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与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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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桐攥着拳头摇头,看着杨棠,认真地说:“我也要去。”
杨棠盯了他一会儿,这才垂着眸往前走去。
“我回小区找物业问了那人住址,去的时候囝囝衣服都被扒光了。”
胖子眼睛都红了,气得脖子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钟就要拿刀砍人。
“囝囝很聪明,一进屋就知道被骗了,乖乖待着也不惹他。我进门时,那男的还没对囝囝下手。”
杨棠说着,从小区外面拐角进了个巷子口,上楼直接推开侧面的小门。
里面的男人只穿了条内裤,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眼镜已经挣扎落到地上了,他愤恨地瞪着杨棠,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胖子上前,直接抄起地上的板凳朝那人身上砸去。
以前他们一群发小,杨棠和吴惧打架使阴招,次次往人家最疼最隐的部位打。他胖子不一样,一边护着楚枫吴越,一边拿棍子。
他不在意你疼不疼,只在意自己打得够不够爽,够不够解气。
木质凳子没一会儿就碎了。
男人讨饶,见到于桐走过来,连忙喊道:“小孩儿!小孩儿!我记得你,你去报警!报警。。。。。。啊!”
于桐扯下沙发半角的罩子,塞到男人的嘴里。
明明才是初中,个子也不大,可却平白让人心里发寒。
胖子收回手时,手背都磨出血了。
杨棠看了眼男人碎裂的胫骨,说:“走吧,差不多得了。”
胖子这才起身,把于桐一把抱起,不让他踩地上的脏污。
三人往家里走去,囝囝已经被石青青哄睡着了,躺在床上小声地打着呼。
几个大人在外面商量,于桐悄悄进了屋,摸着囝囝的额头。
囝囝睁了眼,把他吓了一跳。
“嘘——我怕妈妈继续哭,才装睡的,桐哥哥不许告诉妈妈。”
于桐点头,见他无事,忍不住坐在床边抱了他,说:“不是说要等我接吗?”
囝囝抿唇,像是怕他骂,说:“那个叔叔,说你在红枣冰店里等我,我就。。。。。。”
“没事了,下次一定要等我。”于桐说着,摸摸囝囝的小褂子,说,“我一定会长高的,长得。。。。。。就算是站在最后,你也能一眼就瞧见我。”
“恩!”
饭后,杨棠送于桐回家,小孩儿今天经历不少事,又出汗,在路上就开始发起低烧来。
杨棠没送到安洁那儿,她最近太忙了,估计也照顾不好于桐。
贺新春晚上才回来,一回屋没跟杨棠打招呼,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客房看于桐。
于桐吃过药,躺在床上蔫兮兮的。
贺新春心疼得不行,说:“怎么突然就病了。。。。。。”
杨棠推门进来,拍拍他肩膀,说:“没事,吃过药了。明早再不见好,去医院就行,你别太担心。”
“早知道这次就不出差了,让你一人忙活。”
“说什么胡话呢。”杨棠揉了下贺新春的耳垂,说,“我去给桐桐温点喝的。”
“别温牛奶,桐桐不爱喝那个。”
“我喝!”于桐挣扎着起身,立马又被贺新春按了回去。
贺新春看他,说:“平时不是嫌牛奶腥气吗,烧糊涂了?”
于桐摇头,把被子抬起来盖住脸,说:“就是。。。。。。想喝。。。。。。”
他可要快点长高,长到站在最后,囝囝都看得到。
这样才能保护他。
因为他,特别喜欢囝囝。
不,是特别爱囝囝。
第135章 番外——脸面与出格
李青他妈前半辈子都是为了脸面在活。
那时候知青下乡,他妈踩着下乡的尾巴去了农村。娇滴滴的大小姐做不了农活,常年握笔的手积攒出了一个个血泡。
他爸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被那粗布衬衫掩盖着的白皙皮肉迷得忘记了身份。
珠胎暗结,李青他妈为了不被人说闲话匆忙地嫁了出去。
在村落里,是李青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光洁的青石板,泥土裹在脚腕子上的触觉,还有从头顶的翠蓝天空蔓延到远处地平线的火烧云。
在李青小学毕业后,李青他妈想让他得到更好的教育,不顾丈夫挽留火速离婚,固执地拉着他回到了城市。
跪在她早就断绝关系的父母面前,哭着求着让他们给李青找个重点中学。
姥姥姥爷看着李青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拖累,一个污点,一个根本不该存在在世界上的耻辱。
不论名次,只要考试拿不到百分,李青回家就会被他妈按在长凳上抽打。
姥爷家院子外头有一棵柳树,他妈拧下柳条合成一股,用最粗最硬的部分狠狠地抽打李青的后背。
“你为什么不努力?”
“你为什么不听话?”
“你为什么要丢妈妈的脸?”
他妈一边打一边哭,哭到最后站不住了,扶着长凳跪坐下去,盘着的长发散落在胸前。
生活把这个女人生生地蹉跎成这副模样。
从那之后李青似乎有点不敢笑了。
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产物,眉眼一弯,嘴角微勾。甚至不用说话,都能从那抿起的角度里发现一丝爱意。
他战战兢兢的生活学习,直到考上重点大学,才松口气。他以为自己会按着妈妈的步调一步步生活到死。
【李青:那个吴哥?贺新春的片子我修了一些,但是杨棠那边我联系不上,这个片子我该发给谁啊?】
【吴惧:我一会儿找你拿。】
李青在校门口跟吴惧见了第一面,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条蛇。那人穿着白衬衫和工装裤,衬衫领口大开,脖颈处刺了一圈奇怪的花纹,像是戴着一条choker。
“来多久了?”
“没……没多久。”
李青急忙低下头,把包里的照片递给他,说:“照片在这儿。”
吴惧接过之后拿到手上却不打开,转手塞到裤兜里,说:“吃饭了吗?”
“……还没。”
“走吧,我知道一家羊蝎子特正宗。”
吴惧像是一条蛇,他耐心地攀上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收紧。等意识回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他拿捏到手中肆意把玩,甚至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李青每每别过头看他,心里都想着,不要管别的。
就放纵这一次。
就疯狂这一次。
“诶宝贝儿,真不让我回你家?”
李青别过头,拿到床头柜的手纸,擦干净吴惧腹肌上的粘液。身体相缠的湿热让他微微回忆起刚刚热烈的情事,那么忘情而生动。
“我妈不会同意的,哪儿有你这么高大的儿媳妇儿。”
吴惧拉低他的腰,叼着他耳垂慢慢吸吮,说:“儿媳妇儿?”
李青刚泄出来,稚嫩的身体还经不起挑拨,闻言推搡了他一下,小声讨饶,说:“别……”
“儿媳妇儿??”手探进被子底下,握着臀/瓣揉捏。
“不……不是……”
“不是儿媳妇儿是什么?”
“女、女婿……”
吴惧这才收回手,自下而上地顶弄着他的股/沟,说:“我是你妈的女婿,那是你什么?”
“……”
“是不是老公?”
“别插进来……唔……”
“是不是?”
“是、是……”
“叫声听听,叫了就放过你。”
李青眼睛都被他折腾红了,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低声喊了出来。
吴惧紧咬着牙,忍了好一会儿还是任由欲/望占领理智高峰。他一把将李青从身上薅下来,按低他的腰肢,狠狠地冲/撞进去。
李青他妈做了一大桌子菜,见到李青左右看看,说:“怎么又瘦了!”
“没……”
他们已经很久不跟娘家人那边来往了,过年也一个人过。
李青他妈端了一碗乳鸽汤,说:“青青,你还记不记得妈妈单位上那个刘阿姨?”
“嗯。”
“你知不知道,刘阿姨女儿今年跟你一样大!也是读的s大!”
李青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用勺子搅拌起碗里的汤来。
“那女孩儿我见过一次,乖顺贤惠,笑起来还有个酒窝。最重要的是……你刘阿姨跟我说了,如果结婚的话,他们女方愿意全款买房写小两口的名字。你知道你刘阿姨老公吧?是检察官,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研究生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去他那儿上班,这不亲上加亲平步青云了吗!”
“妈。”
“嗯?”
李青放下碗筷,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我暂时不想考虑……”
他妈听他这话就怒了,一把将面前的汤推开,乳白色汤汁撒了一桌。
“翅膀硬了就想飞了是不是?妈妈给你铺了好几个月的路,你知不知道想上你刘阿姨家提亲的人有多少?要不是我跟你刘阿姨有以前同窗情意在,你以为她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李青他妈越说越气,指着李青的鼻子开始骂,说:“怎么跟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爹一样?一点出息都没有!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妈妈做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你娶了刘阿姨的女儿少奋斗多少年?”
一场餐饭不欢而散。
晚上春节联欢晚会开播,李青和他妈妈各坐在一个沙发上,不发一言。
他妈显然还记得刚刚的事,气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小品讲的是打工赚钱的事儿,李青他妈看了眼,冷哼一声说:“要不是我把你从农村带出来,你现在也差不多在打工了,和你那爹一样,没出息。”
李青没说话,他已经习惯在这个家里保持安静了。
他妈依然不依不饶,说了一会儿后,话头又转向刘阿姨的女儿。
“她女儿多好,就是有些跛脚,别的都挑不出差错的。你只要娶了她,岳丈那边肯定会尽心尽力给你铺路,工作方面也有了着落……”
“我不会跟她结婚。”
“你这孩子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我好话都说尽了你怎么就是不懂事呢!”
李青捂着头,打从心底里的疲累,他看了眼已经气得直跺脚的妈妈,说:“妈妈,我是同性恋,我不能和她结婚,会害了她一辈子的。”
他妈妈呆愣了一会儿,随后肩膀慢慢开始抖动起来,脸上都是泪。
“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你还要脸吗?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就当我没生过你,别给李家丢脸。”
“妈,你一辈子为了自己脸面,那你现在幸福吗?”李青跪在地上把他妈一股脑丢出来的衣服收捡好,说,“我不想要脸面,我只想要他。”
李青他妈气得发抖,狠狠地对着他扇了一巴掌。
李青的爸爸姓单,取名的时候,他妈给他单名了一个青字。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必定比她好。
离婚后,李青立马改了姓,回归母姓。
李青喜欢画画,攒了两个月生活费买了一套画具。那套画具被他妈拿到院子里,当着李青的面烧了个干净。
当时他妈也是这样,站在院子那棵柳树下说。
“不要学这些下九流的东西给李家丢脸。”
李青抱着自己的行李出门,左脸指印明显,肿得老高。
他下楼时,看见几个小孩儿正玩烟花。焰火的光亮把那一个昏暗的角落照得十分亮堂。
也是在那时,他看到了那角落里停靠着的车。
里面坐着的男人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
李青敲了敲车窗,那人惊醒,看到窗外立马开门。
浓厚的烟草味从里头传出来,李青忍不住说他:“你想抽烟自杀?”
吴惧看他左脸红肿,行李杂乱的模样。微微伸手把那人搂紧,说:“怎么不知道躲。”
“不想躲,我应得的。”
“什么应得的??谈个恋爱犯什么错了?要打也是该打我,是我把她乖儿子拐走了,打你算什么事儿啊!”
李青闻着他皮衣身上的烟草味,觉得脑子都空了。
如果能够承受疯狂的后果。
那我们疯狂,又怎么了?
床铺松软,李青看了看吴惧的右手,说:“什么时候刺的?”
吴惧的右手四个指节上刺了QING四个字母,不知道是什么字体,看上去花哨得厉害。
“昨儿吧,送你走就刺了。”吴惧说着,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想什么呢,楞半晌了。”
李青靠在他怀里,手指摩擦着他的手,说:“我在想,我前半生都在收敛着自己生活。我理解我妈妈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不愿意体谅她了……我……以后可能会遭报应。”
吴惧抿着唇,说:“报应我替你承了。我才是你男人,是你要爱一辈子的人。宝贝儿,天塌了有我给你顶着。你只需要过得开心就行了,好吗?”
李青低下头,不让他看自己红肿的眼睛。低声说:“我会很多事情……我会做饭会洗衣服,我的花体字写得很好,画画也不错。摄影比赛拿过冠军,刚刚公务员也考过了……吴惧……你不能不要我。”
吴惧听得心里疼得难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