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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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喋不休。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徐缭成熟稳重又不乏活力,玩笑话几乎百无禁忌,只是从不过头,他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谁是真正的不高兴,谁却是故作凶恶。
可惜应肃对他的底线也是毫无自制力地不断后退,几乎没有退无可退的那天,实在也不能怪徐缭蹬鼻子上脸,越发嚣张。
都是自己宠出来的。
徐缭很没安全感,若是轻轻敲打他一下,哪怕不痛不痒,对方都仿佛受了重大打击,迅速缩回自己的壳中,仿佛贝壳一样稍稍刺激就足以它彻底闭合起来。贝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用血肉把石头磨砺成珍珠,徐缭也花了太长的时间,花了无尽的血泪,走到了今日。
余生除了让他欢喜,应肃没有其他愿望。
这张脸理应是愉快而幸福的。
想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应肃的指尖无意识点着吧台表面,他稍稍抿了抿唇,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焦虑跟犹豫萦绕着心头,即便明知对方不会拒绝,却难免感到患得患失。类似的情节在他从事这份工作以来,不知道在片场里看过多少,又有多少经典片段被剪辑在一块儿,每一段都动人无比,可应肃做不到。
他订了花,又退了。
准备了烛光晚餐,排练后放弃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计划跟他共通,没有任何经验供以参考,也没有任何人与他此刻的心情相同。
那些示范毫无意义。
应肃这种长时间的沉默反倒让徐缭略有些发毛了,他迟疑了片刻,战战兢兢道:“肃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您该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带我到这来详细说个分明了吧。我先说啊,要是你对象没我好看没我有能力,我是打死也不会分手的。”
“你倒是有自信。”
应肃简直都懒得跟他生气了。
最终应肃只是摸出了那个红色的小方盒,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给你的。”
徐缭的心突突直跳,他瞬间就伸手覆住了那个盒子,心神恍惚飘荡,处于难以置信跟神游天外这两种魂不附体的神奇状态之中,具体来讲,就是大脑彻底放空,就差张开嘴把灵魂吐出来了,他呆了足足有三十秒左右,连一句俏皮话都想不出来,而是抓紧了,盒子在他手心里仿佛都能嵌出个形状,他才用拇指拨了开来。
暗红色的丝绒盒里是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正盛放着,露水都未扫去,还完美地粘在花瓣上,谁知道这见鬼的是怎么做到的。
花蕊里托着两枚银戒。
“这是真花吗?”徐缭的声音都在打颤。
应肃:“……”
“是。”他说道。
徐缭呆呆地说道:“那……我现在该走个流程,还是直接就哭啊?”他还没意识到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掉出来了,面无表情地啪嗒啪嗒掉眼泪实在有够好笑,应肃忍俊不禁地抽过纸巾帮他擦了擦脸,对方半晌才惨叫一声:“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跟我玩这招?我今天穿得不是新衣服,头发也没有理,因为没工作整个人都一塌糊涂的。早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先洗澡了!”
这当然是夸张,徐缭到底是明星,注意形象几乎养成了本能反应,完全没有他说得那么糟糕,如果忽略他惨白的脸,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丰神俊朗。
“没关系。”应肃轻声道,“你这样就很好看了。”
徐缭都惊呆了,他紧紧抓着那个小盒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先感动地回应自家对象的情话,还是先把戒指带上,半晌才愤怒爆发道:“你也太乱来了吧!求婚这种事不该是我先想到的吗?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应肃看着他笑:“那你要不要?”
“当然要啊!”徐缭怒道,“谁让我摘下来我就打死谁!”
哪知道应肃脸色一变,立刻道:“有点职业精神,你拍戏的时候一定要把它摘下来,不光是戒指本身的安全问题,还有角色塑造的问题。”
“你跟我求婚了之后的重点是这个吗?”徐缭难以置信道。
应肃奇怪道:“不然呢?你已经收下了,当然接下来就是说正经事了,否则还要怎样?”
徐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静道:“当初选择跟你交往,不是我有病,就是你有病,要不就是我们俩突然都有病,现在我要是把我脑子戳开来搞不好能发洪水把你家冲垮,你信不信?”
请恕应肃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笑点,他看起来比较像在怀疑自己的戒指到底有没有给对人。
“来,你出来一下。”徐缭对应肃招了招手,他们俩一个坐吧台内侧,一个坐在外侧,不方便发泄情绪跟进行更亲密的全身性肢体接触。
应肃非常听话地走了出来,这可能是徐缭前半生里他表现得最听话的一次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徐缭在听他的话。徐缭退后了好几步,助跑了几米,然后就跟踩了弹簧似的扑到了应肃的身上,事实并没有像是徐缭想得那样:应肃稳稳当当地托住了他。
而是两个人一块儿摔在了地板上。
应肃全身上下都写着“你死定了”的危险气息。
徐缭先发制人,大声抱怨道:“你力气也太小了吧!”
“你是不是想我拧断你的胳膊。”应肃的声音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徐缭急忙嘿嘿一笑,直起身体来老老实实坐在了应肃的腿上,务必力求拿体重压住对方,避免打架过分专注技巧性的不良青年真的上来直接拧断他的胳膊。
戒指还没带上,胳膊就断了,这太不合适了。
“这么喜庆的日子,就不要见血光了吧。”徐缭干巴巴笑了笑,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他到底不是一米六几,体重不过百的女明星,突然跟炮弹似的撞向应肃,对方难免接不住力道。
徐缭赶紧把红盒子拿出来献宝,眼睛一眨一眨的:“应先生,你愿意跟我成为合法伴侣吗?”
应肃躺在地上有气无力道:“现在说不愿意还来得及吗?”
徐缭果断放弃询问当事人的意见,抓过应肃的手就给他戴上了戒指,正打算给自己戴上的时候,应肃出了声:“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起不来。”
这还得了,徐缭这脾气哪能容得下对方这么大放厥词,于是“嗖”一声立刻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站在边上,笔直地仿佛要参加军训。应肃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好在他铺了一块装饰性的地毯,不然直接跟地板亲密接触,不过纵然如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声音里就多了丝寒意:“把戒指拿来。”
徐缭赶紧谄媚地递过红盒子。
应肃抓过他的手,给他戴戒指的样子很专注,比求婚时更为平静和认真,脸上微微带着笑,颊上都像泛了点桃花色,看的徐缭心脏怦怦直跳,审美观直线崩溃,他心想:这个世界怎么能创造出应肃这么好看的男人呢?这公平吗?合理吗?
“徐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的配偶吗?”
应肃低头轻吻了下徐缭的手指。
墙壁上千万只蝴蝶飞舞了起来。
徐缭想。
我完了。
真的。
比完了还要完了的那种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感谢民政局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在假期前一日仍旧尽职尽责地守在岗位上。
这个下午几乎没什么人来;两人按照规矩拿了号;又填了几张表;工作人员年纪有些大了,显然不追星,对徐缭的脸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们俩怪唏嘘的;嘀咕了句还真少见就不说私心话了;认认真真地开始验收复印件跟原件;让他们俩签字拍照。
徐缭意识到拍照还要花钱的时候,忽然道:“网上这些小姑娘真是坏心眼;跟我说九块钱就够了啊。”
他还真从兜里摸出了四个硬币跟一张五块钱。
应肃哭笑不得:“你刚刚摸我钱包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不然呢。”徐缭叹气道;“我还想拿证的时候潇洒地把钱递出去的。”
他眼巴巴地看着应肃,应肃揉了揉鼻梁,把钱包递了过去;缓缓道:“行吧,你去那边缴费吧。”
徐缭一把拿过钱包就兴冲冲地走了;大概是因为过于兴奋;导致结婚证上他的脸看起来实在有点儿傻气。应肃一直到结束都没能拿回自己的钱包;徐缭雄心万丈,目光灼灼;语调缠绵悱恻:“我会还你钱的;不过你千万记得这次结婚是我花得钱。”
总共加起来都没过五十;到底有什么可得瑟的。
应肃懒得与他计较这类小事,因此并不言语,只是拍了结婚证的照片传给了应睿,对方的回复过了五分钟才到,两个字,并非是恭喜,说不好是客气还是礼貌,看着还算亲近,却又透着点冷意:“挺好。”
徐缭左瞧右看了半晌,心头肉突突直跳,略有疑虑:“我这老丈人到底是对我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挺好。”应肃淡淡道。
徐缭的兴奋劲一直没过,在车上扭来扭去活像刚打了活力药剂,片刻都不得安生,他捏着结婚证,忍不住美滋滋道:“哎呀,这眼睛都没眨,我就已经是有家世的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你都不知道他会变好还是变坏。”
其实在今天中午之前,徐缭一直都对婚姻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可是刚刚拿到证件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涌出了种近乎荒谬的仪式感。没有特别拍摄的结婚照,也没有婚礼,去拍摄证件时他们俩穿得都颇为简单,背景布是象征性的红色,不算太干净,却好歹看起来很明亮。
这样一块红布,要是放在平日里,徐缭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今天两个人站在红布前,徐缭无端生出一种庄严感来,他从未在镜头面前紧张过,那一刻却紧张地克制不住自己去握应肃的手,掌心里渗出了汗,对方没甩开他,甚至也没有冷脸拍摄,而是微微笑着,
照片不算太好看,摄像师的手法只比拍身份证的好上半截,全靠颜值跟气质死撑。
当工作人员按照规章制度跟他们细数婚姻所带来的权力跟义务时,徐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近十年之内,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他跟应肃已经结婚,不会知道他的婚姻状态已成为已婚,不会知道他跟应肃彻底属于彼此。
然而社会一清二楚,他已经变成了应肃没有血缘相连却最为紧密而珍贵的家人。
与应肃相关的事,也将与徐缭相关。
“今天跨年看哪个频道?”应肃的脑子跟徐缭一直都有点连不上线,求完婚对方答应就算数了,领了结婚证就等于结婚成功了,他并无闲心操劳象征性的仪式跟婚礼,若无必要,应肃本就不喜欢与太多人虚与委蛇,他的洁癖跟冷淡虽在面对徐缭时略有减轻,但对旁人始终如常。
“随你。”
今天徐缭心情实在是大好,因此极为干脆利落且轻而易举地把遥控板大权交给了应肃。
两人回家之后稍稍整理了下,徐缭不太放心结婚证,翻箱倒柜找出个保险柜来,设定了一长串的密码,把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应肃冲了个澡后就直接到沙发上开电视,他倒也随便,直接开了是什么就看什么,今年节目排得单一,几乎全是演员在唱歌,徐缭跟着他看了两个小时,顿时松了口气道:“还好我没答应去。”
应肃点了点头道:“的确,丢不起那人。”
徐缭差点就把头给点下去了,好在反应快,立刻回过味来,刚想嘀咕几句,忽然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底气不由得足了起来,恶狠狠道:“你刚刚说什么?应肃,你是不是想注孤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说一次。”
“有什么问题?”应肃一下子转过脸来,极平淡地看着徐缭,把人都看矮了三寸。
徐缭的气场一下子弱了下去,暗暗告诉自己这不叫怂,这叫从心,顺从本心,都是大老爷们的,被应肃说一句能怎么地,何必小气吧啦的,他个大男人还能掉块肉不成,因此虚弱道:“没……没什么,你继续看。”
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太巧,正好开始下雪,风刮得脸生疼,好在车里空调开得暖和,之后洗了澡,待在家里,就更没什么冷意了。今年的跨年晚会几乎全是唱歌的,徐缭看得没意思,就跑去窗口边待着,他那张小床还铺着,这会儿带个热水袋钻进去,还是被冷得一个哆嗦。
可飘窗实在好看,曼妙的纱帘微微飘动起来,雪寂静无声地落着,月光仿佛蒙了尘埃,大地是灰茫茫的,徐缭爱看这景色,就搬了枕头趴在床边,他极幼稚地哈了口气,窗户上顿时生出雾气来,他伸出一根食指,慢腾腾地在雾上笔走龙蛇,画了个近乎椭圆的爱心,又写了两人的名字,痴痴笑出声来。
情痴情痴,因情才痴。
其实徐缭一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他这长相,上辈子要是肯服软点,没那么傲气,也不至于被彻彻底底当做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