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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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站在后面拍背,以为余温吃坏了东西。余温站起来拜拜手,脸色刷白坐到电动车后面,虚弱的回家躺着。
余温坐在院子的石阶上,告诉杨帆自己在中东看见的场景,人的哀嚎和猪临死前的哀嚎没有任何区别,然后嘎嘣一下就死了,余温从来没敢回想过这些,杨帆倚在余温身边,两人对着院子里的树愣神。
余温有个朋友住在这个小城里,是个很厉害的同事,陪余温去战场待过一阵,因为家里有事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听过消息。最近他在家里写书,得知余温也在这个小城里,于是喊余温喝酒散心。醉酒后,在公园散步,朋友的脑袋搭在余温的肩膀上,看着月亮忧愁的说:“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写不出东西,天天愁,望不到头啊。”
“哎,这算什么,咱从战场上不都回来了,这有什么好愁的,事到死都办不完,一点点的解决呗。我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不用,我就是心里过不下去了,钱上也没那么为难。”
“蚊子啊,一会就把咱两抬走了。”余温说着拿出背包的书本,扇了扇朋友身边的风,赶走飞在附近的蚊子。
“老余啊。”
“你叫我啥。”
“老余啊。”
“你前年还叫我小余的,今年怎么喊我老余了。”
“我老了,看谁都不年轻了。”
“你滚蛋呢,你比我大五六岁,喊我叫老余。”
“你快三十五了吧。”
“正好。”
“怎么还不结婚。”
“管你什么事,要我说,你还是太闲,自己的都郁闷不完了,还搁这儿操心我呢。”
“该结婚了,自己一个人搁世上溜达,多无趣啊。”
余温看了一眼朋友,朋友笑了起来,倚在长椅上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耸耸肩说“我好像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哈。”
“行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操心,我陪你走走吧,醒醒酒。”
杨帆在公园里跑步,看到一男人倚在余温的肩膀上,余温手里拿着本子来回扇风,驱赶蚊子,杨帆顿时没了好心情,穿着短裤站在亭子后面观望,腿上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包,叫人感觉血被吸掉了二两。
杨帆跟在后面看两人在公园散步,期间男人还对余温傻笑数次,本就是大热天,杨帆感觉心里直冒火,更是燥热。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异样,不是在这里没有熟人吗,那个男的怎么看上去怎么那么老,杨帆心里一个又一个疑问。
终究是气不过。
杨帆装作跑步的样子,迎着余温和男人的面小跑过去,跑到跟前时,故作骄傲的目视前方,脚步加快,不敢在回头多看一眼,在小路口转弯离开。
余温看到杨帆从对面跑来,本想打声招呼,还没张嘴,杨帆就跑没影了,余温舔了舔嘴唇,把还没张嘴说的话收回去,无奈的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觉得好玩。”
“哪里好玩了。”朋友走路摇摇晃晃,余温挽住他的胳膊,说:“哪里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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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余温扶着朋友回家,这是余温第一次到朋友的家,朋友在郊区盖了个两层楼,门也不锁,推门就能进,院子里栽了两根比葱还粗点的树苗,估计能结果时,牙也啃不动了,院子里有书桌台,乱七八糟堆放着书,屋内没有沙发,堂屋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没有方向的摆着一张折叠床,其余的屋子空荡荡的,说话貌似还有回音。
“怪不得不锁门啊,里面除了这个电灯泡也没有值钱的了。”余温说着打开院子里的灯。
“瞎说,我这一桌子书个顶个的值钱。”朋友喝醉了,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摇晃。
“我给你收着,今晚要是下雨了,不就淋了。”余温说着收拾书本,谁知书本底下还有个砚台,一旁还有没有拧紧盖的墨汁,桌子瞬间被墨汁铺满,书本都染上墨。
“别弄了,搁这儿吧,明儿一早我弄。”朋友躺在摇椅上,看样子这一路走来,头脑清醒不少,腿搁地上用力,自己晃动摇椅,“你怎么不回去当记者了,从战场回来,随便写点什么都能卖出去啊。”
余温揪了一张纸擦擦手,顺手坐在一旁的石台上,说:“不想写,我到现在还记得呢,我发那篇稿儿的时候,就那个走路走得叫人扶着,颤颤悠悠的老领导,我打进门那天起,一直听说他,就没见过他,结果我一发完稿子,自己拄着拐从楼后面的编辑部平房里,吭哧吭哧的坐电梯来找我,问我居心何在,居心何在啊。”
“哈哈哈。”
“你还别笑,我当时都他妈吓死了,就觉得自己说了点真话,妈的,犯得着这么大的动静吗,惊动了老领导,头儿找我谈了好几次话,要不是当时没钱,早辞职不干了。”
“只要不写,这种事就没有,错都在你啊。”朋友还没说完,院子里的灯就熄灭了。
“没事,这地方晚上用电太大了,经常的事。”
“干什么呢。”
“这不拆迁吗,都晚上盖房呢。”
“咋没动静啊。”
“要啥动静,两晚上就能起来一栋楼。”
“那你家一拆,你就发了。”
“哎,”朋友说着揉了一把脸,说,“我那时候挣了点钱,非要给我妈爸盖楼,这是这里盖起来的第一栋楼,妈的,还没住,人到都没了,我搬回来住,除了堂屋,其他的屋都没去过,一站到里儿就想哭。”接着又揉了一把脸。
“那你更得好好的,都搁天上看着呢。”
余温看了看表,凌晨了,酒醒了一半,正是夜晚多愁善感的时候,朋友非要趴在桌子上蘸着墨抄诗送给余温,余温看着一把好字字,赞叹道:“确实挺闲的,忙人那有功夫搁这儿练字。”
余温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除了黑还是黑,余温特意走到街道里,走进了才能听到砖瓦摞在一起的声音,劳动人民的智慧,从来不是吹的。
余温回家时,杨帆已经坐在沙发上睡了,余温感到闷热,伸手打开空调,找个空调被子披在杨帆身上,杨帆开口说话,吓了余温一跳:“这么热的天,你是不是想闷死我。”
“嘛来,你吓死我,这不开空调呢。”
“你搁外面热情似火,回家开什么空调降温啊。”
“我去。”余温笑的无奈的看着杨帆,觉得好玩。
“你还笑,我搁你面前过,你都不带打招呼的,还和他挽着胳膊。”杨帆说话时都露出一股嫌弃,脸扭得像苦瓜。
“他喝醉了,再说你低着头跑步,非得到我跟前才抬头,谁反应的过来。”
“那你就是心虚,怕我发现,再说他谁啊。”
“朋友啊,今下午不跟你说了,有朋友住这里,我去看看。”
“啥玩意。”余温坐下时,口袋的纸掉出来,杨帆一把薅过去。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我的妈啊,解衣欲睡啊,你两要干啥,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随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藻。”
“这字念什么?”杨帆把纸凑到余温面前,余温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一个草字头一个行,念什么?”杨帆着急的拿着纸站在余温面前,刚开始一本正经的念起来,铿锵有力,遇到生字突然着急的语气都变了。
“荇。”
“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
“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杨帆把最后一段读了两边,面色凝重的看着余温,余温坐在沙发上,觉得有趣,低着头自己笑自己的。
“你还笑得出来吗?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什么意思,你说说什么意思。”
“我那知道什么意思,你语文好,你给翻译翻译。”
“你能不知道什么意思,月色很美,我缺一个随时随地能陪我聊天的知己,多好啊,小酒一喝,小肩膀一靠,看着月亮。”
“去你的,今晚就没月亮。”余温说着拉开窗帘。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这叫意境,意境你懂不?”杨帆手里拿着宣纸,在空中抖动的直响。
“什么意境,杨帆,上学前也没见你语文好的顶天啊,搁现在,都没有月亮,你跟我扯意境。”
“好啊,你现在都喊我大名了。”杨帆委屈的坐下,瞅着手里的诗又看了一遍。
余温即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玩,扭头问:“我平时喊的不是你大名咋地,还有,你说,我陪你看的月亮多,还是跟他看的月亮多,再说今晚还没有月亮。”
“你别跟我说,我说不过你。”杨帆词穷了,自己一人盘腿坐在沙发一头。
“来。”余温伸手把沙发调了个头,正对窗户外的夜空,坐在杨帆身边,说:“我陪你消化消化。”
“什么?”
“你吃多了撑得慌,我不得有这个义务陪你消化消化。”
“呼。”杨帆被气的叹气,说:“你对我好点行吗,我还有半个月就要拍戏了,一拍就是半年。”
“我怎么对你不好,我多关心你啊。”余温靠在杨帆肩膀上,一身酒气,脸凑上去亲了一口,说:“这回关心的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以后你只能找我看月亮,还有那什么藻,荇,为什么大晚上找他看啊。”
“你知道藻荇都是什么吗?就是青苔,我闲的啊,瞪眼珠子看那个。”
“那还有月亮呢,嫦娥呢,玉兔呢。”杨帆把纸一握,砸在余温身上。
“好好好,别说有月亮了,没月亮我都得陪你看。”余温喝醉的酒被气醒一半,拉着杨帆往院子走,非要看月亮。
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坐在街头和杨帆聊天的奶奶突然去世了,余温听到唢呐声,放下书爬到屋顶,一群披着白衣的人站在马路上,身上系着麻绳的男人哭的死去活来,身后的女人被孩子搀扶着,哭着拉长调,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到晕厥。
杨帆也爬到平房,说:“那个老奶奶我见过,她老头前几天赶集还和我说过话。”
“我也记起来了,我上次蹲墙头拉呱,就是他送我的几根黄瓜。”
“哎,咋这么突然啊。”
“老天爷规定的事,谁知道。”
杨帆把下巴顶在余温的肩膀说,任性的说:“我不管,你要等我死了以后再走。”
“我又不是老天爷,万一明天就要带走我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杨帆说着,在余温头上拍了三下,这是个很古老的说法,说只要说了不吉利的话,在脑袋上拍三下就可以赶走霉运。“我不管,你最好照我说的来,如果你敢在我前面走,让我哭着送走你的话,你死定了。”
“你可真能耐,比老天爷任性多了。”
唢呐声越来越响,余温推着杨帆的肩膀,和他从房顶下来,哭声从自家门口飘过,余温等人群从家门走过,再次爬上房顶,看着近一百人穿着白衣,哭嚎着在街上走。失去老伴的大爷哭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浑身软像一滩泥,被人架着漫无目的的走。
如果杨帆走了,自己会有多难过,余温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把余温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问题摇出脑袋。
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温又想起了这个问题,强大的想象力让余温在脑海中导演出一出大戏,余温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也不争气的冒出来。
杨帆在一旁安静的睡觉,余温心里松了口气,对着老天爷许愿,算了,还是让我处理杨帆的后事吧,别留他一个人搁世上伤心了,到时候都老了,受了那么多苦,再经历一遍世间离别,遭那罪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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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杨帆一大早去镇上赶集,中午回家的时候,看到余温躺在院子里睡觉,太阳照在余温脸上,杨帆小心翼翼的放下蔬菜,蹑手蹑脚的笑着走到余温旁边,轻轻的亲了余温一口,然后满脸笑容的等着余温睁眼。
余温睡得太香了,压根没有反应,杨帆怀疑余温装睡,伸手轻轻的把余温眼皮扒拉开。
“啊,啊,你干啥。”余温翻着眼皮,往后躺。
“我看看你睡着了吗?”
余温半张嘴巴,不敢相信,被气笑了,杨帆扶着余温的摇椅,蹲在一旁,也被自己逗笑了,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想的。
“你喊我不就行了,你扒拉我眼皮干什么?”
“我喊了,我还亲你了,你没醒。”
“什么。”余温笑着凑过去,吧唧在杨帆脸上亲了一口,说:“还给你,行了吧。”余温亲完拎着菜筐往屋里走。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