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控我杀了13个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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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的动了动头。有人掰开我的嘴,让我咬住一个横条棒。他们在我的脑后做着固定时,我看见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微笑着向我走来。我看清了他的托盘:几乎是全生的牛排,一杯绿色的汁液。
他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你的里外刚被清理干净,不能进食。不然的话,等会儿会很难看。”
话刚说完,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有眼罩卡在了我的双眼上。
我感到身体的敏感部位被贴上了什么东西。当我的分身也被套上了什么时,我倒吸了一口气。想要张嘴说点什么,却发现听起来像含混不清的呜咽。
我听见了玻璃门合上的些微声响。目不能视让我格外的敏感,我的呼吸有一点变快。
忽然,一阵电流从我的四肢百骸传来。我不可抑制的开始挣扎。
扩音器传来男人的声音:“请放心,流程都是标准的,我们也有医生在监测你的数据。你会有不定时的休息时间,这期间,如果你改变了想法,点三下头示意就可以了。”
我攥紧了拳头,巨大的疼痛和烧灼感遍布我的全身。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没有口中的硅胶棒,我可能已经无法克制的咬断自己的舌头了。渐渐的,我感到下体开始勃起,括约肌变得松弛。
所以这就是之前流程的目的吗?保证他观看刑讯时,我是卫生、美观、所谓安全的?
我开始猛烈地挣扎,明知没有用,却觉得自己从内而外都要沸腾了。
我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加速,大汗淋漓。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仪器的警报声响起。
我恢复意识睁开眼,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醒了吗?你还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是男人的声音。
我觉得脖颈的圆环卡得我无法呼吸了。我大口喘着气,身子在颤抖。
又是一阵电流传来,我猛地仰起头又垂下,脑子里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失去意识,又恢复,如此往复。
到最后,他们前来解开我,把我冲洗干净,架出舱体,我全程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铐住我的双手,把我带到坐在椅凳上的男人面前。
男人微微颔首示意,架着我的人松开手,可我却已经无法自己站立了。
我跪立在男人的靴前,盯着刚刚地面忽然伸缩出的海绵层,想着:为了不让人留下被刑讯的痕迹,真是用心良苦啊。在这里就算找到机会自杀,也一定会被救活吧。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缓,如同牧师在安抚:“你知道你坚持不了多久的。联邦法律存在的意义,即是让善恶有序。无论迷途走在哪条路上的人,最终都会被引向他该去的地方。应有的惩罚可能会迟来,却没人能逃脱。”
这是什么台词?他不才是拿着替魏老先生非法审讯我的剧本吗?角色扮演可以这么随便乱添台词吗?这让我很出戏啊。
我尽量止住笑,抬起头:“你再重复一遍刚刚说的后几句话,可以吗?”
男人难得有些迟疑,可能诧异于我突然变化的语气,真的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我彻底笑不出来了。
是他。
我读出的送咖啡女生的唇语,年纪只大我几岁却身居要位,帕巾上的名字,如今的情形。
还有这几句无比正义使者的话。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脑海里的声音纷乱,过往的画面拧成一团,又轰的一声炸得粉碎。
我举起手想要做一个摊开的手势,却发现双手正被拷在一起,于是又放了回去。
我抬头望着他:“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第8章
他挑了一下眉,又恢复了饶有兴趣的样子,一只手支着桌子,示意我请便。
我试着跪直上身:“故事有些简单。曾经,有个孤儿院的院长,他常常奖励小女孩们牛奶糖。其中有个爱蹦蹦跳跳傻笑的小女孩,总是偷偷把糖塞给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可小男孩只想一个人呆着,每次都会把糖丢掉。”
“有一天,小男孩意识到小女孩也和许多小伙伴一样,消失不见了。可是只会读唇语,用手比划的聋哑小女孩,在下城区怎么会有人愿意花钱治疗她,收养她呢?”
顿了顿,我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于是男孩在一天晚上,偷偷来到了女孩常常塞给他糖的地方。小男孩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门内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男孩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看见院长正用下体狠狠撞着一个女孩。另一个陌生的女孩。”
“男孩曾经吃足了鲁莽的教训,狠狠捂着嘴巴跑回。就这样,小男孩最后发现了院长和整个孤儿院乃至城区系统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抬起头,看向男人:“你说,这个小男孩,有一天离开了孤儿院,会做些什么呢?”
男人放下了支着的手臂坐正,俯下身直视我:“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魏明一又与此何干呢?”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变回了那个拿着金属抵着我下颌的男人。
我也直视着他,笑着摇头:“我说过了,这只是个简单又老套的故事罢了。”
太老套了。
孤儿院系统强奸贩卖女孩,卖不出去的性侵时会奖励一颗牛奶糖。女孩把糖给了男孩,男孩拨丝抽茧,最后看见了越来越多的暗处。
58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一个故事。抵不上连环杀人案的惊险刺激,比不过明星晚宴的娱乐头条,仅有的几条报道读来只会让人皱皱眉头,赶快翻过。
男孩曾盯着天花板,想到了那些总是被他扔掉的牛奶糖,想到了他曾经看到却没有留意的,女生比划时露出的淤青。男孩想到了他逝去的母亲。
这世上有很多事发生时,有人选择沉默,更多的人想要分上一杯羹。
男孩不明白为什么善良的人总要被如此对待,溺水之人的求救声甚至来不及传出。
我看着眼前这男人,想到:啊。好像男孩心中也曾被点起一簇火光,只是一己之力终难护住,火光渐渐衰微罢了。
没来由的,我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总是挂着仪式化面容的男人,露出点不一样的表情。
我微微歪着头,扬起下颌看着男人,一边用右手的拇指从左耳根部沿着下颌线,缓缓划至下巴。我伸出舌头,看着男人,舔了一下我的指背。
我说:“这个故事有些太老套了,辛苦你当我的听众。我再送你一个有趣点的吧。”
我微笑着:“我曾听有个男生说过,他说杀人时最快乐的场景,就是当你拿着刀,将要从那些人喉咙划过时,他们瞪大眼睛拼命摇头看着你。明明逃不掉的,却还要做无用的挣扎。你把刀尖微微斜插进去,他们霎时就停止了动作。你对视着他们的眼睛,一点一点往下划,看着他们的瞳孔扩散,脸变得扭曲丑陋。有血雾喷到你的脸上,你舔了一下又吐了出来,他们的血和这些人一样恶心至极。”
我含着笑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这个故事是不是有趣多了?”
男人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跪在地上丝毫没有动。
他用手把我的头揽过去,侧摁在了他的大腿上。我的喉咙被他的膝盖抵住,止不住地想要咳嗽挣扎,他却把我摁得极稳。
我只能看到男人带有精致银白色暗纹的腰带扣,看不到他的脸。
我感到他清冷的草木气息向我的耳侧逼近,他轻声说道:“为什么要虚张声势呢?”
我没说话,有一些呼吸困难。
他又静静的摁了我一会儿,直到我有一些意识恍惚,才把我松开。他用食指和拇指把我的下颌钳起,我被迫扬起脸看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笑了,说道:“故事的确只是故事而已。”
男人起身,没再看跪在地上的我一眼,拿好他的外套走了出去。
我垂下头还有些微微咳嗽,静静的跪在那里盯着地面看。
半响,我忽然想起,应该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可能真的太累了,我竟忘了哪里轮得到我自己呢。像工蚁一般沉默的两个人又是一番整理,给我穿上安全服,束缚好手脚又将我放在原处。
屋子变成了原来的状态。一片黑暗中,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接下来也许比想象中的还要难挨。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了。
第9章
我不知那天之后过了多久。每当我恢复意识时,四周总是一片漆黑。动动手脚,才能分清自己是在黑屋中,还是刚刚被电击的失去意识。我再也没有听见过男人的声音,不知他是否在外面。
灯光大亮,我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觉得四肢都失去知觉了。我感到有人来架着我,睁开眼,看到男人坐在一张玻璃检查台的旁边,周围堆叠着仪器和数据线。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男人了,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着他。
他好像已不屑与我多费口舌,始终面无表情,于我来说更难以揣度了。
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四肢大张地被固定在了检查台上。有人正往我的身上连接数据线和贴片。我忍不住想要侧过头去看一眼男人,却立刻有人把我的头扳回原位,卡上极为贴合的项圈。我只能缓缓呼吸,几乎不能转动丝毫。
左臂传来一丝细小的刺痛,有液体缓缓注入。我猜,无非是吐真剂一类的东西吧。在D城区已经试过太多次了,以至于警察都默认不会对我使用了,他们不是有记录吗?
我仰面躺着,十分珍惜这难得的光亮。
天花板渐渐由白色变成闪烁的红色光影,耳边忽然传来了警报声,人声。
不知为何,我发现自己的四肢可以活动了。我立即坐起来,看到大楼外的远处已是一片火海。耳后忽然有声音响起:“请各位D城区的居民不要出门,警方正在市政厅附近对暴动分子展开最后的清理,请各位静候政府通知。”
市政厅?暴动?
我的母亲就在那里值班,为什么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回家?
我疯了一样的往屋外跑去,路上的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玻璃的碎片。不知怎么,我就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心跳个不停。
我跑到市政厅附近,发现火海并不在市政厅,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努力避开时不时撞过来的人,刚从混乱中挤出来,就看到街边一个男人正与母亲拉扯着。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枪,却并没有穿暴动分子的统一着装。我大步冲上前去,捡起路边的碎玻璃,握得满手都是鲜血也没有注意到。
母亲在挣扎着的间隙余光看到我,大声地冲我喊着:“不要过来,白修!不要过来!”
世界忽然好像变成慢动作了一般,没有声音。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无暇去想,只记得要救出母亲。
一步一步,为什么我的脚步这么慢?
一分一秒,那个男人转过身,拿起枪,对准我。
一帧一帧,母亲扑上前,握住枪。
“砰”的一声,世界恢复了原速,声音一下涌进了我的耳朵。我向母亲扑过去,母亲胸口的鲜血一直在流,我怎么也堵不住。
我狠狠捂住头,头痛欲裂,快要炸开一般。
我猛地站起来,抱着母亲的身体,冲周围慌张逃走的路人喊:“谁来救救我的母亲!她流了好多血,叫救护车!求求你们了!”
尖叫声、爆鸣声四起,四周的路人加快了脚步,没有一个人稍作停留。我不知抱着母亲走了有多久,渐渐的手臂没有力气,再也抱不住了。我脱下外套,把母亲已经变得有些凉和僵硬的身体放在上面。我跪在母亲的身体边,一动不动。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
市政厅对面的联邦安全局大门打开了。
一个男生穿着板板正正的联邦军装走了出来,四周簇拥着穿防爆服的警员。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小靴子泛着光,好像暴乱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他好像感到了我的目光,停顿了一下,示意周围的警员让开,转身向我走来。
他看见母亲的身体,摘下了帽子。
他俯身,把胸前军装装饰用的巾帕递给了我。他说:“脸上的血擦一擦,把遗体送往安全点吧。”声音还透着男孩和成人之间特有的青涩感。
我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眸,没有反应。
他继续问我:“知道安全点在哪里吗?”
我像忽然活过来了一般:“你是联邦安全局的人对不对?为什么会有暴乱?为什么我的母亲在流血?为什么坏人得以逃脱?!”
他愣了一下,站直身体,对我鞠了一躬:“很抱歉,但请你相信联邦法律存在的意义,即是让善恶有序。应有的惩罚可能会迟来,却没人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