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契约-第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不知名的猎手,全方位无死角的军事飞机,可如果是哪个国家的军事飞机,一定会在广播里大义凛然地呼叫被包围的猎物放下武器的鬼话,然而等了这么久,除了炮火轰炸之外,听不到一句要求弃枪投降的警告。
忽然,又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噼里啪啦地持续了三四分钟,熟悉枪声的海盗已经听出了同伴根本没有一人回敬一枪,他痛苦地低吼着,眼泪弥漫上眼眶。
“别再开枪了!”他低吼了一声,绷紧了的神经似乎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崩溃的情绪蔓延到心脏深处,他喘着粗气一脚踹开了舱门,端起机枪,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一室的人质。
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海盗的手指扣上扳机时,机枪口被人大力的一推,密集的枪声扫向了天花板。
“啊啊啊……”满室的人在捂着脑袋惊慌地尖叫、哭泣和喊救命,瘫软在地的范丹斯则不敢置信地叫道:“李,李……”
跟海盗扭打在一起的聂长生根本听不到范丹斯的呼喊,他脸上挨了一拳,小腿也被踹了一脚,所幸在打斗中,他拉下了机关枪的弹夹,暂时解除了一室人质的危险。
不过也在缠斗中,失去理智的海盗蛮力太大,他压制了聂长生的一只手,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聂长生张着嘴,脸慢慢青红起来,胸中堵的一团铅块越来越重,庄凌霄的影像闪过了他的脑海,不甘的情绪占据了心头,偏偏他无能为力,抵抗的手渐渐没了气力,直到他神智开始迷乱时,才渐渐疏通了胸中的那块铅石。
聂长生剧烈地咳嗽着,等他缓过了气,才发现那个海盗已经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了,围着他的正是这群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范丹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紧紧地抱着聂长生的水壶,正魂不附体地坐在那个海盗的后背上,从水壶上滴落下来的,是一滴滴血红的血迹。
第69章 他来了(2)
聂长生抓住范丹斯的手; 范丹斯却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全身抖索个不停,失焦的眼瞳对上聂长生的眼时; 才恢复了一点清明,他一把丢开那个水壶; 攀上聂长生的双手; 浑身打着颤; 战战兢兢地低喃:“我……我杀人了……李; 我杀人了……”他哆嗦着泛白的唇,眼泪已经滑落了下来。
“不,听着,范丹斯; 你没杀人,他还活着!”聂长生知道这朵温室的花朵受了过度的惊吓; 赶忙拍拍他的后背; 一边在他的耳边低语安慰。
“他还活着。”旁边的华人也不忍看他痛苦,纷纷附和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爆发力这么大,不停地用水壶砸着壮实的海盗; 生生把虎背熊腰的海盗砸昏过去了。
“没……没死?”范丹斯终于抓到了关键词; 重重地喘息着,像要确定似的再问一句。
“没死!你摸摸他的脉搏。”聂长生握着他的手放在海盗的脖子里; 范丹斯抗拒了一下,最后还是由着聂长生把他的手贴在海盗的脖子之侧,指腹传来的触感不仅有跳动的脉搏; 还有温热的体温。
“吓死我了!李!”范丹斯大大的呼出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去眼里的泪,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一如从前的朝气与阳光。
“谢谢你!”聂长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致谢。
“勇敢的小伙子!”旁边有人在称赞他们俩,“谢谢你俩救了我们!”
范丹斯露出羞涩的笑容,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还心有余悸,明明怕得要命,可在看到聂长生命悬一线时,却克服了恐惧,虽然是在失神的状态下迸发了潜力,但救了聂长生,又得到了众人的称赞,无论如何就是一件值得他珍藏的荣事,这比起很久之前想成为一名海盗还要来得更有价值。
然而这股自豪感没能持续太久,一声爆破的轰炸声将船身震得天摇地动的,船舱里的人全部被震得东倒西歪,挤在了一起,彼此撞得脑袋发昏,几个磕伤见血的人开始咒骂起来。
“不是国际救援队么!怎么回事!”
“就是,这是救援还是谋杀啊!”
船员还是第一次遇上海盗,虽然对救援程序不了解,但绝对不是这样粗暴直接如同杀戮的方式。
“那……会不会遇上黑吃黑?”
“还真说不定,抓了我们这么多人,光是赎金,就够他们狗咬狗的了。”
“可是这片海域本来就少海盗的,我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上他们的。”
出海的人,大多对海盗与海域还是很了解的,尤其是现在国际严打海盗,落草为寇的人逐渐减少,就算是在海盗的全盛时期,黑吃黑的事件也才一两起。
聂长生隐隐察觉了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环节出错,耳朵里除了七嘴八舌的争论声外,他依稀听到了舱外甬道里有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嘘!”聂长生朝大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边捡起海盗那柄被他卸了弹夹的机关枪,一边子弹上夹,动作行云流水,熟练无比,警惕地守在舱门口,一副守护神的姿态。
大家见状,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机灵的已经躲到了墙角,胆大的还找了自卫的物件当武器,比如一个大副就拿起了那个被范丹斯丢在一边的水壶,惶恐的心才觉得有了底,沾了血的水壶凶煞,御邪,保命!
舱外那些人的脚步突然也轻了,似乎也察觉了舱内已经部署了作战计划,一点声也也没有弄出,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着对方轻举妄动,再后发制人。
聂长生心中一动,如果舱外的是海盗,或者暴力解救的支援队,肯定不会这么谨慎小心,于是低声用汉语问道:“冯厝?”
“是我!”舱外的人松了口气,推开了舱门,正是冯厝,他身后紧跟着浑身是汗的中年逃犯,身上挂满了从途中捡来的热兵器,中年逃犯的身后又跟着七八个黄发碧眼衣着性感的外国妞,聂长生见过她们中的两三个,是身份更为低微的船妓。
“老冯,你回来了!”有人热络地跟冯厝打招呼,不过眼中带着几丝疑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冯厝的真实身份,只单纯的把他当成普通的船工,以前彼此还称兄道弟的,冯厝早上被海盗押走时,他们还以为他凶多吉少的呢,可是转眼之间,冯厝是这个冯厝,可气质明显不同了,不再是懒懒散散得过且过的船工了。
“嗯!大家可还好啊!”冯厝朝大家一笑,一改从前颓废的精神面貌。
攀谈正热时,当头又是一声震天撼地的爆炸几乎把耳膜鼓穿,船身晃荡中,木屑翻飞里,在场的人都本能地蹲下身子捂紧了耳朵,等一切都消停了之后,惊魂未定的大家睁开眼睛时,赫然看到了冯厝以一个标准的半跪姿势将聂长生护在怀中。
聂长生尴尬地推开冯厝,用手轻轻拍了拍臂弯下的范丹斯,范丹斯是把脑袋贴到聂长生手臂里的,这会儿正狐疑地看着冯厝,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不过这个人气势凛然,像极了电影里拯救地球的英雄人物,心里对冯厝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老大,拉我一把……”中年逃犯喊道,他捡了很多重型武器挂在身上,行动不怎么方便,船身颠覆时,他滚在了地板上,身上的肥肉被枪械硌得老疼,不过混乱中,有两个惊慌失措的船妓压在了他的身上,属于变相的揩油,他一边难受,一边享受,冰火两重天久了,还是冰战胜了火,于是向冯厝呼救。
中年逃犯是个市侩的人,他狡诈贪婪,圆滑世故,知道现在的处境对这样的自己极其不利,而冯厝恰巧又是这种环境中脱颖而出的牛人,他浑身是胆,各种格斗技术高人一等,怎么看都是练家子的人,这种头顶光环的人,不识趣地叫他做大哥罩着自己,更待何时啊?
“胖子,该减肥了。”冯厝无奈的拉起了他,心里吐槽道,学别人卷款逃跑前就不会先减个肥吗?
至今他都觉得没能解决了这个没用的胖子是一件最失算的事情,留他一条性命吧,他就算一块牛皮癣一样沾着他不放,而且还脸皮厚,又怕死,却精明,怎么甩都甩不脱。
“不好了,船舱进水了!”躲在角落的人突然喊了起来,踉跄着脚步跑到船舱门口,似乎怕走慢了,就会被洪水吞没了一般。
大家顺着墙板看去,果然裂开了好几道粗细不同的裂缝,海水正从裂缝里涌入,很快就把一角的地板打得湿漉漉的。
“怎……怎么办?”几个没有主见的船工慌乱极了,像往船舱外跑,又惧怕头顶上交战真烈的场面,声音都带了颤栗和哭腔。
冯厝俨然以领头人的姿势扫视了旧日同事一圈,一边从中年逃犯的身上取下枪械,一边问道:“谁会使枪的?”
“我。”一个三副犹豫着举起了手,头顶甲板火拼正胶着,不知什么情形,现在船舱又入水,不自救就没有机会,谁也不想坐以待毙,有热武器防身总比冷武器的存活几率大一些。
冯厝丢了一把机关枪给他,又问:“还有谁?”
“我……我在老家时用过猎枪打猎。”一个船工站了出来,于是他又得到了一把重型武器,不过猎枪跟机关枪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冯厝简略地教他一些最基本的上膛标准技巧。
“我玩过野战!”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年轻船工大声说着,他曾经是船上最年轻的人,很受大家的照顾,这会儿也克服了内心的惧怕,毕竟年轻,想摸真枪的念想爬上了心头。
原本肃穆的气氛,人人提心吊胆地绷着脸,却因为他的这一句滑稽的话变得诡异起来。
有人没憋住,轻轻笑了起来,等年轻人反应过来时,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大声纠正道:“不是那个野战啦!”南方人的尾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于是更多的人一起笑了。
聂长生很久没听到这么熟悉的语言了,H市隶属粤地,他工作的医院里,很多同僚就是说粤语的,汉语不怎么标准,贺鸿梧在H市待了两年,已经沾了点粤语腔调,有时向聂长生撒娇时,就是用这种带着半软半柔的腔调攻陷聂长生的防卫,逃过了好几次责罚。
久远的过往一一从脑海浮现时,聂长生嘴边噙着一丝笑意,似乎对从前的回忆很是眷恋。
“李,你怎么会使枪的,也来教教我。”范丹斯崇拜英雄的心里作祟,也从冯厝那里分到了一把手枪,可惜冯厝正在教那个年轻人用枪,没空教他用小手枪,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聂长生了。
等持枪的人都几乎掌握了开枪的技巧后,船舱里的水都蔓上了脚跟了。
甲板上隐约还有一窜窜对射的枪声传来,噼里啪啦此起彼伏,不过比起先前的破坏性十足的轰炸简直如同小打小闹。
“我们现在先退到二等船舱,寻找救生设备。”冯厝道。
“救生设备?真的不是国际救援队?是黑吃黑?”有人丧失了希望,几乎瘫坐在地,只有几把枪,怎么敢海盗拼命?
“不知道。”冯厝拍拍那人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昨天被抢劫时就报过警的,就算不是国际救援队在跟海盗火拼,他们也不会离我们太远。”
“是啊,华哥,你不要害怕,我保护你!”年轻人端着手里的热武器,得意地道。
冯厝安排了几个强壮的男子扶着受伤的同伴小心前行,昨天在跟海盗的作战中,中了弹的人行动不便,没人搀扶着,很难走上二等舱。
等大家陆续走出船舱后,聂长生与冯厝搀扶着被范丹斯敲晕了的海盗走在最后头。
得亏这个海盗中型身材,但两人搀扶着一个完全失去知觉的成年男人还是很吃力的。
“救援队不太对劲,”冯厝低声道,“我怀疑不是雇主。”他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他的雇佣金这么高,完成任务的奖赏更是可观,不会有人花这么大一笔巨款只为找出一个人来杀掉,况且当聂长生听到是“庄先生”雇佣一大群人出海寻找他时,眼角眉梢染了一层又一层喜意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仇人。
“我知道。”聂长生露出一个苦笑,“他不会这么鲁莽行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放手一搏,即便当初用了强硬的手段逼迫他成立了新关系,那也是在得知他打从心里根本无法拒绝才做的决定。
不那么深的爱着一个人,怎么会允许他炽热地亲你的唇瓣,滚烫地吻你的身子,甚至任凭浓稠的精液浇灌在那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错,但我敢肯定,对方的目标也是你。”冯厝笃定地说。
不用冯厝分析,聂长生也隐约有这样的觉悟,只是在他的认知里,跟他有深仇大恨的人,没有这么大的实力调得动军事力量,而有实力背景的人,好像跟他没什么仇隙……
又一阵轰隆巨响砸得船身左晃右摆起来,搀扶海盗的两人失去重心砸向了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