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阙晴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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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个颤，林雨将身子缩成一团。
　　　　得到一个人如此的对待，究竟是幸或不幸，他也辨不清。
　　　　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止是这些，那追寻了这么多年的梦，岂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不论怎样，不争取始终是不甘心的。
　　　　

第27章
　　　　早晨醒来，天色已经大亮，透过那个小小的窗户洒进一缕细细的光线。
　　　　长吐了一口气，林雨恍恍惚惚的从床上坐起，昨夜睡的并不好，身子很疲惫，酸痛不已，精神也很紧张，一个晚上不停做梦。
　　　　好在醒来后，看到的还是这间小屋，虽然简陋，却让自己感到开心。
　　　　今后的日子，纵然辛苦也不会后悔。
　　　　想到已经自由了，林雨开心的从床上蹦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直挺挺的又砸向了床。
　　　　立刻大声呻吟起来，皱起眉头。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身边这个床是那个大房间里松松软软的那张。
　　　　鼻子酸痛，眼泪立刻就溢了出来。
　　　　翻了个身，望着头顶黑乎乎的木头房梁，林雨笑出声，抱着那个潮湿的还有些霉味的毛毯，往旁边一翻。
　　　　那一缕细细的光线刚好照到了脸上，冰冷的小屋立刻温暖了些许。
　　　　闭上眼睛，林雨仰起脖颈，感受着那份阳光。
　　　　迷迷糊糊的，又开始犯困。
　　　　正要进入梦乡时，脸上那缕光线消失，让阴影给遮挡住。
　　　　一股股冷气又开始从四面八方而来，刚才还暖洋洋的身子冷了下来，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就连毛毯上也有了潮湿的阴气，朝接触着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那道遮挡住光线的阴影缓缓压下，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沉闷的厉害，林雨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心越来越慌，身子却始终动不了。
　　　　用尽所有力气，猛的睁开眼——林天凌。
　　　　林雨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尽，大睁着双眼看着那人。
　　　　林天凌脸上的表情他看不清楚，明明就近在眼前的人，却只能感觉到他强烈的让人几乎窒息的气息压过来，却始终看不到他的神色。
　　　　林雨张嘴想说些什么，嘴唇只是微微抖着，声音怎么也发不出。
　　　　他越压越近，林雨胸口也跟着疼的厉害，明明长大了嘴拼命呼吸，空气却好像怎么也进不到肺里。
　　　　要死了。
　　　　这种恐慌让林雨害怕极了，而林天凌也紧跟着来到了林雨脸前。
　　　　一声低哑压抑的声音嗡嗡的发出，回荡在林雨耳边：“这辈子不要妄想逃的掉。”
　　　　推上他的胸口，林雨惊慌的从床上跳起，拔腿就要往门口跑。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猛的往回一带，紧跟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林雨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声从口中溢出，身子弓起，那人紧跟着又一拳打了过来，将他扔到了床上，卡住他的喉咙。
　　　　“走开。“林雨双腿踢打着，那人却分毫不动，将他的双手手腕交叠一起压到头顶，另一只手一下撕开他的衬衫。
　　　　林雨慌的一颗心蹦蹦直跳，急促的喘着气，努力睁大了眼睛，却怎么样也看不清那人的神情，究竟是愤怒还是忿恨抑或是不甘。
　　　　什么都看不清，林雨有些害怕：“林天凌……”
　　　　叱啦一声，是他的裤子被撕开的声音，林雨大叫：“林天凌……”
　　　　那团看不清神色的脸庞低了下来，林雨眨着被汗水沾湿的睫毛，努力的看向他的脸。
　　　　一双黑的如同最暗的暗夜的双眸，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的足以烧死人的火焰，一寸寸靠向林雨。
　　　　“啊～～”林雨一头汗水，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大口大口的急喘，指节泛白的紧捏了身上的毛毯，四处望了望。
　　　　哪里有什么林天凌，又哪里有什么阳光，这个屋子根本是个背光处，而且也没有窗户。
　　　　刚才，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回想着刚才那场噩梦，林雨脸色一下变的惨白，他不敢想象如果被那个人抓回自己究竟会怎样，是毒打一顿，还是彻底囚禁起来。
　　　　梦中那人毫不犹豫的打在自己腹部的拳头，是那般强硬和冷酷，带给自己揪心的疼痛。
　　　　林雨呆呆坐着床上，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其实是很害怕他的。
　　　　屋内昏暗，只有门缝里透出暗淡的光，说明了现在是白天。
　　　　林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捏了捏肩膀。这个床实在是太硬，就连一层普通的褥子都没有，就薄薄一层被单，直接睡在上面，一夜咯的身子酸痛。
　　　　手机不在身边，房间里也没有闹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林雨下了床穿好鞋子和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打开了房门。
　　　　抬头看了看，应该是正午时分，十二点左右。
　　　　林雨活动了一下身子，四处看了看。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旁边的墙上还长满了爬山虎，头顶上，搭好的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
　　　　静悄悄的，也没有动静。
　　　　林雨走到客厅的屋门前，敲了敲门。
　　　　房东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想问一下，能不能帮我去买些吃的，我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卖东西的。”
　　　　老年人皱了皱眉头，不答。
　　　　“我想以后你能帮我买菜回来，顺便捎着。我会给你钱的。今天如果你已经去过了，那就麻烦你去到最近的小卖部给我买几包方便面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昨天把腿给摔了。”林雨指了指脚踝，有些红红的，也看不出究竟怎样。
　　　　老人低头撇了一眼，伸出手。
　　　　“恩，给你，谢谢你。”林雨从兜里掏出十元钱递给了他。
　　　　“进屋去等着吧。”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背着手打开大门。
　　　　“谢谢。”林雨又朝他道了一声谢，舒了一口气走回了那个黑漆漆的小屋。
　　　　把被单和毛毯都拿出来，搭在了院子里的铁条上，趁着太阳好，晒一晒，晚上睡觉时盖在身上也舒服一点。
　　　　屋里除了这种床，就是旁边一个小木桌了，上面只有一个塑料的杯子，林雨拿过来伸手一摸，一层灰尘沾在指肚上。
　　　　叹了口气，林雨出去将杯子洗好，又把木桌擦了一遍。
　　　　不管怎么说，这里好歹是要住一个月的地方，不能放着不管。
　　　　林雨住的旁边就是厨房，里面好歹有个窗户，倒也算明亮，掂了掂放在墙角的暖瓶，里面还有水，倒了一杯水，暖暖疼的一抽一抽的胃。
　　　　卷起袖子，林雨将铁条上的被单拉下来，泡在了铁盆里。
　　　　走到大门口，从门缝里朝外面看去。
　　　　这里人并不多，尽管是正午时分，下班放学的时间，这里经过的人仍然很少，大多是一些年纪较大一些的，拄着拐棍慢悠悠的走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祥和宁静。
　　　　也许不远处就在上演着的滔天的波澜，这里却还是那么平静，丝毫不受影响。
　　　　林雨站在那里看着细细长长的小巷不断向外蔓延着，仿佛通向那无止境的黑暗。
　　　　猛的一甩头，将门阖上。
　　　　昨天从外面走进来时，就没有见这条小巷有小卖部或者是小型超市，房东应该是跑到巷子外面的街道上给自己买东西去了。
　　　　不知为何，刚才已经松了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绷了起来，有些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林雨不安的迈着步子。
　　　　外面，依旧是有些昏暗的小巷，安安静静。
　　　　可是，昨天看起来还分外安全和隐蔽的巷子，今天却突然成了伸向绝境的荆棘之路。
　　　　站在院子中央，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林雨眯起眼睛看向太阳，刺的眼皮立刻紧紧闭上，里面还有个白色的光点在黑暗中不停闪烁着。
　　　　眼皮好像变薄了，红红的，外面光线都能看得清。
　　　　林雨就这么站了一会，听到外面一个孩子的叫喊声才回过神，把搭在铁条上的毛毯拍打了几下，走回了那间小屋。
　　　　半掩着门，林雨坐在床上，饿的胃一抽一抽的疼，轻轻揉着，等着那个老人把东西买回来。
　　　　昨天下午两点多钟离开的，到现在差不多快24小时了，而那边还是没有找过来，想必应该是顺着火车站或者是追踪器寻了过去。一定还在那些地方徘徊着。
　　　　所以，最近几天一定不能出去。
　　　　除了自己的房东以外，不要让任何人见到自己是更好。
　　　　林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原本干净的白色运动鞋现在成了灰黄色的，前面还让自己刻意蹭掉了一层皮。淡黄色的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也都蒙了一层脏污。
　　　　刘海也让自己抓到了脸前，用手扒拉了几下，遮到眼睛处，这样子，就算有人来房东这里串门或者说不小心被人看到自己，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
　　　　林雨坐在床上，等着房东买回来泡面去厨房煮了吃。
　　　　已经有十几二十分钟左右了，这条小巷昨天来时，林雨因为紧张也记得不是很清楚，究竟用了多久的时间，大概有十分种左右。
　　　　房东到这会还没回来，胃部一阵揪痛，林雨捂上去，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床上连个被单都没有，直接一层木板，上面还有着点点碎屑，林雨胃疼的很，这会也顾不得什么，脸贴着木板侧躺着，双手撑在胃上。
　　　　胃部因为以前在学校时经常不按时吃饭的原因而落下了一点小毛病，经常性的在饮食不规律时会开始疼。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在林天凌身边，即使早晨起的晚，他也会丰富李嫂给自己熬一碗清淡的稀粥来吃。
　　　　天天吃的东西很是规律和营养，这么多日子没有疼过，林雨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子还有这毛病。
　　　　皱着眉头，林雨焦急的等着房东回来，如果现在能吃上一点热乎乎的饭菜，哪怕是泡面，也会缓解一些，不会这么疼。
　　　　外面吱呀的声音隐隐约约，林雨仔细听着，一阵脚步声慢悠悠的走向他这里。
　　　　老人咳嗽一声，拍了一下他虚掩着的门：“东西买回来了。”
　　　　“恩”林雨急忙回答，微弯着身子按住胃部打开了房门。
　　　　老人身后，骄阳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中，站着的那个高大的身影。
　　　　不是林天凌又是谁。
　　　　林雨倒退两步，背抵在木门上。
　　　　梦的延续？
　　　　林雨有些疑惑。
　　　　只是这人却不像梦境中看不清楚神色，这会，阳光下，那人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林雨瞧的一清二楚。
　　　　

第28章
　　　　阳光太刺眼，林雨只觉得眼睛酸涩异常，几乎睁不开。
　　　　老人走前了两步，离林雨只有一步之遥，神情还是那么冷淡，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你还小，这个社会哪有那么容易生存的？家里大人不管怎么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的，只要你好好学习，不在外面跟着那些小流氓学坏，大人怎么还会打你？”
　　　　老人虽然看起来很冷淡，说出来的话语包含着对一个孩子的关心，也许是林雨触动了他心里的哪根弦，他接着从兜里掏出昨天刚付给他的钱：“孩子，这个钱给你，我昨天就看出来了，长的干干净净，不像外面那些坏孩子，又懂礼貌，我当时就猜了个差不多，今天你家里人一来，把情况给我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离家出走，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可是难了。万一在外面碰到坏人怎么办啊？把钱拿回去吧，跟哥哥回家，好好跟父母道个歉，知道吗？”
　　　　林雨脸上的神情由震惊愕然到无奈明了。
　　　　不知道身后的那人是如何跟这个老人说的，想来大概无非是，自己跟父母闹别扭，一个人揣着钱离家出走。搞到家里鸡犬不宁，父母忧心焦虑，而哥哥丢下工作亲自出来寻找。
　　　　作为一个老年人，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劝上几句。
　　　　林雨看着老人虽然神色还是那么平板，语气里的那份关心却多了几分暖暖的气息。
　　　　身后那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老人跟林雨说话，脸色一片淡然。
　　　　林雨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恐慌，想扯出一个笑，可是脸上却僵硬的厉害，他能如何做，那人将事实掩藏起来而对老人说了这些话，无非也是想让他能继续安静的生活在这里。
　　　　而自己如何能对老人喊，说根本不是这样，是他在逼迫自己，囚禁自己。
　　　　即使说出来，结果无非是那人依旧将自己带走，而老人也因为自己被牵连。
　　　　林雨推了老人递过来钱的手：“房租既然付了就算你的。”
　　　　老人一把抓住林雨的手，硬是将钱放了进去：“你这孩子，家长赚钱都是不容易的，你又没在这儿住，就这么一晚上，我管你要钱才算是不对。”
　　　　“走吧。”林天凌忽然开口。
　　　　“去吧去吧，跟哥哥回家，以后好好听话。”老人干枯的手拍了拍林雨的手背，转身朝客厅走去：“你们出去跟我关上门就行了。”
　　　　老人离开，眼前视线里只有那人高高的身影，立在距离自己不足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