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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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娃身上,看他在热闹的人群中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来看去。
他当时甚至有了不好的心思,在他有机会跟小宝宝一个人呆在卧室里的时候,他常年拿着冰冷手术刀的手轻轻的落在小宝宝白嫩嫩的脸上,最后滑到脖子上。
只要他用力,这个孩子就会在他手下殒命,如果伪装的好,甚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没有这个宝宝夏叶东就会来爱他吗,没有这个小宝宝那个女人就可以像从未出现过吗,没有这个小宝宝,时间就可以回到过去吗?
最终,谢羽清只是低头在孩子天使一样的小脸上轻轻的碰了碰。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往事
现在,谢羽清看着眼前依然静默的坐着,低垂着头却满是防备姿势的夏安年,那个曾经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也开始要经历人生情感的苦痛和折磨。
也许就是那天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才彻底放宽了心。
那天满月宴会上,当谢羽清在卧室里轻轻亲吻着孩子小脸的时候,夏叶东和其他几个朋友正好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阳光下谢羽清和小宝宝额头贴在一起的画面,在阳光的射线下,显得格外安静美好。
别人怎么看到的他不知道,但是当谢羽清轻柔的亲吻着孩子小小嫩嫩的脸颊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是一片柔软。
这个心心念念的爱人和所谓情敌所生的孩子,竟然也让他一瞬间有了做父亲的柔情。
谢羽清记得那之后,自己爱不释手的抱着小宝宝,知道宴会结束,才依依不舍离开。
那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曾经骤然乍现的想法有多可恶,又有多恶毒。
孩子的出生原本就是一个极为无辜的存在,甚至从在母体里出现,到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口空气,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他差一点,就像那些疯子一样把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报复在孩子身上的逃避者和弱者,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只有弱者和可悲的恶人,才会不断的伤害更为弱小的妇女儿童,才会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没有丝毫错误的人身上。
幸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而他,因为心里的迟疑和人性最底线的那些善意,也得到了上天的馈赠。
当他抱起所爱之人的生面延续的时候,他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坠入到没有止境没有终点的万丈深渊,反而他看到了希望的光,甚至是得到了救赎。
孩子软萌萌的依恋和柔软的触感,让他小心翼翼,当那软乎乎的小手用力攥住他额前的头发,发出咯咯的笑声的时候,谢羽清才发觉,心里一直的纠结,一直的自我怨怼和对曾经的人甚至是世界的怨怼,终于消散在了希望的笑声当中。
甚至最后,那个很爱自己孩子的新晋母亲,从他手里有些着急和不放心的接过自己的宝宝的时候,他也没有之前那种想要这个女人消失的愤怒感了。
总有人因为一个瞬间就成长了,或者因为一个触动就被教化了。
那时候他就决定,远远的离开夏叶东的生活,远远的离开这注定幸福的一家三口,不再去做那别人性服务生活的旁观者,而是尽可能的敞开自己,去找到或者等待,那个自己愿意接纳也愿意接纳自己的陌生灵魂。
谢羽清也真真实实的努力过,努力过找到另一个可以走进他心上的人。
他失败过,也差点成功过,背叛过,也被别人背叛过,然而这一起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情感上注定的羁绊,而不再是自我灵魂的束缚。
直到夏安年的母亲离去,他甚至都没有再打听过有关于夏叶东的人生,而是积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积极的去寻找那个能给他幸福的人。
直到在医院里接到了夏叶东的电话,直到被他摆脱帮忙,谢羽清才再次回到了又夏叶东的世界。
现在,他甚至自己也已经不明了自己的感情,他不知道已经这样年纪的自己是不是还有当初的爱情,是不是心里还有一团隐约未灭的火光在上闪动着。
他再次看到夏叶东的时候,虽然也想亲近,但已经没有了当年补课自拔的强烈占有欲,也没有了当年非卿不可的偏执。
这些年一个人长久的生活,和身边人来来去去已经让他知道,没有什么人和什么事物是非要得到不可的,也没有任何的感情是因为你付出多因为你爱得深就要回馈的。
现在,他反而更多的已经把夏叶东当成了自己的好友,约时间下下棋喝喝酒,来慰藉自己平日里繁忙的工作,来在漫长而又无味的生活中,找个可以随意吃饭随意瞎扯的伙伴。
而夏安年,也许是因为在他还是小宝宝时候的经历,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毕竟流着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的血,也许是因为夏安年是他亲手抱过的唯一的孩子,他对他总有一种淡淡的父子之情。
但这父子之情即使是淡淡的,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感情了。
“安年,和点儿水吧,”谢羽清又安抚的拍了拍夏安年的肩膀,“或者,你想不想跟我聊聊?”
夏安年这才抬起头来,不知道因为想了什么眼眶周围的红色更加明显,像是已经哭过一样。
谢羽清顿了顿,却装作没看到一样依然等着夏安年的回复,和平时对待他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谢羽清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夏安年有了安全感,他顿了顿,却出乎意料的点点头。
刚才的想象太可怕,他怕自己已经被这摄人的爱情变成了可怕的魔鬼,怕因为自己自私的爱情内在也已经变了质。
谢羽清见夏安年点头,眼里也迸发出了惊喜,甚至是一种身为父亲才有的自豪感。
夏安年有些说不出口的看着身体前倾,完全一副认真倾听样子的谢羽清,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会讨厌我吗,或者……恨我?”说完夏安年紧张的看着谢羽清,既怕对方真的还讨厌自己,又想听听过来人的谢羽清怎么说。
刚才,在他想象许致言和别人生的孩子的时候,他甚至有让对方,让所有许致言身边的人都消失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虽然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他的理智和自责压制下去,却不可否认的真实存在过。
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羽清一直观察着夏安年的表情,现在一看,再联想他之前问了什么,轻而易举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看着现年无限纠结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谢羽清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纠结着的手指头,随后双手用力扶起夏安年的肩膀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个决定
夏安年迟疑了下,才顺着谢羽清的力气抬起头,却依然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生怕看到对方厌恶的样子。
他永远做不到像某些意志坚定的人一样,不去在乎别人的看法,相反,他很希望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他怕被讨厌,也怕被厌恶。
谢羽清看着他的虽然抬起了头,却依然低垂着眉眼,忍不住凑过去,直到再次和夏安年的眼神对上,才开口。
“讨厌或者恨?”谢羽清认真的看着夏安年的眼睛,“没有,没有讨厌,也没有恨。”
夏安年一听,仿佛只有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黑暗者,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不好的想法,才会容不下一个小孩子。
“……我做不到,”夏安年更深的低下了头,仿佛要把自己放低到尘埃更低之处,后面想要人消失的想法他却更不好意思再说出来。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心里面最黑暗的东西,剖析给别人看,他也如此。
谢羽清看着他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自己的行为,话在嘴边,却一点儿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他也是这样,也曾经做不到,曾经想要他不存在,谢羽清也说不出口。
“安年,是这样的,”谢羽清尽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和思路,想要尽可能的说出什么,至少来缓解夏安年身上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
“当初确实也做不到,人都有自己的情绪和自己不可控制的想法,就像是喜悦和悲伤,愤怒和嫉妒也不过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情感。”
“至少我认为,你不需要强制性的要求自己去做什么,要求自己有怎样佛光普度的想法,只要能坚持住自己的底线就行了不是吗?”谢羽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最近每跟夏安年待着的时候,触景生情,他就忍不住想起曾经的往事。
“大家都是普通人罢了。”谢羽清低声说了一句,又看着夏安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吗,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设想,人在设想的时候总是难以估算真实的情感的,到时候你一定比我处理的更好,何况你还这样的年轻。”
夏安年浑浑噩噩的听着,之前自己的恶毒想法已经让他把自己唾弃了千万遍,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许致言来爱的。
然而他却清晰的捕捉到了谢羽清嘴里的一句话,一切还没有发生。
确实如此,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都还有改变的机会。
夏安年想纵使自己不知道未来的结果会如何,但现在总还是可以把握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一见许致言,不是像今天这样,仿佛隔着笼子看观赏动物一样的单方面,而是两个人,坐在他们的小房子里,甚至是任何一家足够安静的咖啡馆,好好的见上一次面。
他要告诉许致言,告诉许致言他所有的挣扎和纠结,他所有这两天的经历。
他要当面问一问许致言,和孟雪之间是不是有着别样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说要跟自己这样懦弱的人呢,一起走一辈子。
他也想向许致言坦白他心里想过的一切,包括那些黑暗的不愿意告诉别人的想法。
他更想和许致言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像是曾经的无数次挑战一样,一起面对未知的风浪。
他不甘心。
夏安年发现他一切想法的源头不过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和许致言分开,不甘心许致言之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他曾经存在的痕迹,不甘心两个人还没有一起做什么反抗就这样被动的离开。
夏安年看着依然慈爱的看着他的谢羽清,心里面偷偷地说了句对不起,脸上却还是装作之前悲伤地样子。
他决定了,他要最后在拼一拼,他要不顾一切的去看看许致言,即使只能拥有最后一个拥抱,他也认了。
谢羽清自然不知道夏安年做了怎样的决定,见他还是情绪不好的样子又不知道在说什么。
反而是夏安年,他怕在谢羽清面前再露出什么马脚,点点头径直的回了之前光秃秃的房间。
谢羽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安慰这个对感情还极为认真的年轻人,只得看着他依然单薄如少年的身影,希望在一个人的独处中他能够有一定的愈合和情绪的改善。
夏安年刚进小屋子没多久,夏叶东就推门坏来了。
谢羽清听着房门关上发出不小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很着急。
忍不住起身迎上去,就看见夏叶东满是疑问的眼睛。
谢羽清伸手指了指关闭着的房门,夏叶东才呼出口气。
他太怕儿子见到许致言后跟对方一起离开了,走上那条不可挽回的道路。
轻轻推开门,夏叶东看着夏安年安静蜷缩在地板上的单薄身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疼起来。
夏叶东又看了两眼,才把房门悄悄的关上,走到谢羽清身边伸手指了指屋子,“安年怎么了?”
谢羽清沉吟了下,还是认真的说出了实话,“……许致言那个孩子看起来就是张扬的那种,怪不得会这样子,估计平时追他的人呢肯定不少,安年能够早点儿看清也是好事儿,如果随着感情的深入再发生类似出轨的问题,他也许会更伤心。”
夏叶东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他不知道儿夏安年对许致言的感情已经深到了那样程度。
想着刚才看到的夏安年的样子,夏叶东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如果任由夏安年和许致言在一起才是真的害了他。
毕竟即使两个人平时关系再好,许致言之前也是交过女朋友的,和他儿子在一起也许只是因为一时的对同性关系的好奇。
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没有什么保障,不会有结婚证和婚姻法来规范和要求,保护他,也不会有孩子这样天然的纽带。
何况许致言一看就不像是值得托付的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偷听
吃晚饭的时候夏安年和之前一样,依然没有出来。
夏叶东已经几次从门缝中看他有没有吃掉送进去的饭,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也许真的是想生理上的不想吃饭?夏叶东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他不知道夏安年现在想不想再看到他,是不是已经把和许致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