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崽何弃疗-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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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怪我?诶你不会偷偷盯着我每一世都做过什么吧?”
“没有。”孔宣想藏好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连他自己也找不到。
“哦还好还好……不是的,我是说我肯定是个千年光棍,我一直一直就等你一个人,别人我都看不上!”
“可我听说,是你被人家甩了。”孔宣适可而止地拍拍龙渊后背,一脸大度,“算他识相,不然现在被你始乱终弃一定很可怜。”
龙渊张手紧紧将人圈进怀里,娘的!过山车终于到站了!
“不然咱俩今天就在海神庙磕个头,当着我父王母后的面儿把终身大事定了吧。”
龙渊牵起孔宣的手往回走,合着刚刚孔宣带他走过的石台阶陛其实是他推动海神庙擦出来的深沟,“环境艰苦了点儿,等回去之后我给你补个大的,请最好的策划,去最美的城堡,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你确定自己包完岛之后还有余钱?要不要我先帮你把沉船捞一捞到黑市套现……”
孔宣余光扫到淤泥里一截石板,正是他们刚刚坐着说话的地方,有一块被龙渊撩闲的大尾巴给铲去了浮泥,露出灰白的石色。
海岩多呈黑褐色,这样浅白平整的并不多见,上面残留的泥沙隐约勾勒出规律的纹理。
“怎么了?”龙渊顺着孔宣视线看过去,好奇地蹙起眉,显然也觉察出那截石板的异常,如若不是他推开海神庙用以支撑蓝岛,想必这一处永远也不会给人发现。
龙渊走过去,伸出食中二指引了一股细流缓缓冲去石板上的淤泥浮沙,石上的纹理更加清晰易见。
孔宣指尖沿着一处弧形沟槽抚过,“是龙鳞纹。”
“古董?挖到宝了?”龙渊嘴上打趣,心里却不轻松,翻腕搅起更大的激流沿着石板冲刷,一截十人合抱粗的石柱轮廓渐渐呈现出来。
这不是挖到宝了,明显是挖到坟了。
露出的一截石柱他并不陌生,恰好在云魄珠留下的幻象和孔宣为他营造出的龙宫幻境中都出现过,那是蟠龙柱的一部分,龙鳞纹便是上面雕刻的巨龙身躯。
“阿弥陀佛,”讨厌的和尚念经在身后响起,“太子殿下不要再挖了。”
这声音既不是安忍,也不是谟多,听起来浑润清澈,温沉悲悯,却莫名令孔宣打了个寒颤。
第75章 075
龙渊对孔宣这种反应暗暗惊讶,显然他打寒颤绝不是因为冷,那还能因为什么?惊吓?肉麻?无论哪个都很奇怪。
龙渊先他一步转过头,身后不远不近地站着个和尚,素白僧袍,眉清目秀,光溜溜的鸭蛋脑袋隐隐泛着微芒,一副七情六欲掉光光的空白表情。
这位他不熟,但太认得了!九重天上那位面瘫,佛祖释迦。
难怪孔宣反应奇特,谁能想到他这位来头大得吓人的干儿子会突然出现。
孔宣吞过他、帮过他、气过他,也给他伤过、罚过、关过、护过,还夹着一层诡异的干亲,关系一言难尽。
按说这俩人谁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谁都不想看见谁才对。
龙渊反手拢了下孔宣的袍袖,指尖安慰似的蹭过他手背,暗暗道,“这九重天上的佛祖,怎么跟警匪片里的警察似的,捡着人家打完了才出现,再将枪口对准给他们义务帮忙的好人?别担心,他要是想抓你回去,包岛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出,让他带着谟多沿路卖小福袋一块一块攒去!”
孔宣十分配合地转过身来,像是有人撑腰一般挺直脊背,很是照顾金主情绪。
他甚至还朝释迦挤出个被当场抓包却不怎么在乎的无奈笑容,怪可气的。
龙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孔宣露出笑容那一瞬,释迦空白的表情里闪过一抹异色,说不好是羞赧还是尴尬,视线也随着垂落的眼睫低下去,显得有点儿不那么自在。
倒是旁边那位私下人间、屡教不改的十分坦然,是仗着自己辈分大?
释迦走近一些,并没有张口就提什么天规戒律,而是覆手按在那截裸露的蟠龙柱上,一刹那柱身青光绽放,莹莹如一道贯穿大陆的暗河,碧绿的流光从滨海蜿蜒着伸向远方,穿过广袤的平原,随山峦起伏,直至昂首拱起世界屋脊。
“是……青龙?”龙渊怔怔看向那条由碧光组成的苍青巨龙,他仿佛正伏在地底,将整片华夏大陆扛在背上。
释迦收回手,光芒随之消散,他看向龙渊的眼睛,“太子殿下,这是龙脉。”
“多年战乱,地脉被毁,分崩离析,是你父烛阴舍身疏难,化作石身擎震四方,海神庙正是龙脉归海之门。”
“难怪找不到了,”龙渊低喃了一句,心说你什么都知道又不说,就知道看别人整天瞎忙,真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爸爸,太没礼貌了。
释迦一揖,低垂的眼睑看不出情绪,“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机缘未到。”
龙渊:“!!!”
会读心?我去!罪过!善哉!爸爸就算了吧这儿子谁敢要啊啊啊——
“没那么神。”孔宣这边又低低扔给他一句。
龙渊简直要崩溃,我的脑壳透明了吗?你们这是遗传的超能力?
***
重新踏上蓝岛的土地,龙渊有种站在父亲背上的错觉,每个孩子都迷恋过这种站上巨人肩膀的自豪感,虽然来得迟了一些,仍然很幸福。
他的父母是拯救人世的大英雄,就算那些详情不为人所知,冥冥中仍然吸引着无数善男信女来海边祭拜祷告,他身上有云魄珠的魂力,有纯正的龙族血脉,这一刻,他终于归位于自己心目中的那个龙族太子!
释迦随孔宣走在前面,同他保持着一臂远的礼貌距离,连微风扬起的袍摆都刮擦不上。两人偶尔交谈,细不可闻。
龙渊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别扭得非同寻常,要是仇人见面或者他乡遇故知都容易理解,偏偏他们交情匪浅又积怨颇深,凑到一处还能客客气气好好说话。
孔宣是上古神禽之后,为九重天立下过赫赫战功,算是扶着佛祖稳居莲座的大功臣,甚至连佛祖后院的菩提树都是他用童子尿浇大的。
却不知为什么,孔宣会突然吞佛,在九重天落下恶名。
佛祖大概是属忍者神龟的,被吞了之后居然没杀他,还封了孔宣为佛母。
龙渊心道,为什么叫妈不叫爸爸?他们这帮和尚都有圣母病吗?恋母情结?
龙渊暗搓搓盯着两人的背影脑补了一路,总觉得释迦面对孔宣的时候多少有些小心翼翼,他要不是个和尚头子,隔绝七情六欲,龙渊都要怀疑他对孔宣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龙渊轻咳两声,快步赶上走在他俩中间,冲释迦笑了下,“那个,要不是这岛上的人都给疏散了,应该带您好好游览一番。”
“不必。”释迦稍一躬身谢绝了。
孔宣暗笑,觉得龙总大概是要照着商务规格招待他一个吃喝玩乐全套,非把佛祖吓跑不可。
龙渊看了眼头顶健在的毁灭结界,心说,那您老人家这是下来干嘛?就不能捎带手地给解决点实际困难把这破结界撕了么?还不如不来!
释迦也跟着他目光扫了一圈,坦言道,“这结界我无法破解,但是你们中有人可以。”
孔宣朝海边打了个指响,一簇明王真火弹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BBQ烤架上,惊得围炉而坐的四人齐齐转过脑袋。
安忍叼着的半根烤肠直接连着口水掉到沙地上,现在说这肠其实都是淀粉还来得及么?
李鬼遇李逵,假和尚碰到真佛祖,安忍有点儿不敢张嘴了,全是咖喱孜然味儿,还有肉香。
“能破结界的人就是他?”孔宣甩了个“没看出来这位小同志你很不简单嘛”的眼神给安忍。
安忍双目圆瞪看向孔宣,心想这么黑我咱俩究竟多大仇?
“这个……真不能……嗝。”他已经感觉到龙渊那好多个0的一笔怨念算到了他头上,污蔑!绝对是污蔑!
“现在的安忍大师还不能,未来的地藏菩萨却可以。”释迦平和地看向安忍,耐心等他做选择,“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心怀悲悯,佛法无边。你,考虑好了么?”
这哪里是选择题,分明就是必答题!安忍不舍地瞥了眼烧烤架,合掌作揖,垂首应允。
释迦轻捻佛珠,层层叠叠的雷云自海天交际处滚来,越积越厚,很快便吞没了天边最后一抹丹霞。
在第一道闪电兜头劈下前,龙渊揽腰抱起孔宣飞身闪进酒店房间,豆大的雨滴跟着噼里啪啦敲在落地窗上,天地间一片昏暗,唯有不时降下的闪电映裂苍穹。
“梅罗和劳伯还在外面。”
“金鹏会保护他们,”孔宣看着集中在一点的雷光电火,心生凄然,“何况还有根超强避雷针戳在那里。”嗯,看着就挺疼!
龙渊从背后扳着他转了个身,欺身将人压在落地窗上,“我知道你胆子小害怕打雷,别看外面,只看我。”
雨线砸在玻璃窗上的震颤裹挟着凉意透过肩背传来,孔宣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栗,九百多次雷火加身的痛苦无法用害怕这一种感受简单概括,像是刻进骨髓的条件反射,他只想屏蔽掉自己的五官六感蜷缩进树洞,耐心等待下一次天晴。
显然面前的龙渊不打算给他退缩的机会,灼热的胸膛狠狠碾压上来,似要将他烫平融化,嵌进心口。
“当年,为什么要吞佛?”
一道道紫电银光在他瞳仁深处炸裂,随即沉入深潭,龙渊望着他的目光满是独占的欲望,“你不说,就永远都不许回雾灵山,不许去九重天,永远不许离开我半步!”
他抓紧孔宣的衣衽,用力往两侧一把撕开,裂帛之音伴着炸雷震彻耳鼓。
碎裂的襟袍之下,孔宣削薄的胸口急促起伏,左心处赫然显现出一枚暗紫色的如来指印,是释迦为他封印神脉时留下的。
性情乖戾的孔雀明王骄狂吞佛,佛祖感念凤凰为救苍生舍身涅槃饶他一过,既封佛母,又圈禁雾灵山结界。
为什么孔宣养了个孽徒就要遭雷劈,吞佛反而可以私了?天道的赏罚就是这么随意的吗?
看似合理的逻辑,存在这么大一个bug,要不是亲眼见到释迦面对孔宣的神情,他还真不敢把事情往那个方向上想。
龙渊切齿道,“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孔宣屏住沉重的喘息,后脑抵在雨水如瀑的玻璃窗上,徒劳地拉了拉衣襟轻嗤一声,“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欺师、弑佛?”
他仰起的脖颈柔韧纤细,淡青筋络绷起,微凸的喉结随着发声轻轻滑动,带出一丝颤音,“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龙渊暴起之前,孔宣以更快的速度逆袭,一跃将他扑倒在地,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又不全是。”
他浊重的呼吸吹在龙渊侧颈,将他吹了个心猿意马。
龙渊瞪他,这么重要的问题你大喘气?!“我觉得我被绿了好吗?”
“你本来就是绿的。”孔宣低低笑出声,“我只是应了他的情劫,佛祖也要历劫的你不知道?就和现在差不多,我是劈他那道雷。”
神魔大战之后,释迦金身被毁,于是闭关大雪山重修金身,几十年仅留谟多一人在身边伺候。
终成金身之日,云朗雪晴,山下一片葱郁。
释迦沿着天梯缓步走下雪山,于山脚下的梧桐林里遇见一白衣青年在林间小憩。
青年枕在繁枝茂叶的翠绿丛中,雪袍曳地,面若冠玉。
一阵微风拂过,飘零的樱瓣撒落他一头一肩,竟有一点丹朱红缀在了青年的眉心,娇花映雪,仙姿绰约,美得惊心动魄。
释迦情不自禁驻足盯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浑身燥热,脖颈和面颊泛出红晕,身体里游走着难以驾驭的渴望。
他想再靠近一点,便不由自主地向孔宣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
释迦勉力压制着身体里陌生却强势的欲望,抬手解了几次才堪堪解开袈裟的搭扣,双手提着想帮青年盖上。
就在袈裟触碰到青年的一刹,他墨蝶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悠悠转醒过来。
起初是迷茫而无焦地看了看周围,跟着,青年的眉心渐渐隆起褶皱,深褐眼眸射出的精光从释迦几乎要触到他面颊的手指缓缓移到他无措的脸上。
和尚?一个不要脸、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和尚!
孔雀震怒,化出九丈真身,引颈啸鸣,昂首一口将释迦吞下,惊得林间百鸟奔逃,凄厉哀叫。
天啦噜,太可怕啦!从前单单知道孔雀吞人的,没想到连佛祖都吞啦!
成千上万的长舌鸟叽叽喳喳,将消息添油加醋传得上天入地人尽皆知。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