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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养忠犬不如养忠龙[娱乐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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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况死前有未达目的的不甘,离家远走的悔恨,愧对妻子的内疚,渗透入骨的思念和不舍,但是其中必定有一个会是他的情感重心,决定着钟况情感爆发的突破点。
  尤川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愤怒。”
  “愤怒?”黎之清不解,“为什么?”
  尤川回答:“自身无能才会见不了他。”
  黎之清怔了一下,抄回剧本迅速翻过几页,恍然地笑了两声,一把揽住尤川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不愧是老神仙,到底见多识广,谢啦。”
  尤川目送他小跑赶去拍摄现场,弯腰把滑落在地上的剧本捡起来,细心把折角抚平。
  场记板一打下,黎之清饰演的钟况便从木屋窗外跌晃撞入,熟睡的猎户方要惊醒就被从床上一把拽下,砸到墙角,他掀开眼皮,入眼就一张血肉模糊的可怖面孔,吓得他差点魂飞胆裂,来不及哀嚎又被钟况用力捂住嘴巴。
  “我名钟况,本为前太子府中幕僚,现遭朝中歹人围捕,恐难逃一死。”钟况的双腿已尽是淋淋鲜血,左边膝骨钉入几支毒箭,血水渗着黑脓,已经找不出一处好肉,“在下身虽残废,可项上人头却值千金,阁下如果有意,大可拿去这颗脑袋换些酒钱。”
  那猎户光是看着那张脸就身体发软,哪还敢取他头颅,只管拼命摇头挣脱。
  钟况另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自己咳出几口黑血:“但有一点,今日过后,你必到郢州青岳村去寻一位姓庞的姑娘,将我怀中贴身信件交至她手,所受赏金也需分她一半补贴家用。钟某今生至此,来世必报!”
  眼见天光愈亮,猎户却还是不肯,钟况久久压抑的情绪逐渐迸发出来,半是祈求半是威迫地逼他动手,句句将猎户堵上绝路。
  就是猎户举刀欲上的时候,钟况终于弯下脊背,彻夜奔波的双腿也慢慢跪下,整个人在画面中彻底灰败下去,接着他膝前的地面砸出两圈血点,残破的双肩也开始细微颤抖,先是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后演化成一串压抑的痛哭。
  正是因为不能放声痛快地大哭出来,所以钟况这时的表情才足够骇人。
  外翻的皮肉,纵横的血泪,奋力挥在泥里的拳面,恨自己破不透朝中格局,也怒自己逃不出天罗密网,男人嘶哑低吼的哭声就像是裹着一团烈火,把这间简陋的木屋灼成炼狱,烧得人心里不止沉痛,还对这个伏在地上如同困兽自残一样的怪物格外恐惧。
  离现场最近的灯光和摄像都觉得身上发凉,更别提正面对上黎之清的猎户群演,鸡皮疙瘩简直落了一地,最后结束拍摄的时候甩了道具就嗷嗷地搓着胳膊。
  王云路没给黎之清平缓情绪的机会,立即补拍钟况威迫猎户时的面部特写,“卡”声落下,摄像师举着器材就弹起来,被那眼神怵得后颈寒毛都快要全竖起来。
  这演技太恶心了。
  冯梁秋呲牙看着监视器,被黎之清最后的变态眼神刺得心里老是咯噔,这他妈简直是要吃人。
  包括补拍在内,黎之清前前后后一共哭了五场,还是带着组里心灵脆弱的小姑娘一起哭,出了现场眼皮都有点红肿,他接过冯梁秋递给他的一瓶水,控诉道:“我现在严重缺爱你知道吗?给我一瓶没有爱意的水就想让我缓解情绪你是不是有毛病!”
  “那你赶紧卸个妆,卸了妆我立马就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冯梁秋指了指化妆间。
  “不行,这才是见证我们友谊的时候。”黎之清说着就对他张开双臂,“钟况死得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必须有人过来抱抱我。”
  冯梁秋实在没法直视他那张哭过之后的脸,一把把他身体转过去,往化妆间那边一推:“……真的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这模样绝对没人敢下得去手。”
  黎之清心里一梗,有没有天理了!拍了场那么绝望的戏还得再被嫌弃丑!
  他正想愤愤转身去瞪冯梁秋,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拉,接着他整个人就陷进一个微凉的怀抱。
  “不难过,”尤川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黎之清的伤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冯梁秋:没眼看,下不去手。
  王云路:真的丑,下不去手。
  张老师:妆的锅,下不去手。
  尤川:都好看,来抱抱。
  众人:……(这人别是瞎子吧。)


第26章 
  黎之清一靠上尤川的胸口就身体一僵; 缩在他怀里一时没敢动弹。
  冯梁秋看着尤川一脸敬佩,然后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俩眨眨眼:“有部动画片叫《美女与野兽》; 你们俩要是去拍; 估计得叫《野兽与美男》。”
  黎之清从尤川怀里退出来,回头就冲冯梁秋翻了个不大友好的白眼。
  “得,你看你这小鸟依人的模样; 还得是只小不点野兽。”冯梁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还觉得黎之清这妆容吓人,这白眼一翻竟然还有点可爱起来,“行了行了,你别显摆你眼睛大了; 赶紧去把你脸上这层给卸了,堵了这么久毛孔别给憋出痘来。”
  “我们年轻人血液循环快; 从来不担心会长痘。”黎之清哼了一声; 转身就往化妆间走。
  冯梁秋看向尤川:“之前就看你块头不小,跟小黎黎在一起显得更高了,哥们你今年多大了?平时都怎么锻炼啊?”
  黎之清闻言脚下一转又一折回来,伸手攥住尤川的手腕; 边把他带走边替他回答:“也没多大,只比你大了几万倍而已; 平时偶尔到天上逛逛; 没怎么刻意锻炼,主要是基因优良,后天想残也长不歪。”
  冯梁秋瞪着眼睛看黎之清把人拖走; 半天才乐了,叉着腰摇摇头:“胡说八道也不扯个靠谱的。”
  “冯梁秋跟唐顺时差不多一个德行,你不用理他。”黎之清进了化妆间,给尤川找了张椅子坐下。
  尤川先是点头,然后问道:“谁?”
  “什么?”黎之清不解。
  “你刚刚说的两个人。”尤川补充。
  黎之清:“……”
  看来他根本就不用嘱咐这一句,尤川从来就没把自己不感兴趣的人事物放在心上。
  不过尤川不记得冯梁秋这名字也就罢了,他在书店了待了那么久,现在竟然连对唐顺时的名字都没有印象。
  “唐顺时你不记得吗?”黎之清提醒他,“书店老板,来这里之前每天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个。”
  尤川这才点头,了然道:“那个胖道士。”
  黎之清使劲抿了抿嘴角才忍着没有笑出来。
  这个形容真可以说是非常到位一针见血了,过会儿回帐篷他一定要发消息给唐顺时刺激他一下。
  “记不住名字没事,知道有他那个人就好了。”黎之清刚要走去化妆台,又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他,“你还记不记得我叫什么?”
  如果尤川的表情能和普通人一样丰富多变,那他此时脸上一定会滚过一行大字:这个问题还需要再问吗?
  “黎之清。”尤川回答得毫不犹豫。
  黎之清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夸张地捂了下胸口,咧开嘴角笑了:“嘿呀,看来我比唐顺时面子要大。”
  那他更要去找唐顺时嘲讽几句了。
  黎之清美滋滋地坐到化妆台前,昨天给他上妆的化妆师把椅背放倒让他后躺下去,边卸妆边无奈道:“别的演员顶着伤妆的时候都巴不得一打板结束就冲回来把脸皮撕了,你倒好,外面磨叽进来也磨叽,我还以为你要再带妆睡一晚上了。”
  “毕竟从来没这么丑过,我得趁机多体验体验。”黎之清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体验完了该透心凉了吧,全剧组都被你撵着跑。”化妆品笑话他。
  “谁说是全剧组了?”黎之清眯出一条眼缝,把目光瞥向尤川,“他就没跑。”
  化妆师也看了尤川一眼:“那你可千万别开除你这助理,绝对是真爱粉啊。”
  “我可不敢开除他。”黎之清看着尤川小声地笑了一句。
  尤川见他露出笑意,也提起唇角对他微微笑了笑。
  “到底是‘京都牛批哥’,这么麻烦的仿妆没给你白化。”化妆师把他耳朵上的假体拆下来,感慨道,“刚刚演得真不错,小姜看得鼻涕都要哭出来了。”
  “老师您别污蔑我啊!我哪有那么夸张!”被唤作小姜的小助理本来跟着其他化妆师在旁边偷偷打量黎之清私私窃语,闻言立马替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钟况可怜而已,都要死了还惦记自己家里老婆。”
  “他让猎户转交的一定是一封休书,想让他妻子改嫁,以后生活得好一点。”
  “我也觉得是,可惜剧本没把钟况家里的情况解释清楚,不然肯定更感人。”
  黎之清笑了笑,闭着眼睛道:“毕竟是《帝王录》嘛,中心情节是朝堂争斗,王位更替,钟况的这段追捕也是为了点出四皇子的成王之路,描述得详尽对主题来说就太过琐碎了。”
  “但是还是可惜啊。”有人叹气,“要是钟况能逃回村里,远远见一面他妻子再死就好了。”
  黎之清这回没说话了,其实钟况想见的那人早就死了,只是钟况不知道而已,他怕这话说出来几个小姑娘又得难受。
  黎之清任由化妆师把他下巴抬起来偏过去,八个小时的妆容不到十分钟就卸了干净。
  “这就是所谓的‘长城难垒墙好拆’吗?”卸完妆,黎之清觉得自己脸上都凉快不少,睁开眼睛就要起来。
  化妆师忙一把按住他:“先别动,我再给你敷个面膜。”
  “敷面膜?不需要不需要。”黎之清起身的动作更快了,“昨天刚糊了一层在脸上,怎么还糊?”
  “敷,那叫敷!”化妆师被气笑了,“你现在毛孔都大张着,不敷面膜肤色肯定很……差。”
  话到一半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可能是本来肤色跟伤妆对比太过明显,黎之清现在的皮肤嫩得跟要掐出水似的,白里还透着健康的淡粉,不贴上去看根本瞧不出他脸上的细小毛孔,比工作室那些天天得了空就护理的小姑娘皮肤还好,比他这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更强得没影。
  人比人气死人,什么后天努力笨鸟先飞,爹妈给的遗传基因比什么都好,真想看看黎之清家里人都长的什么模样。
  “我真帅。”家里人长相都被惦记上的黎之清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感动,“丑过之后才真正懂得这张脸的可贵。”
  “你就好好珍惜吧,拍水乳的时候最好都心怀感恩。”化妆师抽了张化妆棉想递给他。
  “水乳就是你们说的护肤品吗?那我今天也抹一下好了。”黎之清说着就要去压化妆台边角的一个乳液瓶。
  周围其他人阻止他的时候差点尖叫:“那是护手霜!!!”
  去他妈的。
  化妆师哭笑不得地把化妆棉丢进纸篓里,他已经不想管这个平时连水乳都不用的家伙了。
  “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护手霜,瓶子外面贴的标签上不就是‘乳’吗?”黎之清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化妆间里众人隐忍的笑声,他摸了摸脸,看向尤川,“我觉得他们说的水乳也没什么作用,抹了跟没抹没什么差别,你看着呢?”
  尤川仔细把他五官打量一遍,摇了摇头。
  的确是没有差别。
  “就是说,他们竟然还拿这个笑话我。”有了尤川的肯定,黎之清说话就更有底气了,还不服气地鼓了下脸颊。
  尤川笑了笑,他走在黎之清右肩靠后的地方,稍一偏头就能看到黎之清故意鼓出的河豚脸。
  黎之清的头发也清洗干净,被低低地绑在脑后,额角的碎发拢不过去,只能软软地伏在脸颊两侧。
  黑的头发白嫩的脸,定格下来就可以裱进画框挂起来。
  黎之清收回脸颊的时候顺带对着快滑到眼前的头发吹了口气,那撮头发刚被他吹离眉梢,就听尤川似乎在他身后轻轻笑了一声。
  他还没顾得上看回去,接着头顶就被对方用手拍了拍。
  力度刚好,不会把他的头压低下去,但是手一放上来就好像碰到了黎之清心窝的地方,胸口顿时就麻了一下。
  黎之清愣完了才回过头。
  尤川还没把手放下来,低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挑,眼睛里盛着挂在林间枝梢上的半轮新日,被阳光撒得暖洋洋的。
  黎之清脑子里刷地闪过四个大字:不!娶!何!撩!
  还是红色加粗黑体。
  他有点想笑,又有点想骂人。
  黎之清的青春期基本是在军区度过,可能是他很少有机会接触异性,自己又长时间体质偏弱的缘故,两。性之间他更倾向于欣赏男性独有的浑厚体魄。
  但是这种感觉一直以来就仅仅止步在欣赏的层次,现在一出来个尤川,黎之清心里的感觉就往形容不出来的方向跑了。
  摸着良心不说虚伪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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