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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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甲晃着怀里的宝宝笑了笑，“来来，都要饿死了，先吃饭。”
夏安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看眼里依然有着化不开浓雾的许致言，迟疑着伸出手拉着他跟在陆仁甲后面。
许致言看着他被攥得紧紧的手，不由扬起了嘴角，眼里的浓雾渐渐被耀眼的光亮驱散，他用了用劲攥的更紧一点。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好吧！”陆仁甲单手抱着瑞瑞在腿上，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人。
夏安年看着他两个想是小猫叼着大耗子一样，瑞瑞连婴儿车都没带出来，心里涩涩的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吃，我都没想到你会做这么好。”
“嘻嘻，没想到吧，为了跟那个追周泰的女生比，我苦练了好久才端给他。”
“陆仁甲，我……我……”
陆仁甲看他支支吾吾的反而坦荡的一笑，“没事儿啦，我决定忘了他就不能逃避嘛，真的没事儿啦。”
“你知道吗，当时看着他吃了我可开心了，想着如果从那以后他天天能吃我做的便当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有一次我给了她便当出去买饮料，走到门口却听见他毫不在意跟另一个女生说——没事儿，你随便吃，是不得已才收的，没什么重要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送过了，他却反而发了脾气，好像我是一只不听主人话的小狗一样，呵呵。”
夏安年看着他脸上依然漏出的苦涩，不由抓紧了许致言的手，却不知如何是好。
许致言轻轻的拍了拍他，“哎哎，别说了，快点儿吃，再听你俩扯来扯去的我要饿死了！”
“是是，快吃，安年你尝尝别的，也不知道你们过来没买什么菜，等……等以后请你们吃好的，一定会的。”
“恩，一定会的。”夏安年真挚的看着他。
陆仁甲藏着眼里的泪珠笑了笑，“那快吃吧，快吃吧。”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第八十一章 释梦
“小甲，你别送了，都到楼下了，晚上天气还冷，别让瑞瑞冻着，你……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儿给我……和许致言打电话，我们会过来的，有什么事儿别藏着掖着，大家都是朋友了不是吗？”
“恩，不藏着掖着，有事儿你跑不了了！”
陆仁甲晃着怀里的瑞瑞，拿起他的小手也晃了晃，“来瑞瑞，跟哥哥们再见，欢迎他们再来呦。”
瑞瑞配合的“呜呜”着自己说的起劲儿。
夏安年忍不住握了握他的小手，“瑞瑞再见啦！那我们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瑞瑞。”
陆仁甲点点头，许致言也对他点了点头，“我们走了，有事儿联系。”
陆仁甲挥了挥手，看两人并肩的背影转了弯才抱紧瑞瑞上了楼。
“小年，你还叫我许致言，却叫陆仁甲小甲。”
许致言有些怨怼的声音让夏安年一愣，哭笑不得，“那叫你什么？”
许致言不说话，幽幽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他。
“致言？小言？小致？言言？阿言？”夏安年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许致言也被他逗得破了功，心里却想着现在饶他一命，日后一定让他甜甜的叫老公。
两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小年，你做的便当我才不给别人吃，一个米粒都不给。”
许致言突然转头认真的看着夏安年。
夏安年看许致言这样郑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
许致言看他傻傻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揉了揉他跑的有些出汗的细发，从手心传到心尖一股满足。
“小年，今天太晚了，我要住你家了，你不介意吧？”
明知故问，夏安年装作沉吟的样子，“勉强同意吧。”
“勉强同意？好你个勉强同意！”许致言知道他怕痒，逮住他就咯吱起来。
夏安年一边多一遍“咯咯”的笑着，笑声伴着月光撒了一地。
“小年，你过了蛤蟆而弄？”（你做了什么噩梦）
许致言含着一嘴泡沫好奇的看着夏安年。
夏安年同样含着泡沫站在他旁边，却无论如何也不开口，硬装做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小年！……”
许致言再一张口，一大坨泡沫就毫无预警的掉到了他脚面上。
夏安年看着他哈哈大校，“哈哈，让你不长记性，哈哈哈哈。”
他却忘了自己嘴里的，有是一坨掉下来，夏安年眼疾手快的拉着许致言向旁边一躲，那坨泡沫毫无预警的掉到了许致言另一只脚面上。
看着他小麦色皮肤上显眼的两坨白色泡沫，夏安年更是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许致言也没动作，拿着牙杯颇为怔愣的看着笑出眼泪依然张着嘴捂着肚子的夏安年，终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坏蛋啊你！”借机又捏了捏夏安年滑溜的脸蛋，只觉得像刚剥的煮鸡蛋一样。
闹闹腾腾的卫生间弄了不少的水，夏安年拉着许致言冲了冲脚，把他赶出去，自己又收拾好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跟着也进了卧室。
“小年，你刚才在陆仁甲家里做了什么噩梦？”
许致言枕着自己的手臂侧头看着躺在身边的下夏安年，“你那时的样子吓死我了，闭着眼睛都渗出眼泪来，可以告诉我吗？”
许致言有些期待又关心的看着他。
夏安年和许致言同样的动作枕着手臂，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卧室里静急了，只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许致言就要放弃了，就在他失落的觉得夏安年不会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人却缓慢的开了口。
“我刚刚是做了噩梦，很可怕的噩梦，没有鬼怪，没有丑陋的恶魔，却更可怕的噩梦。”
夏安年说着眼神茫然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梦境里。
“那是一片黑暗，很黑很黑的，连一点光亮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那里我的样子很小的，不知道是四五岁还是七八岁的年级，反正小小的蜷成一团，像个保护自己的小刺猬。”
“那样的黑暗太可怕了，我伸着手都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自己的任何一个部分，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渐渐消失在这样的黑暗里了。”
“那应该是妈妈跳楼后的那个晚上，也或许是我被关在麻辣烫店仓库的那个小黑屋里，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甚至我自己也是不存在的，但是总能感到心底传来的那样害怕的情绪，我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来，才能没有这样的感受，永无止境的恐惧太吓人了。”
夏安年沉浸到了那样的情绪当中，身体发起抖来。
许致言一把抓住他放在身边的手，死死的攥紧，只觉得这个少年好像真要跟着那一团黑暗消失了，就这样永远都不见了。
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然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天使，他有大大的可以照亮很远的光圈，只是余晖就足以把我包裹住，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个小小的我觉得希望来了。”
“我不停的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样温暖的光辉，想要永远在那暖光的庇护下，不用再回到无尽无边的黑暗里。”
“但是，我抓不住，疼！太疼了！火辣辣的刺手，我疼得缩回来，但我不想放弃，不想一个人继续留在可怕的黑暗里面，不想，一点也不想……”
“你知道吗？一遍一遍，我伸手，刺的缩回来，再伸手还是只能缩回，我抓不到，许致言，我抓不到团温暖，我什么也抓不到。”
“再然后，那个天使好像生气了，对我失望了，也许是在埋怨我的无能，不想再给我带来救赎了，他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光团从我的身上离开，离我越来越远，我又要被丢弃在无尽的而黑暗里面了，太可怕了，我奋力的站起来，追着那个不断远去的天使，我说等等我，求求你等等我。”
“可是他没有停，没有回过头，甚至连速度也没有减慢过。”
第八十二章 结巴
“我不甘心，使劲儿的追，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是要救我的，明明是要带我离开这样的黑暗的，明明是要救赎的，他怎么能走了呢？怎么能转眼就不要我了呢？怎么能……”
许致言听夏安年一遍一遍疑问着，心疼的把他搂紧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僵硬的脊背，少年的颤抖让他的心也跟着一突一突的。
“小年，结束了，那只是梦，不是真的，相信我，不可能是真的。”
“小年，你听过吗，梦是反的，都是反的，你不会一个人呆在黑暗里的，真的，梦是反的，是反的。”
“小年，小年，睡会忍心把你抛弃在黑暗里呢，你小时候那么乖，就像现在这样，陆仁甲都说你是好人，好人会好的，不会一个人的。”
许致言仍然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夏安年。
一定是这两天发生在陆仁甲身上的事情刺激到他幼时心底的伤疤了，才让他梦到那些黑暗，梦到被无情地抛弃在黑暗里。
果然幼时母亲的离去和有关黑暗的记忆是他最大的伤痛吗？
许致言轻柔的动作着，低头亲了亲夏安年的发顶。
“小年，小年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天使，好不好？”
怀里的少年渐渐放松了身体，许致言也松了口气，相拥着进入了另一场梦境。
夏安年变了，罗如花是班里最先发现的。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从一年前许致言转学过来开始，夏安年就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着。
但这次的变化不一样，罗如花简直惊呆了，因为最明显的，夏安年说话竟然不结巴了。
不是像之前那样刻意的控制，刻意的直说短短的几个字，而是真的不结巴了。
在那天早上，夏安年微笑的看着她，那嘴角的笑意简直太张扬了，也太……太招人了，然后他毫无预警的开口了。
一段不带任何停顿和标点符号的话，罗如花惊讶的张圆了嘴巴。
“夏安年！夏安年你真的不结巴了，啊？真的吗？”罗如花缓过神来激动地晃着夏安年的肩膀，使劲的动作使夏安年依然单薄的身体像是可怜的纸片一样。
“喂！喂！罗如花！你问话就问话，动什么手啊！”
许致言不满的冲过来，把夏安年从“大力女魔头”的手心里救出来，不待见的拍了拍她抓过的肩膀。
罗如花对他的小气和斤斤计较早就习以为常，不屑的撇了撇嘴，“夏安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啊？”
夏安年想着许致言确实是早上知道的，不知道算不算早就知道了，至少是第一个知道的，这样看来应该算吧？
夏安年略带迟疑的点了点头。
罗如花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你，你，你……你重色轻友，你……你不讲义气，你……你欺负人！”
夏安年听着她这一连串的“你……你……”不由笑出了声。
“我确实是好了，怎么反倒是你变得这样结巴了？”
夏安年调侃的挑起了眼角，看着有些吃惊的罗如花。
罗如花见他这样和某个立在身边正虎视眈眈的讨厌鬼完全如出一辙的表情，痛心疾首的捂了捂自己受惊了的小心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没救了，没救了。”
“算了，我去厕所还不成吗？两个大男人联合欺负一个弱女子，哼！”罗如花一边摇头一边离开座位。
夏安年看着她故作柔弱的背影不由失笑。
他自己也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的。
依然早起下楼给他和许致言买早点，没想到点单的时候嘴里的话一溜烟的就跑了出来，夏安年当时惊讶的都顿住了。
直到卖早点的大婶儿喊了他两声，夏安年才回过神来。
他一把就接过了装好的早点，迫不及待的撒腿就往回跑，好像吃了霸王餐没交钱一样。
夏安年只是想马上和别人分享这件事，他的结巴好了，就这样突然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好了。
也许真的像许致言说的，梦是反的，天使眷顾他了。
夏安年一把推开门冲到了卧室，呆愣愣的手里还攥着早点袋子。
床。上的许致言还在呼呼睡着，显然睡得不错。
夏安年第一次完全顺从自己的心意，没有考虑别的，一把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许致言。
他嘴角不由扬起了最大的弧度，“许致言！许致言！我不结巴了！结巴好了！”
许致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的少年穿着外衣，衣着却并不整齐，脸上也带着汗，甚至手里还拿着攥成团的油饼。
但是他笑着，那样耀眼的笑是许致言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的，就像是最最灿烂的阳光，不，那也不够。
“小年？怎么了？你说什么？”
许致言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