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又开放-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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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威严的警告一下前面那人别乱跑,但声音出口,却像一个唠叨的老太婆一样柔软无力“你慢一点好不好?看准了再迈步,回头又摔着!”
前面似来银铃似的笑声“老先生,是你应该快点!”
“老先生?你说我老了?”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说你老了,而是你真的老了!”那声音很放肆的挑逗着他的尊严。
他一口气顶在胸口,这个人,总是轻易的让他生气,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恨恨的打算,一会儿要扒裤子,狠狠的打屁股几下,他就老实了。但想到那白玉一样纤长的腿,还有那蜜桃般的屁股,不由某处一紧。
这一走神,眼前那人便没了影。他四周一打量,坏了!不会又跑到悬崖边上的梨树那里了吧?
打了两次还不长记性?那是他仅有的揍他的时候。。。。。。
他脚底用力三步两步赶过去!很有些累,气喘吁吁的。
天,真的在那儿!
那个雪白的身影已经爬到了树半腰,正伸手去够悬崖上面的那枝梨花。
他吓得半死,想大声喊又怕吓着他,可要是吓不住他,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要闹什么,他只得玩命的往哪里跑,但两腿沉的要命,怎么也迈不开。
他急的心狂跳,伸出两手去抓,却离得太远,只看到自己的两只手在半空挣扎。
耳边就听“咔嚓”一声,树枝摇动,一大片白往悬崖散落,满眼梨花与白纱。
不知那片是花,哪片是他。
他疯狂的追过去,想也不想的跟着往下跳,手伸得老长去抓。
“啊!”的一声,他醒过来。
浑身大汗,心脏嗵嗵狂跳。是梦!
“王爷?”是他贴身侍从高福的声音,人已经到了床边,“王爷,醒醒,您做噩梦了吧!?”
故人,故人……
那个在心里,在脑子里,甚至在灵魂里安静的藏了十多年的人,毫无征兆的,突然一下子跳了出来 。
他慌了一下,猛坐起来,眼前一黑,心还在狂跳。
他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他绝望的想,他扔下了我。
“王爷?”高福迷惑的声音,转身把灯芯调亮。
他深吸口气。
“叫刘小兴准备,去京州”声音还有点发虚,但决定瞬间做下。
“四级准备。马上就走,我不睡了,准备纸笔,打盆凉水,我洗下脸,备早餐。”开头有丝颤抖,后来就恢复了平静。
“是。”高福出去不大会儿,就安排好了,打了盆凉水。
他自己披件薄棉袍,起来擦了一把脸,人一下精神起来。
站在外屋的桌子前,刚已经想好了几件事,刷刷点点,写好了信。
又给府里王妃写了信,放下笔,外面天刚蒙蒙亮。
吃完早饭,高福已经和手下人准备好了他要出门的东西,伺候他换上衣服马靴,披上斗篷,他没有任何停顿的大踏步出门,上马,二十多个侍卫跟着,还有高福和两个年轻的内侍陪伴左右,直奔城门,城门刚开没多久,前期的二十几个人已经在路上了,沿途给他安排食宿。
他努力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这件事。
但还是忍不住的想个没完。
难过的时候,他都想过,要是能找到他,就亲手结果了他,也好过这么生死不知的煎熬。
他们找到他了吗?
他心里一阵的狂喜。
又一阵的恐惧。
要是消息是假的。。。。。要是我会错了意。。。。。
他放空脑子,不再继续想了,不能想,会疯的。
要是我会错意,他们俩,就别想活了。
他就这样认定了,不容别人有误。
当初李迁和柳成羡写的信,含糊其辞,就是防着他这一手呢,没想到,根本防不住。
王府里,王妃刚起来,洗完脸,擦上淡淡香味的珍珠膏,仔细的化好妆,婆子把她黑漆漆的头发疏通了,盘成发簪,取出来贝壳做花瓣,珍珠做花蕊的首饰,细细插好,刚穿好打底的裙衫,还没穿外衫,一个丫环轻快的脚步到了门口“王妃,有王爷的信。”
她一愣“进来。”慢慢的说出两个字,声音清丽。
她打开信,一副厚重苍劲有力的字,她先慢慢的欣赏了一下,再看内容。
“出门了?”
她脑子嗡的一下,出门了?!
一股火顶上了头,但她没出声。
好啊!说走就走,昨晚都不进来说一句,干什么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出门的一切,都不用她这个当妻子的打点。
他心里,有过我这个王妃吗?
你的嫡长子就要成亲了,你不知道?难道是不缺少银钱,不缺贵重物件,就能行了的?
这些哀怨和不满,她从不表现出来,总是一副贤良温婉的样子。
轻轻把信放下,没表情的示意丫环穿衣。
这么多年,连她身边的人,都不怎么了解她,都觉得她脾气好,又贤慧,还特别有本事。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没多好!
只不过,她有本事,有手腕,能不通过发脾气使狠,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她的高度,是别人学不来的。
她抓不到他的心?
没关系。
没人抓得到就行!
第5章 第 5 章
前几天,老汪和汪奇两个人的事都办的七七八八,银子花去不少,但到底踏实了。
一家三口买了些点心,去借给老汪钱的亲戚家转了转,把银子还了。亲戚家很高兴,很是夸了夸,老汪浪子回头金不换,汪生孝顺能干气度好,小汪聪明可爱有前程,这日子慢慢的就要好了。收下银子,等他们走,却又让拿回去一大堆吃食布料。
晚上,老汪说“今天我去又钱掌柜那里去了一趟,跟他合计了一下,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二十银子,他要的东西,我心里有了谱,后天,跟老蒋他们商队去,第一次可能慢点,七八天,怎么也回来了。先把这趟线走走,下次时间就短些。”
“嗯。”汪奇答应。
给老汪二十两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和铜钱。
然后嘱咐老汪“出去了别喝酒,想喝回来再喝,回来还能下馆子呢,路上可别喝。也别跟人赌钱。。。”
老汪低声应着。
恍惚间,汪奇感到似有人在对他说话。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
“不许喝酒。”
“那你听没有?”
“听了。。。”
“那现在这一嘴的酒味呢?”
“好像他们把酒洒我脸上了,也许流进去嘴里些。。。。”
“都跟你说了,去了别喝酒,想喝回来给你喝葡萄酒,新贡上来的,喝多点也没事。怎么就是不听。。。”
“好了啦,下次不敢了。哪儿呢葡萄酒?”
“。。。。。。”
他一下头就晕了,这场景,是如此熟悉。
是谁在细细叮嘱?
是谁心不在焉的应付?
他突然胃一阵的巨痛,啊的一声弯下腰。
对面的老汪一惊,“怎么了?”
“没,没事,岔气了。”老汪要扶他,他摇摇手,缓缓的走进里屋。
倒在自己床上,脸色惨白,胃疼的厉害,他痛苦的皱着眉,头又胀又痛,像是要裂开。
缓了半晌,也没睁眼,拉上被子,睡了。
柳成羡和李迁已经秘密回到了京州,知道那人认识他们,他们俩巧装成收茶货的客商。
在这小城,这样的人还是很寻常见的。
离汪家不远的茶楼,把临街的一间包下来。
李迁带着柳成羡,守着窗口 ,等那人路过。
柳成羡心里很紧张,也很矛盾,说不清自己希望那个人是他好,还是不是他好。
他们来时,老江已经把了解到的消息汇报给了他们:十二前年,老汪把他拉回来的,人有伤,昏迷着进的家门,找了镇上的黄大夫给瞧的,花光了老汪家钱财,还欠了账。
黄大夫现在跟儿子在靖江养老。
老江自己做主,秘密的派人去了靖江,接黄大夫回来。
李迁赞同的点点头。
柳心里想,老江做事稳当。
然后,清晨出来忙碌的人群里,没什么困难的,一眼就看到了他。
最近汪奇很忙,经常出来。
没想到的是这天在茶楼里,有人在看他。
柳成羡在楼上看着,虽然之前有了不少的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那个人第一眼,心也是狂跳,冷汗直出。
只见那个男人,瘦骨嶙峋,半旧的袍子,都已经褪色,瞧着也不太干净。脸上没肉,显得颧骨高脸长,气色很差,青青的胡子碴儿。右眼微眯着,手在袖子里看不到,走起来微微晃着,面如止水,微微低着头,垂头眼,肩膀不自觉的缩着,旁边的事情只用余光瞄着,溜着边走,不惊扰任何人。
柳成羡心就像被手揪在一起,感觉窒息,无法正常呼吸。
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那人肆意张扬,从不惧怕任何人。
那人横冲直撞,从不好好走路。
那人易嗔易喜,从不懂得收敛。
那人一掷千金,衣食住行无比挑剔。
那个人会直瞪着人看,会用眼角蔑视,做了错事会眼睛一眨眨的偷瞄,装委屈以退为进,却从来不会畏缩。
柳成羡在路上反复想了多遍,总觉得是李迁在大惊小怪,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那人。
那么多条路,都可以让他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联系到王爷,为什么没有?
难道他失忆了?
他应该知道,就算是得罪了皇上,王爷也能把他保下来。
他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当他看到他,就一眼,虽然是副完全无关的陌生人模样。
但他就是知道,这,是他。
他这个样子,不回来,肯定有原因。
而且,还是个不得了的原因。
京城里那位,要是看到了。。。。。
虽然李迁之前有过描述,但哪有直接看感觉残酷和震撼?
京城的信,还是太莽撞了!
他砸了一把墙,很有些后悔。。。。。
这可如何收场?
他不由的心里一阵的翻腾。
两个人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他,直到走出视线。
接下来两个人,沉默不语,也不交流。好像不提,这事就没发生。
就这样,连续盯了二天,李迁和柳成羡虽然已经确认是他,但是两个人想不好接下来怎么办。
最后决定,等黄大夫来了,问个清楚。
反正二师兄也要来,这难题,不行就推给他吧!
天塌下来,师兄扛着好一些。
两个人盘算了下,没什么事情做,又来了茶楼,天天盯着他。
这会儿,俩们就喝着茶聊着天,等着他去接孩子下学。
两个人没了之前的紧张,轻松了点,李迁说了个好笑的事,两个人哈哈大笑。
正笑着,房门咣的一下被踢开,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黑斗篷的人,笔直的站在门口。。。。
这俩货正笑得接不上气儿,脑袋嗡的一下就傻了,张着大嘴,他怎么来了!?
直接吓得脸惨白,扑通一下跪倒“爷,您,您。。。您怎么来了。。”
那人慢慢走进来,站在二人面前,轻轻说了句“本王,只有一个故人。”
地上二人吓得的直抖,庆王抬起脚,一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两人歪倒在地,又赶紧爬起来跪好。
庆王转身坐下,沉默的看着他们俩。
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压得两个人心里乱跳,冷汗直流。
外面有人把房门关上。
他问“人呢?”
声音虽然平静,但心里却又虚又急又恨,他已经决定了,他们俩要敢说不是,就地就杀了。
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偷偷互看一眼,没敢张嘴。
“说!”他就要发怒。
这个李迁,在他面前,就是一傻蛋,平时唯唯诺诺说不出一句整话,赶上他发怒,就更吓得跟哑巴一样了。
柳成羡定了定神“爷,属下还没与公子相认,只知道他每天会经过这里。”
王爷好几天以来,悬在半空的心,一下落在了平地。
“他在哪儿,带我去!” 又变急不可耐了。
李迁突然反应过来“爷,不行啊,您可不能这样去!”
“大胆,本王做事,用你来教?”他手指着李迁的鼻子,恨不得再去踹一脚,我这儿急的什么似的,能在这儿跟你们俩笨蛋耽误时间吗?
“不行啊爷!”李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打开门外看,四个侍卫站在门外,中间是头领刘小兴,此时正没表情的看着他。
李迁又急忙回来趴到窗户向下看,果不其然,楼下齐整整的站着八个护卫,又精神又危险,明显的闲人勿近的感觉,街上老百姓,纷纷站的远远的,低声议论着,看着稀奇。
李迁立刻叫到“不行啊爷,快让他们散开,快,不能这样,会打扰到他,快散开。”他又打开门,跑到护卫头子刘小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