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在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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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意北头重脚轻,全然忘记了反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以信才缓缓放开了他。
男人眼底的笑容嚣张又恶劣,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么巧,我也选了大冒险。”
第08章
陆意北直到上了车都是懵的。
不单是他,半个小时之前,那一包厢的同学都懵了。他们抱着看戏的心态,浑水摸鱼瞎凑热闹,哪知道随便抓了个人就玩大了。
陆意北是谁?那是他们学校的门面,高岭之花,万人之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是这么个风云人物,在酒吧里被一个英俊的陌生男人舌吻了一分钟。
这事今晚就能上A大附中的头条。
陆以信吻完就走了,假装自己真的只是个从隔壁局里出来狩猎的玩家。陆意北则一口气到现在都没喘匀。幸亏当时骆柯回光返照般瞬间清醒,阻止了那些正要举起手机拍照的同学。
都是酒精惹得祸。
可滴酒未沾的陆以信又为什么要那样做?
难不成是生气了,为了教训他,所以让他难堪。
他的确是难堪的,因为就在刚刚,他被陆以信亲得硬了。
陆意北自己都搞不明白,是不是太久没给自己弄,而陆以信又吻得太动情。他的脑袋犹如一片荒地,无论如何灌溉也种不出名为结论果实。
可他又能抱怨什么呢?最初想要恶作剧,不管不顾亲上去的是他,没有什么好辩驳的。陆以信的行为令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不正是一个家长该做的事情?
他偷偷看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车子开得稳如泰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回到家,陆以信让他先去洗澡,有什么话等洗完澡再说。
陆意北乖乖进了自己的房间,前后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泡得都起皮了,才从浴缸里爬出来,悻悻地走进客厅。
陆以信已经坐在那里等他很久了。
“哎……”陆意北知道逃不过,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错了,叔叔。”
暑假过了还不到一半,他已经闯了三次祸,信用额度都快透支了。
“怎么,怕我打你啊?”陆以信招手让他过去,还把削好的水果推到他面前,“吃点。”
陆意北肚子里全是水,哪里还吃得下东西,装模作样往嘴里塞了片橙子含着:“谢谢叔叔。”
陆以信自己不吃,也不说话,很平静地看着他。陆意北现在乖得很,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至于他是真心知道错了,还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还有待商榷。
其实陆以信也不是真的生气。
最初陆意北亲上来的时候,他在震惊之余,的确感到有一丝火气。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用几近报复的深吻去回应。他只是觉得,陆意北还未成年,玩可以,但应当掌握分寸。
况且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是所有人都干净好说话。如果陆意北亲的是其他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弄得不好收场,后悔的只会是他自己。他本质上是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学生,任何会让他误入歧途的意外都该被及时扼杀。
可陆以信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冲动,这就导致那个吻过火了,并且差点让自己沉沦。这样戏弄一个未成年人不合适,更遑论对方还把他当成长辈。
带小孩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
“不是不让你玩,”陆以信尽量好声好气,又不失威严地说,“第一,你马上高三了,该干什么不用我说,第二,你还未成年,不该干什么也不用我说吧。”
陆意北老实极了,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两手空握拳放在腿上,蔫头蔫脑,跟小学生挨训似的。陆以信见他这样,心里一软,又说不出狠话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得到特赦,陆意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生怕陆以信反悔,赶忙举起手发誓,“不会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已经不值钱了。”陆以信从沙发上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十二点了。他急着赶人回去睡觉,送到卧室门口,陆意北没进去,堵着门不让他关:“叔叔,你不是说后天才回来么?”
“不想我回来?”陆以信笑着问。
“没有啊,我想你快点回来,真的。”陆意北仰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湿漉漉的,像是在索吻。
陆以信充满戏虐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怕你又给我惹事,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意北理亏,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窜入房内,爬上了床。
既然陆以信已经回来,陆意北自然就乖乖跟着他去上班了。昨天那件事还是被好事之徒捅了出去,不过没有照片,传播范围不广,没有激起太大浪花。
“我操,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说出去的,爷爷撕烂他的嘴!”骆柯一面在电话里义愤填膺,一面又忍不住想八一八那个亲了他兄弟的男人,“嗳,北哥,那男的你是不是认识?”
他们混在一起那么多年,他那有关陆意北的雷达向来很准确。
当事人此刻正躺在休息室里等饭店大厨特供的外卖,闻言唔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凭骆柯对他的了解,知道这是默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可能是gay,冲击还是挺大的:“不是,北哥……我操,怪不得妹子对你表白你都拒绝……不对啊,男人对你表白你也拒绝的……”
陆意北想象了一下那头纠结的样子,不免好笑:“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怎么看我?”
骆柯咽了口唾沫,很诚恳地说:“像以前一样,我又不歧视同性恋。”
听到兄弟这么真情实感一番支持,陆意北决定不耍他了:“我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昨天那个男的——”
这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陆意北不太想解释,随便给陆以信按了个看起来是那么回事的身份:“……算是远亲吧。”
“远亲他那么亲你?有病吧,”电话里的死党很不满,“你虽然不是,那他呢?”
“我们都不是,就是开玩笑,”陆意北面不改色扯谎道,“我之前惹了他,报复我呢。”
“靠,这么小气,”骆柯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又说,“其实你是也没关系,不论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是你兄弟。”
陆意北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骆柯很满意,大言不惭:“还有我觉得,你要真是gay,初恋肯定是我才对。”
陆意北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打完没多久,助理定的午餐送来了。陆意北提着精致的餐盒去会议室里抓人。他对此乐此不彼。
可是今天人没抓到,陆以信不在。他就一个个助理问过来,他们都说不知道。
陆意北只能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安静,似乎有风声。过了一会儿,陆以信说:“我在顶楼天台。”
陆意北哦了一声。他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天很蓝,一朵云也没有,阳光从容地照进透明玻璃。玻璃质量很好,热气被过滤了许多,但他还是觉得热,只能把自己拉进阴影中,问道:“去天台干吗?”
陆以信说:“你上来。”
陆意北不吃这一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陆以信转而轻声哄他:“北北,上来。”
陆意北又不争气地妥协了。
他上到顶楼,推开门,陆以信就站在门外等他。
早上天气预报预告了高温,中午正值巅峰,估计有三十七八度。陆意北热得头昏眼花,把饭往对方怀里一搁,脸色不怎么好。
陆以信低声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带他绕到天台另一侧,竟然有一间屋子。灰色外墙,二十来平米,门窗齐全。陆意北很是惊奇:“这算不算违章建筑?”说完被陆以信笑着敲了下脑袋。
他推门进去,里面倒没什么特别的,房间四方端正,是个普通的一居室,该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不懂你们有钱人,”陆意北绕了一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汽水,“叔叔,你在这里盖个房子干吗?”
“不是我,是我爷爷,”陆以信把餐盒拿出来放到桌上:“过来吃饭。”
“那你爷爷盖个房子干吗?”小孩子的求知欲旺盛,盘腿坐在椅子上,姿势不太雅观。
陆以信没有阻止,想了想:“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陆意北不吭声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据他八卦来的消息,陆以信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也在不久后因抑郁离世。外公外婆不知姓甚名谁,爷爷对他不亲,奶奶老年痴呆。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整天想着图谋他家的财产。
陆意北意识到,在这方面,他们是一样的,都没有亲人了。
他想到相依为命,可这个词放在陆以信身上很违和。这个男人是强大的,独立的。
可同样也是温柔的。这并不矛盾。
陆以信看小孩在发呆,敲了敲桌子,叫他赶紧吃饭。
陆以信的家庭关系很复杂,跟电影小说里的那些大家族一样,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据说送陆以信进孤儿院是为了保护他。他从小以为自己是孤儿,却在十岁那年突然冒出一群人,把他接回陆家,从此接受精英式教育,当皇帝一样养着,为了长大能继承家业。
然而,一家之长的爷爷其实不喜欢他,当然也不讨厌他,陆之年对他没有倾注感情。他们血缘上是最亲近的人,情感上却和陌生人没有区别。老爷子喜欢的是陆以信的父亲,可是儿子死的早,这才根据对方的遗愿,把继承权留给了作为长孙的陆以信。
这些事情,陆意北并不知情。
吃过饭后,陆以信争分夺秒开始工作。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待在这间小屋里,陆意北打游戏都不敢发出声音。
工作起来的陆以信很认真,果断,严厉,看起来薄情,又不失风度,散发着成年男性特有的魅力。陆意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偷偷举起手机拍照。他不敢堂而皇之,镜头只捕捉到了一个侧面,照片被他放进带密码的文件夹,图片中的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勾勒出一股隐秘的禁欲气质。
陆意北的手心因紧张出了汗,内心却藏着秘而不宣的雀跃。他突然好奇,陆以信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少年人阅历有限,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是陆琳,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他妈,但陆琳的气质显然配不上陆以信。
他看着陆以信,脑中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她身姿火辣,但面容模糊,仅凭想象很难确立五官的细节。
陆以信签完一份合同,将文件递给助理,一抬头,就看到陆意北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把助理赶出去,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陆意北还没回神,表情呐呐的,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问题陆以信被问过很多次,都是些旁敲侧击想要巴结他的亲戚朋友、合作伙伴。那些人没少往他床上送女人。他不是纵欲的人,几次三番也给烦得不行,偏巧不巧这时陆意北找上门。陆以信顺水推舟,把这孩子带在身边,让人误会也好,总之死了这方面的心思。
简单粗暴的办法,昭示着模棱两可的答案。
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从陆意北嘴里冒出来。
他的喜好很普通,大概就是长腿细腰大胸的美女,至于美的概念很广泛,看顺眼就行。顺眼这个词,就跟别人问你吃什么,你回答随便一样,是最难捉摸的。
陆以信知道这个答案很敷衍,说出来小孩未必满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调整出一个放松的姿势,笑着问道:“为什么不是男人?”
第09章
陆意北一言不发,古灵精怪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就在陆以信以为他会沉默到底的时候,突然开口:“你又不喜欢男人。”
“这么肯定,”陆以信打趣道,“昨晚没吻服你?”
陆意北低声爆了个粗口,心想那是老子初吻,只不过他一个男人计较初吻什么的会显得很娘,更何况对象是陆以信。
昨天被教训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尴尬,这会儿却是心虚得不行。他不甘心地瞪了对方一眼,压低声音骂了句老流氓。
陆以信听见了。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委实不擅长应对小孩,只能先轻言细语地哄着:“好了,我开玩笑的。”
对方的退让令陆意北来了劲,字斟句酌了一番,又是一句:“为老不尊!”
陆以信一口老血,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你生什么气?”他也很冤枉,要说如果是昨天晚上生气,他还能理解,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意北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虚头巴脑地笑道:“没有啊,叔叔。”
陆以信自然不信,放下手中待批的文件,朝沙发走去。
沙发很软,陆意北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两条纤细白净的腿从短裤里伸出来,支楞八叉地架在桌子上。他还没长到一米八,仍有发挥空间,为此每天早晚都坚持喝牛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皮肤特别的白。
陆以信弯下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以拇指来回轻碾两片红唇,那一层莹润的水渍全部渡到他的指腹。
嘴唇愈发干燥,终于激起了少年不满。陆意北用力推开他,用手背抹了下嘴巴:“不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