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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血绒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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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她是我妈妈?”
  赵医生蹲下来,轻轻抚着墓碑,说:“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你妈妈,叫苏悦。她已经等了你整整二十年。”
  云修觉得这话没什么信服力。
  “昨天跟你说起过的那个故事,知道为什么吗?”
  云修手指颤抖,脑袋像被人重重一击,火星四溅。
  “那会所是你原来的家。你就是那个孩子,两岁半的孩子。”
  如雷轰顶!天旋地转!云修站立不住,要去扶那块墓碑。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爸爸那样对他,哥哥那样对他,一场发布会已经让他精疲力尽,结果,又来这么一出闹剧。
  妈妈已经死了,可那个会所,又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全家烧死了,怎么自己又成为那个早已灰飞烟灭的孩子了?这些话语灌进他的耳朵里,落在他的心上,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纷纷爆炸,碎片横飞!
  等等,说他的家在会所,那么?
  赵医生似乎明白他的疑虑,指着旁边一个墓,镇定地说:“这是你爸爸,也来见见吧。”
  爆炸过后,脑子里一片废墟,以前固有的记忆被打得稀碎。如果这也是戏,就得佩服编剧了。
  从昨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好像突然驶入了快车道。他是多不喜欢车子失控的感觉啊。一路疾驰而来,来到这个之前从没来过的地方。
  先是有人告诉你,妈妈不在那条无尽的道路上,再不可能找到她。而你的爸爸,竟然也早已不在人世!
  是真是假,难做评断。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他在程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在别人家度过了年少青春,现在又突然来告诉他真相,究竟出于何种用意?
  墓碑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看到墓碑上的名字,他扫过之后又重新念了一遍,感觉这名字很熟悉。
  赵医生像洞悉他的心理:“周涵是你爸爸。之前曝光的录音,里面就是你爸爸跟程雄的对话。”
  记忆突破防线,汹涌而来。关于周涵,他太熟悉。所有跟程式地产有关的□□,都会带着这个名字。
  他记得爸爸,不,程雄说过“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这么个人,居然是自己爸爸!他怔怔望着医生,想怀疑眼前这个人,没准他策划了这一切。
  可目的是什么?看着他侧面发白的鬓发,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信任感。
  可如果他不是程家的儿子,程雄怎么会收养对手的儿子呢?虽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除了这次发布会,并没感觉出来他对自己和柏原有什么不同。
  “程雄之所以收养你,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他一直错误地以为,你是他的孩子。”
  赵医生说起那个午后,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风也从外面吹进来。
  “程雄对你妈妈有非分之想,做了非分之事。你一生下来,她就急着让我帮她做鉴定。我取了你的指尖血。你妈怕周涵怀疑,撒谎说医院有要求,需要抽取父母的血型样本。你爸是个简单的人,想都没想就让我抽了。虽然知道我不是这个医院的,但他知道我是医生。
  送去鉴定的那段时间,你妈妈一直很焦急。她是个冷静又聪明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她焦灼难安。不知道是不是产后忧思过度,还是生产过程中有些问题,突然恶露不止,于是在医院又住了一段时间。结果出来后,我趁你爸不在时,偷偷把鉴定书送过去。
  她反复看了几遍,一开始很高兴,接着就露出忧郁的神色。我问她这个结果不满意么?她叹着气说:‘周涵找到那个肇事者了。’
  你可能不明白肇事者,但应该听说过程雄涉嫌雇人撞死他大哥的事情。那件事,是真的,因为你爷爷……”
  赵医生看了一眼云修,他在旁边很安静,不知道是在认真倾听还是在认真发呆。
  他认为没必要把这些事说出来,就调转话头,“因为你爷爷曾在程式地产工作,他了解程雄的底细。但不管怎样,这起事件已经被作为普通的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结案了。你爸爸因为跟程雄的恩怨,不肯放手,非要揭他老底。你妈妈惴惴不安,她知道程雄这个人,为了自己会不择手段。她不知道丈夫这种盲目的行为会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她说:起初我以为他找到了那个司机,并不在意。他都已经拿到好处,才从牢里出来,不会傻到重新向公安机关自首,而且故意杀人比交通肇事的罪重得多了。我就听听,也没当一回事。
  但随后,他又告诉我‘我找到另一个目击证人,可以证明程雄涉嫌杀人。’我当时就头晕了。不管这个人是谁,如果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大家都没什么好处。程式垮了,你爷爷费力挣下的基业也毁了。反过来,程雄没被关进监狱,他们夫妻就不好过了。你妈妈说她无所谓,可万一牵涉到孩子,她不敢想。只要想到你,就整宿睡不着觉。
  从一开始怀上你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些应对之计了。她凡事喜欢掌握主动,刚开始说了两种,针对你真实身份的。
  那天下着雨,听她说完,我都觉得心也潮湿了。或许,是她太爱你,怕你受到伤害。尽管,那个时候,我还是认为她太过杞人忧天。
  完整计划出来的那天下午,我站在她床边。她眼眶发黑,神色憔悴。护士说没什么奶水,婴儿只能喂牛奶。她看着你的睡颜,说:取了名字,叫云修。希望他像云一样,安逸平静;有点修为,能不被世事干扰。
  我说是个好名字。她叹道: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她打起精神,望着我,接着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像哥哥那样照顾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保全这个孩子!
  我以为她精神出现问题了,大白天胡说八道。
  她说:这几天,我回想公公曾经说过的那些事。如果是真的,可能我和他也危险了。
  我心想:这法制社会,还能让程雄为所欲为啊!再说,顶多也是针对周涵。
  她继续说:那是个阴险的人,死也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不是我多疑,公公是个聪明人,都害怕他的心计。我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你一定要帮我。
  我站在床边听取了她的计划。六月的风吹来,可我觉得很冷。那时,我已经受聘为程雄的私人医生,她也是因为这个有利条件拜托我。
  她说:如果有万一,至少他不会伤害孩子。
  这个计划就是,帮她伪造亲子鉴定书。”
  云修终于说话了,赵医生知道他一直在听:“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被发现啊?”
  “当然不能伪造文书。你妈妈让我再次取到了周涵的各种样本,包括头发、唾沫、血样。你爸爸的心思都在如何扳倒程雄身上,只要说医生要求,做点测试能筛选孩子可能隐藏的疾病基因,就全程配合。
  我让人在程家散播苏悦生儿子的事。底下人喜欢传播,很快,有一次,等我给程雄量完血压,他叫住我:你听说他们嘴里的那件事了吗?
  我没装傻,故意回答:早上还听到公园的人在议论,说……。
  程雄咬着嘴巴,像是自言自语:再这样,我的名声就难听了。
  我说:谣言不要理睬。
  才准备出去,他又叫住我。心想,这事有谱了。
  程雄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你越凑上去跟他这样那样,他越不睬你。但你越装作不在意,他反而越不安心。
  他叫我关上门:万一,我是说万一,是我的儿子怎么办?不能让周涵欺负他啊。
  我想了想:这事很简单,做个亲子鉴定就行。
  他一顿,其实这人早有这个打算。但苦于没人帮他办这个事。苏悦是有夫之妇,他不好直接带着孩子去做。
  我就顺水推舟:只要有血迹、毛发、唾沫,就可以鉴定。是你的,到时再做打算。不是你的,就别管别人怎么说。
  程雄心动了。
  过了两天,我带着提前准备好的样本,说取到了孩子的血样。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让我取他指尖血。他不肯用头发和唾液,觉得那个不真实。趁他不注意,我迅速调换了样本。里面是周涵的血,但名字是程雄的。
  为了避免日后起疑心,我故意当着他的面找文件袋和胶水。问他:是我寄出去还是?
  他谨慎地拿过去:这几天你受累了,还是我叫别人送吧。
  我知道他不相信任何人。结果出来时,鉴定所直接给他去的电话。所以,从来没怀疑过你不是他儿子。”
  云修默默注视着这两块墓碑,听自己的身世就像听一段说书。
  赵医生说,你的亲子鉴定我还保留着。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无牵无挂,没必要编一段谎言来骗你。就算你不信,但总有一天会知道事实真相。如果没有她,今天,你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风吹动他的发梢,他想哭,但眼泪似乎被风吹干了。
  他抬起手腕,那条蓝宝石项链轻轻颤动。她对他的爱,无法感知,只是通过一个老人,从一个遥远的时空传来她的心意。
  赵医生说:“出事前两天,她还跟我在茶馆里喝茶,这条手链是你爷爷给她的定亲礼物。说如果有不测,一定要把它送给你。她说:我这个妈妈,不够格。连口母乳都没让他喝上。我如果不在了,这条手链,至少能让他拥有一点能想起我的东西。”
  他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苏悦,我答应你的事情,算是做到了。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好。你在那里,可以放心了。”
  云修沉默良久,说:“可以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了么?”
  

  ☆、杀人回忆

  房门吱呀开启。
  程雄一睁眼,只看见昏暗的灯光和空荡荡的走廊。
  一定是小姨子下楼去,又忘了关门。风从走廊里吹进来,他烦躁地注视着洞开的房门。这灯也是,明明才换过,此时却像一盏没有油的煤灯,忽明忽暗。
  一个女人进来,程雄本想责怪她出去不关门。但随着她慢慢靠近,程雄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程雄惊恐不已:“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可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自己很奇怪他会这么说:“我没死,我一直都看着你呢。”
  程雄汗毛一凛,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声音。想拿东西砸她,但伸手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反而摸到她冰凉的身体。
  他不停往后退,但总也退不到边,仿佛这床没有尽头。
  女人总能轻松地靠近他,带着森寒的笑容直视他。
  “求求你,不要记恨我。要怪,就怪周涵。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到你坟前谢罪。”
  女人大笑:“谢罪?你从来没去过那里吧?所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你都没去过他们的坟地。”
  程雄哆嗦着:“念在云修的份上,你放过我。我是真喜欢你,把你牵扯进来,真是失误。周涵把我逼得太紧了!”
  女人像是被这话感动,突然变得温存,倚着他说:“太晚了,我们睡觉吧?”
  程雄哪里敢睡。他觉得这应该是梦,但怎么拧自己都无法醒过来。以为再一转眼,就能看见小姨子的脸。但连看了几回,女人依旧笑吟吟地盯着他。
  “你死了啊!别来找我了,回你的地方去!”
  女人听后,有点委屈,随后尖笑起来:“我死了啊?”渐渐地,她的头上冒出火焰,她的脸由白变红再变黑,但笑声依然没有停止。她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变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
  程雄惊叫一声!
  小姨子打开灯,光线刺激得他一时睁不开眼。但光线驱走了那个女人。所以,他并没有抱怨这强光。
  “做梦了?汗都出来了。”
  程雄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是噩梦?”
  程雄心内烦躁:“你睡觉。”
  “要关灯吗?”
  “不用。我自己关。你要嫌太亮,就到隔壁去睡。”
  小姨子说声没事,侧身睡下。
  程雄盯着灯光,害怕它重新变暗似的,直到眼睛刺痛。他倚在床头,抚摸着挂在旁边的一个玉挂件。心想:还大师开光,狗屁!
  这是一个寺庙的大师给他的。因为给庙里投了一笔香火钱,大师格外高兴。说你这样功成名就的人,很容易被邪魅缠上。应该在菩萨面前求一个物件,保佑外邪不侵。
  程雄本不信这些东西,就跟小姨子喜欢上教堂一样,只是图个心里安慰。但话说回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加上前阵子他梦见那个人穿着血衣在马路上游走,更觉得有这个必要,于是花十万块买了这个玉挂件回来。和尚说,晚上阴气盛,挂在床头,可保你平安好梦。
  哪来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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