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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第4章

小说: 竹马竹马一起长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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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死啊。”
  杨帆感到余温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余温看着杨帆:“你想什么呢,我不是还在吗?”
  “你会离开吗?”
  “当然不会啊。”
  “那你以后放学别忘了去接我。”
  余温看着眼眶泛红的杨帆,想起那天杨帆哭的昏天黑地,说话都是痰音,摸着眼泪站在自己学校门口的场景,郑重的点点头。
  晚上,杨帆躺在余温的旁边,伸手抹着余温的手问:“你手为什么一直这么凉啊。”
  “是你的手太热好嘛?”余温说道。两人躺了一夜,他们还有一年就要上初中了,总感觉长大是那么遥远的事,但他们手头的钱交给医院后,留下的已经不够等他们长大了。
  六年级的时候,杨帆坐在学校门口等余温下课来接自己,但是余温没有来,他怒气冲冲又担惊受怕的走回家,六年里,不论下雨下雪,余温从来没有迟到过,杨帆以为余温忘记了接自己,气冲冲的跑回家,刚跑了几步,又赶紧掉头往余温的学校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帆忍不住的设想,跑着跑着就哭了,自己的肚子岔了气,实在跑不动,只好抹着眼泪往郊区走,天已经黑了,凉风搜搜的往脖子里灌,自己本来温热的手也像个冰棒一样。
  杨帆走了一路,一路上没有任何车祸的迹象,余温的学校已经关门了,杨帆哇哇的哭出来,转头回家,刚走几步,看到余温骑车赶来后,哭声更大了,小孩子的情绪,真是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杨帆抽搐的喘不上气,一口一口的往外吐痰。
  看到余温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杨帆的心沉到肚子里,伸手抹着眼泪,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为什么没来接我?”
  “爷爷出事了。”
  杨帆的脑袋再次爆炸开来,他不敢相信,静静的坐在车座后面,头倚在余温的背上,闭着眼,他不敢去医院。今早,他还乐呵呵的和爷爷说话呢,爷爷坐在锅门口烧锅的时候,他还嘱咐自己和余温好好学习,怎么可能呢。
  杨帆坐在车座上,搂着余温的腰,他觉得自己腾空了一样,眼前的路灯一个比一个晃眼,路上的广告牌连成了一片,远处的万家灯火恍恍惚惚,杨帆的脑子越来越大,无极限的膨胀,路上的那几分钟,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迷迷瞪瞪就下了车。
  余温拉着杨帆上楼,爷爷在手术室里,说是脑子里有血块,晕倒了,杨帆听不进去,吓傻了,哇哇的哭。余温拉杨帆坐下,静静的看着手术室的灯。
  余温和杨帆在手术室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爷爷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和多年前的爸爸一样,喊余温进去。
  余温出来后,杨帆恍惚的走进去,他哭着说:“我们有钱的,为什么不治了呢。”
  “可是,长大就可以再赚了呢。”
  “不上学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把钱留着上学。”
  屋里传来杨帆的吼叫,还有一声声的抽搐,爷爷执意回家,没有人拦得住。余温敏感的嗅到一股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这几日,那股味道一直飘在余温鼻尖。
  杨帆站在床前,爷爷指着水壶说:“余温,去给我到杯热水,我和弟弟说句话。”
  爷爷拉着杨帆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手苍老的像个满是沟壑的树皮一样在杨帆手里摩挲,杨帆看着爷爷的眼睛,黯然无光,眼白浑浊发黄,一点生机都没有,杨帆有点害怕。
  余温捧着一杯水进来,老人开始说话:“好好的,你两都好好的,余温,看着弟弟,别让他受欺负,一定要看好了。”
  余温点点头,爷爷和自己对视着,余温再次嗅到那种味道,心里猛然惊醒,是衰老的味道。余温迟迟不愿放下手中的水,杨帆接过去,递给爷爷,说吃药吧。
  余温不愿松开,亲手递给爷爷,把袋子里的药取出来,这颜色七七八八,余温辨别不出来,只好看着爷爷把药咽下去。
  余温和杨帆依在炕边一晚,杨帆担惊受怕,一夜未眠,余温也是,他再次敏感的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比昨日更浓,更让人不寒而栗。余温握住杨帆的手,杨帆的手心也是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味道开始消失,余温猛吸一口,把最后的味道全都吸进肺里,余温猛地站起来喊了一声爷爷,没有动静,凌晨三点,救护车的呼声刺破寂静的夜,医生又坐着救护车走了,剩下炕上的爷爷,静坐的余温,和握着爷爷不肯撒手的杨帆。
  爷爷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但他没有治疗,只是花了一块钱买了几粒药,是毒药,前几日坐在院子里和其他老头聊天时,爷爷还哈哈大笑的说,我看啊,天底下,只有这毒药才能药到病除啊。
  其余的老头哈哈的陪着笑,夸赞爷爷想的通透。
  没有葬礼,爷爷说,把自己埋在儿子的坟旁就可以,省点钱以后用,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余温坐在坟头前,一直到傍晚,亮光一点点下沉,余温想喊杨帆回家,但喊不起来,于是盘腿陪杨帆坐着。杨帆依靠着余温,说:“你说,我什么时候死啊。”
  杨帆感到余温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余温看着杨帆:“你想什么呢,我不是还在吗?”
  “你会离开吗?”
  “当然不会啊。”
  “那你以后放学别忘了去接我。”
  余温看着眼眶泛红的杨帆,想起那天杨帆哭的昏天黑地,说话都是痰音,摸着眼泪站在自己学校门口的场景,郑重的点点头。
  晚上,杨帆躺在余温的旁边,伸手抹着余温的手问:“你手为什么一直这么凉啊。”
  “是你的手太热好嘛?”余温说道。两人躺了一夜,他们还有一年就要上初中了,总感觉长大是那么遥远的事,但他们手头的钱交给医院后,留下的已经不够等他们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有什么建议欢迎留言哈~~~~~

  ☆、8

  余温的手依旧冰凉,电视里说冷空气马上就要南下,两个还没烟囱高的小孩独自在屋里支起一个土炉子。
  冬天来了,在街上漂久了的余温知道,哪里可以搬来煤炭渣,晚上,余温让杨帆站在门外等着,自己翻墙进去,从阴沟不停的往外推煤炭渣,余温想着多弄一些,于是不停的往厂子里面走,两手的指甲缝里全是煤渣,余温不停的抛,像条发疯的狗一样,用手不停的把煤渣抛进袋子里,然后从阴沟捅出去。
  杨帆害怕,这是杨帆第一次在夜间偷东西,他什么都不用做,余温让他老老实实的站在墙下等自己出来就可以。余温趴在墙上,喊了一声杨帆,吓得杨帆站在下面一哆嗦,一口白牙飘在墙上,余温浑身都是煤渣,和黑夜融为一体。
  余温把手插进洗手盆,还没有动,水就瞬时变了颜色,来来回回洗了几次,指尖的煤炭渣都没有洗掉,水渐渐的变清,开始流出血的颜色,煤渣里掺杂着玻璃,刺进了余温的手心里,余温一点都没有察觉,洗手的时候,还以为手太凉了,是热水刺激的发痛,没想到手心被划了一道道小口子。
  杨帆看着余温已经洗的发胀都还没有洗干净的手,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这个冬天怎么办?虽说爷爷在的时候,和现在并无二异,都是要在凌晨去偷煤渣,但今年,爷爷不在,杨帆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杨帆伸手握住余温的手,他靠近炉子边的手面发烫,而另一面依旧冰凉,杨帆把余温的手翻了个面,说:“你是不是傻啊,你来回翻一下,不就都暖和了。”
  余温把手抽回来,手心的一面有伤口,被炉子里的火烤的发痒难受。杨帆握着余温的手,余温就像攥着一个小火炉一样暖和,而杨帆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握着门外的冰溜子。
  杨帆握着余温的手,问:“像不像电视里那些传授神力的,我武功盖世,你受了伤,我给你传神功疗伤。”
  余温不开心,说:“那你夏天别把跟火烧似的手搁我胳膊上凉快啊。”
  “不一样好吧。到夏天你就武功盖世,给我传神功了。”杨帆伸手摸摸自己的胳膊,又摸摸余温的胳膊,接着问:“你说咱两为什么差这么多度呢。”
  “我上哪知道。”
  冬天裹挟着寒风,大雪,外加偶尔爆发的寒潮不停的袭击着余温和杨帆,余温和杨帆也没有办法,依旧是照样过。
  手冻的通红在大街和商场里捡瓶子,鼻子冻得一直在不停地吸水。余温和杨帆不喜欢在家里待着,家里太冷了,没事就在书店坐着,坐在台阶上暖和。
  春节来临,杨帆坐在书店的空调边看书时,被一个大叔拍了拍肩膀,问:“小朋友,你和谁来的?”
  杨帆指了指余温。“那你的家人呢。”大叔接着问道。
  杨帆又指了指余温。余温虽说比杨帆大两岁,但因为营养不良,还没有发育,只是脸上和鼻尖爆出了几个痘痘,预示着青春期的迹象。
  书店要拍一个新春宣传片,经理正在书店里挑选长得可爱乖巧的小朋友。杨帆一眼就被选中了,他的头发软软的趴着,脑袋小小的,眼睛还没有张开,也是小小的,但看着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闭上嘴严肃的看书都让人误以为他的笑,实在是太可爱了,经理在一书店的人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他呢,能一起吗?”杨帆指着余温问。
  经理摇摇头,虽说余温和杨帆一起读六年级,但实际上,余温本该上初二了,他的脸上开始冒痘,嘴边还有几根要钻出还没有冒尖的胡须,他的脸瘦的跟个猴子一样,颧骨高高的,不笑的时候,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一点小朋友该有的可爱都没有。
  杨帆拍了那个宣传片,除了那些有关系被排在第一排的小学生外,杨帆是站的最靠前的,他的手里不是对联,是书店的一个宣传娃娃,虽说都穿着书店统一制作的小棉衣,但还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杨帆,那是杨帆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脸,赚来第一笔钱。
  钱并不多,只是书店发的一个压岁红包,只有十块钱,还有一张代金券。杨帆用代金券加上十块钱,买了一本《童话大王》送给余温。
  春节,没有爷爷包的饺子,杨帆和余温捣鼓的饺子全都挣开了,两人对着锅吃完黏成一团的面疙瘩,跑到城市的中心屏幕上看春晚,路上飘荡着刺鼻的烟火味,一个人都没有。
  广场上还有几辆停着的出租车,但到午夜时,也一个个接连离开,只剩下余温和杨帆看着屏幕上的小品哈哈笑,他们屁股下冰凉的大理石都被坐的暖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有什么建议欢迎留言哈~~~~

  ☆、9

  几个小学合力举行毕业典礼,杨帆被老师挑选出来站在第一排进行诗朗诵,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在杨帆的面前停留了好几秒,余温坐在操场上看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的脸上开是变得凹凸不平,嘴边还有冒出来的扎人的胡须,他浑身不自在,却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人划片分到同一个初中,那年夏天三个月的假期,格外的漫长。余温在烟爷的酒吧里干活,从早到晚,手脚不停,有时还帮其余的酒吧搬搬货,赚点钱,余温小脑袋瓜极其有灵性,看到客人刚伸手,就知道要干什么,烟爷看着也欢喜,在夏天把酒吧交给他还有夏寻看几个月,去了一趟南方。
  杨帆呢,因为在学校毕业典礼上的露脸,被摄像师推荐给市电视台,他们夏天要拍普法栏目剧,需要可爱的小孩子,不用说几句话,只需要一直拉着“妈妈”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就可以了。
  杨帆有一场哭戏,剧中的“妈妈”因为受不了“爸爸”的家暴,连夜逃跑,半夜喊杨帆起来,麻溜的给杨帆穿上衣服,要带着杨帆跑,杨帆跪在地上求妈妈,大喊着别走。
  一群人站在杨帆身旁,举着各式各样的家伙等着杨帆哭,杨帆哭不出来,一脸着急。一旁的导演不停的用言语引导杨帆,说想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想想做悲伤的事情,用心感悟。
  杨帆紧闭双眼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自己的妈妈把自己丢在北方的城市,见面不到一个月的爸爸死在眼前,在一起生活六年的爷爷因为不忍心花钱,吞下药死在床上,杨帆不停的回想,他越心里来越难受,紧皱眉头,但就是哭不出来。
  导演不停的用言语刺激杨帆,说,想想看,最好的小伙伴搬家了,还没有说一声再见就要离开。紧闭着眼的杨帆突然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睛,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眼里饱含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哽咽的反驳导演:“不可能的。”
  杨帆哭了,导演成功的触发了杨帆的泪点,只拍了一遍就达到了导演的要求,但导演没有关上杨帆泪阀的本事,收工后,杨帆还在一旁难受。
  他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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