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太霍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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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一个愿望和一个愿望
42。一个愿望和一个愿望
这一刻，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为周樊樊鼓掌。
连续两个四百米，中间几乎没有回复的时间，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樊樊依旧拿到了一个第一和一个第二。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体力怪兽。
乔安此时也是脸色僵硬，诧异地看着场地中已经被桐楠队员围起来的周樊樊，声音几乎有些颤抖：“……这家伙……真的是个怪兽啊……WC有这种人才，桐楠今年要爆炸啊！”
叶辰缓缓点起一支烟，挥了挥手：“啊，前一场我叫他跟黄羽一边玩一边游，保存一点体力来应对对手更强悍的第二场，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不过黄羽这家伙也可以啊，虽然心态很容易受影响，但是实力确实不错。”
乔安脸一黑，道：“……你就是想说我们不行了是吧……”
“啊？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哟。”
“……我要告诉姚耀你抽烟酗酒，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居然还曾经对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动手……”
“……你敢。”
“已发送。”
“……”
另一边正在对周樊樊冷嘲热讽，顺便指点着余岩帮他放松手臂肌肉的姚耀感觉手机一震，打开来，淡定地看完，又把手机放回去。
姚桃问：“怎么了？”
姚耀微微一笑，笑容含着若有若无的寒意：“……没事儿。一个人渣而已。”
现如今，冬季杯决赛的大概名次已经出来了，最终的冠军将会在桐楠和昌恒之间产生。但是值得担心的是，现在的昌恒和桐楠只差了六分，在最后一局比赛，四倍加分的情况下，这个局势很可能被逆转。
没有人敢放心。
必须要拿到冠军。
霍敦坐在准备室内的椅子上，感觉心脏的部分像是被抓住了一样。耳边不断回荡着元源那句话。
“我们打个赌吧。”
眼神微微闪烁了片刻，霍敦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红晕。
绝对不会输。
顾为此时走了过来，看着神色有些不对的霍敦，略微有些担心，问道：“昨天比赛之后你就很不在状态。怎么了？”
霍敦微微一愣，看着顾为温和的面容，微微一晃神，随即笑道：“没事儿，稍微有些紧张。”
眼神闪了闪，顾为似乎想要说什么。
霍敦有些尴尬，笑道：“……那个，教练，你还有什么事吗？”
“比赛之后，有时间吗？我有话想说。”
微微一愣，霍敦看着顾为皱紧的眉头，一下子忘记了拒绝的言辞，停顿了好几秒，低下头：“……到时候，再说吧。”
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
“我会等你。”
顾为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意味，完全不由霍敦继续说，声音却变得越来越低。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所以拜托你，能不能等我，等我变成那个，你心里的样子。
体育场此时已经是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等待着这一次冬季杯的最终结局。一切的决胜，都在这最后一项，4x100接力。
当霍敦走到场地边的时候，他看见了元源。
元源的表情非常淡然，微微蹙起的眉头反映出了他的几分严肃和认真。霍敦很少见到他认真的样子，没想到这家伙严肃起来，格外有一种聚集目光的气质。
深深吸了一口气，霍敦转头，看着已经各就各位的各位选手，和看台上沸腾不止的观众，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两三个月之前，自己跟元源说过的一句话。
“你是无法击败桐楠的。”
此时谢宇已经在水下准备好，修长的双腿微微绷紧，等待着蹬壁的那一刻到来。
就连姚耀都没有再说一些任性的话，缓缓带上了眼镜。
事实上，全世界都在等待这一声令下。
整个气氛都像是要被冻结了一般，安静地听得见水波的声音。
哔。
哔。
哔。
嘟————
就在那一刹那，本来行动缓慢的谢宇像是闪电一般蹬壁了出去，结实的身体和流畅的线条在水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就仿佛是一只出水的箭鱼。
心跳几乎要停止，这是谢宇和张远峰之间的战争，两个人在最开始就使出了浑身解数。霍敦的目光死死落在谢宇脸上，甚至能看到他咬紧的牙关和微微发白的嘴唇。
谢宇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超过了同时发力，已经做足了准备的刘朔和张远峰，转身的一刹那，甚至腿部的摆动频率都要高上一筹。
姚耀此时已经在台子上站好，目光死死锁定在马上就要触壁的谢宇身上，在他的手指触壁的一刹那，一跃而出，比其他人的反应速度都要快。
这也是姚耀的优势之一。
反应速度。
他能够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入水机会，几乎和精于计算的许盛阳不分上下。
蛙泳的节奏相对于仰泳来说慢了许多，却更加地吊人胃口，姚耀的蛙泳不算特别强，但也算是国家二级中高层。本来按照叶辰的构想，常越如果能够击败华星池，让桐楠收获两个项目的第一，他们就非常有机会拉开两队的比分到八分。
这样就算接力赛的结果再差，也不会导致他们直接的失败。
但是很可惜，常越不能参加比赛。
所以派出周樊樊就是为了能够尽量弥补这个损失。
而且不得不说，周樊樊实在是很争气。
转眼间，蛙泳的比赛就已经过半，姚耀稍微被程珲追上了一些，两支队伍现在难解难分。而苑风和海月的队伍也并不慢，尤其是海月有华星池，甚至都要与昌恒和桐楠并肩。
姚耀游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其实并不擅长这种出力却没有速度的项目，所以他一般都会拒绝参加蛙泳的比赛。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欣然同意了。
只是因为，他现在是桐楠的一份子。
他也要成为桐楠的荣耀。
TMD。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姚耀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眼看着就要超过自己的程珲，开始不断加速，强迫自己像是昨日常越那样游泳。
这对于体力不算特别好的姚耀来说，确实是一个不轻的负担。
他逐渐的就感觉到了手脚无力，尤其是听到身后华星池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犹如火烧一般着急，拼命加快了划水速度，直到触碰到那冰冷的场地。
此时的昌恒已经稍微领先了桐楠了。
丁赢在跳出去的一刹那，就证明着昌恒的绝对实力要上线了。
许盛阳不慌不慢地，在姚耀触壁的瞬间跳了出去，手臂非常流畅地在水中转化，就开始了第一次击水。
不得不说，完全认真起来的，爆发型选手许盛阳是非常可怕的。
手臂击水带起了无数层的水花，像是在水面上爆裂的炸弹一样，推动着许盛阳苍白地如同陶瓷一般的身体不断前进。
竟然跟丁赢的差距，维持在四分之一个身位上。
霍敦此时已经站在台上，紧张地看着场上的局面。他能够感觉到，元源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站在跳台上，神色淡漠而坚定。
心中犹如擂鼓，看着完全拉不开身位差距的四支队伍，霍敦看着许盛阳流畅地转身，就在这一瞬间几乎又拉近了与丁赢的距离。
而就在这一刻。
许盛阳却突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的手微微僵硬，甚至在水花声中惊呼了一声，又立即将那声音咬碎在了牙齿间。
只是慢了这一秒。
他就被丁赢甩开了半个身位。
霍敦在一瞬间怔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一下子就乱了。
许盛阳的动作显得很吃力，似乎受伤了一般，却咬着牙，不断地加快着自己的速度，腿部的击水却明显有些变形。
霍敦看不见，看台上的观众看不见。
但是许盛阳自己知道的非常清楚。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海月那边的蝶泳选手，用一块尖锐的物体，狠狠地划向了他的小腿。
似乎在一瞬间就血流如注。
许盛阳不是一个喜欢隐忍的人，他甚至想要停下动作去揪出这个人来，但是理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这是比赛。
是桐楠的荣耀。
就算再痛，再难以忍受，他也必须坚持游下去，还要游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霍敦看着吃力的许盛阳，直觉地感受到了什么，却只是咬咬唇，没有闲暇去在意这些事情。因为许盛阳已经越来越近，而丁赢，马上就要触壁了。
他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有一场比赛，你特别想要赢，但是实力不够，怎么办？
无数次，他轻轻告诉自己：
那我也要赢。
赢过我自己。
霍敦在入水的那一刹那，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认真起来，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伴随着的就是手臂的高速划水动作。
整个人的节奏比平时快了一倍。
速度上自然也是，本来半个身位的差距，瞬间变成了四分之一个身位。
两人的速度快到已经完全拉开了同第三名的距离，仿佛全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比赛而已。
元源的动作毫不留情，就像是一把匕首，在水中劈开一条划痕，没有任何的保留。
霍敦的动作更像是在飘动，顺着水流的方向，显得捉摸不定，但是却有惊人的速度。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张成的眼神，周樊樊的笑，谢宇的哈欠声，常越来回举着哑铃，许盛阳推了推他黑边的眼镜。关小辉怯生生地打扫好了卫生，姚耀抬了抬眼皮，又重新埋头回去睡觉，余岩一脸崩溃地看着周樊樊打散的零食碎屑。
还有姚桃眼睛闪闪的样子，顾为温柔却不服输的神色，和叶辰叼着的烟被姚耀发现的时候的尴尬表情，许乐瑶认真地看书时的样子。
甚至还有，元源的眼睛，那犹如一片星空一般，美丽的不可比拟的眼睛。霍敦无数次地想，若是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睡着，是不是会做一个，关于星空的梦呢？
手臂的速度越来越快，霍敦几乎觉得自己要进入一个奇妙的境界。他发现自己几乎要跟元源并肩，游过这最后五十米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释然感。
终于跟这个人，并肩了啊。
全场的人，都在紧张地期待着这场比赛的结果，即使是吊儿郎当的叶辰，也不禁握住了手，眼神却始终落在霍敦和元源的身上。
这两个人，将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呢？
他想起那一日，顾为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许久都不曾露出的，潇洒而阳光的笑容，笑着道：“你是不想再出资苑风了吧，既然如此，就来桐楠吧。”
叶辰微微一愣：“你要去哪儿？”
顾为的眼神里闪过火花，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热血：“……去捡起我的承诺和我的梦想。”
“你……”叶辰皱起了眉头：“你想好了吗？国家队你是回不去了，这下你要去什么地方呢？”
顾为笑道：“放心。我知道他是个爱国主义者，我也会一直为中国努力。但是为了提升自己，我打算去美国，那里我能找到更好的机会。”
叶辰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严肃地看着顾为道：“……你真的想好了？”
“是啊。”顾为嘴角温柔的笑容，像是一抹冬季的暖阳：“他们让我看到了，什么是梦想。我那被现实轻易磨掉的东西，根本一文不值。”
“而且……”顾为转头，目光坚定，甚至还闪烁着光芒。
“我要兑现我对他的承诺。”
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关头，即使是受伤的许盛阳此时都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而是死死盯住根本看不出先后的元源和霍敦。
说实话，元源的速度是绝对快于霍敦的，但是很不幸的是，霍敦有一个很是神奇的隐藏技能，就是压力。
越是大的压力，越可能激发出他的潜力和爆发力。
在面对元源的时候，这个技能的条件已经完全被满足，而且很幸运地被发挥了出来，这才让本来不可能跟元源保持平衡的霍敦能够真正地与他一决高下。
用周樊樊的话来说，就是：“感谢上帝，让老大也欧一次吧。”
元源说：“我们打个赌，要是冬季杯是我赢了，你就要帮我实现一个愿望。要是你赢了，我也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抛下我吧。”
霍敦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元源的这个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现在甚至有些心急，有些害怕。
害怕去知道结果。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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