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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角落-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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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路岸知道他那段过去,他自己也不想回忆。
    路岸怔了下,沈余天的口气太过平淡,淡到将他拒之门外,他顿了顿说,“没什么你哭成那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要受委屈跟我说啊,我给你出气。”
    沈余天食不下咽,“你别问了,真的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
    路岸一听,心里不是滋味,明明知道现在应该是好好说话的时候,可是话到嘴边不由带了点不满,“什么叫做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两个不是正在处对象吗,你的事为什么不能是我的事。”
    沈余天终于忍不住了,他将饭盒放下,对上路岸闪烁的眼睛,定定道,“这不一样。”
    如果路岸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远离他,沈余天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路岸也毛了,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能憋到现在问已经很不容易,可是沈余天藏着掖着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就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接近,而沈余天甚至连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也没有。
    “为什么不一样,你有什么事你就说,”路岸用力吸了一口气,生气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沈余天快要招架不住路岸的质问,他心里乱糟糟的,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焦急,“你能不能讲点理,这是我的私事。”
    别再问了,他不想回答,也不想面对。
    “讲理?私事?”路岸刷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沈余天,似乎被这两个词气笑了,“你一句私事就想搪塞我,是我对你不够好,让你不能信任我,还是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不敢让我知道?”
    路岸变得有些陌生,令心烦意乱的沈余天都无法理清情绪,在这种爆发的边缘,他激动得呵道,“不是,都不是。”
    “那究竟是什么?”路岸气得原地走动了两句,眼神炯亮的盯着沈余天,艰难道,“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我一见到你哭,我就恨不得难过的是我,而你却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沈余天,我这么在意你,你为什么不能在意我呢?”
    沈余天眼眶顿时发红,他不在意路岸?他就是太在意了才不敢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是恐惧会失去路岸的。
    “你真的想知道?”沈余天攥紧了拳,后槽牙摩擦着。如果他赌一把,赌路岸会不会也抛弃他而去?
    路岸气恼道,“我当然想知道,我……”
    沈余天通红的眼死死看着路岸,掷地有声道,“我小时候被猥亵过。”
    他看见路岸的眼睛剧烈的收缩了下,仿佛有支利箭刺了进去。
    说出来了,终于把这件陈年旧事曝光在别人面前,结痂的伤口仿佛在一瞬间被撕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可是沈余天却有种扭曲的快感,原来,把丑陋摊开在别人面前,也不过是一瞬间。
    Chapter48
    宽敞的房间连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起来,像是所有的氧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即使用力的呼吸都无法缓过气来,又像是有一颗火星子不小心落入了草原之中,将熄不熄,有缕缕青烟在黑暗之中闪烁着,满天都是黑色,唯剩这抹光亮,风一吹,连这微弱的小火苗都熄灭了。
    沈余天一直仰着头看着路岸,他见到原本烦躁不已的路岸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在瞬间安静下来,一双澄亮的眼暗了又明,明了又暗,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双瞳剧烈收缩,紧接着连红血丝都冒了出来,眼下一片通红。
    沈余天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泄露一点点情绪,可他不知道,在路岸眼里,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惶恐不安,甚至于原先挺直的背都微微弓了下去,他绷得像一支即将脱弓而出的箭,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路岸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追问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无比后悔自己的鲁莽,是他活生生把沈余天的伤口又撕裂开来。
    半晌,路岸喑哑的声音才打破死寂的氛围,可也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谁……”
    “这很重要吗?”沈余天反问,他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可实际上,他得用力的把指甲掐进掌心里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路岸张了张嘴,重重的呼吸一口,三两步上前想去抱住沈余天,沈余天却比他早一步站起来挪了个位,他扑了个空,转身看着沈余天,如鲠在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余天见到路岸复杂的神情,自责后悔愤怒,使得他五官扭曲,看着很是可怜,于是他摇摇头,“过去很久了。”
    沈余天越是平静,路岸就越是害怕,现在的沈余天离他明明这么近,他触手可及,但却又仿佛那么远,他无论如何上前都无法靠近。
    他太害怕这种感觉,在沈余天做出反应之前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他,意料之中得到了沈余天的挣扎,但是他死死抱着不肯撒手,低吼道,“你别撑着了,用不用我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脸色……沈余天,你不用强撑着的。”
    沈余天浑身一震,路岸三言两语就打破他所有的伪装,他剧烈的颤抖起来,连推开路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陷入这个温暖的怀抱。
    路岸抱得是这样用力,似乎山崩地裂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沈余天上下牙在打颤,“我见到他了……”
    路岸一言不发死死圈着他,把他整个人圈在这里的保护地里,眼神通红的盯着前方,他的难受一点儿都不比沈余天少。
    “我叫他叔叔,他那么和蔼,为什么,我只是想帮他搬东西而已……”沈余天兀自陷入了回忆里,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谁讲过。
    小时候他太惊恐,不敢去回顾,父母没能及时把他带出泥潭,可是路岸抱住了他。
    “我想吐,我挣扎,我大喊大叫,可是没有用,我们的力量那么悬殊,”沈余天的呼吸渐渐急促,“我恨不得杀了他,他凭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坏人得不到报应,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活在这样的日子里,可我也不想,我控制不了自己,一闭上眼,我就闻见那股恶心的味道,我一想逃,就被紧紧钉在原地……”
    路岸听不下去了,手臂上的青筋都浮现。
    沈余天的情绪越发激动,“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我再见到他,我可以很好的处理,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有反抗的能力,可是不行……我今天见到他,一见到他的眼睛,我就怕得浑身无力,我是个懦夫,我连面对都不敢。”
    路岸打断他,“沈余天,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
    “我当然知道错的是他,”沈余天大口大口喘息着,“但是我阻止不了怨恨自己,要是我多点防备……”
    他快呼吸不过来,他听说许多猥亵儿童的案例大多数都是熟人犯案,因为小孩儿防备心弱……有一段时间他谁都不敢接近,所有人的脸都变得扭曲,有一段时间他像护崽一样保护着沈余茴,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妹妹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他也想自我救赎,但恐惧如影随形,他根本救不了自己。
    路岸松开沈余天,他见到沈余天的眼神一片空洞,仿佛只剩下一个躯壳,他带点哭腔,“别这样……”
    他也快要痛死了。
    沈余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里一片模糊,“我也不想当个变态,但我别无他法,可是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他们明明知道我有多痛苦,为什么不要我呢?”
    最后一句用尽了沈余天所有的力气,这是他深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明明受伤害的是他,为什么父母反而要离他而去。
    是嫌弃还是恐惧使得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正常的自己,还是他活该被人抛弃?
    “我要你,”路岸呼吸沉重,眼睛坚定的看着沈余天,用力重复了一遍,“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沈余天心脏因这句话狠狠一动,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对上路岸如星明亮的眼,他迫切寻求一个答案,“永远是多久?”
    将近三秒的沉默,路岸收紧握在沈余天两臂上的力度,声音沙哑,“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停止爱你。”
    沈余天在脑海里闪过许多质问的句子——你凭什么认定自己不会离开我,永远那么远,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说了我便要信吗……
    他信,沈余天在心里呐喊着,他愿意信一次,只有路岸抓住他了,把他从泥潭里捞了出来,他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终于抓住了生的希望。
    前方是绿草红花,清风明月,不是污浊肮脏,黑暗压抑,他有什么理由不信?
    他用力的抱住了路岸,剧烈呼吸着,“吻我,爱我,不要离开我。”
    路岸把他推到床上,他们激烈的交吻,在津液之中尝到了咸涩的滋味,但谁都没有在乎,他们要融化在这个仿佛是契约的吻里。
    一吻定终身,一吻谈生死。
    没有什么比身体的直接接触更能表达彼此炙热的爱意。
    衣服揉成一团挂在身上,裤子只褪到膝盖间,他们迫切需要结合来证明对方的渴望,压抑的空气,凌乱的床单,滚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坚挺的性、器,大张的双腿,毫不怜惜的贯穿,尖锐的痛感,暧昧的喘息,剧烈的撞击,缠绵的交吻……
    他们在最原始的性爱里畅游着,世界在他们眼里看来都是虚无,他们仿佛两只只知道交合野兽,半字不言,只有猛烈的抽、插,深情的湿吻,交缠的肉体。
    沈余天爱死这种欢愉的快感,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满足自己奇异的性、癖,是路岸抓他出来见了光,在光里解脱自我。
    路岸兴致高涨了,一把抓住他略长的头发,头皮微微发麻使得他不得不仰起脑袋满眼水光的看着路岸,路岸啃咬他的下巴,在高潮之中哑声道,“谁都不能伤害你。”
    沈余天攀上去同他接吻,他不知道眼角溢出的液体是因为极度舒爽还是因为路岸的这一句话,可是他想,即使是死在这一刻他也无怨无悔。
    窗外起了风,屋内依旧一片火热,漫长的夜,不过是个开始。
    Chapter49
    沈余天回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许多,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路岸不放心想送他回家,被沈余天阻止了。
    等沈余天一走,路岸便憋不住给张勋打了个电话,张勋的舅舅是市里的检察官,有这层关系在,他要查什么资料都很方便。
    张勋纳闷不已,“你要我舅舅电话干什么?”
    路岸自然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嗜血因子,一个个想法如同野兽般冒了出来。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给我就是了。”
    张勋听他口气的不耐烦,到底还是说,“行吧,我待会给你发过去。”又补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
    “嗯……谢谢。”
    路岸难得的跟人说了谢,可见这件事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张勋没有深问,很快就把自家舅舅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张勋的舅舅叫甘羽,年轻有为,和路家颇有来往,路岸以前见过他几回,是个十分正直的人,路岸找他帮忙,也是看上他这一点。
    他琢磨好说辞,便给甘羽打电话。
    “甘叔叔,您好,我是路岸,张勋的同学。”
    甘羽问道,“路远先生的儿子?”
    路岸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烈日,阳光洒下来,有些晃眼,把他冷凝的面色照得真切。
    “是……甘叔叔,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但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我不想被我爸知道……”
    “对,叫沈余天,具体年限不知道,但是应该有七八年了……是,请您帮我查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知道您很为难,但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叔叔,求您了,以后有什么事你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不说二话。”
    “太谢谢您了甘叔叔,对了,这件事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路岸把电话挂了,揉揉发酸的眉心,从小到大,他做过很多任性妄为的事情,如今也包括了这一件,但他不后悔,沈余天的过去他没有办法参与,可是他能让现在的沈余天不再露出那种脆弱的神情。
    他眼神逐渐变得深邃,阳光都无法抹去其中的狠厉。
    沈余天回家时,沈余茴正窝在房间看电视剧,听见声响从房间里出来,他为了不让沈余茴看出端倪,尽量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沈余茴追问他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偷偷交了女朋友没有告诉她,全给沈余天插科打诨给打发过去了,直到将房门落了锁,他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在回家的路上,他近乎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偶然再撞上那个人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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