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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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衣柜,取出那件久违的长袍,上面绣着蝎尾和镰刀,镰刀代表索命之鬼,蝎尾代表万毒之宗,这两者合在一起就是彼岸的标志,她以手指抚平上面每一道褶皱,一串串泪打在黑袍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就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气温骤降,一股阴风顺着窗刮入,不过是眨眼功夫就听锵得一声,薄如纸的剑刃横在脖颈前。
万古春早和他有过数次交集,还是头次正面遇上,一开口因为哭过声音听起来还发涩,“你是莫霄云?”
“把解药和钥匙交出来。”
他的默认,万古春眼里反而燃起了希望,笑了起来,“你是莫希的儿子,一定能帮我吧?”
莫霄云没吭声,心里奇怪:一个彼岸的,跟他家水火不容,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竟然还敢求他帮忙?
万古春弯弯眼睛笑道:“莫大侠,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笑起来很轻,很柔,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莫霄云手里的剑顿了一下,万古春又道:“我早已内力尽失,你不必害怕我会逃走。”
莫霄云半信半疑,又问:“你不是拥有重铸内力的心法吗?为何不练?”
万古春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我没有那种东西,如果有,我怎么会不练?”
莫霄云有点懵了,再次确认地问了一遍:“姑娘真是彼岸派来对付慕天堡的吧?”
“没错,我是彼岸的人,在彼岸人人都叫我……万骨枯。”
日渐西山,慕天堡的柴房。
莫霄云逃走的时候两个人一个是趴在地上蠕动,一个是被打得撞在墙上,现在是各自以奇异的姿势躺着。
“已经快要晚上了,小狐狸。”
尉迟蔚道:“莫大侠走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解开我们呢?”
冷湖打了个滚让自己手臂没那么麻,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
尉迟蔚正色道:“这么绑着很难受啊,不然你帮我咬吧?”
冷湖呆住,登时红了脸嚷嚷道:“你变态!我才不要呢!”
尉迟蔚问:“那,我帮你咬?”
“你别碰我!”
冷湖要炸了,挣扎着往另一个方向蠕动,刚好爬到一个人脚下,来的不是时候的莫霄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快给我们解开啊傻小子!”
莫霄云手里的剑精准一划,刷刷,两人的绳子齐齐断掉,他这才道:“慕天堡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准备好了,只等成亲了。”
尉迟蔚笑道:“我想问一下基本是怎么回事?”
“就是……还要再去一趟石洞,所以回来跟尉迟借剑,因为那把钥匙被万姑娘弄丢了。另外还要麻烦冷公子去婚礼上做一件事……”
“拿去。”
“谢谢。”
莫霄云接过剑要走,尉迟蔚就道,“我跟你一起吧,绑了这么久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我也要和傻莫一起!”
冷湖才要跟上就被莫霄云用剑柄戳了回去,淡淡道:“别闹,你另有安排。”
“呜呜呜,我才不要做那种事!我不!……”
莫霄云面无表情道:“拜托你。”
“好吧,那你要小心啊。”
“嗯。”
冷湖看着他俩离去,无精打采地运轻功去了万古春的闺房,过了一会又把桌子掀了,“混蛋莫莫,为什么让我做这种事?!……可是傻莫难得求我帮忙,这样他就会欠我人情了,以后只要我说看我都为你嫁人了,他就不会拿剑鞘推开我了……好吧,嫁就嫁!”
这么想想冷湖还是换上了红色嫁衣,对着铜镜自语道:“人渣,我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你。”
接下来他被请上花轿,因为万古春本来就住在这里,所以就简单地替代了从娘家接来的程序,一直到拜堂成亲、对拜天地,万古春都没有出现,他被送进洞房忐忑不安地等待新郎的到来。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冷湖的心也提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她会回来吗?不会让我真办事的吗?我要不要先溜了?”
正这时门被猛得推开了,进来的是个额头都被汗水打湿姑娘,看来是一路跑来的,她却不是万古春,冷湖认得她。
“秦姑娘……?”
“还……还好来得及……换衣服吧。”
她换好衣服,冷湖刚离开慕天言就推门而入,步子稍乱,眼神却不像是醉了,应该是只喝了几杯。他先是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倩影,就那么看着,被风一吹回过神来才慢慢走近,截下他的盖头。
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一着急她就碎掉似的。
“我们终于成亲了。”
慕天言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是醉人的爱意。
“谁也不会再分开我们了……万古。”
“……嗯!”
秦千扬起唇角,闭上眼睛迎上他落下的那一吻,大滴的泪水,带着两种孑然不同的温度揉碎在一起,滴落在艳红的嫁衣裳,再也没有分开……
今夜的相思湖畔围了密密麻麻手持兵刃的人,有的穿了黑袍,有的却是慕天堡门众的装扮。
细数下来何止有千百人。
挡在慕天堡前的只有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彼岸的人见了她像见了鬼似的。她持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这把剑名叫星云剑。
“行云剑客,万骨枯。”
是行云剑客,还是身体在全盛状态的行云剑客,此一剑在手,任千军万马也能挡下。
万古春向前了一步,眼里寒风冷酷,缓缓道。
“请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此时的莫莫和尉迟。
莫霄云:到底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啊?!万姑娘是不是已经服下九转丹了QAQ
尉迟蔚:我怎么知道门会自己关上QAQ
☆、第七章:万古枯木又逢春(四)
第七章:万古枯木又逢春(四)
人人都听说过行云剑客,只知道她一把星云剑在手便能一人当千,却没人知道,她是彼岸的剑。
她叫万骨枯。
万骨枯之意为白骨遍野。
她是彼岸排名前五的剑,但凡首领下令,她从未失手。
剑本没有心,万骨枯遇到慕天堡纯粹是一场倒霉的意外。
“潇潇,你看,老大把那个木头召回来了。”
客栈二楼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低声道,“你说,她这趟回来做什么?”
另一个女子也会身穿黑袍,却是坐在围栏上向下望去,笑而不语。
万骨枯早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一直没理会,突然将手中酒杯的酒泼到地上,灌了内力进去,混进酒中的毒虫被她指尖发出的剑气当场劈成两半。
而后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倒一杯,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哎,木头。”
坐在围栏上的女子笑嘻嘻道,“见了姐姐不知道问好吗?你是真没礼貌,还是仗着自己成了大姐的剑,已经不把我们当姐妹看了?”
万骨枯拿剑站起身来,微微抬头,波澜不惊地望着刚才给她下毒、名叫潇潇的那位,依然没动一下,腰间的剑被内力震出鞘。刚好切断她坐的那根栏杆,潇潇同时从上面跳了下来,虽然没事,却没了开始的从容。
这样的剑,任谁都会有些害怕。
这样的人,任谁都会避而远之。
“你什么意思?!”
“别惹我。”万骨枯收剑回鞘,面无表情道,“不想死的话。”
说完便离开了客栈。
“潇潇,你还好吧?你还是别惹她了,她疯起来谁也拦不住。”
“哼,怕她什么,她不过是一把剑。”潇潇看着门口的方向,恰好有人走进,她笑了起来,“明月,快看,慕天堡的堡主……嘻嘻,不知道木头被他缠住会是什么反应?”
说这话时指尖一弹,一只蛊虫不知不觉地种进慕天言心里。
万骨枯匆匆避开她们,只有她知道自己此时不宜交战,上回杀人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内伤,回来正是为了休养。不知不觉间走到偏僻处,是个胡同,她被四个毛发浓密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娘子怎么满脸不高兴的?是不是想要哥哥疼?不要板着脸啊,等你尝过了哥哥的好就会一要再要了……”
万骨枯皱眉,心道人找死真是谁也拦不住,她手按在剑上正要动手,就听到一声:“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怎么能调戏良家妇女,快放开你们手里的姑娘,否则本座就……”
小混混问:“就什么?”
慕天言卷起袖子,阴森森地笑道:“揍你!”
万骨枯:“……”哪来的傻子???而且本来我打算杀他们的……
一炷香后。
“你们给我记住!”
小流氓抹去脸上的血一瘸一拐地逃了。
慕天言打退流氓后,关切地上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额……”
蓦然对视后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你的手好冷,是不是饿的?想吃什么?……你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万骨枯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看了这人一眼,心道: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不杀他……不杀他就揍一顿吧!
“啊!姑娘你为何打我?嗷!……好吧,打归打,不要打脸……啊呜!……”
看到如此画面,暗巷深处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明月问:“潇潇,你的情蛊真的有用吗?”
潇潇道:“不可能失手啊!再等等。”
过了一会。
明月道:“都被打得认不出原形了呢。”
潇潇道:“对了,我只对男方下了蛊,那个木头还没有……”
刷,一道剑气擦断了她的长发,甚至将黑袍的兜帽都打散开了,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早注意到她们的万骨枯怒道:“滚!再出现在我面前杀了你们!”
潇潇和明月蹿没影了,万骨枯这才把慕天言揪了起来,自语道:“原来是中了毒,潇潇被吓跑了,只好去找大姐了。”
她不想再多事,背着慕天言刚出了城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软了下来,心道:又是潇潇?这次一定揍她!
“姓万的,你终于被我擒住了。”
的确是一个女声,却不是彼岸的人,万骨枯想握住手里的剑却握不住了,这女人接着道,“为了杀你我筹划了三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被算计,所以用了三味药,之前那四个蠢货身上撒的是第一味药,你脚下撒的是第二味药,引子是……你最爱的、桃花坞的酒。你现在一身内力尽化,我看你还怎么逃。”
万骨枯道:“虽然你筹划了三年真的很努力,不过……之前那四个人我根本没碰到。”
“……”
万骨枯接着道:“所以只是暂时麻住了而已……”
“住口!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要杀了你!”
万骨枯心道糟了,激怒她了,可她只能跪倒在地,身上仍是提不起任何力气,那女人刀落下来的时候她及时地滚到一边。如此炮制了几次,衣服沾满了尘土,刀砍到地上溅起的尘土迷了眼睛。
“万骨枯,你还记得三年前被你屠了的杭新村吗?我的丈夫就死在你手上,你一定不记得了吧,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一刀……我看你还怎么躲!”
万骨枯浑身使不上力来,又睁不开眼,她就是再强悍,也难以摆脱将死的恐惧,可听了这话后心里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然而那刀却没打在自己身上,等她揉去眼里的沙看清楚的时候,慕天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稳握住那个女人的手腕,平静道:“别再打了,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
万骨枯惊道:“不可能,你也中了毒,不该能动的……”
“是啊,刚才真是浑身都动不了。”
慕天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但一想到你要死了,我就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
他话未说完就毫无征兆地倒下来,刚好压在她身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放心地晕了过去。他的手里掉出一根针,万骨枯翻开他的手心,被扎得血肉模糊,原来是用痛激醒自己。
她万般不解,“为什么……”
“戏演够了么?”
那女人打断了他们,冷笑道,“没演够……就去阎罗殿演吧!”
她的刀落下得太狠,太恨,万骨枯脸上都溅上了他的血,终于忍不住朝另一个方向怒道:“你们两个要看戏到什么时候?!快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影现身,将报仇的女子手腕扭住,再一折。咔嚓,胳膊断了,拗断她胳膊的是明月:“你不是说再见我们一定杀我们吗?”
万骨枯冷哼一声,道:“马上解了他身上的毒……”
一个不留神,被擒住的女人口中吐出一枚银针打向慕天言,万骨枯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挡下了这一针,她知道是毒,却不知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