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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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衡已经当家做主了，大事小事都是他拿主意，陈文秀没有训斥他的底气，再则陈衡也不会听她的，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结果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周末两天陈衡家的商店清仓，许灿、余墨和林继都过来帮忙。有便宜都不放过的大妈们，蜂拥而至挤满了楼梯间，各个选了东西排队等结账。
许灿和余墨在柜台算账，林继站在高处看着情况，防止有人趁忙偷拿东西。许灿看见柜台下面有一箱糖，不知道藏在底下做什么，他跟余墨说：“不会是给我留的吧？”
听见这话的陈文秀弯下腰，拿了两包糖往顾客袋里塞，她道：“衡衡说买得多的就送两包。”其实就是陈衡放在这给许灿的，还交代陈文秀不给别人拿了，但是陈衡去外面宣传了不在家里，她随便说什么许灿和余墨都信了，半小时不到一箱糖全送了出去。
陈文秀偶尔打量许灿，他生的极为好看，看也知道没吃过什么苦，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像陈衡、余墨和他交朋友，都会不自觉的让着他。比如箱子里最后一包糖，余墨随手塞进了许灿口袋；又比如顾客搬了米袋，许灿帮人装袋没拎动，林继立马跳下来给他帮忙；他们对许灿都很好，可偏偏是陈衡，偏偏是她的儿子。
陈文秀低叹了一口气。
中午的时候冲进来一对母女，引得楼梯间排队的人纷纷抱怨，“挤什么呀，有没有素质！”那女人妆面精致、身材姣好，几乎是把女孩拖进来的，她进了门就冲着里面喊：“谁是陈衡的妈妈！？”
陈文秀从里面出来，疑惑的看着两人，“我是，怎么了？”许灿闻声也抬了下头，即使后面女孩低着头，他也认得出是孙小倩。前面应该是她的妈妈，女人拽她往前一推，把孙小倩推到中间，“你自己说！”孙小倩连忙转身，低着头小声道：“妈，回去吧。”屋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女人冲着陈文秀说：“她不说我说好了。我家这个死丫头，跟你家陈衡搞上了，年纪轻轻怀了孕，你让她以后怎么办吧！”陈文秀神情恍惚，差点没晕过去，她连忙拉着女人，“里面说…去里面说…”
满屋子的人都在看这边，外面的人把门都堵了，女人尖着嗓子高声道：“怎么就里面说，你今儿就当大家伙的面，给我们娘俩一个交代！我女儿才十六岁呀，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众人纷纷附和着，仿佛在给女人声援，屋里顿时吵翻天了。许灿和余墨被挤在柜台里出不来，满屋子的人闹哄哄的抢东西，陈文秀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对母女，看见顾客搬了东西不给钱顿时急了。
余墨高声道：“林继！”林继本来就在门口，被外面冲进来的人挤得动不了，余墨过去和他两个奋力关了门，但还是有几个没结账的跑掉了。屋里剩下的人也跑不了，许灿挨个给他们算钱，林继开条门缝放人出去。
这期间孙小倩的妈妈一直嚎叫，说她的女儿这辈子就这么毁了，说陈文秀不给她交代就不走了，陈文秀不知被她说懵了还是怎的，拉着她保证说陈衡一定会负责的。陈文秀说：“我们陈衡已经能赚钱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养。”
孙小倩母女听她这么说都愣了，许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孙小倩的孩子不是陈衡的，孙小倩她妈妈只是想要钱。果不其然她妈妈又囔囔开了，“生什么孩子，她才十几岁就当妈，让她以后怎么见人，以后不上学了吗！？”
陈文秀道：“上学没问题的，你家姑娘去上学，我给他们带孩子。”
那母女俩又懵了，许灿见着都好笑。
店里顾客赶完后，林继去外面喊陈衡。许灿跟余墨在柜台后，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谁也没有上去劝。他们知道不是陈衡的孩子，孙小倩在他们面前也露怯，全程没敢抬头朝他们俩看。
孙小倩拉着女人，“妈，回去吧…”
这时候陈衡回来了，门推开时“吱呀”一声，屋里像被抽去了声音，全部人都朝门口看去。
陈衡率先踏进门来，林继跟在他后面，进来后把门关上了，外面还有赶来看热闹的人。
陈衡在屋子里扫了圈，沉着脸没有出声，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陈文秀都吓到了，小声道：“衡衡…”刚开口被陈衡打断了，陈衡朝那对母女道，“给你们两分钟，从我家滚出去！”
孙小倩的妈妈又开始尖叫了，问陈文秀“你不是说你儿子负责吗”，陈衡怒不可遏的压过她的声音，“现在给我滚，不滚我动手了！”
陈衡真是气到了，解释都懒得说。许灿连忙上前去，对孙小倩的妈妈道：“阿姨，您应该是找错人了，孙小倩她孩子是谁的，劳烦您回去问问清楚。”
女人指着陈衡，“不就是他的吗。”她拽着孙小倩，“小倩是不是他，你说是不是他？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做事敢做不敢当！”许灿朝孙小倩看，孙小倩“嗯嗯”点头，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陈文秀拉着陈衡说：“衡衡，是你的没关系，妈可以帮你们养，是你的就认了吧…”陈衡低头看着陈文秀，怀疑她是老糊涂了。许灿在旁边说：“陈阿姨，真不是他的，他们俩就没关系——”
陈文秀突然一凶，“这是我家的事，和你也没关系！我要听我儿子自己说！”
许灿一怔，不说话了。
第10章
许灿反正是个外人，板着脸回楼上去了，余墨在下面帮忙调解。
这小区的大爷大妈都闲得慌，跑到人家门口来嚼舌根，余墨的妈妈也听闻了一些，回楼上偷偷问许灿什么事。
许灿也不知道什么事，但他唯一清楚的是，刚陈文秀跟他翻脸了。又想到前几天晚上，他跟陈衡在房里亲密，陈文秀突然喊陈衡吃面，估计是听到什么动静了。这个事可以以后再说，但许灿想不明白的是，孙小倩找陈衡干什么，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所以余墨妈妈问他什么事，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两个神经病来发疯。”
过了会余墨上来了，才告诉他事情原委。
孙小倩跟余墨承认了，孩子的确不是陈衡的，但是她说陈衡有责任。因为她当时找陈衡求助过，短信发了、电话打了，就因为陈衡没有去救她…许灿没等余墨说完，“她有病吧！？让她去治治脑子，带着他妈一起，她全家都得治脑子！”
孙小倩的孩子是赵阳的，虽然说她是被强迫的，但他们交往时发生过关系，初次和再次的区别很大，如果是初次孙小倩早炸了，因为是再次只能当被狗咬了。但是孙小倩没想到她会怀孕，她这个年纪肯定不能生小孩，便想找家里拿点钱偷偷流掉，偷拿钱包时被她妈妈给抓到了。
许灿气道：“那去找赵阳啊，关陈衡什么事！”
余墨平静道：“她怪陈衡没去救她。”
余墨还看了陈衡的手机，有她的短信和呼入记录，陈衡看到了没接也没回。陈衡不回消息太正常了，许灿发一天他就回一条，而且许灿让他别管孙小倩，陈衡答应的事通常都会做到。许灿心里有点后悔了，要是当时陈衡去救了她，是不是就没这种事了呢。
许灿问：“她短信说什么？”
余墨道：“说赵阳找她麻烦，报了个商场地址。”
不去也说得过去吧，许灿有些心虚的想。可是陈衡也没义务管她，她以为她是陈衡的谁？
许灿问余墨，“你觉得陈衡有义务管她吗？”
余墨好久没说话，许灿更加心虚了，还是应该救吧？
其实余墨不说话是因为，刚才他问孩子去留的问题，孙家母女都表示不要，唯独只有陈文秀表示反对，因为头胎流掉以后很难受孕，仿佛已经把孙小倩当儿媳妇了。陈衡当时脸色难看得不行，余墨以为他马上要发火了。但陈衡也只是把人送走，对余墨说“我来处理”。
余墨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可能陈衡跟孙小倩以前有过，不然为什么孙小倩非找他呢。
但是这个情况，余墨不好跟许灿讲。
当时全程在场的林继，也和余墨有一样的怀疑。
陈衡把孙家母女送走后，去商店买了一包烟。其实陈衡很少会抽烟，上初中时几个兄弟装酷，都搞了两包烟装样子，学会了但一直没抽过，现在突然又抽起烟了。
“老大，你和——”林继刚要开口问，陈衡朝他抖烟盒子，林继便也拿了一根，刚要点上火听陈衡说：“让吴鹏来找我，我有事儿问他。”吴鹏追孙小倩好久了，上次隆重的给人过生日，但也没把孙小倩追到手。林继不知道陈衡找他干什么，但还是拿下烟立刻打了电话。
陈衡抽了一支烟，用脚把烟头碾灭，抬头看见了许灿。许灿刚从小区出来，看了看他的脚底，“你抽烟？”旁边林继手一抖，连忙把烟丢掉了。
陈衡若无其事道：“回去啊？我送你。”
许灿已经走到跟前来了，“我问你是不是抽烟。”说着话上手掏他的口袋，陈衡抬起手让他拿到了。许灿打开烟盒拿了一根，咬着烟朝陈衡抬下巴，“我也要。”
陈衡说：“你要什么——”但看许灿坚持的样子，陈衡弯着腰给他点了火，许灿吸了一口拿下来，咳了他一脸的浓烟。“不是你这样吸的。”陈衡把烟拿了回来，吸了口轻轻吐出来，斜着眼朝许灿看了眼。
许灿说：“会了。”陈衡把烟递到他嘴边，许灿就着他的手吸了口，这次淡定的吐了他一脸烟。陈衡反应过来了，失笑的捏他的脸，“跟我闹呢。”
许灿问：“陈衡，你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吧？”
陈衡反问道：“和谁结？”
林继离他们站的远，且许灿背对着他，许灿指了指胸口，对陈衡道：“我。”
陈衡看着他没说话，手里的烟烧了一截，他动了动手指弹断烟灰，烟雾里表情晦暗不明。
这时林继唤道：“老大，吴鹏来了。”陈衡抬眼看见骑车的人，把手放在许灿的脑袋上，“这个问题，以后回答你。”说完把他给撇下了。
许灿回身看见吴鹏，陈衡跟他招了招手，他们俩前后往巷子里去。许灿用眼神问林继“什么事”，林继表示“我也不知道”，两人便都跟了上去。
陈衡勾着吴鹏的肩膀，还是两人哥俩好的样子。
陈衡问他，“那天你去了吗？”
吴鹏矮他半个脑袋，不明白的问道：“哪天啊？”
陈衡手松开了，眼神打量着他，“想明白了再回答。”
吴鹏嗤笑一声，表情也变了，“她跟你说了啊，赵阳说你们俩有一腿，我本来还不信的，原来这种事都跟你说，看来关系真不简单呀。”
陈衡神色狠厉，拽起他衣领，“哪种事？你去干什么了？”
吴鹏道：“就干/你/干的事，你没搞过她吗。陈衡，你很虚伪你知道吗，面上跟我是好兄弟，背地里搞我喜欢的人——当然，那是以前喜欢过。你还说帮我追她，她明明都被玩烂了。”
陈衡骂了句脏话，对着他的脸打了拳，吴鹏踉跄两步没站稳，又被陈衡拽了回去，“谁跟你说的，嗯？”
吴鹏也知道打不过他，扯了个难看的笑，“谁跟我说的？我自己看见的，她在床上那么/骚——”陈衡一拳把他脸打歪了，他弓着身子吐了口血水，还混了一颗打掉的牙齿。
陈衡打架向来很猛，许灿也不是第一次见，但当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想陈衡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灿还没想明白，林继也不明白，两人站在旁边看，不阻拦也不说话。
陈衡把人按在了地上，一下一下往死里打，“你他妈干了什么！？”
吴鹏道：“干了什么？——我和赵阳一起搞了她。”
许灿当时脑子“嗡”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有这种事。他刚下楼的时候很后悔，他不该让陈衡不管孙小倩，陈衡管了的话可能就没事了。而实际上陈衡是管了的，他只是没有亲自去而已，他让喜欢孙小倩的吴鹏去了。
难怪孙小倩非要找他，因为孙小倩没法找他们，没法如实说发生了什么，所以她找陈衡、怨陈衡。
林继气不过也动手了，两人把吴鹏狠揍一通。
吴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陈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陈衡，后悔结交了你这个兄弟。”
“你他妈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清楚——”
陈衡转身就走。许灿想了想走过去，蹲在他跟前解释说：“不知道赵阳跟你说了什么，但他是因爱生恨诋毁孙小倩，他们俩以前交往过他不让分手。陈衡跟孙小倩没有关系，但看你面子上救过她一次，孙小倩又被赵阳找麻烦了，他告诉你是让你去英雄救美，懂吗？”
“你为什么信赵阳，不信你的兄弟，不信你喜欢的人。”
吴鹏道：“可是她当时在酒店床上衣服都——”
许灿问道：“你看见了对吧，她要被强/奸了，然后你做了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