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眷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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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焦急到一种程度,反而会变得平静下来,翁佑之正是如此,他看着覃羽冰把昨天买的花细细的挑选出来,然后修剪完插进花瓶,无论做什么事,她总是非常的专注,仿佛与繁杂的世界远远隔开,以至于翁佑之说话,她都没有反应。
“如果我坚持要和张不倦在一起,你们打算怎么样?”翁佑之重复道。
修剪花枝的手一顿,接着依旧把花轻轻放入花瓶中,覃羽冰拍拍手,放下剪刀。
“那祝你幸福?”她转过身,面无表情。
翁佑之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起身拿起外套就出了门,留下覃羽冰一人站在原地,慢慢攥紧了手心。翁海明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背。
覃羽冰蓦的松开手,然后弯起嘴角故作轻松摊了摊手道:“也许这是他迟来的叛逆期?”
“万一是认真的呢?”翁海明道。
“那就随便他。”覃羽冰神情转瞬即变,冷着脸在沙发上坐下。
“无论从哪方面讲,他们都没有错。”翁海明陈述事实。
“你赞同?”覃羽冰不可思议。
翁海明叹了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我不赞同,但也不干涉,张不倦我认识,是个好孩子。”
“这些年,他一直一个人,难得找到喜欢的人。你现在阻止他,他只会反感,不如顺其自然,实在看不惯,大不了让他搬出去就是了。”
覃羽冰没有说话,但翁海明知道她听进去了,她不是个固执保守的人,应当会理解。
走出家门的翁佑之无处可去,张不倦的手机依然关机,街上有些冷清,大部分店子都关了门,公园里倒是非常热闹,翁佑之无暇顾及,他打车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民警换了一个,但说的话大致意思都相同,让他等待消息,翁佑之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名片下面藏着一张卡。
民警接过名片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把名片放进了上衣口袋。
“辛苦您了,请您尽快帮我找车,有事可以联系我。”翁佑之强撑起微笑,走出派出所,随即又去了张文龄家小区,他先是在车库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的车。
翁佑之并没有高兴的太早,如果不出意外,张文龄应当是回来了,但是翁佑之不可能直接去找她,唯一的办法,还是等。
他找了个距离不远尚在营业的餐厅,透过窗户正好对着车库出口,然后点好餐,开始耐心等待,而这一等,就是一天。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翁佑之受伤的手有些隐隐作痛,他缓慢调整呼吸,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图减轻自己的疼痛,可惜这一招并不太好用,翁佑之只能咬牙坚持。
进出车库的车来来往往,就是不见翁佑之想看到的那辆,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在服务员多次温柔的注视下,翁佑之终于结账走人。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当他走出餐厅,才感受到寒风直逼入骨,街上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难免显得有些冷清,翁佑之沿着路灯没有目的的行走,身后传来喇叭声,他下意识走到一边让行,抬头便看见一辆黑色大众从他旁边开过,而坐在副驾驶上的,恰恰是他等了一天的张文龄。
翁佑之冷却的心立刻死灰复燃,他飞快地招了一辆的士尾随而上,看着前面的车慢慢的加速,他心跳也随着剧烈跳动起来,甚至不禁想到,等下见到张不倦,该说些什么,又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面对他的家长,思绪万千,最终都归于喜悦,明明两人分开不过短短一天,于他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大众车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家餐厅停下,看着张文龄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说说笑笑进了餐厅,翁佑之的心顿时落到谷底,是他太过于着急了,张文龄有自己的家庭,出门不一定会是去张不倦家,况且她并不只有张不倦家这一个亲戚,翁佑之这样的等待,其实不过是徒劳无功。
他突然觉得很疲倦,这种希望破灭的感觉非常难受,比他白天一天的无用等待还要难受,他情愿自己没有发现张文龄,而免遭于这种强烈的失落感。翁佑之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下,不禁想起初冬时的第一场雪,那时候的他也很失落,张不倦撑着伞替他挡雪,陪他度过漫长的一夜,那时候两人并不相熟,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冬季,两人就有了这么深的羁绊。
回忆总是美好且又遥远的,翁佑之拿出手机后发现,两人没有一张合照,以至于他想看看张不倦,都只能在脑海中搜索他的身影,翁佑之决定,找到张不倦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买个新手机,然后给他拍个照,独属于两人的合照。
一阵震动惊飞了翁佑之的思绪,他接起电话,立刻起身喊的士。
民警打电话来,他的车找到了,在富丽花园。翁佑之知道,富丽花园是高档别墅小区,离市中心不远,从这里打车十几分钟就能到。的士只能在小区门口停下,并且要登记找哪位业主,得到业主的同意后才能进去,翁佑之看到小区门口停着警车,想到对方可能先到了,便让民警帮忙才进了去。
车就停在小区进门不远的B栋,早上的那个民警正在门口对一中年男子例行询问,翁佑之走了过去,不动声色打量着情况。
“你看看车是不是你的。”民警朝车努努嘴。
翁佑之点头称是。
“这位先生说没偷你的车,你看看,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民警不用想也知道,偷车可能是假的,应当是另有隐情。
翁佑之目的已经达到,立刻打圆场:“都是一场误会,我和这位伯父的儿子是同事,他开走了我的车忘记说了,才有这样的事,实在是辛苦您了,不好意思。”
民警看他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觉得翁佑之简直没事找事,浪费警力资源,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还给了他,然后用笔刷刷写些什么,最后叫翁佑之记得回警局补记录,随后就扬长而去。
中年男子从翁佑之来起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眼神却在不住的打量他,等民警走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是翁先生吧?进门坐会?”
翁佑之随着他进门,一坐下就有保姆递上茶来,中年男子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张文执。
“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是你可能要失望了,不倦已经出国了,今早的飞机。”张文执看看手表,“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翁佑之沉默,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他会和张不倦天各一方,甚至自己什么努力还没做,就被判了死刑。
“他还小,不懂什么是感情,距离一远,感情就淡了。他从小就很乖,这次虽然有些叛逆,但是讲讲道理,他觉得对,就同意出国了。”
“父母年纪大了,不要让他们操心,你还受着伤,听不倦说你是为了保护他,医药费应当我出的,你把卡号告诉我就行。”
张文执还欲再说,就被翁佑之打断:“不对,你说的不对。”
“什么?”张文执皱眉。
“不倦他不会出国的,他不喜欢陌生的地方,他想安稳平淡的生活,并忠于自己的习惯。”
“你把他关起来了对吗?”翁佑之直言,如果不是关起来,他想不到有其他办法阻止张不倦联系他。
第15章 最终完结篇
张文执轻笑,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明白为什么翁佑之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执意想要见他,也不是不可以。”张文执喊来了保姆,叫她把张不倦请来。
“刚才您不是说他出国了吗?”翁佑之问。
张文执没有说话,抬头看向楼梯方向,没多久,张不倦就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他出现翁佑之下意识就起身迎了上去,这一天一夜的担忧、焦虑,终于在见到他后替换成欣喜,翁佑之很想问他,有没有受委屈,发生了什么事,但正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翁佑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
而相比翁佑之的激动,张不倦明显看起来“冷静”很多,虽然他没有挣脱来翁佑之的手,却也一直没有回应,只轻轻叫了声爸爸。
“有些事作为长辈不好开口,你还是自己说吧,翁先生找你找的很焦急,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两人还是好朋友。”张文执拍拍他的肩,然后对翁佑之微微一笑,便转身上楼,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翁佑之和张不倦。
“前天听我爸爸说,院子里的腊梅快要开花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好不好?”翁佑之展颜一笑,对他这一天的失联闭口不谈。
“翁老师…”
“嗯?”
“对不起。”
翁佑之笑容渐淡,“对不起什么?你真的要出国吗?”
“不是,我…我们可能不能在一起了。”说完,张不倦低下头。
翁佑之松开手,插回自己的裤袋里。
“为什么呢?”翁佑之发誓,他从来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好的忍耐力和控制力,能够继续这么细声细语询问到底。
“我觉得,我还没有想清楚…”
沉吟许久,翁佑之才道:“你应该打个电话的。”
“对不起。”张不倦的声音微不可见,但是翁佑之听清了。
翁佑之看着他越来越低的脑袋,一瞬间的愤怒,悲伤和不甘,最终都化为无奈,他一点也气不起来了,甚至想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没关系。但是他并不是个大度的人。
“我接受你的道歉,新年快乐,再见。”翁佑之不等他回答,便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了大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不倦顿时泪如雨下,张文执不知何时又下来了,看着他痛苦,面色凝重。
“你们的感情太脆弱了,这不是爱,只是一种错觉。”
“可是我不是。”张不倦大声反驳。
“但是他是。”
“我也不是。”翁佑之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
张文执对保姆轻飘飘投过去一眼,面无表情道:“下次送客人出去记得及时关门。”
翁佑之对他的嘲讽恍若未闻,张不倦早就忍不住扑了上去,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翁佑之拿出手帕给他细细擦干净,还逗他道:“这个是擦过小朋友口水的。”
张不倦破涕为笑,这是他的手帕,他非常清楚,这张手帕曾经擦过什么。
“够了!”张文执已经到了忍耐的极致。
“爸爸,你输了。”张不倦握紧了翁佑之的手,仿佛在宣誓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没用的,您知道的,无论是选专业还是参加工作,您都表示过反对,但是这是我想过的生活。”
“你想过的生活?你以为就凭自己那点工资就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觉得容易,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帮了你多少。”
张不倦沉默,他没说过感谢,不代表自己不知道,如果不是张文龄的关系,他根本不可能去首都进修。两边都是他爱的人,张不倦没办法取舍。
“爸爸,对不起,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是错的,我也会自己承担后果。”
张文执不怒反笑,拍起了手掌:“很好,那你走吧,你最好不要哭着回来,也不要想我会再给你一点帮助,我倒要看看,你能但起什么责任,又能担起什么后果。”
张不倦红了眼圈,认真的对他鞠了一躬,然后拉着翁佑之出门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到离家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我们去哪?”张不倦沮丧的问。
翁佑之摸了摸他的头,给予无声的安慰。
“我养不起你了。”张不倦脸色难看的想哭。
“你想哭就哭吧。”翁佑之单手捧着他的脸,担忧的看着他。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父母都是无法取代的存在,这是任何其他感情都比不了的,更何况从小被宠大的张不倦,从小父母就爱他如珠如宝,给了他可以选择的机会,规避了风险,挡住了现实的黑暗,才有现在这个张不倦,他纯真善良并会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都是因为父母为他挡住了所有风雨。
张不倦抬头,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下,随后他擦干眼泪,撑起微笑道:“我们回云合吧,去看开了的腊梅。”
翁佑之点头,张不倦发动车前,与他接了绵长一吻,仿佛想从这个吻里得到勇气,来支撑自己,一吻结束,张不倦掉头前往高速。
车子在茫茫黑夜中疾驰,看着窗外的路灯,翁佑之觉得充实而又平静,两人再也没有什么负担,可以开始平平淡淡一生,在这一刻,他的心仿佛突然就找到了归属,而云合,也变得亲切熟悉起来。
到了翁佑之家,几乎快十二点,寒夜更深露重,打消了张不倦赏梅的想法,两人匆匆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翁佑之的情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