是呵护纵容。
现在的皇帝就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大哥,大哥都定亲了,他才出生,当时大哥也是抱着扛着,稀罕得不得了。
他从来没受过任何的委屈。
当初义王和大哥争储位,战火都没烧到他这里。
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羞辱,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好!本王不扒你们几层皮,就随你们的姓!
他眼里都是凶光。
一夜昏昏沉沉,思前想后,心如油煎。
但是奇怪的是,心里感觉到的是憋屈,是恨,是痛,还有庆幸,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感受,而没有了十多年以来,那种没着没落悬在半空的感觉。
早上醒来,李迁已经安排人去探听汪奇的消息了。
王爷洗漱了一下。
早饭都没吃,“老李,你现在叫上次那个人,把他带到这儿来,就说琴弦买好了,还要调琴。”
柳成羡一听,这位爷还真急,能等这一晚上都不容易了。
他昨天晚也一夜没睡,仔细想了半天,感觉这事,不能这样处理。今天看到王爷这样急躁,更是想跟他把事情摆一摆。于是就说“王爷,先前,属下已经去信给二哥,他估计也快到了,昨天跟刘小兴商量,让他防备您带来的人里,往回透消息。那些年,刘小兴在南边剿匪,应该没有他的事。”
“嗯。”荣王点头。柳成羡做事,很细致。
“老四,还有你,十一,这次能找到他,多亏你们俩警醒。这件事,我都记上了。你们俩,好样的。回头,本王自有嘉奖。还有那个黄大夫,你记着点,完事后,给他些银两。留下个联系方式,以后他家有事,你帮着点。”
“是,爷。您放心吧。”李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而柳,则是喜忧参半,王爷的嘉奖一直是很可观的,但这次,不知道最后追到谁身上,这一番血洗,可不比上次来的轻啊!
要真是与贵妃有关,那可麻烦了,贵妃二十年圣宠不失,与她对上,圣心到底会偏向哪头?
要是打蛇不死。。。。。据可靠分析,皇上很可能在今年立贵妃长子为太子,那是将来的皇上啊!
李迁乐了半天,又有点为难的说“爷,您想好现在叫他来吗?昨天老大夫说。。。。咱们是不是再仔细合计一下。”
“这些你不必管,他,我了解。既然找到了他,当然要马上相认,内贼没找到,仇人还没收拾,我必须把他带在身边,万一再出事,不真是要了命了吗?”
柳成羡谨慎的说“爷,属下想跟你说几句话。”
“你说吧。”
“爷,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公子,也快三十了,他已经不是当初您宠在手心里的如玉似花的少年公子了。容貌性情,只怕是变了个人,心性也不同了。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儿子,要说,他已走上另一条路了。您,属下经历过你刚失去他时的痛苦,但这些年,也放下很多了。您确定还要与他相认吗?爷?”
“变了个人?变了个人,你们怎么一眼能认出他?我怎么能一眼认出了?他是我救我养的,他的命是我的。无论他现在什么样,那跟我自己,是一样的。“王爷哪有跟属下这么说心里话的时候?
柳成羡诚恳的说“爷,属下也不瞒您,当年的血雨腥风,现在回忆起来,属下心里还十分的害怕与难过。大师兄。。。。”他眼泪流了出来。大师兄是王爷最初的护卫首领,一身的本事,性格坚毅,家世又好。
要是还活着,该是怎样的作为啊!
多么可惜。。。。。为了救他们,为了平息王爷的愤怒,自杀了。
“这次,就凭现在知道的情况,稍稍一推测,要揪出来的人,必然是不得了的人物。如果真是王妃,怎么处置她倒还不难,可是您的两个嫡子怎么办?两个好好的郡王啊!再一个,如果再牵扯到贵妃。。。。。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都有消息说,皇上今年有意立她的长子为太子。事情要是翻出来 ,那可不光是家事了。到时伤筋动骨。。。。。有句话您不爱听,公子。。。。。您和公子的事,皇上未必会赞成,说起来,也不合。。。。。而且,最后能把仇报了,把事情了了,倒也罢了。要是皇上向着贵妃,要是皇上仍旧立皇长子为太子,将来,您如何收场?“柳很是担忧。
“如何收场?只能说是:顺应天意吧!你要晓得,这件事,不是现在还没发生,需要本王来考虑如何预防的问题,也不是现在本王能选择的问题。而是十二年前,她,和他们就已经帮本王做出了选择。她们用最彻底的方式,选择成为本王的仇人。至于,最终会牵扯到谁,也在十二年前,就注定了的。只是我,心瞎眼也瞎,白白耽误了十二年的时间。还好,最终,还是以这种方式让我得知真相。可见上天,对我还算仁慈。”
“爷,公子出了事没来找您,恐怕他是知道了这些事,告诉了您,您会为难,会痛苦,会有危险。所以,公子受了那么多污辱,就自己扛下了。刚才老大夫说的,以公子性子,能苟活到现在,能不能经受接下来的刺激呢?依属下的意思,最好的方式,也许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公子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生活安排好,让他衣食无忧,能安全又富裕的过日子。咱们所谋之事,慢慢来。”柳四苦苦的说。
“柳四,你的意思,本王清楚的很。皇上属意长子多年,但顾忌嫡庶,只求一个合适的时机,立他为太子。呵,那是将来的皇上啊!本王得罪他?那是自寻死路。而王妃给我生下嫡子,也都成人,我会投鼠忌器。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本王都明白。只是,柳四啊!你怎么不明白,本王自打出生,就注定了此生不能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