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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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算我送你个人情。”
金硕诚恳的看着吴叔:“人情我还不起,还是算钱吧。”
不等吴叔再说话,金硕赶时间似的对闻严说道:“我们不好见面,我会想办法在生意上跟明迅搭上线,你尽管做你的事。”
“你不是不碰这种生意的吗?”
金硕不耐烦似的打断道:“别废话,看你做事顾头顾尾的我就来气,怎么好的全都没遗传?!”
“……”
闻严牙齿咬破舌头这会儿正疼的直抽气,问道:“那我能把这两下还回来吗?我不会尊老爱幼的。”
吴叔和金硕齐齐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金硕当着闻严的面递给吴叔一张卡,和吴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吴叔将闻严带过来的那一包毒品递给金硕。
“……”
他还不等细问,金硕忙对着闻严说道:“路祁聪查到刁谦伟的下落了,我只问你,你信孟施?!”
闻严活动了一下肩膀,淡淡地说道:“孟施给我看卷宗了……我爸查的最后一个案子,也就是七夕案的卷宗。”
“查到什么了吗?”
吴叔见他们开始聊的正事,冲金硕一挥手,自己擦着手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他不知对肖伽说了什么,肖伽掀开门帘的手一顿,没有再进来的意思。
金硕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将闻严带到包厢里的里间,里间是个逼仄的小走廊,只能容纳一人,二人一前一后的站立。
闻严:“凶手就是傅邦和,刁谦伟故意让闻国朝查到了傅邦和的身上……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想过让傅邦和和闻国朝活着。”
“他们?”
闻严深吸了口气:“‘海市’和路祁聪。”
金硕脱口而出道:“傅邦和不就是海市的创始人吗?!”
而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被黑吃黑了。”
闻严低声说道:“整件事本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句话是真的带上了十足的恨意,闻严像是极力压制自己情绪似的,深吸了口气开口说:“卧底潜伏任务保密级别那么高的事情,我爸为什么会知道?”
“路祁聪原来在中原市就职,为什么回来之后调任临海?”
“傅邦和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中国杀了傅家一家七口?”
“这些,我全都知道。”
闻严目光灼灼的看着金硕,出声冷笑道:“炸。弹在我手里,看我愿意炸死谁了。”
金硕突然明白一切,了然的说道:“所以不是你信不信孟施,而是孟施必须要让你相信他。”
。
放学铃一响,饿了一上午的学生蜂群出巢似的窜出教室。
路从期坐在座位上盯着桌子上草稿纸上画的简约地图出神。
地图被他划分成几个板块,除了标注性建筑物被特意标注出来,其他就是被连成线的十几家店面名称。
经常喜欢到处玩的人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本市的高中低级别的娱乐场所。
路从期玩着圆珠笔,笔尖被他按出缩进数十次,他略微迟疑的在妖怪这两个字画出了一个圈,而后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忙关上教室门,站在门后将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提示对方接通,路从期不等那人说话,抢先开口道:“妖怪酒吧的老板是谁?”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路从期难得沉默了一阵,许久路从期才语焉不详的开口说道:“闻严找到了。”
路从期表情似乎是在悲喜之间来回交替着,斗争了一阵终于停留在了一个堪称遗憾的表情上。
他出声叹了口气,靠门蹲在地上。
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出来闻严的不对劲,好像只要确定这样一个人还在他们面前晃荡着就行了,至于是否残破不堪、是否无声崩溃,无人在意。
“从期?”
“从期?”
栾冰的声音透过话筒在他耳边,路从期却置若未闻,像是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已经超负荷载重了。
路从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怪不得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那个味道……”
“怪不得他甩开了你……”
“怪不得他不愿意再跟我亲近……”
栾冰越往后面听越觉得心惊,最后的这句话让栾冰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忙说道:“你们还这么小?!虽然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吧……但……但……”
栾冰‘但’不下去,因为她突然隔着手机听到了路从期类似于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声音任谁听了都会心惊,类似于动物的磨牙,即使在大白天听起来也让人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路从期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从期?”
栾冰不知道该怎么说,干巴巴的安慰道:“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没事。”
路从期哭不出来,但泪腺就变着法的刺激着他的各项感官,甚至憋到了极致会流出清鼻涕,他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红着眼流着清鼻涕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滑稽可笑。
路从期自暴自弃道:“是我把他推出去的……是我太贪心了,栾姐,我总是跟你说再等等,等我掌握足了路祁聪的证据,等我高考完,等我毕业,我再去阻止闻严。”
“其实是我太懦弱,太贪心,”路从期清了清嗓子,将肺腑中的浊气一并吐出去似的:“我们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栾冰气的原地转了几圈,就算是不知道路从期前后不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被路从期这个样子吓的不轻,她只能尽量安慰道:“不是不差这几个月吗?你先高考……”
她突然福至心灵,立马想到了什么:“你前两天让我偷偷去你家,故意把那些东西翻出来,是不是也是因为……”
路从期自我感觉卑劣至极,嘴硬的说道:“是,我不喜欢苦心白费……他心软。”
“……”
栾冰被噎的说不上来话,被路从期搞的半点脾气全无,颓然开口道:“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不知道。”路从期似乎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能说出这句话,跟闻严冷战那三天,他不服软却用了巧计让闻严对他心软。
他心口堵着的万千情愫绝不会不受控制的决堤,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挤出来两滴,发挥它足够的作用。
像是用香高手,掌握着足够的剂量。
只需要几滴,足以魂牵梦萦、欲罢不能。
教室走廊外是吃完饭的人回来,成群结队,勾肩搭背的讨论着新进话题,打打闹闹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消遣着彼此。
路从期深吸了口气,说道:“剩下的我来吧。”
打闹着的人正在走近,声音传到路从期耳中。
他挂断电话,起身开门和正欲推门而入的学生撞了个正着。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忙笑道:“你怎么不去吃饭?”
路从期鲜少的侧身避开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你刚说路祁聪找到刁谦伟的下落了?”
金硕稳住心神,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闻严给牵着鼻子走,神色不自然的说道:“刁谦伟去了一趟东南沿海,一回来就被盯上了。”
闻严靠在墙上听见这话磨了磨牙,突然开口道:“怪不得。”
金硕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打个赌,看看这一次明迅会做出什么反应。”
金硕好心提醒道:“这两天不太平,跟着刁谦伟回来的还有一个叫武休的人,听说是带回来了新货,各家都在争抢货源,他是想断了明迅的财路——”
闻严疑惑:“新货?”
金硕神色凝重道:“说是会打开一个美丽的新世界,这个武休手段阴狠,你小心点。”
“美丽的……新世界。”闻严咂摸着这词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冲金硕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作势要走,金硕出口拦住:“等等——”
卷二:第五十一章
闻严是被架着走出棋牌室的。
肖伽在他身侧,一脸幸灾乐祸却又装作事不关己的表情。
闻严光是看他憋着就替他牙疼,没好气地说道:“想笑就他妈笑吧……嘶——轻点,轻点。”
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闻严便停下艰难的拿出手机,看也不看的说道:“有事启奏。”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贺章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说道。
“???”
闻严一听对方的语气不太好,顿时更加无辜了:“啊?”
贺章一看闻严这个反应,就差把‘忘恩负义’‘没心没肺’这几个字眼扣在闻严脸上了:“老子的生日啊卧槽?!说好年年不缺席呢?说好特么日历上给老子标着红圈呢?!”
闻严被贺章吼得一脸懵,这才想起来,但仍然不要脸道:“儿啊,你都这么大了,还过什么生日……你别跟我说你压岁钱还腆着脸要呢?”
也不知道是心境发生了变化,还是如今闻严淡薄了许多。
当他最开始接通贺章的电话,听他那语气,以为是他忘了什么更要紧的大事,遗漏了什么要人命的细节。
仅仅是差点错过一个生日而已——闻严心里凉凉的想,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啼笑皆非。
“老子有人给怎么了?!”
贺章的这句话打断了闻严的沉思,闻严尚未意识到他的这句话是揭人伤疤,贺章立即反应过来找补道:“你赶紧的成不成?今晚老地方,就我们平时玩的几个。”
闻严下意识的问:“路从期呢?”
贺章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有气无力道:“您稍微收敛收敛成吗?我生日你还拖家带口过来蹭饭?!”
直到贺章那边争宠呷醋似的挂了电话,肖伽见缝插针道:“你要有事的话,钱给我就行。”
闻严站稳身子,找了个镜子左右看了一下伤口。
金硕为了瞒过肖伽他们,专门朝着脸上胳膊等能留下伤口的地方打过去——这些伤口是瞒不过去了。
索性也只是一个聚会,他们常去的地方灯光昏暗应该能瞒过去。
闻严心累的冲他们摆了摆手,招手拦了一辆车。
。
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摊,据说是为了追实高的一名女教师而特意开到了这里,如今追到了,一个在里面教书,一个在外面做烧烤,成为了实高为数不多的一顿佳话。
备受老师学生喜爱。
店内生意好,贺章他们几个就在外面支了个四方桌,这会儿终于见闻严过来,忙招手喊道:“闻严这里……老板,再上一把烤牛肚。”
闻严拉了个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三杯下肚之后,见贺章正冲着自己伸手。
闻严厚着脸皮,眼也不眨的问道:“干嘛?”
“你空着手过来的?”贺章不死心道。
闻严:“不啊,这不带了一张嘴嘛。”
贺章简直忍无可忍,觉得闻严自从谈恋爱之后觉越来越不把这些兄弟们放眼里了,当即痛心疾首道:“以前好歹还会去小卖铺、女生爱逛的礼品店里买点发卡、头绳什么的搪塞一下我,现在连搪塞都不搪塞了。”
闻严不以为然的耸肩。
陈帆:“我就说不会带吧——”
刘读文继续煽风点火:“贺章你还偏偏不信,看到了吧?”
闻严张嘴准备解释。
贺章一把揽过闻严的肩膀扣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行了,别解释了,我倒是要看看路从期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能空着手。”
刘读文不明所以,不知道好好突然提路从期干什么,和陈帆互相对视了一眼。
“放手——”
贺章打不过闻严,只能任闻严逃离自己的钳制,但见闻严倒是难得尴尬的干咳了几声,贺章抓住什么似的忙问道:“你不会压根都没想好送他什么吧?”
闻严梗着脖子,嘴硬道:“放屁,老子早想好了,两口子的浪漫,你管那么多干嘛?!”
贺章不服气的哼哼:“到时候分手失恋了,别来我这哼哼唧唧的。”
终于听懂他们对话的刘读文恍然大悟的张着嘴。
反倒是陈帆,该吃吃该喝喝,把别人对话当背景音似的只顾着闷头吃。
贺章嫌陈帆没出息的撸了一把他的脑袋:“本来陈帆想请全班人吃饭来着的,只能往放寒假推迟了。”
闻严抓到了关键:“请全班人吃饭?他要干嘛?”
陈帆这才左手拿烤串,右手举着杯子跟闻严碰了一下:“我要出国了,日本。”
“你不知道?停电那天,陈帆在班里宣布的。你没发现波波这几天对陈帆格外宽容吗?”
闻严如今心思不在学校里,因此错过了学校好多发生的事情。
他举着杯子,见他们很快热切的讨论班里老师怎么怎么——路从期又得了全校第一、闻严又一次垫底、哪个班的班花和谁谁谁谈恋爱了。
闻严看着手中啤酒浮沫,神色平静的吹开了些许,仰头一饮而尽,懒洋洋的听着他们三个讨论的热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