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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身有隐疾-第34章

小说: 身有隐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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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哥哥,你画的人是谁呀?”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女孩自动地爬上了况淮夜的椅子,眨着大眼瞅着他手里的纸。

况淮夜头疼地捏了捏这个小夜猫子的肉肉手:“刚才给你关灯的时候故意装睡是不是?”

Irene笑嘻嘻地没有否认,只是拽着他又问:“你到底在画谁嘛。”

“在画我的心上人啊。”

这个词对Irene的中文水平来说显然是难了一点,所以她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况淮夜:“什么叫心上人?”

“心上人就是,嗯,你会天天想着他,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只为了让他笑一笑的那个人。”

“噢——”小姑娘似懂非懂地拖出了长长的尾音:“那我是Ian的心上人,他之前在给我的生日贺卡上说,要送我一颗星星。”

这估计是她小学校里的哪个小男孩,况淮夜揉了揉她的脸:“噢,那你想要收下他送的星星吗?”

“想的。”

况淮夜笑着佯装吃醋道:“哇你去年还说长大后要嫁给我呢,这么快就变心喜欢别人啦?”

“那因为!因为阿夜哥哥的心上人也根本不是我啊!”Irene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况淮夜画上她不认识的人:“我才没有你画的那么难看呢!”

况淮夜实在不怎么样的绘画技巧这下是连小朋友都盖章了。

两个人笑着互相玩闹了会儿。

Irene打了个哈欠,况淮夜便把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抱起来往房间走。

这是一所秘密而隐蔽的房子,上两个月况淮夜一下飞机,Cyrus就驱车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Irene是个心思很敏感的小女孩,Cyrus那天要走时,她就哭着抱住他的手臂不肯放开。况淮夜花了好多天才逗得她转移了注意力,情绪好转一些。但一到晚上,没有睡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哥哥也不在身边,还是会让她经常性的失眠或者惊醒。

况淮夜把她轻轻放进了被子里。

“阿夜哥哥,我想去学校,我想见Ian了。”她揉着自己的眼睛说:“……还有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呢?我也很想他了。”

Irene的妈妈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她老爸身体还不错时杀伐果决,家族里的事情忙得风生水起,而她本身也并不是作为他的继承人诞生的,自然没有得到他的多少关注。后来他身体垮了,自顾不暇,更没时间和精力去管她了。她从小是黏在Cyrus身边长大的,所以对她而言Cyrus虽然是哥哥,但又远远不止是哥哥。

况淮夜知道她的不安和害怕,趴在她的床边,给她顺了顺贴在脸上的细软长发道:“乖,再等一等,哥哥很快就会处理好所有事情,带你回家的,很快。”

她嗯了一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碰了碰,然后便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况淮夜守在床边一直等到她呼吸变得绵长,确定她真的入睡了才离开。

况淮夜拿起手机,要给高珣发微信,才发现对话框里高珣先发来了内容。

【不要遗憾,卷子他们替你撒了。】

后头的一些照片,点开放大来看,满目的白色里,有一叠卷子上面统统写着他的名字,但每一张上面的字迹都不出自于同一个人。

他和Irene一样。

想见心上人,也想回学校了。

【今天Irene问我在画谁,我教了她心上人这个词。】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内容我很喜欢,回甜一下!!

呜呜呜呜呜今天的饭是敢看评论的饭!!!!!

【明天请个假,明天我要去出门约会一天hiahiahiahia
52。 放在他喜欢的人手里

52。 放在他喜欢的人手里

“到时候七班志愿确认的事情就麻烦您了,主任。”高珣在办公室里和黄主任做完了详细地交接,罗雪歌还在休产假,没法回来管这个事,并且他拖到这几天才告诉她要去支教两年已经让她很生气和担心,在电话里念了好一顿才肯放过他。

“放心吧小高!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在那里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都及时和我们联系。”黄主任把高珣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顺风。”

高珣没有马上回家去收拾东西,虽然他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到市里规定的地方集合。

他慢慢地踱着步子,沿着这一年来他走过成百上千遍的路线,走进了三年级七班的教室。

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座位,就算现在那里谁都没有,他也可以轻易地报出它们主人的名字。

这是他带的第一个班级,虽然最开始时只是推脱不了被迫半路接手而已。

但是回到了这里,看着蒙上了即将散场气息的桌椅,高珣要承认,心里是有一些伤感和遗憾的。

他本来是想至少陪他们确认完志愿再离开的。

可惜市里第二批去支教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明天就要出发。

高珣从讲台下来,走到最后一排,来回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况淮夜的座位坐下。

况淮夜在学校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这里,往桌上一趴,呼呼大睡。

他刚转来不久,就有好几门任课老师来问高珣,那个最后一排最右边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从来没见他上课把头抬起来过,他真有那么困吗?

想到这里,高珣托着下巴轻轻笑了笑。

是啊,怎么就这么困?是不是他这张桌子特别好睡啊?

高珣手一歪,也在他的桌子上趴下来,另一只放在口袋里的手顺便搭在了他桌兜的边缘,无意识的摩挲着。他不着边际地想着况淮夜那边今天是什么天气,大概几点会发微信说很想你,离他生日没有几天了他会问画怎么样了吗……

蓦地,他摩挲着的手指有些不确定地停顿了一下才就着刚才碰过的地方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退开一些,把况淮夜这张桌子呈四十五度倾斜的倒向自己这边。

那里头刻着成片的珣字。

他不可能得知况淮夜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工具,刻下的这些字。

说实话他起初摸到他桌子里有许多凹陷的痕迹时第一反应是这家伙破坏公物。但他的手指按着那些痕迹滑完一部分之后,他产生了一种猜测,所以他才把桌子倾斜过来检查。

所以他才看到了这样多的,他的珣字。

这些字的位置很巧妙,如果不像他今天这样,坐在况淮夜的位置上,把手伸进他的桌子里,别人是绝对无法看见它们的。

况淮夜是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刻下这些字的?

他不知道……

不是的,他如果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就应该站起来离开况淮夜的座位,离开教室,然而实际上他只是将额头抵在况淮夜的桌上,愣愣地盯着这些字。

这真是小孩子才会搞的把戏。

这是幼稚的,高珣,你是个大人了,而这是很幼稚的。

高珣的理智在他脑子里沉着声说。

可惜他心里的那头小鹿却不受控制地又一次不顾头尾地冲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焦躁又兴奋地踢着它的细腿儿,发出了呦呦的鸣叫声。

仿佛在问着高珣,噫,这个人的喜欢,你真的可以不要吗?

高珣来况淮夜的公寓前先去了一趟他妈妈那里。

具体点说是,先去了一趟他妈妈那里,徘徊了将近半个小时,他看到她还亮着灯,知道她还没有睡觉,但是他最终没有按响门铃。

他悄悄地上了搂,把他给她买的一些东西,还有装在文件袋里的,他上个月去替她预约的两年全身体检资料以及准备的额外保险一起放在了她的门外。

她没有接受他是这样,是同性恋。

她也许一直没有办法接受他是这样。他坦白出来的自我对她来说既是不可原谅的伤害也是罪大恶极的忤逆。

她躺在医院病床上转过头去的那个瞬间,他忽然发现,她老了。

老了,不再黑得发亮的头发,微微下垂的嘴角,有了细纹的眼睛和脖子。她背对着他,变成一个很小很虚弱的身躯,和他记忆里总是一丝不苟又严肃厉害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无法恨她,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样亲近她。

他们曾经是彼此在这世上所能想到的最亲密的人,他们保持一体的状态近十个月,不是吗?

可事实上他们是很陌生的,他脱离她身体的那一刻,就是他们陌生的开始。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而他其实也一样。

他想,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各有各的难题,各有各的苦楚……只是令高珣感觉难受的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正是彼此的难题和苦楚,这就使它们变得分外无解。

或许他离开的两年反倒会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了解彼此。

当然如果不能,那么他希望她至少能身体健康。

高珣被电话声吵醒了,睁开眼睛辨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况淮夜的公寓里,况淮夜的床上睡着了。

他绝对不是有意要在这里睡着的。

况淮夜公寓的密码没有变,他进来得很顺利,他是来放那副给况淮夜做生日礼物的画的。只是经过况淮夜的卧室时,鬼使神差走了进去。况淮夜那张套着深蓝色床单的床和同色的枕头,强烈地邀请他,躺下来试一试。

明天要带的行李还没有整理,所以,只躺一下下就得起来……然而他竟就这样睡着了。

持之以恒的来电声把他从短暂的懊恼里拉了回来。

“喂?”

“喂,是我。”

听见况淮夜的声音高珣心下一惊,他马上坐起来环视着这个房间,他怀疑是况淮夜在房间里装监控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刚好就抓到自己在他床上睡觉的时候打过来。

“你在我那里吗?”况淮夜问。

“唔。”果然是装监控了,高珣沉默片刻道:“我只睡了一小会儿。”

不料况淮夜在那头也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有些讨厌地说:“你在我床上睡着了?”

“你不是都看得到吗?”高珣对他这种明知故问没什么好气。

况淮夜很快反应过来:“我房间里没有监控。但是家里是有安全系统,如果有人进来,我手机里会有提醒。刚才有提醒信息,我检查了状态,不是破门而入的,所以猜会不会是你来了。不过我没猜到你是过来睡觉的。”

“我不是,我只是来放你的生日礼物。是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的。”高珣听他那语气就知道他现在一定笑得很得意,虽然知道于事无补,还是免不了辩解几句。

况淮夜长长地噢了一声后像知道高珣会威胁要挂电话一样立刻见好就收,转了话题:“还有几天呢,这么快就画好啦?”

也不算快了。

如果不是他妈那次把他之前画好的全撕了,到今天他大概能拿出几十张来。

“其实你放你那儿就行,等我回来了你再亲手给我。”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明天会回来吗?

高珣垂着的视线落在他扔在床头柜的半包烟上,它们恐怕早就发潮了,毕竟况淮夜离开了那么久,中间唯一回来的一个晚上也是和他在一起,从学校到他家的在一起……那个像偷来一样的,互相喜欢的,隔了再长时间想起来都会让自己心跳过速的晚上。

“高珣?”况淮夜放低了声音,高珣仿佛能透过手机看见他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问:“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珣一时想不出是哪里的不妥出卖了他,“不如告诉况淮夜支教的事情”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没什么事。”

况淮夜没有更进一步地追问让高珣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况淮夜并不完全相信他的“没什么事”,可是却很体贴地照顾了他不愿再说的情绪。

况淮夜总是很体贴的。

“哎高老师,等我回来了,我们去海边住一晚吧。”他忽然说。

“为什么要去海边?”

“因为海浪的声音很催眠,会睡得比较好。”

高珣无声地笑了笑:“那把在工作的滚动洗衣机放在床边就可以了,那声音跟你想要的海浪声也差不多。”

“……你浪漫一点好不好?”

“那你成熟一点好不好?”高珣放下原本抱着的膝盖,慢慢又在他的床上倒下去:“小孩子。”

“不好。”小孩子干干脆脆地拒绝道。

他应该挂电话了。

他还有很多行李要整理,他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去集合,他只是来送生日礼物而已……他不应该再在这里。

但是这里有况淮夜的床,况淮夜的枕头,电话那头况淮夜的声音又贴得他这样近,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轻易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真想碰碰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骨,他的喉结……

“想你了。”况淮夜每天都这样说,说完后又总会再问上一句:“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高珣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他今天也不是很想回答。

可是况淮夜藏在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灰绿色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干扰着他,期待着他。

“……我想你。”

不是只有一点想而已。

他出尔反尔了。

高珣把那本东西放在画旁边时,他就知道,他这个自私透顶的成年人,明明是下过决心要为对方好,为对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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