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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陌上雨寒-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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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把每个人的嘴都堵上,”何敏罕见地顶嘴道,“如果是真的,就算我不想承认也还是真的,我堵上一个人的嘴,还是会有别的人知道。有人告诉我,如果想避免洪水,就该合理地疏导,而不是阻塞…”
  “够了!”何初忽然断喝一声,“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是陆上清不是?”
  何敏被这声断喝吓了一跳,又被猝不及防地戳中了心事,脑海里登时就空白了一片,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觉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脸上也发起了烫。
  何初心里清楚,何敏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论调,定是有心人提点的——这些话哪里是在宽慰何敏,这分明是段稳准狠的警告!何初稳了稳心神,牙关紧咬地想:“能说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更掐准了时机的人,留不得他。”


第128章 峥嵘岁月(七)
  想及此处,何初便顺着话说了下去:“送你去学校,你以为是干什么去了?谈情说爱?不如我现在就去陆家,给你们定了亲!”
  何初的话毫无道理,因为亲是早就定下了的。可何敏却不知道,她只当是自己犯了“早恋”之事,惹恼了父亲。于是她一张脸红了个透彻,深深地埋着头,连饭也不敢吃了。
  “女儿大了不中留,我还没老呢。”何初沉了声,真假参半地懊恼了一会子,然后下了命令:“下午别去学校了,哪儿都不许去,在家反省吧。”
  何敏一惊,倏的睁大了眼睛,惧怕地看着父亲——在近十年的求学生涯中,她还从未做过任何逾矩的事,这突如其来的禁足实在令她难以接受。
  “好好吃饭,下午我去给你请假。”何初给女儿夹了些菜,眉头紧锁地说。
  何敏的眼泪簌簌地就滚了下来,落进了腾着热气的米饭里,气味依旧香甜,可咽下去却苦涩了起来。
  一顿饭不欢而散,下午时分,何初真就去给女儿请了假。离开时,他沿着校园的路魂不守舍地走了一段,忽一抬头,便远远地看到一个小麦肤色的少年懒懒地倚在校门口,一身的校服松松垮垮,戾气由内而外,浑身透着种野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小敏每天就跟这些畜牲一起学习?”这是何初的第一个念头,“还是转校吧。”
  待又走近了些,何初忽然脚下一滞。少年偏头看了他一眼,便似笑非笑地向他走了过来。
  何初甚至战栗了起来——似是畏惧,又似是激动,但归根到底,不过“血性”二字。
  “叔叔,”苏云舸颇为礼貌地寒暄道,“昨晚睡得好吗?”
  何初脑海中“轰”的一声,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面目都狰狞了起来,他嘶哑着声音低吼道:“你想干什么?!”
  苏云舸微扬嘴角,俯身贴在何初耳旁,沉声笑道:“晚8点,清水街,土老冒拉面馆,203,堂主等你。”
  何初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把牙根咬的咯咯直响,血沫子都渗了出来,胸口似有一股浊气,呼啸着翻搅了起来。
  等何初回过神时,苏云舸早没了踪影,校园里不见半个活物,唯有空落落的上课铃声,一遍又一遍,催命似的回荡着。
  是夜,何初果真赶到了拉面馆,他上楼找到203,便推门走了进去。
  “何初,”久一刀坐在餐桌后面,低沉地笑道,“好久不见。”
  何初一言不发地反手锁了门,缓步地走到桌前,他对着骨架似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冷声笑道:“刑堂主,您这模样,快闻到糊味了吧。”
  久一刀没明白似的,悠哉悠哉地往后一靠,咧着嘴笑问道:“怎么讲?”
  何初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油尽灯枯。”
  “呵呵呵呵,”久一刀的笑声愈加嘶哑了些,“我是横竖都要死的人,你也是吗?”
  “你想干什么?”何初冷声问道。
  “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久一刀低沉地笑道,“我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今天,我是特地赶来提醒你的。”
  房中四目相对,一时寂静无声。何初拉开了椅子,金属划过瓷砖的声音犹如尖刃刺入心窝,也算是打破了沉寂。
  “堂主好手段,”何初冷声揶揄道,“连无凭无据的陈年旧案,都能利用到这种地步。”
  “有没有证据,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久一刀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说道。
  何初咬紧了牙关:“什么意思?”
  久一刀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抹着挤出来的眼泪,漫不经心地说:“陆之信到死都没给他儿子留下什么好东西,但他却有个写日记的毛病。”
  话音刚落,何初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似乎有一堆话想说,却终究只是抽搐着脸上的肌肉,狠狠地瞪视着面前的人。
  久一刀懒懒地接着说:“前段时间,烈焰剿灭黑寡妇,前后打掉了大小窝点八十三个,全国上下沸沸扬扬,是活物的都知道了,就连被清缴的龙虎门,也被拉出来重新立案、重新量刑。你说,这风口浪尖的,万一谁跟黑寡妇沾了边,这得判什么刑啊?”
  何初越听越心惊,现在已是一身的冷汗,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地说:“害我沾了边,你以为自己跑得了吗?”
  “哎~”久一刀摆了摆手,低沉地笑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不仁,可我不能不义。”
  何初面色发青:“你想要什么?”
  “我这还没说完呢,”久一刀冲人缓缓地招了招手:“坐,坐下说。”
  何初默立片刻,终于还是坐了回去:“你想要什么?”
  “王丰是吧?”久一刀阴恻恻地笑道,“好一起……交通事故。”
  听到“王丰”二字,何初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了锅,他再一次站了起来,嘶哑着对人低吼道:“你想干什么?!”
  “稍安勿躁,”久一刀晃了下手,低沉地笑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我有个表哥,是叫‘王丰’来着,前几年不知道怎么的,就出车祸死了,连他最后一面,我都没能见到。你说,咱俩认识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啊?”
  “呵,”何初冷笑道,“怎么,龙虎门旧部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了?我没听错吧?你打算自投罗网,就为了给一个没证据的案子加个证据?你能得到什么?”
  “我说了,”久一刀阴恻恻地笑道,“我是横竖都要死的人,你也是吗?”
  何初恶狠狠地低吼道:“久一刀!你想要什么?!”
  “呵呵呵,这得问你自己,”久一刀冷笑道,“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
  何初恨得咬牙切齿:“你别欺人太甚!”
  “听我一句劝,”久一刀笑道,“能用钱摆平的,就都不叫事。”
  何初牙关紧咬:“你要多少?”
  久一刀伸出了一根指头:“这个数。”
  “一千万?”何初犹疑地问道。
  “你的命可值钱多了,”久一刀笑道,“一个亿。”
  “什么?!”何初咆哮道,“我上哪儿去…”
  “没现钱,”久一刀打断了人的话,慵懒地说,“卖公司啊,反正也是你抢的。”
  “你!你!你!”气急败坏的何初浑身发抖地指着面前的人,他“你你你”地磕绊了半天,竟什么也说不出了。
  “行了,”久一刀挥了挥手,“今晚我累了。小云,送客。”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方才只有两个人的房里竟凭空多了个大活人,也不知是这人的存在感太低,还是会什么隐身秘术,何初竟没有丝毫的察觉,于是他忽然就被这意外的状况吓了个半死。
  “叔叔,”苏云舸有礼有节地唤了一声,又绅士地做了个请,对吓傻了的人温声细语道:“时候不早了,我家堂主要休息了,您请吧。”
  何初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看着“凭空出现”的苏云舸,吓得他连退了几步后就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第129章 峥嵘岁月(八)
  何初开车一路狂飙,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应付了女儿的问安,就把自己反锁进了卧室里。事情太多,他需要理一理。
  久一刀的敲诈令何初愤恨,苏云舸的出现却令他不安——苏云舸究竟是什么人?龙虎门旧部?还是最近才跟了久一刀的新人?唯一确定的,是他的身手的确非凡。
  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跟了日薄西山的久一刀呢?他和陆上清只是同学关系吗?
  何初思前想后,终于得出了结论:陆上清有日记,告知了苏云舸,苏云舸是久一刀的旧部,背叛了陆上清,和久一刀一起来找自己敲诈了。如此一来,近日的种种也就都说得通了。
  何初想不到的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出人心,算不准这世上,一种叫“情义”的东西。
  而由情义所做之事,往往都是说不通的。
  曾经的何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用一个亿的天价买自己的一条命,可如今想也想不到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久一刀说得对,能用钱摆平的,就都不叫事儿。可用钱摆不平的呢?譬如,陆上清。
  何初垂着头坐在床上,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双眼浊黄而干涩,雪茄抽完了一根又一根,搞得满屋子都是晦气。
  “陆上清……”何初用熏哑了的嗓子低沉地念着,尾音在胸腔里转了几圈,发出骇人的回音——“你怎么不去死。”
  念及此处,何初忽然掐灭了烟头,咬牙切齿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身一把抄起手机,似是想给谁打电话,却又狠狠地把手机掼在了地上,胸口起伏着骂道:“畜牲!一群畜牲!”
  骂完之后他兀自喘了良久,终于又弯腰捡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午,老地方。”
  很快,手机响起:
  “你到底是个聪明人。老地方,我等着。”
  灯火渐悄是夜深,风吹叶动月西南。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次日中午,何初拎了皮箱,如约赶至拉面馆,久一刀已在203房等着了。
  何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反锁了门,把皮箱放在了桌子上,冷冷地问道:“就你自己?”
  久一刀低沉地笑道:“这种事,当然人越少越好。”
  “呵,”何初冷哼道,“只怕你气数将尽,管不住身边的小鬼。昨儿他在这儿,你能感觉到?”
  久一刀沉默了片刻,终于偏了下脑袋,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何初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说:“苏云舸,他今天,在不在这里?”
  久一刀往四周看了一番,摇头道:“不在。”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他在不在,你自己没长眼睛么?”
  “要是像昨晚上,”何初接话道,“我只怕我长了眼睛,也看不见他。”
  久一刀十分难以理解:“昨晚上?他一直在我边上,你看不见?”
  久一刀是说了实话,可何初只当他在拿自己开涮,便揭过了话题:“不在最好。”然后打开了皮箱,冷声说道:“这儿有三千万,剩下的,得看你的表现。”
  “呵呵呵呵……”久一刀阴沉地笑道,“杀个人还不容易,可陆上清要是死了,我拿什么问你要剩下的七成?何初啊何初,你当我傻吗?”
  “陆上清不死,”何初冷声道,“没了你久一刀,他还能找‘十一刀’、‘十二刀’,我还是走投无路。届时,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拿我的命要挟我,你最好掂掂自己的分量!”
  “何初,”久一刀阴沉地说,“我劝你最好别忘了,现在,可只有我久一刀。”
  “三千万,”何初板上钉钉道,“这是定金。”
  “呵,”久一刀冷笑道,“好,你够狠。”
  何初把皮箱推到人的面前,沉声说道:“杀了那个畜牲,我何初砸锅卖铁,也把剩下的七成凑给你。”说罢,何初再不多留,转身离去了。
  而此刻被骂作畜牲的陆上清本人,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当畜牲的觉悟。
  还是头待宰的畜牲。
  也不知怎的,陆上清最近竟迷上了雕刻,只要他闲来无事,就会在网上找各种雕刻的素材和教程,还不时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配上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倒颇有几分设计师的味道。
  眼下陆上清正专心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苏云舸就这么翻窗进来了。
  “咱家以后不用安门了,”陆上清头也不抬,随意地说道,“有窗户就够了。”
  苏云舸看着床上愈发清瘦了的人,心窝里蓦地一酸,便当没听见似的走到床边,把声音放沉了说:“你又瘦了。”
  陆上清合上本子,懒懒地抬头看了人一眼,就窝在床头闭上眼睛说:“没人喂我了,当然瘦了。”
  苏云舸无语凝噎,这人怎么就一肚子的理由?千错万错都能推给别人,连不吃饭都能找下说辞。
  ……可他还偏就吃这套,真是软拳头怼在了心窝里,疼还来不及。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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