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贼姓苏-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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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悲,好可笑,他的真心竟被如此狠狠践踏,他的深爱竟如街边破烂般一文不值,他的痛苦竟遭到狠心轻视,何止可悲,何止可笑。
更可悲的是他与挚友的友谊竟被当成幼稚的背叛,他用一切换来的爱就是这般卑微么。
不对,根本就没有爱。
对方给他的,没有一丝丝爱。
见钟书绮只是用失望及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龙野拓原内心就更加愤怒,他气对方的闭口不解释,明明只要对方开口解释一下,哪怕多虚伪多敷衍,他也可以一笑而过,不再追究,可是钟书绮倔强得让自己怒火攻心,他握紧双拳,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宝贝,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有我在的日子里,那个男人把你伺候得令你念念不忘?你就这么欲求不满?或者说这么放荡,这么下贱?说爱我的同时还想着他?”
手上稍一用力,便有细微的骨头作响声,钟书绮脸色更加苍白,他吃痛地“啊”了一声,双眼又蒙上一层水雾,咬着下唇,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柔美的容颜憔悴得吓人。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呢?嗯?”慑人的恐怖气息环绕周围,阴郁深沉的眼神直逼钟书绮,龙野拓原双眸危险眯起,握着对方手腕的手用劲愈加增大,他伸手捏住那尖美的下巴,暴虐的光芒在眼底闪烁着,“沉默是不是就是承认了?嗯?宝贝?”
那极为绝望,痛苦和委屈的模样可怜得让自己想要狠狠囚禁,想要折断他的双翅,不再让他挥洒泪水逃离自己身边,想要狠狠摧残的欲望占据了整个心房。
他想要召告全世界,钟书绮是他一个人的,谁也碰不得,他只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不管对方有多痛苦,有多绝望,他只知道自己会用尽一切办法,对钟书绮的,便是满腔的占有欲,他自己可以三心二意,却不允许对方有任何背叛的行为,只要对方说很爱很爱他,他的心里就更是想要将他锁在身边,即使他是痛苦的,是不愿的。
而他不知晓,这是否是对方所渴望的那一点点的爱。
被抓得生疼,钟书绮却始终不吭一声,他咬牙强忍着,而不像以前那样懦弱和委曲求全,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他的只有翻天覆地的痛苦,连他忍痛离去对方也要如此羞辱,难道不爱他还要折磨他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掉得更厉害,看对方的眼神带有浓烈的失望,“原来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颤抖的话让龙野拓原一怔,随后掀起的还是更深的怒气,对方不解释,不反驳,让他心里更是焦躁不已,想要摧毁一切东西的欲望在叫嚣着,连呼吸也变得极为沉重。
他将对方压制在床上,一手凶残地扯开钟书绮身上的米色外套,语气冷酷无情至极,“宝贝,不就是他把你伺候得那么好么?现在我就来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想想以前你在我的床上是多么可爱。”
大掌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却叫钟书绮心痛不已,他拼命摇头反抗对方,“不要拓原放开我”
暧昧的话语却相当讽刺,令他觉得此时的龙野拓原就像个陌生人,连动作言语也陌生得令自己害怕,以前的他从不强迫自己,现在却像在对待个妓女般玩弄他,让他感到致命的心寒。
“不要?”龙野拓原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将对方的手腕握得微微作响,钟书绮痛苦地叫了一声,却让他的肆虐心理澎湃涌起,“怎么?在别人床上你也说不要?真不知道宝贝你这副身体离开男人还能不能活下去,你这么漂亮,该是让不少男人动心吧?宝贝?”
解开白色围巾,他俯身便咬吻住那颈项间的白嫩皮肤,熟悉的香味依旧充斥鼻腔,龙野拓原含住他白皙饱满的耳垂,凑巧对方顺着眼角滑落的泪濡湿了他的唇,咸涩味道令他不禁抬头去察看对方神情,映入眼里的依旧是一张泪脸,钟书绮隐忍的痛苦模样让他微微发愣。
薄唇间逸出的哭泣声渐渐增大,钟书绮将下唇咬得几近渗血,许久之后才嘶哑着声音开口,“拓原你不是拓原拓原不会这样对我”
话音落地,便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钟书绮将脸埋进枕头里,涌出的大量泪水将枕头濡湿了一片,他不去看对方,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绝望的哭喊声充斥房间,撞击着彼此的心。
他爱的那个男人不爱他,却不逼迫他,不羞辱他,不会咄咄逼人,可眼前的这个男人每词每字都深深刺痛了脆弱的心脏,他承受不起,也没勇气去承受。
只觉得好累好累,不想面对现实。
黑色瞳孔微微收缩,龙野拓原被钟书绮的反应当场愣住,从对方眼里滴落的冰凉液体打在还放在对方颊边的手背上,刺骨得吓人,如蜡液般滚烫灼热,滴在手上,更是滴在心上,刹那间疼痛不已。
房间里的气氛僵硬得似要结上一层冰,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却一个比一个沉重,龙野拓原在一阵发愣过后,才缓缓松开对钟书绮的禁锢,他起身立于床边,重新打好领带,整理干净笔直的西装。
伸手取过对方身上的斜挎包,确保所有可联系外界的方式全断了后,龙野拓原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宝贝,现在我可没空来理这些事,不过宝贝要是敢离开这里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重音集中在最后一句话上,钟书绮的双肩闻言后剧烈一抖,龙野拓原避开他投来的受伤目光,理好衣领后转身离去,绝情得没有回头看一下,在出门后竟直接将房门锁上,隔绝了对方与外界的接触。
听见龙野拓原的话,再听见那房门关上的声音,钟书绮愣了很久很久后,突然像被鞭打着似的从床上弹坐起来,他满脸泪花,直奔向木色房门,整个人摔在地上,只有双手在颤抖着拍打僵硬的房门。
“不不要”无法接受地摇着头,钟书绮咬住下唇拼命拍打房门,滴落的泪珠早已湿了身下的地板,“拓原你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做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放了我拓原放我出去拓原,你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的”
撕心裂肺的呜咽声透过木门传到外面的走廊上,背对着门的龙野拓原身体僵了僵,就连神色也极为阴郁,全身都散发出旁人勿近的气息,听着钟书绮全然崩溃的哭喊,他握紧了双拳,然后再也不停留地离开了房间,在楼下时只叮嘱何原好好看着。
无视何原惊讶和不安的眼神,狠心的他直直上了黑色轿车,发动引擎,然后如脱弦之箭般快速离开了别墅,只留下一地的尾烟。
楼下的气氛是死一般的沉默,而楼上的走廊里却能清晰地听见从房里传来的拍门声和哭喊声。
钟书绮不肯停下地死命拍打木门,只是每一下都如拍打在自己心上一样,声大如雷,疼痛得早已麻木,早已破碎。
“拓原放我出去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的不要这样对我拓原你回来回来啊”
预料之外的局面让钟书绮像被抽掉灵魂和思想般瘫倒在地,双手绝望地垂下,抓着木门发出诡异的如同野兽哀嚎般的声音,全身都在发热,他知晓是淋雨的后果,现下脑袋晕沉,心里愈加疼痛,整个人乏力地倒在地上,眼睛睁开着,却是一片朦胧,泪水决堤似的一直留个不停,他的思想很清醒,所以很痛苦地感受到自己身上每个角落都在发疼。
他以为只要他一个人痛苦,只要他选择退出,他就可以不再那么难过,不再那么纠结,他也以为只要他能够坚忍,只要他哀求对方,这支离破碎的爱情就会好聚好散,就会不那么令人心痛
可是他错了,他没有想到,这六年的爱恋带给他的是巨大的痛苦,那个他用尽一切去爱的男人始终都想折磨他,不爱他却又不放过他
他真的很无奈很无助。
抱着自己在冰凉的地板上回想了很多很多,钟书绮越哭越厉害,双眼浮肿又刺疼,一头漂亮的黄发也被打湿,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扯乱,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狼狈的人,卑微地恳求想要结束刻骨铭心的爱,却遭受羞辱,他不懂,不能懂,不想懂,也不敢懂,为什么那个他爱的人会是这样子对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钟书绮缩在地上几近昏迷时,从窗外袭来的寒风立刻将他吹醒,刺骨的寒冷钻心的疼,他捂着疼痛的脑袋艰难地站起身来,眼里的泪水静静地再次滚落,望着那敞开的窗户,他竟一时微微失了神。
想要离开这里,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房里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手机与电话,房门也被锁上,这个房间就等同于一个密室,只有那敞开的窗户才是一点点希望的出口,想到这里,钟书绮竟不禁地挪动身体,走向那个透进昏暗月光的窗户,好不容易才将精疲力尽的身体挪到窗前,他仔细察看窗户外边的环境,发现这一角并没有人在看守,而且只要穿过一两个花坛就是围墙了,这个房间是在二楼,离地面只有三米多,并不算高。
有些犹豫着,但一想起龙野拓原残酷无情的样子,钟书绮便又是心如刀割,他咬了咬唇,强忍着抹去脸上的泪水,他不能留在这里,也没有勇气留在这里,对方不爱他却还要这样折磨他,已经在将他的心渐渐磨成灰,难以回去。
曾经最爱自己的父母被自己亲手隔断了,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狠心践踏他的真心,对方是他生命的动力,现在失去了,活下去也很累很累,也没有任何意义。
麻木地爬上高高的窗沿,钟书绮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竟萌生了可怕的诡异思想。
要是跳下去死了的话不也很好吗,至少不用那么痛苦,不用那么伤心,不用那么绝望。
脑海里一片空白,钟书绮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紧握双拳,竟在几秒过后纵身一跃,从三米多高的房间跳下。
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刮得双颊疼痛不已,重力加速度,也不过几秒时间,钟书绮的身影便重重着地,但当他的双脚刚碰到地面时,一阵似被雷电击中又似被人活生生折断骨头的痛感立即袭上左腿,痛得他当场跌坐在地,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样,钟书绮连忙捂住嘴,隔绝了那声痛苦的哀叫。
清晰的深痛从小腿处开始向全身神经传播,钟书绮才微微挪动一下身子,便痛得他冷汗直冒,连泪珠也不住掉落,可他只能咬着下唇硬撑着,即使下唇被咬得出血。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跳,他没有死,可他的左腿却遭到重压而骨折,撕裂的痛苦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更何况原本的身体就很虚弱了,钟书绮坐在地上不敢动弹一下,此时的他更是深感无助,身痛心也痛,却没有人来帮助他,悲哀得泪水撒满了身下的土地。
此时时间又耗了很多,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钟书绮缩着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骨折的腿不能动弹,那便是很大的累赘,可他又不想留在这里,他深知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有可能被发现,身体残留的力气也快要耗尽,告诉他他就快要倒下了。
寒冷与疼痛侵袭着自己,钟书绮抬头看了看周围,竟咬牙硬是拖着左腿站起身来,那股猛烈的疼痛又像海浪般当头拍来,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倒地,心中强烈的念头支撑着他,他开始一点一点朝着围墙挪去,骨折的巨大痛感也阻止不了他的心,他边走边无声地掉着眼泪,疼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以前他拼了命地想要去接近他爱的那个人,奢望着一点爱,可现在却拼了命地想要离开他爱的那个人,奢望着能不再痛苦。
这是何等的悲哀与可笑,他用六年的青春,与身边所有的一切,以及自己唯一的真心去爱那个男人,可是换来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他会崩溃,会心碎,也会绝望,真正累了的这一天,想要结束却不能。
悲哀,可笑。
流出的泪被风吹干,钟书绮吃力地一直向前挪动,隐隐感到腿内的骨头磨得整条腿疼得麻痹,他咬牙硬撑下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挪到了围墙旁。
钟书绮身高和苏遥差不多,一米七多但又太过于纤瘦,再加上腿伤,只能对着高大的围墙发愣,他抱着身体在冬夜里瑟瑟发抖,但一想到龙野拓原的冷酷,他还是坚持了下来,颤着双手攀住围墙边沿,艰难地踩在相邻的花坛边上,但一动就立刻拉动疼痛的左腿,钟书绮低吟了一声,冷汗顺着脸颊滴落而下,他抓住旁边的细缝,将全身力气都压在了右腿之上,脚下吃力踩着围墙而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整个人趴上围墙,钟书绮喘着气,脑袋更加晕沉,左腿也在拼命抽痛着折磨他全身的神经系统,侵袭着泪腺。
而当他爬上围墙之际,房子周围便涌来了一群黑衣人,那匆匆赶到的何原一见围墙上的钟书绮,吓得失声大叫,“嫂子!!!你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