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起而戏-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父说,火龙佩是我亲生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丢不得,舍不了。
某日被群豪围攻,追杀至落崖,跌入碧水,游逃数里,得落云山庄的小姐落蝶所救。
她将所有下人退遣至另一艘船,与我独处,只为让我卸下一丝防备,将药喝尽。
久之,我唤她小蝶。
小蝶时常笑,温婉如曦,从不问我任何事。
我将《广陵散》作了十八种弹法,她惊讶至极,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摇晃。
片刻才知失态,讪讪地收回手,小脸通红,我却不由自主笑出声。
她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
她说,最疼我的人是表哥,他如此优秀。
。。。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
第13章 暗中人
突然醒过来,猛睁开眼,一下没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恍若隔世。
看到一旁的林文扬,才清醒过来。
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走到帐外询问,才过了一个时辰。
拿起他看的书,里面掉出一张图纸,仔细看了看,应该是驻地附近的地形。
山势十分复杂,有些地方用丹朱标示,应该是指野兽出没较为频繁。
我心中哀叹一口,林文扬能顺利带军,也才仅是一个开始。
参照先人想了很多办法,但都能找出漏洞,而且顾虑太多,总没有一条能过关。
两个时辰后,我将林文扬叫醒,稍作准备便分头离开。
我需要去找陆少凌,在士兵里做一些安排。
才走出不远,便被人拦住。来者很面熟,但想不起是谁。他道:
“我家少爷有请,劳烦跟我走一趟。”
“你家少爷?”
“齐副将。”
“哦。。。”
我示意他带路。
心里暗笑,那暗里面的人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等着我的不只有齐勇轩,还有马铭。
走进去,不待主人说话,便坐到那张铺了虎皮的椅子上。
一时无语。
良久,齐勇轩拍了拍手。几个家仆样的人端着东西陆续进来,有貂皮大氅,小箱珠宝,几块金条,还有令我频频惦念的十坛陈酿。
接着押进一个人,是个小兵。
小兵惶恐地挣扎,看向齐勇轩,似在求救。
齐勇轩站起走近,拔出腰间的刀突然将小兵刺死。转身对我道:
“齐某没有怠慢毒王吧。”
我冷冷瞥过尸体。
“左副将好雅兴,如此作戏。”
齐勇轩重新落座,笑言:
“将毒物递与林副将,实非我愿,怪我教导无方,才使得手下如此胆大,若毒王还未消气,请。”
说罢,便将未淋尽鲜血的剑递予我。
“野地与树林的鼠辈也是他人擅作主张?”
“这。。。呵呵,是我愚钝,冒昧至此,还望毒王海涵。”
我没答话,齐勇轩倒不觉尴尬,直言:
“不知毒王为何如此辅助林副将?”
“那是我的事。”
“毒王若是有意于官场,我可略尽绵力。”
“我无心那是非之地。”
“那定也不是求富贵,究竟为何,能让毒王甘于栖身鄙陋之隅?”
“我且要问问,军地里论背景,论本事必是齐副将当头,而林文扬纵使有我从旁相助,也影响甚微,齐副将又有何惧?”
“毒王何必妄自菲薄,能轻松游戈于三大武林名门,并令其反目成仇,江湖云涌的人,我怎敢小觑?”
“那仅是不知情者乱传而已,如何信得。”
“这并不重要,现下我欲请毒王相佐于我,共创大业,定当以贵礼相待,不知毒王意下如何?”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
“没兴趣,若这便是齐副将商谈之事,那我还是先告辞了。”
我起身欲走,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且慢!”
齐勇轩走过来,与我离得极其近,他附耳道:
“还记得落蝶吗?”
我不动声色地震惊了一下。
“告诉你一个秘密,那日你血洗落云山庄,仅落蝶逃过一劫,你杀的,只是个丫环罢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继续有恃无恐。
“你不知道吧,她其实是喜欢你的,我可以让你们在一起。哦,对了,我是齐勇轩,也是小蝶的表哥。”
听了这番话,我该是大喜而后无措。可事实上我却极其冷静,但终也抵不住内心动摇后的妥协。
我谎道:
“帮一个人,可以是帮,也可以是。。。害。”
说完我便挥开守卫的阻拦离开,步伐有些狼狈。
身后传来一直未说话的马铭的声音。
“齐大哥,那人确是我要找的公子?。。。”
我喜欢小蝶,但我不可能痴情如此,那让我反常的该是什么?
这里,我也看不清。
我步伐狼狈,只是激动罢了,百脸如我,又怎会不知那人不是落蝶。
喝下她的给的毒酒,只是想让自己杀她时有个能说服自己名正言顺的借口。
我去寻仇时,她却不见了,现在竟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怎能让我不兴奋,我想杀的人,从来不允许失手。
匆匆找到陆少凌,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他是聪明人,还是个热血且满心江湖大义之人,很快便清楚该做什么,怎么做。
得知我是副将的随从,更是多了几分敬慕。
他又问了我名字,我还是笑而不语。
倘若得知我是何人,在他脸上定是一番不错的景象,这中间横加的戏,总要多积一些,才够味道。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颜色,我独自一人行到小树林。
四周很静,我找回了久违的熟悉。
落蝶在我心里,只能说是好奇,因为以前没遇过这样的人。
如林文扬,明明对我一概不知,却莫名地信任,尽管我知道他的信任算是一种自暴自弃。
而现在,有人说可以让我和她在一起,我再见她的唯一理由便是杀了她。
当时明知是毒酒,却仍是喝下,已还她一命。
齐勇轩想的太天真,以为落蝶会是对付我的筹码。
而且他似乎并不知道,百脸毒王向来心小,他以为杀个人就能把对我下毒的事泯去?
直接杀了他太不理智,也对他太好,还得慢慢玩。
又晃荡许久,我才踏月而归。走近军帐时,突然看到远处黑影重重,那个方向是堆粮的地方,要说是防守,却有些奇怪。
突然想到马铭莫名其妙的举动,我悄悄从暗处接近。
粮车的附近,到处是人在走动,一批人将粮包扛走,另一批人又用粮包一样的东西替上。
按以往算,离下一批粮食运来还有半月多的时间,不可能现在就到,是在重新归置还是更移驻地?这两个可能性不大。
见无甚异样,我返回帐内。
“胭脂。。。你去哪了?”
我一愣,就见林文扬坐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
“事成了?”
“嗯,才一开口孟将军就答应了,我挺意外。”
“他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怎么说?”
“嗯。。。感觉像是无奈,又是像其它什么,我说不清。”
“。。。”
我的脑袋一片混沌,事情好像有些眉目,又像蒙了一层雾,找不到线头。
第14章 终看清
林文扬还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很是吵人。
我拎住他的后领,将他拽出。
“小的们要睡了,大人好走,明日还有公事。”
“。。。哎哎哎。。。要摔了,你别拽。”
“滚吧!林副将。”
我用下巴指了指他军帐的方向,算不上远,可也隔了千人的士兵。
林文扬没动,支支吾吾道:
“那个。。。胭脂,你送我一段,我们。。。说说话。”
我轻倚着军帐眯起眼看他,没琢磨透他在想什么。
下午对齐勇轩说的话模棱两可,也不知他是否会有计划,掌握主动权,找人抹了林文扬。
纵然心里诸多抱怨,但要是看着自己一步步仔细的安排太容易被毁了的话,那我绝对很生气。
那么送他一段。。。该是有必要的。
“嗯。”
我径直向前走去。林文扬跟上道:
“胭脂。。。陈副官的事要怎么交代”
“先动之以情,看看众人能否就如此作罢,若不能,我也自有对策,你随机应变即可。”
“。。。嗯,我定当尽力而为。”
我不再言语,同他并肩而行。
有时候,军营不落官场的黑暗,尽是陷阱。
人与人的算计从来都不会结束,以前以为乐趣的事情现在却觉得颇为厌烦。
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想法,等到战事结束回到京城,我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不惹这乱世之尘。
以竹为床,以鹿为伴,闲时执笔墨挥洒,奏一曲故作姿态的悲调。。。
“。。。胭脂。。。胭脂。。。”
思绪被打断,我皱眉嗯了一声。
“有。。。有奇怪的声音。”说着,他指向一顶军帐,”从那边传过来的。”
“什么声音”
“。。。你。。。你仔细听!”他表情认真地说。
我侧耳一听,确实有些声音,是人的喘息,而且十分压抑。
正疑惑之时,一丝低微的□□传了出来,我顿时恍然大悟。
“那是。。。”
“好像是人,我们过去看看。”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太多的顾虑让我没法大声喝止,便由他去。
半晌,他坦然自若地回来,道了句”无事,听错罢”,眼神却不敢对上我的视线。
我笑嘻嘻地观赏着他别扭的掩饰,看到他从耳根红到脖子,调侃之心油然而生。
“这般姿态,莫非你去花楼,是找人吟诗作对”
林文扬并未答话,仅是低紧了头,约是被吓着。
无趣!我叹道:
“欲望之源,本性使然,你也不用太过介怀。”
我们不再言语,不紧不慢地行着。
良久,他驻足于我身后,道:
“明明都是男子,做那种事。。。不是有违伦理吗”
我轻笑道:
“男风之举历来不少,军内犹盛,逐欲望而行。许是有了伦理二字,更让人为之颠狂。或者命不由己,只是爱上的,就是那人而已,这又与情有关。众云纷说,毕竟事不关己,何须这般计较。”
“那若是身陷其中,如何自处”
我转身向他,他面上略显焦躁。我冷眼道:
“现下是何处境,你该比我清楚,莫要再犯低劣的错误。”
“可是。。。可是。。。那个人就在身边,我怎能视若无睹。”
林文扬突然抓住我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栗,目光炯炯。
我有些错愕,一时之间失了神。
“胭。。。胭脂,我。。。我。。。”
没理会他的结巴,我伸手摸了摸脸,并没有问题,这次的面具虽然比不上以往,却也常常保养。
那么。。。他这是
我反而不急了,有些好笑,到底是如何饥渴的人,会看上这张丑八怪的脸,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我。。。我。。。我是说小浩!”
哈啊原是自作多情一场。
他面色平缓下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怯怯地抬头。
“胭脂。。。你。。。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笑,拿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误了正事。”
林文扬嘴角上勾,譬如孩童,一展俊美的笑颜。
“胭脂。。。我并不贪心,现在虽然还是困难重重,但我已经满足了。”
“上天待我还算公道,给了我偏贱的身份,也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
“没有给我同马铭和齐勇轩护将宣功的机会,却也将你。。。和小浩安排在我身边。”
听他如此说,我在心里暗讽,就是给了你这机会,你也不会用,不然,之前也不会平白让齐勇轩将到嘴的肉抢了去。
笑意未完全舒展,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火光,愣是将我定在了原地。
护将宣功。。。护将宣功。。。
之前我便曾怀疑,将军的主帐住于军营的正中,要想突过重重守卫潜进来基本不可能,纵使有那身手,却被区区马铭制住,那就更无道理。
再加想马铭将势力交出,还有方才粮车方向的动静。
最后是。。。林文扬说的将军那像是无奈的眼神。
我暗自凉了一身,将所有异状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便只有一个可能。
德王要造反!
。。。
返回军帐的路上,脑中一片清明。
我觉得极其疲累,从未有过的乏力。
这已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平复南蛮之战,它牵涉了朝廷,牵涉了整个国家。
我再如何自负,这也远远超出之前的预想。
老天对林文扬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