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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流浪者之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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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托万无奈地回过头看着她:“你这么闲,是想到田里来帮忙吗?”
  西莉亚连忙从安托万手里抽走那几张样标:“谁说我闲?办公室里还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好不好?”
  “那还不快去?”
  西莉亚瞪了安托万一眼,却不敢反驳,赶紧溜走了。
  安托万看着女孩的背影挑了挑眉,西莉亚问者无心,却勾起了他隐秘的心事,他站在那里,出了神。
  半年了。
  从他离开纽约到现在,已经整整半年了。
  他和James,也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联系了。
  他们最后那一场谈话过程非常的不愉快。虽然安托万之前就预料到,要说服James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谈崩。
  ——你不喜欢的不是那样的自己,你不喜欢的是我,你看到了我让你无法忍受的缺点,所以想要离开,对吗?
  ——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你回去就被解决。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委婉提分手的方式?
  ——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吧?
  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他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这让他意识到James是真的动了气,也让他吞下了所有辩解的话。
  真是一个混蛋啊,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即使过了这么久,他想起来还是难免有些愤愤——你不是非我不可,难道我就非你不可吗?
  好吧,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
  只是常常想他想得睡不着。
  来来回回穿着那几件从他衣橱偷回来的衣服。
  偷偷把桑松的酒标改成高雪维尔的雪山,一厢情愿地想要把所有对他的思念和爱都酿成酒……
  他呢?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甚至不允许Henry告诉他任何他的近况……
  这么久了,他还在生气吗?还是他说的不是气话,他是认真要跟他分手?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等这个忙季过去,他是不是应该去一趟纽约了?
  “安托万!”
  西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老远就举着手机冲他挥舞。
  安托万收起脸上的神色:“怎么又回来了?真要到田里帮忙?”
  “你还说呢,菲利普打你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
  安托万拍了拍短裤的两侧:“我身上没兜。我爸找我什么事?”
  “有客人找你,菲利普让你赶紧过去。”
  “找我?谁?”
  不怪安托万惊讶,他既不是像路易那样的客户经理,也不是像父亲那样声名在外的酿酒名师,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能找他找到酒庄来。
  “不知道啊。”西莉亚耸了耸肩。
  安托万朝外面望了望,西莉亚那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就停在不远处:“那你捎我一程吧。”
  他现在在他们家位于Bonnes Mares的特级田,从这里走到村里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不过既然有顺风车还是搭一下好了,免得让客人等。
  当然,此时的安托万对那位访客一无所知,他也没费心去猜测,反正马上就能见到了,他想。
  哦,好吧,不得不说,他这漫不经心的个性有时候真的是……真的是太糟糕了。
  当他看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那个男人时,惊讶太过,以至于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只能站在那里干瞪眼。
  那人走到他面前,再熟悉不过的草木香,再熟悉不过的挑眉,还有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认识我了?”
  “你来干什么?”最直白的想法经由最没有经过修饰的语言落在空气中。
  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挑眉。
  安托万也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安托万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一会儿后知后觉地看看四周,心想幸好爸爸出去了;一会儿看看自己,心想真操/蛋了我穿成这样;一会儿又看看对方,直觉想要伸手去抱他,又怕身上的汗味把人给熏跑了。
  半年了啊!
  他真的以为……
  沈邵祁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脸色一会儿变一个颜色,眼神从空白到欢喜到紧张,到慢慢红了眼眶,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朝思暮想的人牢牢抱住。
  安托万紧紧回抱住对方,这半年来因为思念、忐忑和委屈而空荡荡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被对方的拥抱填满了。
  “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缺点,我都一样爱你。”安托万哽咽着说。
  沈邵祁愣了一下,然后他听到安托万又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手。从来都没有。”
  沈邵祁终于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虽然晚了半年……但显然,记住那些话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扬起了唇角,这半年来不怎么顺的心气终于在这一瞬间被熨平了。
  “现在才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他故意说道。
  “我一直想说的,可是你一直都不理我。” 安托万小声说了一句。
  他偷偷看了一眼沈邵祁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似乎没有打算跟他争辩,沈邵祁很认真地看着他:“你那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冲动是魔鬼,沈邵祁到现在还是很难相信,他这辈子也会有被人气得口不择言的时候。安托万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转头就回了家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让他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无比窝火,他忍不住一再地想——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要这么情绪化,但他却无法控制那个念头一再地跑出来,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后来安托万不断打电话过来,他很难形容那些时候的心情——他既怕安托万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潜意识里又觉得安心。他一直拒绝接听他的电话,可等到他不再打电话了,他才终于意识到,他为难对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去他的不是非你不可,他心里想。
  “我……我知道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安托万低着头说道。
  “可我那时候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的情绪没有整理好,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才希望给彼此一点空间。”
  “从来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想要放弃。”
  “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时隔半年再听到这些话,很神奇的,沈邵祁从里面听出了与当时完全不同的意味。那时候他觉得是逃避和借口的,现在他却听出了其中退让和维护的意味。
  心里最后一丝不平也彻底消失了,他扶着安托万的手肘,认真地看着他:“回来这么久了,有觉得比较开心吗?”
  安托万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最后摇了摇头。
  “说实话,安托万。”
  安托万顿了顿:“那你呢?”
  沈邵祁疑惑地看向他:“我?”
  安托万挠了挠头,笑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吧?你从哪里过来的?累不累?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沈邵祁转念一想,也是,来都来了,何必急于一时:“我不累,不过刚才也没有好好跟你父亲说上几句话,如果他现在方便的话,你帮我引荐一下吧。”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他现在在干嘛。”安托万说完开门出去,找了一圈,父亲和伯父都不在,只有路易在办公室跟客人通电话。
  见他过来,路易做了个让他稍等的手势。
  等电话说完,路易走过来:“叔叔刚被酒厂的人叫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通知了婶婶,晚上在家招待sen先生——”说完他不太确信地补充了一句,“sen,是这么念的没错吧?”
  “shěn,没事,你叫他James就可以了。”
  “早说嘛!”路易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中文那些卷舌音真的是要了人老命了。
  安托万正要走,又被拉住:“我爸也说了,如果James不介意的话,明天晚上请他到家里来吃饭。”
  安托万的第一个男朋友朱利安就是他们当地人,大家太熟了,而且那时候安托万年纪也小,长辈们谁都没放在心上。这是安托万第一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谈了这么多年,人家又是第一次到家里来,父亲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路易看得出来,父亲很想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这个……”安托万为难地说,“我还不知道他要待多久。”
  “他不是从纽约来的吗?怎么也要多住两天才走吧?”
  安托万呆住了:“他从纽约来的?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啊!”路易也糊涂了,“你不知道?”
  安托万摇头:“他没跟我说。我还以为他来欧洲出差……”
  路易扶住额头:“好吧,总之人家大老远到咱们这儿来了,怎么也得请他住个三五天吧?正好咱们这里最近这段时间最热闹,你可以带他到处看看。对了,他喜欢喝酒吗?”
  安托万笑道:“喜欢的。”
  “那就好,咱们别的没有,好酒管够。”
  “好,我跟他说。”
  注:2016年春天勃艮第经历了三十多年来最严重的的霜冻。


第五十六章 
  正是夏秋之交,傍晚六七点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下山,整个天上都是晚霞灿烂的霞光,随着太阳慢慢落下,晚霞的颜色由金到红再慢慢变成粉色,每一种变化都令人赞叹,最炎热的季节又已经过去,这个时候待在户外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凉风习习,不冷不热,抬头就是绚丽的霞光,低头是随着坡势起伏的葡萄园,这时候如果走在村子里,就会听到很多人家院子里传来的说笑声和偶尔刀叉碗碟碰撞的声音。安托万一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家的桌子是放在葡萄园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比在院子里视野又好了许多。
  这是沈邵祁在安托万家的第一餐,也是菲利普和安华第一次见到儿子这个“传说中”的男朋友,沈邵祁本身教养极佳,虽然气质偏冷,但对着安托万的父母,他把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收了起来,长辈问什么他答什么,礼貌又诚恳,这个态度,他去见国家领导人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这个态度了。
  说起来,沈邵祁这个风流浪荡子交往过无数对象,正儿八经地与对象的父母坐在一起吃饭,这还真的是人生第一回 。他来之前也想过安托万的父母对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又会对他说些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他多虑了,他们对他亲切、温和又周到,既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提及任何他与安托万之间的事情,仿佛他只是安托万的一个好友,而他们则是尽心招待孩子朋友的长辈。
  “James是第一次在收获季节来勃艮第?”
  “这是第一次来勃艮第,也是第一次看到葡萄收成,”沈邵祁略带歉意地说,“我来之前没考虑到这一茬,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托万正要说什么,菲利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不在这一行,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明天让安托万带你转一转,看看葡萄是怎么酿成酒的。”
  慕旎是勃艮第名庄,虽然他们自己本身并不开展葡萄酒观光产业,每年慕名而来希望能够参观葡萄园和酒厂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平时上门的代理商、酒商、客户等也都以能够参观酒厂为荣,所以菲利普很自然地就提起了这件事。
  沈邵祁自己原本对于酿酒这件事是没什么好奇的,但这是安托万最喜欢做的事,说不想去看看是不可能的,现在菲利普主动邀请,他自是欣然应下:“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安托万道,“今年的产量不比往年,工作量也少了很多。”
  “怎么说?”沈邵祁有点疑惑,听起来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可他看安托万一家人神色如常,又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安托万解释道:“今年春天下了一场非常严重的霜,冻死了一大半的葡萄芽,六月份的时候又遭遇了霉病,很多葡萄都感染霉菌,所以今年的产量比往年少了很多。”
  沈邵祁:……
  这一家人也未免太平常心了吧?
  安华似是看出沈邵祁所想,她笑了笑:“农业是看天吃饭的行业,他爸爸一向认为,好的坏的都是上天的恩赐,尽力做好自己能做好的那一部分就好了。”
  菲利普咧嘴一笑:“可不是吗?如果要跟着老天爷的心情起伏,那一年到头可过不了几天开心的日子。”
  他看沈邵祁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于是细细解释道:“春天不能来得太早,否则葡萄树早发芽,遇到霜冻就会损失惨重,就像今年这样;夏天雨水要足够,阳光也要充足,才能保证葡萄健康成长;八月份最好不要下雨,否则葡萄吸收太多雨水,糖分和香气都会被稀释,酿不出好酒;就算一年下来风调雨顺,要长出完美的果实,最好冬天不能太冷,夏天不能太热……”菲利普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所以酒农如果若是太贪心的话,恐怕是永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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