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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关东云梦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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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他的生活是定好程序的系统,不用心也能按部就班运转, 机械的一天只是给时间一个交代,无所谓收获。
    消极怠工皆属情非得已, 他的精力都被烦恼消耗了,而且持续通货膨胀,无力支持建设,困局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而令他迷失的又是顾翼。分手不过十几个小时,他却好像受了一场无期徒刑, 醒着睡着脑子里全是顾翼的影子,像是融进了空气中的每个分子, 只要还在呼吸就无法停止对他的想念。
    度过行尸走肉的一天, 晚上熊胖的电话让他恢复了一点人气,这位老友说明天要来东京办事,想事先跟他拟定狂欢计划。
    “我要在那边呆三天,过完周末才回大阪, 你那个基威拍得咋样了?有没有龙套给我演的?”
    得知剧已杀青,熊胖大肆叹惋,靠询问床戏过程聊以慰藉,听说孟想亲自上阵担纲主演, 他的情绪瞬间迎来新高、潮。
    “我日!不得哦!你娃娃搞得可以哦,老子想了几百年不敢做的事拿给你做了,你才是小哑巴不放屁,一放就放冲天炮,狗、日的太厉害了嘛。哈哈哈,快点摆一下,都是咋个拍的,是一次性搞完,搞到那儿拍到那儿,还是搞一下拍了,换个镜头再搞?射、精是真的射几次,还是射一次用不同镜头拍到,装成射了好几次的样子?你们搞的时候导演是不是还要在旁边调整姿势?日的时候还给你打拍子?哎呀,老子硬是好奇得很!”
    孟想此刻心里一片荒山野岭亟待耕种,知道熊胖是暴力垦荒的好手,便向其求助。
    “熊胖,我这回真的遭了。”
    “又咋个了嘛,听你声音阴死倒阳的,未必那个娃儿有传染病,上床的时候过给你了啊?”
    “唉~你的脑壳润滑油打太多了,稍微一转就转到天边去,我是病了,但不是病到身上,是病到心上。”
    “嗨呀,我看你龟儿又吃饱了,一天到黑无病呻、吟,到底是啥子事,快说,男儿芭撒的老是腻一腻腾一腾的硬是烦求得很。”
    孟想准备好装砖头的背篓,一面唉声叹气一面陈述苦闷,期间应熊胖要求做了几篇情景小作文,中学时他语文成绩不错,可从没尝试过小黄文写作,相关词汇量有限,经过熊胖细心润色才勉强及格。
    “好嘛,我把你这几段上床经历都记下来了,明天拿到微博上发一下,说不定还能捞几个打赏。”
    “锤子,你咋个开玩笑都不看场合哦,老子都这么恼火了你还要洗脑壳,当真话家头的洗发精用不完了唆?”
    “我是看你心情撇,帮你缓和一下情绪嘛,你闹啥子嘛。”
    “你要帮我就认认真真给我指条路,不要紧到批塞塞的,听得人想扯起给你一耳屎(耳光)。”
    孟想也是糊涂了,不想想自己刚刚把一堆把柄交到熊胖手中,主动引战,对方立马猛烈还击。
    “你还想打我?我才想劈脸给你两耳屎嘞,你看你做的事情像不像人该做的嘛?把人家睡了那么多回,菊花都磨起泡了,侧过背又跟人家说你不喜欢男的,孟瓜娃子,我认到你十几二十年,今天才晓得你娃原来是个标标准准的烂眼儿哦,你这个就叫牌坊底下接客,婊界先锋。”
    他骂得头头是道,孟想无话辩驳,愁苦像一阵风,在他口鼻间呼进呼出。
    “我有啥子办法嘛,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家头的情况,要是被我妈老汉晓得我跟男的搞到一堆了,不把他们气死才怪。”
    熊胖不以为然:“”你既然早晓得,为啥子还要主动跑到人家家头去跟他搞呢?像你当初说的只是报个恩,在那个画家家头睡下业务觉就够了撒,那样就可以保持单纯的同事关系,搞完穿起火炮儿(内裤)走人,无牵无挂的。你私底下这一睡就把情况睡复杂了,正常人经历了这种事都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你不是耍人家是啥子嘛?”
    “那我咋晓得喃?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嘛,我又不是圣人,咋可能百分百控制自己的感情。”
    “所以只能怪你自己撒,球大爷喊你要硬,忍不住你找个透明胶把鸡、巴粘到胯上,不准它翘起来就对了撒。你龟儿又要起打猫心肠,吃了又不把嘴巴抹干净,还要在这儿找理由东怪西怪的,是老子遇到你这种人早就给你磕到身上了,约个炮还要追求政治正确,找球不到你这么假打的人。”
    熊胖的话句句锋利,字字中的,犹如快箭一发发射到孟想心窝里,当着知根知底的老友他无法维持仪态,也因此得以剥去伪饰,袒露真情。
    “我确确实实是有点动心,他跟我说不要我负责的时候,我差点把持不住,但一想这个样子我就实在太恶心了,这种纯占便宜的事我真的做不出来。”
    熊胖批评帮助相辅相成,骂完以后建言:“但你睡了人家就已经是占便宜了得嘛,现在又伤了人家的心,更是过河拆桥。还不如满足他的要求,先跟他交往,反正他又不得喊你给名分,你把人家伺候巴适点,就当是睡他的补偿,二天回国再分手,这样子两不相欠。”
    孟想不是没动过这念头,可始终过不了良心关,仍是果拒:“明晓得不会长久还跟人家交往,不是在逗玩意儿啊,再说感情的事又不可能收放自如,万一处起真感情了,到时候舍不得分该咋办?未必喊我一辈子当基佬啊?”
    “哼,说了半天主要原因还是你恐同,怕跟顾翼处久了会彻底弯,哎呀,我也理解你,你从小老实惯了,在这方面只敢走寻常路,心肠又好,正儿八经谈起恋爱就想跟人家天长地久,确实不适合搞基。”
    “就是这个意思,我屋头还有妈老汉,不敢兴妖作怪,所以只有对不起他了。”
    “唉~你喊我给你想办法,自己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有抠脑壳了。那你明天还去不去那个画家家头喃?仙人嘞,换成我咋个睡得下去哦,负罪感那么强,吃伟哥都怕要萎。”
    “……我就怕会这个样子,明天想跟那边请个假,暂时不敢跟他见面了。”
    “那顾翼得不得以为你在躲他哦,这样更伤人哦。”
    “那你喊我咋办嘛,我今天为这个事情饭都吃不下去,就跟做贼一样,随便遇到啥子人都觉得人家看我的眼神充满鄙视,好想找个帕子把脑壳蒙起。”
    听朋友这般处境,熊胖狗改不了吃、屎地奸笑,说明天帮他买个奥特曼的头套带去东京,让他戴着陪自己逛街吃饭。孟想正想拿林畅吓唬他,话刚说到一半,忽听徐灿在那边招呼熊胖吃饭,连忙住嘴。熊胖谢他反应机敏,也不敢再行取笑,诚心劝慰几句,最后说:“我想问一下,你对顾翼到底是啥子想法?有没有一点喜欢人家呢?”
    孟想听着如同有人刀架脖子上逼他跳崖,根本不敢正视这一问题,仍旧拿拒绝顾翼的说辞来搪塞:“我说了我不喜欢男的,你紧到问有啥子意思嘛。不说了,快去吃你的饭,明天要到车站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次日一早他收到山根亮平的生活秘书发来的通知,说顾翼身体不适,今天的工作取消。孟想心情矛盾,不用跟顾翼见面固然能使良心暂安,可想到对方请假的原因又止不住地内疚心痛,他辜负了一份真心实意的厚爱,如同打碎价值连城的宝物,岂能轻易安宁?
    下午熊胖抵达东京,哥俩久别重逢相见甚欢,熊胖毫阔如故,在银座的皇家花园酒店订好房间,就近找了家高级西餐厅请孟想吃饭,进店后屁股没坐热乎就来了八卦瘾,贼兮兮对孟想说:“你打个电话把顾翼约过来,我想看下他到底长啥子样子,有好洋盘。”
    孟想白眼:“你看他干啥子,管你球事啊。”
    “嘿,看热闹不行唆?你把他说得那么安逸,随随便便撩一下钢筋都掰得弯,我当然想觑一下了。”
    “觑了又咋子嘛?未必会长个子耳朵来吊起唆?一天到黑求莫名堂,警告你不要多事哈。”
    熊胖见他脸上爬满紧张烦厌,也照自己面上抹了一把讥讽来对峙。
    “你又不是人家男朋友,凭啥子藏到不准外人看嘛?”
    “问题是你都有对象了的嘛,还有两个,屋头的都看不够,就不该起外心了撒。”
    “你说的锤子话哦,老子看一下又不是想咋子,未必你二天结了婚就不看其他女的了啊?龟儿笑人得很,快把手机拿出来,你不敢打电话我来打,就说有个帅哥慕名从大阪跑过来看他,请他出来喝杯酒,再发个自拍照过去,他绝对要来。”
    熊胖准确往孟想嘴上糊泥,巧妙瓦解其战斗力,剩下的对决便没有悬念了,孟想最终妥协,依言联系顾翼。彩铃声响起时他心情忐忑,怯于对话,又怕顾翼拒接,电话联通的那一刻,心一直顶到嗓眼,不由自主攥紧拳头。
    “喂,孟桑,有事吗?”
    顾翼仍是那副招牌式的风情腔调,完全听不出低落惆怅。
    为此孟想更感局促,背着自作多情的嫌疑,声音有些发闷:“哦,我听金秘书说你生病了,想问问要不要紧。”
    顾翼轻笑:“有点头疼,不严重,让你费心了真不好意思。”
    他客气得见外,好像已经单方面为孟想更换类别,把他放逐到普通人名目里去了。孟想好似被人狠命揪着耳朵,扯出一脸绯红,见熊胖在一旁挤眉弄眼递暗号,忙咳嗽一声说:“我有个好朋友从大阪过来了,想见见你,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顾翼直接对这个唐突的邀请提出质疑:“你的朋友为什么想见我呀?”
    “哦……因为我跟他提过你,他很好奇。”
    “我又不是稀有动物,有什么可好奇的,你请他去上野动物园看熊猫吧,包他满意。”
    “……他是我小学和高中时代的同学,也是成都人。”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熊猫在你们老家很常见,估计早看腻了。那就领他去逛歌舞伎町,那儿什么稀奇古怪的演出都有,比我有趣多了。”
    顾翼一旦拿出交际花手腕,孟想便休想抗衡,吭吭哧哧交涉半天,始终被他牵着鼻子走。熊胖不耐烦了,一把夺过手机,不顾孟想拦阻,笑呵呵跟顾翼搭讪。
    “请问是Tsubasa酱吗?我叫熊凯,是孟想的老同学。什么?哈哈哈,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啊,但我可是对你仰慕已久了,每次和孟想通电话他都会说起你。是是是,你们的事他都告诉我了,是,他那人很老实,从不说瞎话。对对对,对对对对,哎呀,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用害羞,我和孟想关系铁着呢,我跟我男朋友的事他也都清楚。是呀,我也是基佬啊,高中时就出柜了,哈哈哈,这个世界就是有很多巧合呀,比如咱俩现在能说上话也算缘分嘛。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过来吧,我们在银座2丁目,餐厅名字叫Jean Gees,是家法国餐厅。嗯?哈哈哈,是啊,我学过两年法语啊,谢谢、谢谢,大家都说我发音很地道,乍一听还以为我是法语系的呢……”
    熊胖也是个自信外向的自来熟,不仅能言善道,语言天赋也每每让孟想甘拜下风,上学时熊胖的语文英语考试都不如他,但口语方面那叫一个牛。每到一个国家就能迅速掌握该国的标准语,发音连当地人都听不出渣子,不像孟想舌头打结,一辈子甩不掉椒盐腔。
    经他巧舌如簧一番勾兑,顾翼果真欣然应邀,只说自己不太认识路,希望他们能出来一个人接应,熊胖满口应承,挂了电话痛快地拍个巴掌,别提多来劲。孟想脸已经黑了,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却又理不出眉目。过了二十多分钟,他的手机开始震动,熊胖抢先抓起来,见是顾翼的来电,自作主张道:“你不想单独见他,我替你去接,等到。”
    说着按了通话键,对着手机谄媚而笑:“Tsubasa酱你到哪儿了?车站?行行,我马上过来,外面冷,你就在车站里面等,当心别冻着。”
    他边说边捞起大衣冲出餐厅,临走前不忘对着墙上的装饰镜理发整衣,孟想远远瞧着,胸口像塞进一把受潮的柴火,喉头辛辣七窍冒烟,端起冰水猛灌。不料火没灭成,水先呛进气管,因周围人多不敢大声咳嗽,只好一手掐住脖子,一手揪住额发死命强忍,险些加入秃头行列。
    又不是白痴,怎会分不清七情六欲?他这状态明明白白是嫉妒,嫉妒顾翼区别对待,嫉妒熊胖对顾翼套近乎,可是资格呢?立场呢?当初是他主动要和顾翼划分界限,只肯认领炮、友的身份,那么他对顾翼来说就是根不用充电的**,离开床榻这一亩三分地便再无话语权,这会儿气炸肚皮也只能木匠戴枷自作自受。再不然就像熊胖所说的,出门买一瓶绿茶,撕下标签,正正中中地帖到自己脑门上。
    

第30章 进阶培训
    大约十分钟后, 熊胖领着顾翼来了, 两个人进门时有说有笑,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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