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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血绒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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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的爱情,他甘愿奉献一生。
  云修说要放弃复仇时,他抱着她的墓碑哭泣,哭孩子的绝情。本来,他准备给苏悦过一个快乐的忌日。她看到儿子,应该会开心。但没想到,这个心愿落空了。
  比起这个,现在他更担心云修。苏悦豁出性命都要抱住的孩子,最后还是命运叵测。他被幽禁在这里,已没有能力保护他。这么冷的天,那孩子不知道在哪里?
  就像二十年前那样。听见有人说起火时,他正在书房里整理病例资料。冬天,火灾屡见不鲜。但旋即,整个小区都骚动起来,说别墅那边着火了。像有感应一般,从来不喜欢凑热闹的他,连拖鞋都没换就跟着人群跑过去了。
  苏悦最近总说起死啊死的,让他心里十分不安,拖鞋在冻得梆硬的沥青路面连绊了好几跤,等他跌跌撞撞地看到那栋熊熊燃烧着的别墅,整个心都吊起来了。没等询问是否有人逃出来,人们的议论声已告诉他:没有人逃出来。
  他想,苏悦啊苏悦,你那么会计划,给儿子安排各种未来,最终又能怎样?人算不如天算。
  他那时悲痛欲绝,但单纯认为这只是一场谁也没预料到的火灾,后来消防局也在社会版面刊登了调查报告:称程式股东周涵住宅火灾纯属用电不慎,起火引燃地毯导致。因此,没有一点怀疑。
  但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被叫到程雄家里,说远方亲戚过继来一个孩子,突然发热,哭闹不止,让他看看有什么问题。
  当孩子裹着棉衣抱到面前时,他一时以为在做梦:这不是云修么,不是苏悦的儿子吗?比起周涵,他更熟悉这个孩子,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因为,这孩子简直就是苏悦的翻版,看这双眼睛,多有母亲的风采啊!可,不是说全家罹难,怎么这孩子会在这里?
  看到程雄说起远方侄子时闪烁其词的样子,他开始相信苏悦说过的话。
  他开始千方百计找人,找不到纵火者,却也让他打听到一些,打听到孩子没有改名,而且已经办齐资料,要把他送出国了。既然过继了,为什么不留在身边?明显心里有鬼。由此,他认定,这场火灾,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找到确凿证据。只能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长大后的云修身上。可这个孩子,却把仇恨忘得一干二净。他恨孩子不争气,但现在,他又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二十年前逃过一劫,二十年后,是不是还能这么幸运?如果最终没有逃脱,他是没有脸死去的。
  他不害怕死去,因为那就意味着,能再次见到她,他苟活在世上、做所有这一切事情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顺着溪流到达花香四溢的彼岸、看见她穿着白裙朝自己奔来……但如果,云修有什么不测,他就不敢死了,去到地下,只会遭她唾弃。
  他再次被冻得直打哆嗦,只好竭力缩拢身体,让热量集中。
  程雄的话一直在他头顶盘旋,像只贪婪的老鹰,企图啄食他的观点。
  他仔细听听,没有人声。那两个看护他的男人,没准出去喝酒了。他试图伸直身体,好让自己能舒舒服服地舒展一下,但身后的双手阻碍了这种难得的愉悦。
  他只得侧着身子躺下,一边的胳膊慢慢变麻。他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冷而硬,觉得世间没什么可依恋的了。他在心里默默说:苏悦,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
  他拼尽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用牙齿拼命拽出舌根,像拔出一条红色的生命活塞。
  鲜血喷涌而出,他感觉自己被一根钩子勾出五脏,一阵滚烫的感觉席卷全身,意识慢慢消退……
  他终于自私了一回,现在死去,就能堂堂正正地去见她,不用为云修日后的安全担起责任。
  云修看完房间,表情疑惑。
  可希打电话过来时,云修犹豫一会才接。想要隔断过去,总归没那么容易。
  她问能不能出来见个面。
  营业厅里的女孩带着询问地目光,云修让后面进来的人先办业务。
  没等他想出借口拒绝,可希说:“不是说我们的事。就算不是恋人,也是同学吧?作为同学,想约你出来聊几句而已。”
  云修不好回绝了。
  见了面,没聊几句,可希就说,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不满,也没有絮叨以前的事,好像早已忘掉他们的过去。
  当她领他来到一处小区,走上阴暗的楼梯道时,云修还是想不明白,既然看开了,为什么还来这种地方?在他看来,自己已不是她的男友,就没必要来她的出租房。
  房间不大,却很干净。
  “还不错吧?我同事出国了,这房间不用,说可以让我住。”
  云修想,不会只是为了看个房间,才特地把我叫出来的吧?
  “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像新婚妻子在问丈夫。
  “很好。”他怕说着说着,她又歇斯底里起来。
  “那么,你选个日子就搬过来吧。”
  云修一愣:这是什么状况,已经说结束了,还要自己搬来,同居?
  “我不跟你住。我在家住习惯了,不想过来。但同事非要我找个靠得住的,算是替他看房子。房租很少,基本是白住。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我知道,在豪宅里住惯了的,不一定看得上,但如果你在找住处的话,这是个好选择。”
  云修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住处?”
  “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家里那边的人都在传你离家出走了呢!”她看到云修表情有所变化,故意又说,“像乾隆皇帝似的,大鱼大肉吃腻了,想去市井里换换口味?”
  她这样说,是不让云修察觉自己的真实想法,免得他又想逃。
  云修想拒绝她的好意。
  但她说:“我不是救济你,也不是施舍。这算互相帮助,我既能交掉朋友的差,你也省得到外面找房子。哪天,你不愿意住了,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找别人。”
  他打不定主意,这里比起那个宿舍,简直就是天堂。但,平白欠她一个人情,又让他不安。他都已经打算丢掉过去了。
  可希也不等他回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直接把一串钥匙交到他手上。
  云修接受了。人在低处,没有太多退路可选。在他目前的人生里,这房子是个很大的诱惑。哪怕,此刻通过没有关上的阳台门,正有浓黑的夜色漫进客厅。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可希终于问:“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云修想,果然还是说到这里了。她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可能就不会这么问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想还给她。这个举动,在可希看来,是他无情到底的标志。
  “连一个玩笑都开不起,拿着吧。”
  冬季的风,像刀片一般,掠过之处,皆是伤痕。
  她心里却在说: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柏原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初她接过自己那张卡时,另一只兜里的手却紧紧捏着另一个男人的名片。
  那是死神…的…名片。
  

  ☆、血绒花

  柏原接到佳琪电话时,刚刚洗完头。
  听完电话,顾不上吹干头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面冲。小姨在背后叫他,他也没听见。
  冷风吹得头皮一紧,他迅速钻进车子,急急发动车子。
  “我好像听见爸爸说什么,要对云修下手,你赶紧去!”
  “说清楚一点,是什么时候,在哪啊?”
  佳琪声音抖动:“不知道,我无意中听见他打电话,应该就是现在,说在环城东路什么的地方……”
  她说不上来更多细节,柏原只好先往环城路开。环城路贯穿城市东西,就算是东路也有好长一段路程,没有具体标识,不可能找得到。
  路口的红灯亮起,他跺着脚,似乎这样就能催着红灯变绿。红灯意外地长,他看着手机,突然想起可希,急忙拨通她的号码。
  打了两个她才接,柏原也懒得找耳机换蓝牙,边开车边打电话。
  “云修找过你吗?”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说:“没有啊。”
  柏原挂了电话,那把钥匙放在卡夹里,但他没想过亲自去看看。紧急关头,他已经把可希的话当真,只想着快点开车,先沿着环城东路跑一遍,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人。
  从下午开始,天空中布满灰云,阴冷欲雪。等柏原出门时,已经扬起细碎的雪花。
  即使是这种天气,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柏原想集中精神,但往事如迎面而来的雪片,劈头盖脸地扑过来。
  时光像另一条公路,在他面前铺展开来。在那条路上,云修从一个小不点变成一个小男孩,变成少年、变成大人,一路上,他看着他长大,陪着他长大。
  以前,他总叫“哥哥”,别扭地叫、脆生生地叫、开心地叫、讽刺地叫,只有生气时不叫。这一声声“哥哥”,穿过久远的时空,此起彼伏地在耳边缭绕。长大后,他很少叫哥哥,总是直呼其名。直到如今,再也不能叫哥哥。
  似乎这种事情也有限额。透支过后,只剩下漫漫偿还路。
  雪开始下得密集,雨刮器缓神的空当,雪花像被人反扭着胳膊扔过来,撞到挡风玻璃上,淋漓一片。
  算起来,这是今年的初雪。就跟人生中很多第一次一样,初雪有着梦幻意味,带着实现一切美好愿望的魔力。
  云修不喜欢白色,但雪除外。站在沁凉的雪地里,被柏原扔过来的雪球砸到,从脸上迸裂开来,雪水迷住他的眼,也只是边笑边揉,不会生气。
  他蹲在院子里,用小锹仔细地把雪人拍紧,左右端详。每天早上都跑去院子,看它可化掉一点。如果感觉小了点,他就会跑来跑去,搜集绿化带上的残雪,糊到雪人身上。
  柏原那时觉得,云修像一个雪孩子。如今看来,他还真是雪孩子,带来短暂的快乐之后,最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他说过,能拖延真相的话,希望能久一点是一点。现在,自己倒成了小时候的云修,总想努力维持雪孩子的形态,让他离开自己的时间推迟一点、再迟一点。
  可是,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场徒劳?
  前面的路灯变得昏暗,柏原从杂乱的记忆中挣脱,努力看着路面。
  这已经是环城东路,他看了下仪表盘上的时间,从市区到这里,已经跑了快三十分钟。
  不久前,程式在这里新拍下一块地,柏原跟着爸爸来过一次。再往前开,就是跟郊区相接的地段了。此时,车流量明显减少,两边还未入住的新楼房也看不见了。
  他停在路边,透过车窗,看见遥远的几星灯光。其实,灯光就在附近,只是气温偏低,让玻璃蒙上一层薄雾,就显得有些飘渺。那里是棚户区,住着闲杂人等和贫穷的当地人。
  下车来,一阵混杂着冰霰和雪片的风扭曲着袭来,他头皮冻得发麻,摸摸头发,还湿漉漉的。从这边到棚户区,要穿过面前这片荒草地。
  他迟疑着,下不了决心。
  把云修弄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不是不可能,但他去过那里,虽然乱,但隐私也少。每个小角落都不会浪费,再破烂的地方都有人住。
  几个人公然拖着一个男人进去,就算没在路上看见,也很容易听到声响。那些人不会冒这个风险。
  因此,柏原只透过风雪,远远张望了一眼,又钻进车子。
  比起上次漫无目的地寻找,这次不想出错,他必须分析整理各种因素,好让自己大概有个方向,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寻找上。
  车子在空寂的马路上前行,风雪逐渐变紧。这条往东去的路,修好没多长时间,一直通往下属县市。再往后走,就是郊区了,道路的名称也改了。
  柏原在这条新路上开了一段,道路两旁的灯光明亮起来。沿路出现蓝色瓦楞板的加工厂,灯火通明的小楼房,从邻居家串门回来的人们打着伞走在路上。
  柏原觉得自己搞错了。他想起当时找那个记者时的情形,他们没必要为了教训人跑到这老远的地方来。虽然是同一条路,但名称换了,如果是这里,沈道成会说新路名,而不是环城东路。而且,现在很多市郊的路口街巷都安装了摄像头,那些人熟门熟路,不会这么傻。
  他调转车头,再往回开。
  想起途中有一段特别黑的路段,就算开了远光,还是只能看见一小截。那时,他还特意望望高大的路灯杆,想着是故意不开还是没通上电。
  于是心中一亮,没准就在那地方,就算有摄像头也绝对拍不下来的地方!他不由加快油门。
  一开始想到时,总觉得没多少路,可十多分钟过去了,始终开不到那里。
  他先是以为自己记错了路程,后来看到几盏昏暗的路灯,又想:不会是刚才没亮现在才亮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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