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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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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达巴拉哈斯机场,他们在往南部周转,一路舟车劳顿,到安达卢西亚的时候正好是当地傍晚。
他们在马拉加的Mijas小镇住下,找了个小餐厅吃饭。

“这里的沙拉份量很大,”路浔看了看白深,“别求我帮你吃啊。”
“滚,”白深不客气地回答,“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餐厅里走进两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可能是西欧来的。路浔坐在面朝门口的地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

正值夏季,这边地中海气候,尽管在晚上也又热又干燥,那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短袖T恤,胳膊上的文身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炎热的空气里,路浔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怎么了,吃撑啦?”白深笑他,“都还没上菜呢。”

路浔摇了摇头低头看菜单,白深还是看到了刚刚他帽檐下的眼睛,里面有非常突然的不安和防备。
白深还在这里,他不敢离开,只能就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路浔想了想,觉得白深有权知道,就直接说了汉语,而且在这里,汉语是那两个金发男人最可能不懂的语言。

“我在安达卢西亚的马拉加,”路浔压低了声音,“看到Jab的人了。”
肖枭立即回答:“您可醒醒吧。”

“真的,”路浔的语气有些急,“他们的图案是不是上面几个环下面一个菱形,有点剽窃郇山隐修会的那个?我看到两个人身上有这个文身。”

肖枭沉默了。
路浔也沉默了。
白深也不明所以地沉默了,他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人,路浔赶紧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别动。

“如果真是,那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复杂得多。”肖枭叹了口气。
“这他妈何止是嬴政,”路浔的心沉了下去,“藏獒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事情,所以可能会更慢一点。
过了这几天还是会火箭更的。

而且往后几章信息量比较大,要比前几章复杂一丢丢。
进入路浔的工作世界,走吧走吧快上车。





第6章 6
“知道了,”肖枭叹了口气,“我马上跟东家报告。你大概看看有多少人。”
“看不了,”路浔看了白深一眼,“我这儿有个朋友。”

等到挂了电话,白深才问:“怎么了?”
“咱们运气还不错,”路浔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沮丧,服务生正好端了两人的菜过来,“快吃吧,待会儿我送你回酒店,得出去一趟。”

白深迅速地吃完了自己的菜,不知道是因为听他的话还是真的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他们走出餐厅时,那两个金发男人还在吃东西,路浔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圈,动作非常隐蔽,白深没有发现,但能够感觉到。

他拉了白深一把,让他走快一点。“诶,要是我不在你身边,来两个刚刚那样的金发大汉,你打得过吗?”路浔突然问。

“看你的功力了,”白深看了看他,“我觉得我跟你战斗力应该不相上下吧。”
路浔突然笑了:“人家可有刀。”

“多大的事儿,我也有啊。”白深从兜里摸出一把小尺寸的水果刀。
路浔看着那把袖珍小刀,啧了一声:“这怕是把南方的刀吧。”

白深不服:“说话注意点,我就是南方人。”
他说着挺直了背:“看,比你还高一点,少说两厘米。”
还真是,路浔低头,说他鞋子肯定增高。

他俩笑笑闹闹地走回酒店,刚刚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无影无踪。
本来是一起出来玩的,路浔不想白深有任何紧张不安的情绪,虽然他所见到的白深一直非常镇静,比他自己稳重得多。

回到酒店白深躺在床上看当地的小镇介绍,路浔走进他的小房间,敲了敲门:“我出去一会儿啊,很快回来。”
“咦,”白深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还有这样那样的事要忙,“你真的只是个翻译吗?”

他说这话时背对着站在门口的路浔,声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但因为路浔看不到他说这话时轻松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路浔回答不上来,转身出门了。

当然不止是个翻译这么简单。
但是白深不能知道,有些事情,不知情才是最安全的。

他还是戴着那顶鸭舌帽,穿得很简单,长袖T恤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

其实刚刚沿路回酒店时他看见了好几个Jab团伙的人,为了转移白深的注意力才跟他聊天。
那会儿他手里没有刀,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毕竟他和那些人两个月前就见过了。

他推测这些人可能暂时住在这里,等待和摩洛哥的团队接头。
这个团伙一直是个警察的心头大患,怎么可能轻易解决。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团伙的一部分在西班牙,一部分在摩洛哥,甚至可能还分布在其他地方。

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接受谈判,大概只是想在摩洛哥谈判中捞一笔钱,然后同时还不损失他们所窃取的重要商品和情报。所以双方争抢的东西和他们的总部应该都在西班牙,摩洛哥谈判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

这是他多年工作的经验,并不能完全准确判断。路浔打电话给肖枭,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迅速说明了他的猜想。

“儿子,你别走了,就留在西班牙,”肖枭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东家正往西班牙派人,我结束了摩洛哥谈判立刻去找你。”

“我现在去看看他们在哪。”路浔说。
“一锅端啊,痛快点儿的。”肖枭在那边笑起来。
“等我把这窝小蜜蜂巢给捅了啊。”路浔也配合地开着玩笑。

这世界上,最是遭受苦难、见惯生死的人,最是轻松明朗、心境开阔。
而同时,最是不谙世事、缺乏经历的人,最是心灰意冷、夙夜忧叹。

尤其在路浔眼里,他单枪匹马闯江湖十来年,生是幸运,死是归宿,早不存在什么看透不看透、放下不放下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放不下的,还有很多。

路浔挂了电话走上街道,左手紧紧攥着那把比白深的袖珍小刀长得多的匕首。

拐角有几个英国佬在谈话,路浔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燥热的夏天,他被阴冷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跟在他们身后走着,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隐约能听见他们聊天的内容,除了女人、大餐,就是女人加上大餐。

他跟着他们走进一条幽长的小巷子,走了一截,路浔突然觉得非常不安,他有种预感,那些英国佬们已经察觉到,正在等他跟上来。

而他的身后,已经有几个人从小路围过来。
这下,向前是蛇沼,向后是虎穴,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来吧,让老子把你们巢给掀了。
路浔紧紧攥住刀柄,随时准备拿出来,让明晃晃的刀子见见美丽的月光和帅气的威尔士男人们。

他知道那些人暂时不敢拿他怎么样,他们想要的是谈条件,顶多撕破脸绑架起来。

在七八个犯罪分子的刻意引领下,他来到了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看起来并不华丽,但气氛非常凝重,他感觉楼上楼下、身前身后,几十双眼睛都以一种戏谑、贪婪又紧张地目光注视着他。

“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吗,驯鹿先生,我想你不是专程来送圣诞礼物的吧。”一个高挑的英国男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看着他,眼神像鹰一般锐利,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那人正是这个团伙的头目Jab。

“老子是来捅窝的,”路浔说了句中文,语气并不和善,转而又用英语说:“说吧,你们的条件。”

“我们可不敢谈条件。”Jab说。

路浔的出现是计划外的状况,他意味着威胁。
“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来旅游瞎猫碰上死耗子撞见了?
不能这么说,太不威风了。

“这个,你还不知道么,”路浔嚣张地笑了笑,“你们从来没能逃出去过。”

Jab一步步逼近,空气都凝固起来。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冰冷的枪口端了起来。
路浔的心猛地一紧。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用空着的右手微微抬高了帽檐,露出了眼睛,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把枪的第一颗子弹打在我头上,很快,第二颗会在你兄弟头上,第三颗在自己头上。不瞒你说,所有人都在等这声枪响。”

其实他说这话时,背上都发了冷汗。
Jab打量了他一阵,想了想,放下了枪。

“我的驯鹿先生,你很聪明,比你们组里的任何其他人都要聪明,”Jab说,“我们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这……哎,”路浔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你们表现了。”

“我们要求深海绝对不参与谈判。”话里有怯懦,甚至恳求。
……深海?

路浔一头雾水,那个深海地下组织和他们“枯叶蝶”机关合作,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么一茬。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任命为搜查深海的组长,结果行动还没开始,两边就开始了一个项目的合作,搜查行动也就不了了之。项目完成后,两边就解除了合作关系,四年来并没有太多接触。

那个英国男人这么说,难道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知道了。”路浔说着,转身就要走,他怕再不跑路,就真的唬不住走不掉了。

“我听说中国人讲究东道宾主之谊,”Jab点了根烟,“既然走到了这里,不妨进来喝杯茶。”
路浔的手心出了汗,刀柄差点滑下去。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开始围拢来,路浔左右看了看,脑子一片空白。
先骂了句阎王老子。
然后想到逃。

好在他来时仔细注意了周边的布局,要想回到酒店,不至于迷路。只要有机会,就能回去。

这里的小独楼为了隐蔽,只有几个窗口有明明灭灭的灰暗灯光。周围仅仅靠着月亮姐姐微弱的光芒,基本跟摸瞎没区别。

他们越靠越近,手里的刀反射着白光,像要把谁吞下去似的。

三米。
两米。
一米。

就是现在。

路浔飞速拿出了匕首,先出其不意绊倒了离得最近的大汉,再攻其不备打掉那人手里的刀。那人朝自己人扑了过去,几个人瞬间乱作一团。

他们高矮胖瘦和穿着都差不多,除了那顶鸭舌帽,在这样昏暗又紧张的环境里要分清谁是谁,还真是件难事。

锋利的刀刃从路浔的后肩划过去,他吃痛地皱眉,接着就感到一阵发热。
他们想绑架他,当然不敢真的下狠手置他于死地。否则,要他一个单挑几个几十个,还不如进去喝杯茶。

最终他还是奋力拨开那几个人跑了出去。
他们不会追上来,因为对Jab团伙而言,绑架他并不是上上策,最好的办法是他能够去说服深海,不参与谈判。

路浔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看起来就像街头喝多了要干些荒淫事的混混。

他不知道白深看见了会怎么想,一个心理医生,究竟能不能认同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危险翻译。

幸好已经是晚上,周围人减少了,一路上没碰见几个。
到了门口,该死的,还没有带钥匙。路浔敲了敲门,没人应。

可能睡着了吧。
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门口,这才觉得身上有些地方出奇的疼,尤其是后背。

他艰难地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被打开了,白深应该是洗了澡,正擦着头发。

门一打开,白深就愣住了。路浔准备敲门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胳膊上有大片的红印,还有点血迹。

他赶紧支撑住了路浔的重量,把他扶进门。白深感到手掌一片温热黏腻,他看了看自己扶过路浔肩膀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满手的鲜血。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白深吓了一大跳,赶紧拿了紧急医药箱。
路浔取下帽子随手一扔,趴在沙发上。

除了前两天离开他家的早上,白深还没有看到过他不戴帽子的时候。
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比纯正的澳洲人暗沉一些。帽子被粗鲁地取下之后,他额前凌乱细碎的头发垂下来,显得温顺得多。

白深这才看到,他的后肩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脖颈下方斜拉着往下延伸。伤口不是特别深,但已经流了不少血,浸湿了T恤。

白深用刀撕开了T恤,拿了消毒酒精,蘸上棉花球,看了一动不动的路浔一眼:“忍着点啊。”
用酒精的时候,路浔没有声音,但还是疼得抖了一小下。

“你这伤……”白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白深,”路浔依旧趴着,出声打断了他,充满怀疑地开口,“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 o '~' o )





第7章 7
白深顿时愣了一下,接着一言不发地继续处理完他背后的伤口。

“什么意思?”他问。
路浔坐了起来,看他:“你知道克格勃吗?”
白深点头:“听说过。”

“那是个苏联时期的超级部,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搜集秘密情报的间谍机构。前些年一些俄罗斯人和中国人一起成立了一个叫做深海的地下组织,搜集情报的能力非常强大,成员遍布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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