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我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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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时也缓缓抬起变得略微僵直的脖颈,朝着睡梦中的祁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来:“这些话,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呢?”
肖时满身心的酸涩苦楚都好似一朝之间有了人疼惜。他弯下‘身抚了抚祁郁的脸颊,只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曾经所有执着着让他不得解脱的,都在此刻飞灰湮灭。八年纠缠,两世期盼,却原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肖时珍之又重的在祁郁额角烙下一个轻吻,似是下定决心要告别什么般,他又摸了摸祁郁软软的发,分外温柔的笑道:“我不恨你了,过去难过的事我不会再记着了。这一世我要朝着自己喜欢的道路去走了。那些让你难过懊悔的事,醒来之后,也都记得忘掉。”
他直起身,偏头看了看窗外大好的天光,眯起眼笑了笑便转身朝外走去,再没有回头。
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祁郁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就见陆筱与唐志嘉正一左一右的低头盯着自己。他略感不适的皱着眉,哑着嗓子问道:“我在哪?”
他浑身酸软无力,只好躺在床上转着眼珠竭力往左右看了看。陆筱伸手压实了他的被子,柔声安慰道:“我们在保健室。你昨天高烧昏迷,把大家都吓坏了。”
祁郁环视了一周也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他只好又看向陆筱,带着些莫名的期盼道:“昨天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陆筱伸出一只手用力揉了揉他汗湿的额发,笑道:“对呀,昨天为了背你差点去掉我半条命!”
祁郁裹在被子里的双手陡然攥紧,他一想到那个焦急如焚的肖时不过是个幻影,一时间竟连呼吸都艰涩了起来。
他强忍着鼻尖的酸意,轻声对着床边的二人道:“老大老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陆筱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再多问,叮嘱了祁郁一番便拉着欲言又止的唐志嘉朝外走去。
唐志嘉早觉得这几人有些不太对劲,一出保健室便忍不住拉着陆筱问:“你们几个是怎么了?最近简直是一个塞一个的苦大仇深。”
陆筱摆了摆手,长叹一声:“和我倒没什么关系。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些肖时趋炎附势抱老三大腿的话,肖时又是个硬气的人,好像不乐意再跟老三有什么接触了。这不两人正闹着呢吗。”
唐志嘉瞪大双眼,很是吃了一惊:“这些人真是不要脸,欺负一小孩算什么本事,别说肖时这个脾气根本不屑祁郁的背景,就这两天祁郁对肖时那殷勤样,分明是人祁郁巴不得贴上去呢!”
陆筱笑了笑:“我们是这么说,但毕竟人言可畏。也不知道祁郁是怎么想的。”
这边陆唐二人正想着该如何缓和祁郁与肖时的关系,那边祁郁却已经摇摇晃晃的下了病床,独自一人从保健室后门走了出去。
祁郁晕晕沉沉的打上车,报了自家地址后便往靠背上重重一倒。
重生后的这几天祁郁时常做梦。一开始梦里出现的往往是他和肖时刚在一起时蜜里调油的样子,可这样的好的梦梦到了最后,总会变成肖时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辜负他。
祁郁重活一世,总告诉自己这是上天刻意让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可直到今日,他才仿佛彻底从自己幻想的梦境中醒了过来,才真正的意识到他所谓的爱,不过是将肖时绑上刑台,令他痛不欲生而已。
肖时本可以平安无忧,本可以前途无量,本可以有一个疼他入骨的倾心爱人,一生一世相爱相敬生死相依。他的肖时本可以有无限欢喜安定的未来,却被自己生生折断了翅膀拘于一隅,只能因他而生为他而死。
祁郁自我了两世,此时此刻才终于看明白,哪里有人会爱上自己这样的刽子手,他能来到这里,归根结底也只是赎罪罢了。至于肖时,那早已不是他能肖想的人。祁郁满心仓惶,却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压抑着欲泻的哽咽。
祁邵早晨临出门前接到了自己弟弟难得来一通的来电,电话那头的祁郁语气有些颓丧的说有要事要求他。祁郁是祁邵手把手带大的,他长到十七岁,这是第一次有求于祁邵。祁邵颇感惊讶的推了行程,耐心坐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才终于等回来自己弟弟。
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祁邵放下手中文件,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抿,一边侧头去看一边扬声道:“你怎么了?”
祁邵不看还好,这一看便被祁郁那幅魂不附体的模样唬了一跳。他太过了解祁郁,知道他这是格外伤心难过了,祁邵不由向前两步,一把扶住祁郁的肩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祁郁一路强忍着的泪意瞬间失控,他只好死死抓住祁邵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咬牙道:“哥,你送我走吧,越远越好!”
祁邵万万没想到祁郁竟是为了这个,他皱着同祁郁有七分相似的眉眼思索片刻,强硬到:“不可以,妈不会同意。”
祁郁兀自拽着他不肯放:“求你了…哥。”
祁邵刚要呵斥,祁郁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祁郁只得放开祁邵,浑身颤抖着划过接听键。他清了清嗓子,竭力平静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唐志嘉标志性的大嗓门:“我的祁爷爷,你又偷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快找疯了!肖时昨晚通宵照顾了你一晚,这才刚睡下,听说你不见了又爬起来找你,我求你快回来吧,病还没好别又折腾坏了!”
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祁郁想,原来你爱着的人给你哪怕一丁点回应,都会在你心中燃成熊熊燎原的火焰,你所有的不安恐惧都会被这火焰的滔天之势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身的勇气与爱。祁郁挂断电话,之前害怕自己留在肖时身边会忍不住禁锢他的心思早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他低笑着咒骂了一声:“去他妈的乔博衍,就是死缠烂打一辈子,我的人也只能由我护着!”
祁邵看着祁郁因为一通电话突然来了精神心急火燎的直往外冲,不由一把揪住祁郁的后领,冷声道;“话还没说完,你要干嘛去?”
祁郁回身冲祁邵一笑:“我去追你弟媳!”
祁邵不过一愣神的功夫,祁郁就不见了影子。祁邵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挑眉道:“我弟媳?”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祁郁匆匆跑出家门,几步迈上了院子里正等着接他哥的车,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催促道:“李叔,快,先送我!”
李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着急似火的祁郁,为难道:“可是大少爷他…”
祁郁急的拍了一下前座:“他自己不会开车吗?!再说他还有许汎呢!李叔快快快,我这边急着呢!”
李叔无可奈何的挠了挠头,又看到祁邵跟着祁郁走出来对他笑着摆摆手,这才敢点火起步。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祁郁的情绪却仿佛坐了好几轮的过山车。此时他满心急切的坐在自家车上,丝毫不复方才的低落。他看着窗外急速变幻的风景,只想让李叔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忍不住想立刻将肖时紧紧拥入怀中。
祁郁在路上又接到了陆筱的电话,对方得知他已经在回校的途中,松了口气后又有些焦急的说道:“老三也去找你了,他也没个手机,我们也没办法通知他。”
祁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看了看四周,发觉已经到了Q大附近,便捂着话筒朝前座道:“李叔你绕着这附近转一转,我找个人。”接着松开手对着另一头的陆筱道:“让你们受累了,你和志嘉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坐着车呢正好去找肖时。”
陆筱应了一声,又隔着手机柔声道:“肖时比较敏感,他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识抬举,你也别生他的气,他…哎,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郁正透过车窗观察着四周,听了他这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只收回目光正色道:“我哪里敢生他气,而且不识抬举的人…也该是我才对。”
陆筱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听筒里传出:“你这话可真不像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会说的。”
祁郁也笑了:“那也要看对谁。”
李叔绕着Q大开了整三圈,祁郁才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里看到了肖时一闪而逝的身影。
他喊停李叔,打开车门大步了追了过去。
这条小巷左拐右绕的平时难得有人经过。祁郁有些疑惑肖时为何会来到这,他正想拐过前方岔口追上肖时,便听到墙后传来一声冷嘲:“听说你傍上了那个祁郁?怎么,到了大学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继续卖屁股呢?”
祁郁出离愤怒的大步走了出去,带着满身煞气的上前一脚蹬在说话人的腹部。在场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祁郁吓了一跳,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扶地上那人。祁郁一把将肖时扯到自己身后,眼睛却仍死死盯着那人,他怒极反笑,冲着那人便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爷爷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也敢动?!”
地上那人捂着腹部咳了几声,仰头看着祁郁,咧开嘴角笑了一声:“祁少,你到底知道你身后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吗?”
他借着同伴的力站稳,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戏谑道:“你身后这个人,为了钱可是连自己姑父的床都能爬上去呢!”
祁郁被怒火烧红了眼,正准备冲上前好好给他个教训,却被肖时死死拽住了手腕。祁郁舍不得甩开肖时,又心疼他听到这些肮脏话,只好咬牙道:“再敢给你爷爷我说一遍试试!”
面前那人颇带着些怜悯的看了看祁郁,放肆笑了两声,不怕死的继续道:“祁少,我可不敢说半句谎话。你要不信,那就问问肖时,看看我有没有冤枉他。”
他朝着肖时抬了抬下巴,嘲讽道:“肖时,要不你自己给祁少说说,你是怎么爬上我爸的床的?。”
祁郁通红着双眼朝肖时看去,后者却没有分给他半点目光,只是面色平静的与那人对视着。
那人仍在笑着:“祁少,你看,他连辩解都不敢。肖时,我就想问问你,我和我妈哪里都不起你?别人笑你是个兔儿爷,哪次我没帮你揍回去?可我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个兔儿竟然连我爸也要勾‘引!”
祁郁双拳喀喀做响,抬脚就要再蹬,却被肖时冷声阻道:“他说的没错。”
祁郁扭头死死瞪着他,忍不住吼道:“你说什么?”
肖时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重复道:“他说的没错。”
对面那人突然拍了拍手,喟叹道:“肖时,你还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祁少你看,这样的人,还是趁早丢了吧。”
祁郁面色扭曲的回过头,强忍怒火道:“都给我滚!”
直到那群人走出小巷,祁郁似乎仍能听到那人在自己耳边张狂的笑着。他低头死死瞪着肖时,一把拽住他欲从自己手腕上收回的左手,嘶声道:“你为什么不辩解?!”
肖时看了看被他紧攥住的手腕,复又抬头直视着祁郁。半晌,肖时突然歪了歪头,带着点些微的笑意道:“辩解什么?”
“他说的都是真的。”
“上一世我也骗了你。我只是怕你有了新欢就把我扔过墙,才一次又一次的去找你。”
“我的确在我姑父的床上,被我的亲姑姑捉了奸。”
祁郁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他从未想过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么肖时为何不能也重生回来?!他乍惊之下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呆呆的任由祁郁继续云淡风轻道:“我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怎么?知道真相了,恨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给我钱,我让你操,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你祁少爷难不成还真喜欢上我了?”
肖时笑着摆摆手,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祁郁一把扯入怀中。祁郁狠狠拍了下怀中人的屁股,气急败坏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既然你说的是真的,你眼睛红什么?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自从祁郁明了了自己对肖时的心意,似乎因为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了,哪怕此时此刻的肖时正笑着,他也能察觉到肖时的痛苦。祁郁不知道肖时为什么这样说,他只知道他的肖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那个傻子一样一根筋的人,如果连他都不相信肖时,又还有谁会信?
祁郁想是这么想,却到底是生气肖时这点破罐子破摔的坏毛病,仍自不解气的又朝他屁股狠拍了一下:“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骂我甚至要我赔你一命,但你为什么要自己作践自己说这些话来气我,还由着别人骑在你头上!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承认!”
他怀中的肖时突然激烈的挣扎了起来,祁郁怕伤了怀中人只得松开双手。
肖时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满脸的关怀怜惜,不由突兀的笑了起来:“你又知道些什么?而且作践我的人,从头到尾不就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