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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人梯-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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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室冷飕飕的乱窜着凉风。
  路从期听见这话,四肢冰凉,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孟施继续道:“你爸当年和明迅干了什么?奥……一个杀了傅邦和成为接手海市,一个杀了闻国朝顶替上位。”
  “你猜猜这么多年了,帕夏的人重振旗鼓会怎么报复?”
  “你猜猜,你会怎么死?”
  他对孟施的问话置若未闻,抓住什么线索一般忙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杀闻严的也是帕夏的旧部?”
  路从期看到孟施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他没心情去留意,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说通了。
  ——笔记本!
  孟施言尽于此的拍了拍路从期的肩膀:“总之,你爸现在很担心你……回去吧,这个叫傅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他附在路从期耳边,目视前方,手掌却捏着路从期的肩膀:“你们父子俩好好想想,还能靠谁?”
  路从期侧首,垂眼看着落在肩膀上的手。
  他目送着孟施插着口袋走远,穿过市局走廊,走过一排排的白炽灯,身影被无限拉长。

  卷二:第七十章

  路从期收回目光,介怀的拍了拍肩膀。
  解剖室大门敞开,外面的冷风灌入,市局通风设备齐全并没有多少刺鼻的味道。
  他走到解剖台盯着上面勉强算是个人样的尸体,慢慢蹲下来于解剖台齐平,像是趴在书桌上发呆的小学生,好奇的盯着‘尸体’看。
  而后,他得出了结论,平铺直叙道:“不像你,一点都不像。”
  他尚且清醒还没有因为孟施三言两语的话而发疯。
  可理智归理智。
  路从期还是受不了这些光是想想都让他腿抖的事情会有人这么直接跟闻严牵扯上关系。
  他受不了听到闻严任何不好的消息,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路从期已经崩溃一次了,在路祁聪分身乏术无力管他,自己被拷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个活人,麻木地坐在冰冷阴凉的地上。
  直到他抬头看到了一则新闻快讯,那是闻严备案资料时拍的照片,头发剃的只剩下毛刺,虽然被媒体打了马赛克,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主持人念着官方板正的报道词,屏幕上是拍摄的现场照片不停轮换。
  灭火的,搜寻的,浓烟未散、堵成长龙的公路,拥挤烦躁的人群。
  “经证实,死者是近日备受关注的未成年贩毒杀人案的嫌疑人……”
  “车内爆炸,据现场勘验,爆|炸时,爆|炸有效范围内无其余人员,死伤结果统计,两死,零伤。”
  屋内阴暗又散发着馊臭,路从期头发许久未打理已经埋过眼睛。
  他先是盯着电视,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是大喊大叫的悲嚎,发出非人般的哭喊,金属和木质床具发出刺耳的相互碰撞声。
  可这些远远不到崩溃的程度,直到他隔着屏幕看到了法医抬着的两具尸体。
  恐惧,悲伤,愤怒,烦躁,悔恨,失望,所有的负面情绪不讲理的将他淹没在其中,心理防线溃散,伴随着生理的疼痛。
  头疼欲裂。
  胃里发凉。
  心跳加快。
  这些全部都在冲破躯体,路从期觉得自己要随之爆炸,理智、人性尽失,像是要疯了。
  可他尚存的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让他辩清这一切的根源。
  好像毒发的人,清楚的知道解药在哪。
  撑住路从期再次清醒过来的便是这点残存的执念,直到孟施带着他来到这里,指着解剖台上的烧焦炸毁的尸体说是闻严,路从期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路从期眼底闪过兴奋,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解剖台侧面。
  他抬手遮住眼睛,眼泪随着心里能够压死人的负担卸下滑落,嘴角似笑似哭的咧着。
  继而,解剖室传出呓语般的声音:“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市局楼下又是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停着的警车不知道又因为哪个案情倾巢而出。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片刻宁息,趋利奔走,货力为己,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渊之下,无所不入。
  而绊住两名少年命运的齿轮尚未清除。
  他们已处深渊之下,世界宛如倒悬之镜,天地皆暗。幸而罅隙中有点点微光,是他们为彼此闯出的另一片天光。
  孟施的那句“你们父子俩还能依靠谁”虽然不知道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威胁,但路从期瞬间便明白孟施带自己过来这里的真实意图。
  他不是要让路从期相信。
  而是做给密切关注着路从期的人看的。
  闻严生死未卜,他是在暗示自己悬赏这件事可能还和闻严有关系?
  可暗网的悬赏又出自于谁手?
  路从期现在的处境就是一个活靶子,成功的制衡住路祁聪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孟施唯独这句话说的对,他们父子俩的确不能依靠谁了。
  孟施在告诉他,面前可供他们选择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路从期起身,扒开百叶扇,屋内的灯光立即消散在黑暗处。
  他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
  明迅看到路从期还是有些吃惊的,他本以为路从期会以为是他杀了闻严所以过来寻仇,因此十分警惕的看着路从期。
  却没想到。
  路从期走进办公室,对着明迅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绕是一向冷漠的明迅都挑眉,停下擦拭眼镜的手,坐在办公椅上翘腿看他。
  明迅办公室一如既往是他惯用的香水,路从期曾循着这个味道,模仿想象这个人了三年,他一度想要找到这个仇人,磨牙吮血的要杀了他。
  可现在,他屈于仇人之下,又确确实实和自己一直仇恨着的人沦为一伍,不分彼此。
  明迅来了兴趣:“这是哪一出?”
  路从期肩膀适当的塌了下来,脸色纠结了一会儿,是难以启齿,是不甘心,是不服气,是不得不臣服的妥协。
  明迅看路从期这个样子兴奋起来,循序诱导道:“说说吧。”
  “求……”路从期咬着牙:“求您帮帮我……”
  明迅像是就等这一句话一样,可偏偏故意吊着路从期:“哦?帮你什么呢?”
  他此刻打量着路从期,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路从期眼带恨意,磨着牙终究不得不妥协:“暗网……悬赏……”
  而后,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像是在说:
  他没有办法了。
  他做出过努力了。
  他现在只想要活着。
  明迅真的可惜一般,唏嘘道:“二十万比特币,奖金池里现在的金额还在不断递增……做了你太容易了,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这么多年,暗网上悬赏榜的人非富即贵,极权主义、无政|府主义,都多多少少还算是个人物。
  唯独突然出现了路从期。
  偏偏金额惊人,不排除有人暗中操控的嫌疑,奖金池的确每十分钟都会刷新一番……像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饶是明迅都不得不仔细打量着在自己面前屈膝求他的路从期。
  明迅慢慢走到路从期面前,揶揄道:“你觉得你值二十万比特币吗?”
  不值。
  从哪方面来看,路从期连出现在那里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屑于动那个手。
  路从期却突然抬头,盯着明迅无比笃定的说道:“值。”
  他像是第一次这么坚定的反驳一个人,灼人的目光在他那苍白的脸色下格外吸引人。
  明迅来了兴趣:“哦?”
  路从期:“帕夏想要打开中国市场,获得掌控权却苦于始终打不开缺口,对不对?”
  明迅点头。
  “所以你们发现骆驼卧底,没有杀他,而是劝他反水,由此帕夏留在中国,想着由路祁聪联系警方,来招声东击西,成功将你们的新型毒品打入中国,对不对?”
  路从期不等明迅反驳,兀自打断道:“帕夏却没想到,路祁聪选择了你……帕夏被你算计,死在中国。”
  “这么多年,路祁聪帮你们提供消息,打压仇家,让你一家独大。”路从期仰头看他,嘴角勾出弧度:“不过说到底,你只是中间最大的经销商罢了。‘海市’是你的吗?配方,货源,那边的人随时高兴了就会把货给别人,你也感到威胁了对不对?武休、刁谦伟……都能得到货,你还能不能享有中国甚至是亚洲这块市场?”
  明迅喉咙一紧,深吸了口气,承认这一切都被路从期说中了。
  路从期:“现在他们不怕你了,不需要忌惮你了,今天是我,明天是路祁聪,后天就会是你。”
  路从期盯着明迅的眼睛,明明处于人下,气势却骇人:“路祁聪能爬多高,我就会比他更高。”他深吸了口气:“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换条命活着而已。”
  他眼中想要活着的坚定不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年撑着一口气从地下室爬出来的骆驼。
  骆驼从地狱中归来,与地狱共生。
  那么他路从期呢?
  不,有什么不一样……
  明迅察觉到危险一般紧盯着路从期,抿唇不语。
  “你从闻严那里没有得到配方,不见得别人就会得到。”路从期将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牢牢盯着明迅,说出了明迅心里最怕的那个答案:“可你也不要忘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不是更讲究这个么?”
  明迅听完神色喜忧莫辩,居高临下的看着路从期,眼神复杂。
  明迅试探的问他:“说起闻严,你们关系可不一般啊……他死了,你就只想活着?”
  路从期:“他是我男朋友,没什么一般不一般的。”
  路从期对着明迅悲伤又释然一笑:“我不相信他会死。”
  路从期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悲痛和倔强,明迅仔细打量了一阵,问他:“哦?你有什么证据吗?”
  路从期急了:“有!我会找到的。”
  按照路从期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闻严死了的事实。
  但又必须要让明迅相信。
  明迅瞧见路从期不过是垂死挣扎,死不认事实,面色稍微放松了些许。
  毕竟那天的事实是真,他的人也告诉他,亲眼看到闻严也被炸死了。
  “如果真的死了呢?”
  路从期眼底坚定,想也不想的说道:“如果他死了,大不了就去找他。”
  明迅心下骇然。
  明明不过一个高中生……可路从期的眼神像是在公然宣告挑衅一般。
  或者从一开始,他们都误会了。
  路从期不是不怕死,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明迅想明白了,抬起下巴,看着路从期笑了一下。
  的确,狼的幼崽也不容小看,谁小看都会付出代价的。
  他脸色一松,弯腰亲自将路从期扶起来,笑了:“我和你爸比你更明白这些事情,路祁聪虽然做不到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价值,但你们是他最大的软肋……有了你们,这把刀就算是锈了,也仍然砍不到自己。”
  明迅像是看一件待价而沽的文物,眼睛冰冷带着深究的打量,他趴在路从期耳边,亲昵的说道:“你将会是我送给条子们最好的礼物,别怕,你将来会有很多很多钱,多到可以像他们一样,售卖人命,操控你想操控的一切。”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膝盖想必已经乌青。
  路从期目光一暗,低着头想。
  如果闻严真的死了呢?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他的幻觉,他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
  可就算是死了,要不了多久。等到他心愿完成,便跟闻严一起飞奔着找永恒。
  去有阳光、鲜花,冒着啤酒沫,天空净澈,白云乱飘的地方。
  永恒也好,天堂也罢,去有他在的地方。
  路从期这才发现,相比较闻严死了的事实,他更怕的是找不到闻严。
  如果有他在的地方,是死是活对他一个没有将来、未来的人真的重要吗?
  路从期握住明迅的手,抬头,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合作愉快。”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重要。

  卷二:第七十一章

  路从期从明迅那儿离开,再次投入一片人间烟火中让他有一瞬间的怅然。
  仿佛,死而复生的人是他一般。
  今年春节过的潦草,他被囚禁了十天,养伤养到现在,周围的一切昏暗无比,没有人想起来春节。
  等他恍然发觉的时候,已经正月十五。
  不知道怎么想的,等他自己发觉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闻严家外,并抬手按了铃。
  孙柊开门的时候,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暗自吃惊,直到孙柊将路从期让进屋。
  路从期一进屋整个人冷的直打哆嗦。
  不同于寒冷,而是一股阴冷直窜脚底,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自己熟悉的陈设,一时忘了尽快落座。
  “不好意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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