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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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更紧张了。
这会儿的灯光有特定的要求,本该是窗户的地方后面纯粹只是块板子,这时不需要月光,被道具组挂上厚厚的窗帘,因此就要有其他的光线来补充。拍摄场景跟现实不尽然完全相同,比如不同的光源,还有营造出来的气氛,光靠床头柜的暖『色』台灯根本无法满足所有要求,它本身更接近摆设。
应肃没走,而是站在边上看着。
打光师各自就位,场记在摄像机前敲下板子,正式开拍。
“今天怎么样?”
顾长年从书籍后探出小半张脸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嗓音慵懒而柔情万分,伸手去扯周怀的领带,灵活的手指在条纹领带上跳跃,很快就松开了束缚着周怀咽喉的枷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丈夫,低声道,“怎么这么傻看着我?”
徐缭的声音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拿捏的腔调与说法方式不同,连带整个人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苏几乎错觉对面这位前辈的的确确对自己青睐有加,心中暗暗赞叹,却不想挨骂,便立刻收拢心神。
“看你好看。”本是情人之间再温存不过的甜言蜜语,此刻说来,潦草敷衍的叫人暗暗心惊,周怀伸手按住自己的领带,将它扯下,如绳索般抽过顾长年的手心,泛起热辣的痛感。周怀不闻不问,低头去拧开衬衫上的几颗扣子,而后欺进身来,推搡着让顾长年坐直身体,两条笔直的长腿夹在腰间,将人揽入怀中。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周怀的手指摩挲着丈夫漆黑的发丝,思想已在警觉,他忽感自己如置身深渊,浑身冰冷彻底,啄吻耳廓这般的柔情举动都显得试探。曾经建立起牢不可破的感情囚笼顷刻被打破,甚至于想起便令人温暖的爱意在真相面前如雪花消融成水,理智渐渐从这具因温存而迟钝的身体里苏醒。
“当然了。”顾长年微笑道,他轻抚医生僵硬的脊背,神情近乎餍足,于是忍不住加重筹码,“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周怀低声道:“我今天路过那里,看见了你。”他稍稍撤开身,指尖仍在发梢摩挲,在除开工作方面以外,他并不喜欢对其他人的秘密追根究底,正如不愿意旁人了解自己一般,即便对方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也是如此,两人交往从来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私密空间。
白苏撤开身体,看见了笑盈盈的徐缭,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涌上脊背,好像顾长年从剧本里走出,正窥探着自己的内心,一下子忘记了下句台词,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停!”崔远山比了个手势,脸『色』铁青,“白苏!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刚刚……”白苏慌慌张张的想要替自己解释,最终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道,“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好在这条几乎快要结束,干脆中场休息了一下,徐缭的妆有点蹭到白苏的衬衫上,花了些,化妆师上来给他补妆,白苏则被崔远山喊了过去,导演心情不好,不过对表演倒还算满意,只是语气有些生硬:“你说话会把人吹飞吗,非要那么轻声细语的,这里你发现自己的丈夫不但出轨,几年的感情也可能是虚假的,不要那么软和,你要硬气一点,周怀是个很自信的男人,他是喜欢顾长年的,可是这种喜欢是有尊严的,所以还要带点愤怒,愤怒要收着点,别跟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知道吗?”
“嗯,我会注意的。”白苏老老实实的点了头,又转头看向徐缭,小声道,“刚刚看着徐哥,我就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心底窜上来,就跟我知道要怎么了,可我又没办法似的。”
崔远山点了点头道:“对,这也是的,周怀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他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选择,可是情感又在阻碍他。你能『摸』到这点,说明你跟角『色』产生一点共鸣了,我们再来一次。”
短暂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度开拍。
顾长年是只波斯猫,周怀将他宠坏,宛如娇惯笼子里的金丝雀,为了弥补无法给予的自由而放纵他肆意妄为。
他是甜腻,『迷』人,自我又可爱的情人,一旦周怀不在身旁就容易犯『迷』糊,却从来不会制造任何惹人厌恶的麻烦,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周怀,却不会彻底失去自我。顾长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伴侣,宛如周怀最契合的另一半拼图,严丝合缝的填入他缺损的那部分,于是周怀蒙蔽双
眼,彻底陷入这个曼妙的谎言。
正因完美,更显虚伪。
他早该想到,早该注意到那些蛛丝马迹。
“我很爱你。”白苏在开机之前想到了出轨的前女友,那段失败的感情其实早已在时光之中淡去,可此刻想起来仍旧痛彻心扉,他松开手,坐在床上紧紧的盯着顾长年,对方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本该令人觉得柔肠百转,眼下却像是崩溃的假面。
周怀松开了手,声音平淡。
“可现在我们该重新认识了。”
顾长年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
第八章
拍完戏后白苏整个人都有点发虚,差点没能脱出感情。
徐缭的笑容简直像是恶魔,那一瞬间白苏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因为不足,他才反复了解,跟崔远山讨论,确保自己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周怀这个角『色』,完全展现自我的顾长年是冷血动物,他的恶毒跟甜美不相上下,以吞噬周怀的痛苦为食。
这样一个人,恨他又爱他,能有什么办法。
周怀爱他爱到神魂颠倒,也恨他恨到痛彻心扉,却绝不会屈服于此,乖乖成为顾长年驯养的宠物。
徐缭拍完戏就前往卸妆,他出戏足够快,没残留戏里的半点爱恨,剧组的时间不多,经不起拖延,崔远山明着面不说,不过进度良好,连带着白苏都进步飞快,他心里仍是满意的,因此脸『色』也愈发好起来,倒叫众人悄悄松了口气。
生气的崔远山是被挑衅的暴君,脾气要翻上数十倍,没人胆敢冒犯。
当然,应肃除外。
拍摄进度足够理想,崔远山难得展颜放大家早点下班,众人第一次看见七点钟的月光,感动得泪流满面,连脚步都比往日雀跃。
白苏被压榨的心累,加上还需要回去消化,干脆放了他走,应肃站在角落里看了他们许久,闷不吭声的离开了,一点都不像个好的经纪人,都不知道鼓舞下自己手底的艺人。
徐缭在心里腹诽,又觉得好玩,比起自己这个真正的时空异客,应肃倒是更像抽离世界之外的幽灵,瞬息间福至心灵,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两个人物形象缓缓重叠,猜测大胆荒谬的叫人发懵,他回过味来,忍不住大笑出声。
公司里其他没有,冰啤酒倒是管够,徐缭随手拿了一罐走到外头的走廊上,崔远山正靠在栏杆上喝酒,并不意外徐缭的到来,反倒是对着夜空忽然道:“你说,要是把公司名改成太阳光,会不会就没这么衰了?”
公司全名叫星尘影视传媒,愿意是希望作品能像星星一样多,因为星辰太老土,就改成了星尘。
徐缭忍不住笑出声来,差点被啤酒呛个半死,居然还仔细想了想这个可能『性』,略有些嫌弃的说道:“那也太难听了吧。”
比现在这个还难听。
崔远山有点遗憾的点了点头,说道:“也是。”
按常理来讲,徐缭本来不该戳人伤疤,可是他实在好奇,大概犹豫了三秒钟就忍不住开口:“你们做导演这行的,都是这么写情书的吗?”
崔远山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就愣了愣:“什么?”
徐缭喝了口啤酒,被冰得脑子都快冻上了,他将罐子搁在栏杆的平面上,把自己整个人靠了上去,漫不经心道:“我说,这么拍,你不怕你的顾长年生气吗?”
哦,这下崔远山明白了。
“你……”崔远山有些复杂的看着他,竟没有被看穿心事的愤怒与不悦,他干笑道,“这么揭我的短,你不怕我炒了你?”
徐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尽力不敷衍的说道:“你觉着呢。”
“真是不给面子。”崔远山撇了撇嘴,他玩了玩那个轻了不少的酒罐子,倒是很愉快的说道,“这说不准就是我最后一次能拍点我想拍的东西了,等到以后,即便有了新机会,也未必是现在这个心境了,又怕什么赌这一把。”
徐缭这才实打实感觉到了崔远山的忧虑,想到平日里对方的欢快雀跃,不由得一阵惊讶,说道:“这怎么会最后一次。”他倒是真没想到崔远山居然还有这方面的担心,尽管可以理解,可想到之后对方的意气风发,又觉得眼下忧虑未来的崔远山变成了魔幻现实。
两人的关系半熟还夹生,连应肃都不太看好他的前途,崔远山听出徐缭是真心实意相信自己,仿佛那是必然的未来而不是什么随口安慰,不由得怦然心动,厚如城墙的脸皮第一次感觉到了发烫,生怕自己真情流『露』,于是急忙收起感动,笑道:“就算任何环节都没出错,也不一定最后就会成功,要是真的出意外失败,那岂不是要一蹶不振?娱乐圈这里头水深,没有什么必然的事,你做到了应该做的也未必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传授经验了,徐缭蹙了蹙眉,叹道:“听你的意思是已经安排好了?”
本来这些话不该跟个艺人说,大概是今天喝得有些醉了,又或是徐缭那句话直击心灵,连日来被外界压力折磨到近乎有些不堪重负的崔远山松了口,点了点头,跟他说道,“我跟人签了对赌协议,要是成功,那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要是失败了……”崔远山目光微黯,“那你们也能找到个好的下家,只是换个老板罢了。”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下去,徐缭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重新端起啤酒罐子,继续想八卦内容,他忽然意识到人类为什么这么热爱八卦了,你瞧,说严肃的话题多不合适,倒不如谈谈人家的情感问题。
其实意识到顾长年的角『色』定位有问题,是在开拍之后没有多久,剧本全程更注重,甚至拍摄的不少镜头也是以周怀为主要角『色』,还有崔远山个别稀奇古怪的讲解跟要求。与其说是周怀发现自己认识的顾长年是片面的,倒不如说,爱情本身就是片面的。
不像许多爱情剧,除了感情本身还掺入立场对立或者犯罪之类的行为导致主角相爱相杀,《片面》没有这样难以跨越的鲜明立场,唯一引起感情变动的,还是顾长年跟他人连出轨都称不上的亲密行为。
周怀从来都捉『摸』不透顾长年,他爱这个男人,是一厢情愿的,对方竭力配合他,填满内心的空洞,甚至傲慢的认定对方绝对离不开他;然而由于某个契机,他意识到顾长年并不像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于是一切都立刻被摧毁,陷入痛苦,又按捺不住『迷』恋。
剧本里对周怀的剖析过多,倒显得顾长年缺乏人『性』,他是个包装完美的物品,又同时代表纯粹的噩梦,周怀拷问自己,他却没有太大的转变度,全剧都是高高在上的,任由心爱的丈夫在他手中挣扎煎熬。
剧本上虽然写着顾长年对周怀是心存爱意的,可那绝不会比趣味更多,这种心理『性』的伤害无法构成犯罪,最后周怀分明挣脱开来这段扭曲的感情,本该叫人倍感兴趣,顾长年却一走了之。
这一点叫徐缭怎么也想不通,既然顾长年是对周怀的精神坚韧萌生兴趣,在自己诱导对方识破真相后,理应更沉『迷』其中,因为他根本无法摧毁周怀,又怎么会选择一走了之。
今天看到应肃,徐缭却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看到的绯闻。
娱乐新闻向来大胆夸张,不吝惜在造假边缘试探,听风就下雨,应肃与崔远山在圈内都相当出名,两人是多年好友,都未曾结婚,关系惹人非议也不是一日两日。
他曾经把这些娱乐八卦当做笑料,今日联系起来却觉得也许并非虚假。
第九章
顾长年与应肃绝大多数地方并不相通,然而某个部分,大概游离世外的旁观是相连着的。
周怀是一封情书,他的怦然心动,他的无可救『药』,全是为了应肃。
尽管徐缭完全没想到,在崔远山的想法里,应肃是顾长年这样一个形象——按照现在流行的网络词汇来说,是个“小妖精”。
导演的浪漫跟常人迥然有别,崔远山在自以为的“事业结束期”不着痕迹的借此机会委婉抒发情感,若非是徐缭阴差阳错瞧见应肃,恐怕也完全想不到这两个人身上去。他能够表演出崔远山对顾长年的要求,可无法与这个角『色』彻底融合在一起,起因正是实打实的搞错了这个人物的定位。
这辈子重活过来后第一次演戏就翻车,尽管崔远山对徐缭的表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