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眷顾-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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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下肚,整个胃都是暖暖的,翁佑之难得心情好起来,对着张不倦也不摆臭脸了,偶尔还能聊几句天,在值班室整整呆了一个多小时才出去。
翁佑之要值班,习惯在办公室坐着,张不倦忙了这么久,也打算下班了,他在值班室换了衣服才出来,路过办公室时,自然的跟翁佑之道别,翁佑之甚至嘱咐了他一句注意安全,张不倦含笑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张不倦走后,翁佑之笑意渐渐收了起来,又觉得顶顶无趣,他依旧不想去值班室,虽然现在很干净,他还是有种本能的抗拒,值夜班如果没来抢救病人,基本没事都是睡过去,但是他坐在办公室就睡不着,实在太冷了,翁佑之不想去护士站那蹭小烤灯,蹭一次就算了,总蹭就没意思,他也懒得和人周旋客套。
没办法,翁佑之只好关上门窗,穿上棉衣,摸着暖手宝聊胜于无,33床小朋友烧退了,只要不反复,他就没什么事,漫漫长夜还未开始,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第3章 萍水相逢三
上了整整24小时班的翁佑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事实上他的心情并不算很糟糕,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心力交瘁值过班,他有些吃不消。相处了一段时间,同事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暴脾气,基本不会主动招惹他,一些来得早的同事,看到他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完事,绝不会多说一句,这也正合翁佑之意,他本就不是一个爱讲闲话的人,和话不相投的同事更加如此,谁要不长眼硬拉着他东拉西扯,绝对会被翁佑之的眼神冻死。
翁佑之无所事事坐电脑前等待交班,在天刚亮时,他就大致洗漱了一番,整理了头发衣服,虽然脸色不好看,外表却是得体的,正当他望着电脑出神时,突然有人给他肩膀轻轻的拍了下,翁佑之心跳快了一拍,正一脸不爽的回头,就看见张不倦提着早餐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买了馄饨,吃不吃呀?”张不倦期待的看着他。
“不吃,谢谢。”翁佑之冷漠的回头,他一点也不想去值班室吃早餐,里面各种各样的早餐味,他闻着想吐。
张不倦神色立刻黯淡下来,提着早餐默默走向了值班室。
翁佑之偷瞄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态度有些不友好。他烦躁的按了按鼠标,然后深呼吸,闭上眼睛反复背诵自己的交班内容。
八点准时交班,这不是他第一次交班,当翁佑之站在台前,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看到两边站着的医生护士,翁佑之仿若回到了之前,他是儿科大主任的得意门生,是别人眼中的青年才俊,翁佑之神情肃穆,中气十足且流利的背诵出了交班内容,一气呵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场的人都听得到,最后落音,主任带头鼓掌。
翁佑之不懂这有什么好鼓掌的,神情冷漠的退到一边,主任又讲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工作安排就散了会,等翁佑之查完房,都快十点半了,他收拾东西去值班室换衣服下班,值班室门是开的,张不倦正在倒水喝。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张不倦喝过水朝他点点头准备回办公室,翁佑之尴尬的站着看着他转身。
“等等,你…”
“翁老师,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行。”张不倦微微一笑。
“我知道,张不倦,那个,谢谢你的早餐。”翁佑之并不习惯欠别人人情,自从来到了这里,他无意或说有意将自己层层武装起来,比起别人对他的敬而远之,他更难以接受别人的真心与好意。
张不倦笑容渐淡,“反正您也没吃,谈不上谢谢的。”
“……”翁佑之哑口无言。
张不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翁佑之无话可说,才转身走掉,翁佑之一抹脸,换衣服走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还这份情的。
以前翁佑之只看自己排班,现在他又把排班表点出来,明天他和张不倦都是白班,中午可以一起下班,翁佑之决定请他吃个饭。
于是第二天,大家难得看到溜的最快的翁佑之,在下班点过后,竟然还坐在电脑面前,翁佑之面色不显,心里急得很,他不知道张不倦哪来的这么多病历写,还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翁佑之把自己写的病历检查了一遍,张不倦还在写,他看了看手表,快一点了,除了值班的林奉,就剩他和张不倦,翁佑之耐心告罄,打算下次再请,张不倦却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张不倦收完东西就回值班室换衣服,翁佑之紧随其后,他脱下白大褂,套上高领的毛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想叫他小张,又觉得怪怪的,两人相差不了几岁,叫他小张感觉自己就像成了他的长辈。
“不倦。”翁佑之整理好袖子,然后喊了他一声。
张不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对方专注的眼神,才肯定自己没有幻听。翁佑之穿着深蓝色高领毛衣,更显皮肤白皙,他本身也才三十岁,加上皮肤好更显年轻,张不倦尊称他一声老师,不仅仅是因为翁佑之年纪稍长,更是因为他的职称比自己高以及过人的专业技能。
张不倦还在进修时就听闻了翁佑之的事,大家都认为他恃才傲物,脾气不好,难以接近,张不倦本不相信,昨天早上早餐事件后,才明白同事所言非虚。
“不倦,我请你吃饭吧?”翁佑之试探着道。
张不倦有点受宠若惊,不明白他一时之间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昨天早上我不舒服,并不是故意的。”
“没事,又不是多大的事,不用这么客气的。”张不倦当时的确很失望,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明白翁佑之是想赔礼道歉,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翁佑之难得拉下脸面来请人吃饭,张不倦还拒绝了,顿时心里又有些生气。
张不倦看他眉头慢慢蹙起来,知道他可能有脾气了,这样想来,翁佑之恃才傲物可能是假的,但是脾气不好,绝对是真的。
“翁老师,您要这么客气就见外了,真的没事,吃饭就太破费了。”张不倦试图讲道理。
翁佑之依旧一张臭脸。
“那行,您说去哪里吃?”张不倦无奈。
翁佑之面色稍霁,套上外套,让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翁佑之让张不倦在门口等一下,他去停车坪把车开过来,然后摇下车窗叫张不倦上车。
翁佑之打开车载音乐,响起的却是悠扬的钢琴曲,张不倦有点吃惊,认为与他的脾气秉性极为不合。翁佑之倒是毫无所觉,一路无话,直接驱车前往停云轩。
停云轩并不算高级的餐厅,但胜在环境雅致,很得翁佑之中意,张不倦在云合县长大,却并没有来过,翁佑之让服务员直接把菜单给张不倦,示意让他点菜。
张不倦看着菜名图片眼花缭乱,索性把菜单一合,直接让服务员推荐,点好菜后,张不倦给翁佑之倒了杯茶,问他怎么也在加班。
翁佑之接过茶抿了一口,认真道:“我在等你。”
端茶的手一顿,张不倦愣住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笑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没事,工作重要。”
“讲到工作,我想起你管的12床,那个小孩子太可爱了,每次我去隔壁床查房,他都会抱着我腿叫叔叔。”
12床?翁佑之眉头一皱,就是他每次去查房都要被那个小朋友左踢右踹好几脚的熊孩子?今天更过分,直接给他脖子挠了一爪,这样的孩子,哪里可爱?
翁佑之不高兴的撇撇嘴,表示对张不倦的评价不予赞同。
“不说这些了,你之前在哪进修来着?”翁佑之问。
“首都医科大。”
翁佑之点点头“那个医院挺好的。”
“您也去过?”张不倦眼神微微亮起。
“唔,跟我老师一起去参加过座谈会。”
“可惜时间太短了,也没学到什么。”
翁佑之笑笑没接话,菜正好上了,两人开始吃饭。翁佑之口味偏淡,这家餐厅正合他意,都比较清淡,期间他问张不倦喝不喝酒,张不倦摇头,笑说自己烟酒都不沾,翁佑之挑眉,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太过浓烈的味道,譬如烟味酒味,对女士浓重的香氛也敬而远之。
吃完饭翁佑之先把张不倦送回家,自己再折返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翁佑之还完人情一身轻松,不由得跟着钢琴旋律哼起来,到家后也依然保持良好的心情。
“今天心情很不错。”翁海明放下花洒回头道。
“对啊,还剩十一个月。”翁佑之接过花洒,继续淋花,还顺手拿铲子松了松土。
“你不要上班吗?”每次回来,翁海明总在家,不禁让他怀疑,副院长就不用上班的吗。
翁海明神神在在,慈爱的抚过几株快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毫不在意道:“我想去就去。”
翁佑之啧啧两声,没再接话,这样的医院,领导在不在其实都无所谓,反正领导就是天,规章制度都是其次了。
下班后的时间极其乏味,一本厚厚的儿科书早已经翻得卷了边,有些内容翁佑之已经倒背如流,却依然认真的翻阅背诵,这是他的习惯,别人以为他的优秀是天赋使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反反复复的学习,才能胸有成竹。
接下来几天翁佑之都不用值班,这让他上班的心情多少有些阴转多云,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发了工资,也没看清有多少,翁佑之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早些年他就有一些存款,自己又没有结婚的打算,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很大的意义。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翁佑之打算重新注意下12床,他有点好奇,张不倦说的可爱,到底在哪能体现出来。12床是个两岁的小男孩,叫李睿轩,喘息性肺炎入院,打了几天针好转了很多,翁佑之今天打算再看一下就让他出院,他还没进门,透过窗户看见张不倦也在那,一个小女孩挂在他身上,甜甜的叫他叔叔,李睿轩傻坐在床上就在扯他白大褂的边边角,妄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奈何张不倦和小女孩玩的正专心,丝毫没有注意他,李睿轩不服输的站起,扯住他衣服蹦蹦跳跳,张不倦回头宠溺的把他一把抱起,然后又放下,李睿轩高兴的坐在床上拍着巴掌。
翁佑之看够了就进门,李睿轩妈妈见他来了,立刻抱起孩子往前迎,李睿轩看见他,呆呆愣愣了一会儿,然后嘴巴一扁,尖叫大哭,翁佑之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丝笑容,瞬间跨掉,他粗暴的低声喊了一声闭嘴,结果惹来更加大声的哭喊。翁佑之无奈的解出自己的胸牌,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李睿轩哭得迷迷糊糊拿着他的胸牌就咬,口水流了一片,咬着咬着就不吭声了,翁佑之麻利的给他听诊,然后问了些生活事项,就准备让他出院,李睿轩妈妈高兴的拿出口水淋淋的胸牌还给他,翁佑之内心一番挣扎,最终还是徒手接下了胸牌。
张不倦看他难掩嫌弃的模样,接过胸牌仅用食指捏着背在身后。他检查完小女孩安抚好后,便走到翁佑之旁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拿过胸牌包了起来。
翁佑之吓了一跳,不知道张不倦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来到了他旁边,他回过头,张不倦眨眼一笑,把胸牌连着手帕直接还给了他,还没等翁佑之反应过来,张不倦就已经转身离开。
第4章 萍水相逢四
出了病房,翁佑之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手帕细腻柔软,正如其主人一样。他暂停查房,去护士站拿了消毒湿巾,细细把胸牌擦了一遍,然后再别上衣服,最后把手帕叠好,准备洗过后再还给他。
今天是星期天,病人依旧源源不绝的来,不是低烧的就是咳嗽的,翁佑之能退的都退了,不愿意接收,几个同事看他作风几乎独断专行,丝毫不给今天坐门诊的雷医生一点面子,但在他们之中,翁佑之职称最高,专业素质更不必说,谁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
中午快下班时,雷医生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办公室,看见翁佑之便火上心头。
“翁医生你什么意思,几个病人返回来说住院部这边不收,不分青红皂白给我骂一顿,你为什么不收住院?”雷冠群没和他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
翁佑之心里冷笑,为什么?还问我为什么,咳个嗽就要住院,当医院是旅馆吗,想住就住?雷冠群是个老医生,这种及其普通的小病自然有所衡量,收治住院不过创科室收益罢了,翁佑之心知肚明,他可以理解,但并不赞同。
“我看了下,不是很严重,可以让他们先看门诊打几天针。”翁佑之难得给出了解释。
雷冠群自知理亏,也没有多做纠缠,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气冲冲的走了,翁佑之无所谓,看就看吧,反正他也不会少块肉,而且不出意外,雷冠群十有八九会和主任打小报告,翁佑之毫不担心,他坚信自己做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