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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台风来临那一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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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园围墙外再爬上去。许曾谙下课后踱着步子到了教室外,往围墙那一探,看到一个小小的花白头发的脑袋。
  除了奶奶还能是谁。
  奶奶从围墙外把糖扔进来,许曾谙嘴里有了甜,对学校生活也有了信心。后来许曾谙回到儿时的村子,他才发现小时候觉得高不可攀的围墙原来只有不到两人身那么高,而他小时候看墙外奶奶的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奶奶更高大的人。
  许曾谙问奶奶,尖苛子什么意思,奶奶每次都没解释,而是骂那些老阿婆嘴碎又八卦,浑然不知自己也是个老阿婆。
  许曾谙还问奶奶,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说妈妈变成天上的星星,爸爸在开飞机守着妈妈,一年才能回来一次。
  许曾谙又问奶奶,那爸爸爱不爱他。那时候许曾谙已经开始上小学,作文题目里出现了家庭,所有人结尾都是爸爸妈妈我爱你,许曾谙也是这么写的,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因为难产而去世,他也知道自己名字是母亲早去取好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叫这个名字都好听。许曾谙想他和素未谋面的妈妈到底有一辈子的羁绊,他的母亲应该是爱他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爱不爱他。
  他这么问的时候奶奶说,爱的,谙谙那么可爱那么乖,怎么可能不爱。
  许曾谙问,那为什么爸爸很少回来,他肯定有假期的。
  奶奶说,那是爸爸太爱许曾谙,想攒个大假期,天天陪儿子。
  许曾谙想那也很棒,只是他再见到父亲不是等到了大假期,而是无常的病痛也夺去了奶奶的年华。
  病床前奶奶干瘪的手抓住许曾谙的手腕,回光返照的叮嘱,字里行间全是不舍。
  奶奶说,看不到谙谙考好大学了,我们谙谙那么聪明,江大肯定能考上的。
  奶奶说,我这辈子没离开过海洲,死了以后你们把骨灰撒海里。谙谙不要去别的什么太远的地方,就呆在海洲最好,离奶奶也近。
  奶奶还有话和许靳说,许曾谙光顾着哭,只听见个大概。他记得奶奶对父亲说,要多陪陪这个孩子。
  这句话不知道许靳记不记得,许曾谙一直记得。他执意要跟着许靳的工作调动而转学,初中甚至去了邻省,又读了一年初一。可他的追随并没有引起父亲的过多关注,他成绩也好,在学校也听话懂事,反而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许曾谙想,也许许靳也是对自己太放心,可等他心惊胆战故意考差了一次被请了家长,许靳从学校出来不是回家,而是继续去空军基地。
  那时候许曾谙就开始怀疑奶奶说的话,许靳到底爱不爱他。
  哪有不爱孩子的父亲,除非那个孩子夺走了他更爱的妻子的生命,别说爱,祝福他都吝啬。
  可是许靳又确实说过,他爱许曾谙。但那已经是许曾谙读了大学,因为情绪问题而在是否休学徘徊不定的时候,许靳终于来了。
  他像每一个错过自己小孩童年和青年时代的父亲,全然不知问题严重到了这一程度,能想到的唯一补救方法也只是握着许曾谙的手说,儿子,爸爸一直爱你。
  只是爸爸一直没说出口。
  许曾谙笑,是那种很随意不放在心上的笑,他的前二十年都在默默追求这句父亲的爱,等真的说出口,他却觉得也就这样,毫无触动。
  他当时问许靳,你真的爱我吗。如果爱,为什么不回家陪陪我。如果爱,为什么每次都主动申请调令。
  真正让心里的死水起波澜的,是许靳的那句爱让他想到了林西梓,被自己的话生生逼走的林西梓。
  除了奶奶,林西梓是那个唯二说过爱许曾谙的人。许曾谙短短的前二十年没有获得多少说出口、表达于行的爱,有一点光亮他都觉得是恩赐,他就愿意付出所有。
  可是他在一个不说爱的家庭呆了太久,他能给出的爱也变得说不出。也从没有人教过他该说和不该说,该做不该做之间的界限在哪,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界限的问题。
  直到在金城遇到林西梓。
  那个少年给了许曾谙从未见识过的好和爱,多到许曾谙都觉得自己无以回报。许曾谙也投以他所能给出的一切,他能想到的最大的给予恰恰是肉体关系,反而不是一句我也爱你。
  而那句说出口的“我爱你”,才是真正能安抚林西梓的良药。
  后来许曾谙的心理咨询师和他说,如果一定要给他的心结下一个定义,那问题应该是出在家庭上。
  最血脉羁绊的那个人从未给过他用言语表达的爱,所以许曾谙会怀疑语言的真实性,进而拒绝表达。可却也没有谁教过许曾谙身体行为的界限,所以他给人的气质就像是太过于神秘和不确定,再加上言语的缺失,身边的人很难有安全感。许曾谙就像那条被夺走声音的小美人鱼,他能忍受面对心爱之人时在刀尖上的每一步,却唯独说不出一句我爱你。
  许曾谙对着林西梓笔挺的后背说:“早上那个不是梦。”
  “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林西梓转过身,后脊椎倚着洗碗槽旁的大理石边缘。
  许曾谙又说:“吃完药之后我没做梦了。”
  林西梓说,声音有些哑:“那很好啊。”
  许曾谙说,真诚地:“谢谢你。”
  许曾谙说:“明天客轮就恢复工作了。”
  林西梓没从许曾谙眼里看出挽留,他有些失落:“我明天一早就走。”
  他们出了厨房,许曾谙进了前台内侧整理,林西梓坐在前台外侧的小转椅上,四下张望着像是要好好记住这个地方。
  林西梓一直注意到前台最右侧靠墙放着几盒明信片,他初看总觉得眼熟,是后来跟着宁歌进了桃花源岛上一些文艺信店后才想起,包装盒和许曾谙民宿里的一模一样。但一直没碰上散拆的,他也就没自己拆过。
  许曾谙见林西梓一直在看那几盒明信片,拿了一盒推到林西梓面前:“送你一盒吧。”
  林西梓拆开,一张一张的看:“都是你拍的吗。”
  “嗯,其实还有散的太多了,都没拿出来,有些客人会拜托我帮他们寄回家,那种慢寄,三五年以后再寄出去的也有。”许曾谙说着打开一个小抽屉,里面全是散装的明信片,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种,正闲着想理一理。
  许曾谙把明信片先都堆在前台平台上,林西梓和他一起,把一样的放在一起,有几张正面是空白的,是留给客人自己发挥绘制的。理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林西梓摸出一张,手指捏着一角举着看,良久没有其他动作。
  许曾谙也是好奇,从林西梓手里抽出那张,指尖一翻将图画那一面对准自己。
  许曾谙也愣住了。
  和其他摄影照片不一样,这张明信片是画在空白面上的手绘地图。
  地图内部唯一的线条不是个省份的轮廓,而是一条自西北向东南的河,起点是金城,目的地是海洲。
  金兰河。
  许曾谙将那张明信片书写的一面朝上,咬着唇不说话。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张明信片,可能是给想画的客人示范,没多想就画下了,随手塞进抽屉了。
  可他知道,放着船票的小铁盒被他留在了金城,那份情书他却一直带着。那张爱人的船票就放在房间里,就被夹在很久没写过的日记本里。
  许曾谙听到林西梓说:“你能帮我写张明信片吗,慢寄那种。”
  许曾谙说好。
  林西梓说:“我想往回寄,寄回八年前。”
  良久许曾谙伸手抽出一支笔,笔尖停留在那张明信片的右上角,他说:“好。”
  然后许曾谙听到林西梓说:“你好,许曾谙。”
  “我是那个,你在麦积山路十字路口碰到的男孩子。那天我回过头,你朝我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到我心里。”
  “你那么好,值得所有人爱你。可是我爱的不好,总会让你不开心,受伤害。”
  “可我还是舍不得不回头,我无法想象没有遇见你。你是我在千万人中遇到的那一个,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我是这样活着。”
  “许曾谙,我这个人很差劲,可我爱你,是真心实意。”
  许曾谙抹了把脸,咧开嘴笑:“你没有很差劲。”
  许曾谙还是没忍住,哭丧着脸,眼泪掉在明信片上。
  他感受到另一双手的安抚,那么温柔,那么软。他止住了泪,许久才把脸从那温暖的掌心移开。
  他听到林西梓说:“你好,我叫林西梓。”
  “西北的西,树木的那个梓。”
  许曾谙看着眼前的人,眉目比记忆里的长得还要开,线条也比少年时的硬朗,明明一抬眼就是傲气,可在自己面前,抿着嘴笑,青涩的像十七八岁,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好像他们还在金城,那穿城而过的金兰河一路向南,流到江南的水乡,流到海洲的海,千百年来一如既往,从未失约。
  许曾谙说:“你好,我叫许曾谙。”
  “江南好,风景就曾谙。”


第27章 
  金秋十月。
  许曾谙下楼的时候往厨房一探,看见林西梓在往冰箱里塞刚从菜场里买来的食材,两条黄鱼被他放入冷冻箱。
  听到楼梯有声音林西梓抬头,见许曾谙一面茫然,也猜到他应该是没看天气预报。
  林西梓说:“台风来了,要多准备。”
  从厨房出来之后林西梓走到吧台内,从橱柜里拿出奶粉和小电子称重器要开始调奶。
  许曾谙看着林西梓熟练的操作:“你现在越来越早了。”
  林西梓一笑:“那许老板给涨工资吗。”
  许曾谙还真考虑了一下,脑子里艰难的回想流水和盈利的数字,加减乘除后给了林西梓一个数字。
  林西梓当然是摇头拒绝:“我今天真的就是来给你装冰箱,所以来的早,就这一次。”
  许曾谙想说才不止一次,他当初招兼职只想要傍晚时段人流量大时候帮忙就够了,没想到招到林西梓,更没想到林西梓不仅下午准时上班,慢慢在店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几次都赶最后一班上岸的客轮。
  许曾谙知道林西梓一直在把宁市的工作往海洲移,公司新地址也选在离海洲码头最近的CBD,可是这样两头跑,许曾谙旁眼看都觉得会吃不消。
  而林西梓却从没表露出丝毫的不快,反而全然的乐在其中。
  许曾谙想到他第一天把招兼职的牌子挂到咖啡店外林西梓就来了。许曾谙根本就说不过他,稀里糊涂就答应让他明天来上班。
  许曾谙想,林西梓公司那边的事应该也很忙,好几次他都想“劝辞”林西梓,可总能被林西梓找着理由又留了下来。
  况且许曾谙确实也需要人手帮忙。
  许曾谙是六月份的时候搬离了山成屿,作为红头计划首批开发的小岛屿,山成屿的村民需要全部都搬离。许曾谙租的那户人家也没想到这个小岛会有开发的春天,直接赔了许曾谙一笔违约金然后卖了地。那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够许曾谙在桃花源岛上租个小店铺。
  许曾谙接手之前,那就是个卖明信片的小咖啡馆,在岛上也有网红店的名气,急着转手是店主出了些感情纠葛,要到陆地上追爱去了。所以许曾谙没费多少装修的心思,基本上是保持了原样,只不过二楼屋顶的小隔间被他改成了卧室,平时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林西梓全部包办了,许曾谙也没什么需要上手,就坐在休息区看林西梓忙活。他用手机查天气预报,确实像林西梓说的,台风要来了。
  五个月之前的那场台风好似还在昨日,今天傍晚要登陆的台风却已经是今年预测的最后一个。
  许曾谙想,时间是会过得很快的。
  在这五个月里发生了许多许曾谙没想过的事,比如说陆中南被关进去了。
  消息还是林西梓告诉他的,那个金融案上了海洲日报,据说是陆中南手里的地皮被银行底价拍卖补不了漏洞,铤而走险在法律边缘试探,后来事情败露准备潜逃,被警察在机场抓了个正着。
  许曾谙是误接了报社打给林西梓的电话,才知道警察在机场抓捕陆中南的时候林西梓也在场。是林西梓很早就看出陆中南想逃的,一直派人盯着他的踪迹。陆中南机票订的也突然,警察没来之前只有林西梓纠缠着不让陆中南进登机口。后来林西梓不愿意透露姓名,报道里面出现他的信息,也就都变成了热心市民。
  许曾谙对陆中南的关注停留在陆中南被判了二十年,从此他不想再知道这个名字的任何消息。
  后来许曾谙的生活趋于平静,每天十点开门,忙到下午林西梓就会来帮忙,晚上关门后林西梓坐客轮回陆地,他上楼休息。
  日复一日到了七月份,阿响来了。
  之前阿响帮张唯做了一次乐手后就被张唯记住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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