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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渴-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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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枝头。空色,虚幻。’”

白深点点头:“记得。”
“我当时就想,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小诗,”爷爷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你从小,我就让你学密码、学情报、学管理,带你参加特殊训练,甚至把你和弟弟两个小孩儿扔在荒岛上。”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对,我给你们的是前途无量的未来,”爷爷轻声说着,“直到那年你出去训练,我在你的枕头下发现你写的那些小诗。往后的这十几年,爷爷就在想啊,我是不是错了。”

白深垂着脑袋,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玛儿,你说,你怎么会突然要离开?”爷爷问道,“从前我知道你不甘愿,但你从不会反抗。到你现在的年纪,我本以为你这一生已成了定局。”
白深想了想,自己离开的动因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白桦让他明面上离开了深海,但其实这对他而言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反而是做暗线的好时机。

可能是事到如今,他不想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只要待在深海,他就是复杂的。如果他的几个朋友知道了,应该会非常失望。

可能是多年过去他终于见到了白桦,而白桦也有回到深海的意图,这样他就不用再作为一个接班人待在深海。

……
左思右想,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外面再次开始飘雪,门前烤火的炉子有噼噼啪啪的烧柴火的声音。
白深望着门外良久,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说出口。

“爷爷,我想……”白深有些犹疑,也有些无端的肯定,“我爱上了一个人。”






第57章 57
白深把路浔的事情告诉了爷爷。
他想通了,让他做出离开深海这个决定的,是路浔。

白深不愿再欺骗他,也不想被他误会,他只想和他细水长流。
只有真正离开了深海,离开这个圈子,或许,路浔才能相信他。

爷爷似乎并不是非常惊讶,反倒笑起来:“千年铁树也算是开花咯。”

“爷爷,你难道不反对我喜欢一个男人吗?”白深问。
“傻孩子,”爷爷笑道,“这世间姻缘,遇到了已是多受庇佑,若是还去纠结性别之类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姻缘也难免成悲剧。”

“他也是一个做地下工作的人,”白深说,“我担心……”
白深还没说完,爷爷就笑着摆摆手:“不重要了。”

“你说那个孩子心里有创伤,”爷爷说道,“我觉得,你最好和他一起做一些解密工作就好,前线交涉那些事,就不要去做了。”
白深点点头。

“只是现在深海内部正在调整,老二也要离开九天回来深海,外面风高浪急,你境遇特殊,出去不得,”爷爷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不在深海了,就待在我身边,爷爷心里呀,才踏实。顺便也看看,那个孩子对你,是不是真心。”
“好。”白深答道。

屋外风雪飘摇,白深看着一片片飘落的雪花出神。
新年就要到了,说好要和路浔一起过一个正宗的老北京春节,他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突如其来,让他们措手不及。

深夜,路浔拖着行李箱回到小区。“素潭”院子门口空荡荡,全然没有小区里其他院子的热闹,连一盏灯火也没有。

他想起前两天去看望母亲,她问起白深,他含糊地说有工作。
还是等到以后再解释吧,他不想让她担心。

路浔进了门,身心俱疲地躺倒在沙发上,脑袋埋进抱枕一动不动。
休息一天,就得去省外工作。他起来洗漱完,随意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他之前给肖枭拿了一把院儿门钥匙。李恪和肖枭夜里散步,从肖枭家里走到了路浔的小区。
“我鹿应该回来了吧,”肖枭望着小区大门说,“这么晚了。”

“要不要去看看?”李恪问,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看,”肖枭说着要走,没走两步又退回来,“还是去吧。”

走到门口,小区保安问他是谁,肖枭说:“素潭院儿的那个,我是他爸爸。”
保安看他们两个男的人高马大,一个说话还挺温柔,另一个凶神恶煞的,不像要杀人都像要随手揪一个现场拜把子。

“听见了吗,大哥?”肖枭走近了一把搂住保安大叔的脖子,“我说我是他爸爸!我是……”
看肖枭说个没完没了非要说自己是路浔爸爸,李恪走过去用力把他扯过来,从肖枭裤兜里拿出警察证给保安看:“我们是他的朋友,来看看他。

保安看见是警察,也就放心让两人进去了,还心想怎么会有这样嘻嘻哈哈的警察,跟街上的地痞流氓只有一张证的区别。

肖枭走到素潭院儿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他越看越觉得这院子没情调,一路走过来看到其它院儿都种着花花草草,摆上几个小秋千,只有路院长的大院儿单调无趣得要命,活像哪个超凡脱俗看破红尘的老方丈住的。

肖枭使劲敲了敲门,没人应,于是退后两步准备破门而入,正准备往门口两米冲刺,李恪就把他拦腰抱回来,插秧苗似的杵在一边,

李恪上前去接着敲门,路浔被吵醒,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趿着拖鞋走到门口。
一打开门,两人只见路浔一脸颓丧样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黄毛鸡窝头,睡眼惺忪地靠着门框。

“睡呢?”肖枭看了他一眼走进屋,顺带把他一把拖回沙发上,回头对李恪说,“你走吧,我今晚住这儿了,过两天就有任务。”
“嗯。”李恪点点头,伸手把一旁的空调被盖在路浔身上。

肖枭自己去洗漱,洗完光着膀子走到衣柜前翻翻找找穿了件路浔的T恤。
他把路浔扛到床上,自己也挨着睡下了。他们两个糙老爷们儿睡觉都不安分,踢被子都是配套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肖枭两条腿都晾在外面,被冻得要截肢了。

他抓着一头鸡窝坐起来,一旁的路浔大概是累了,难得地睡得像死猪似的。
路浔身上就穿着短袖短裤,肖枭东张西望地找了找被子,最后从床底下扯起来棉被,也没抖抖灰,往两人身上胡乱一盖,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他再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盖,就穿着一件T恤瑟瑟发抖。
肖枭亲切问候了一句路浔的老祖宗,起身站在床边,眼神在屋内仔细搜寻了一番。

“被子呢?”肖枭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底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到处翻,“被子呢,被子呢。”
最后他打开衣柜门,发现棉被遭遇了被一通胡塞揉在收纳箱里的惨境,他重重甩上衣柜门骂了一句。

肖枭洗漱完坐到院子里无趣地张望着,给路浔打了个电话,刚接通就吼道:“想冷死老子吧大冬天让我穿个短袖晾在屋里!猪肉风干呢!”

电话那头的路浔笑了两声,挂了电话。很快院儿门外传来发动机轰隆隆响的声音,路浔踢开院儿门,一加油猛地闯进来。

肖枭瞬间站起来,眼睛都瞪直了。
路浔起了个拉风的黑摩托回来,穿着一件长风衣,别说,一路带风的样子还挺帅。

“你不是没钱了吗?”肖枭问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摩托就没离开过。
“车卖了。”路浔取下头盔说。

“你那车才开多久啊,”肖枭说,仍旧把摩托车看了又看,“你个败家爷们儿。”
路浔看了看他:“我要骑着我的小白去执行任务,走了。”

“哎别啊!”肖枭叫了一声跳到后座上,拿过头盔戴好,“开!往城市边缘开!”
路浔戴好头盔,回头看了看他:“坐稳了。”

他猛地加油,摩托车一转弯窜了出去。
肖枭突然想起:“院儿门没关!”
“保安大叔知道关。”路浔说道,一路飞奔出小区,再飞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肖枭没想到他骑个摩托这么野,速度快得像赶着给祖坟上香似的,让他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阎王老子有没有飘着跟在后边儿骂骂咧咧地追。

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路浔猛地急刹车,肖枭没反应过来一脑袋磕在他肩膀上。
接着他逃命似的跳下车,同时取下头盔扔到路浔身上,冲到一边要吐,场景可谓狼狈至极。

路浔靠路边看着他嘿嘿笑,还不忘嘲笑两句:“受得住么,祖国的花朵?”
肖枭摆摆手,脱力一般靠着花台:“老子今天要杀了你炖汤。”

“还上不上来了?”路浔一脸笑意地问。
肖枭没说话,挥舞着拳头示威一般地晃了晃。

路浔笑了笑,看着前方的红灯转绿,坐稳了骑着摩托从他面前飞过。
肖枭没忍住骂了几句,站在路边用瑟瑟发抖连手机都拿不稳的手指头戳了戳屏幕准备打车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在屋里收拾好行李拎着箱子下楼,一到楼下门口就看见路浔站在摩托车旁边盯着已经睡死的手机屏幕。

肖枭看见摩托车就是一阵头晕,他走近了看着路浔:“瞅什么呢,屏幕黢黑的。”
路浔戴上头盔坐上摩托,转头看他道:“看屏幕里我的这张帅脸。”

肖枭叹了口气:“又坐你这个逼啊?”
“怎么说话呢,”路浔啧了一声,拿出头盔递给他,冲他扬扬下巴,“上来。”

肖枭只好去寄了行李,生无可恋地坐到了后座,顺便不怀好意地搂住了路浔的腰:“人家好怕怕哦。”
“撒开,”路浔冷着脸说,“不然我用点儿办法帮你撒开。”

肖枭撇撇嘴松开了手,到了小区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大门站在一旁抽烟,一件长大衣把腰线衬得格外英朗。
肖枭冲那个背影吹了声口哨,李恪转过身来对他俩挥了挥手。

路浔骑慢了些多看了两眼,随即迅速消失在小区门口的街道上。

“看什么呢?”肖枭问,“是不是缺乏爱的滋养。”
他一边说着,一边没安好心地把两只手伸进了路浔的外套兜里,相当于紧紧贴住他顺带环住了腰,空气中顿时充满迷情的味道。

路浔一个急刹加上神龙摆尾闪电漂移,几乎把肖枭甩出去,还没停稳肖枭就跳下车站到一旁。
“别整这些,”肖枭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你爸爸我血糖低,受不住这个。”

路浔笑了笑:“上来。”
肖枭抱着壮士断腕地决心再次坐了上去,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样子。

这次任务的地点很近,就在隔壁城市,路浔带他一路飙车到任务地点,找了个小店吃饭。
肖枭铁青着脸缓了好久才缓过来,靠着椅背无力地说:“印度有句古话,等一等,让灵魂跟上来。”

路浔瞥了他一眼,那魂儿都被飙车摔掉半条的样子颓丧得像要进入冬眠的倒霉熊。
他点了菜等着,习惯性地观望了一下饭店的环境和周围的人。

隔壁桌坐着几个其他组织的人,脑袋聚在一起活像五只土拨鼠。路浔见过,但是算不上认识,他们在小声议论什么,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清。
等到上菜了两人开吃,肖枭突然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凶神恶煞地往旁边桌瞪了一眼。

“抽什么风呢?”路浔依旧镇定地挑着菜。
肖枭没说话,低头拿起筷子接着吃,半晌才漫不经心地说:“再让我听见你们说些胡编乱造的屁话,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五个照样打得你们妈也不认识。”

说完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眼神定格在中间的女人身上:“另外,教养这种东西,我没有。只要让我烦躁,女人照样收拾。”
路浔这才一脸懵地抬起头看着他:“什么?”

“你别管了。”肖枭低声说。
土拨鼠们这时候也按捺不住,其中一只土拨鼠说:“那个云早该被深海扔出去了,现在连九天也不要他,指不定躲在哪儿见不得人,他在地下组织是肯定混不下去了。”

肖枭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就准备上手。路浔一把拉住他,冷不丁地开口:“有种再说一遍。”
“只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不让说。”土拨鼠们中最土的土拨鼠不怕死地说。

路浔听到这句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到隔壁桌旁,往最土的土拨鼠脸上揍了一拳,土拨鼠顿时就流了两道鼻血。
店里所有服务生都紧张地盯着他们,看这架势也没人敢来劝架。

路浔收回手往土拨鼠碗里盛了一碗汤,一边说道:“以后再酸了吧唧说他坏话之前,先想想你爷爷的拳头硬不硬。”
旁边一只土拨鼠愤愤不平地要还手,肖枭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那个人的手腕按下去,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路浔,又指了指自己,很不好惹地说:“驯鹿,大大,道上混的,不认识?”

土拨鼠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顿时偃旗息鼓。
路浔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踢开椅子就向门外走。

“帅啊,”肖枭结了账跟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像我儿子。”
路浔没说话。

“哎,看不出来啊,”肖枭接着说,“我还以为你现在也恨不得戳白深脊梁骨了呢。”
“那不一样,”路浔说,“那些人牙尖嘴利说话加言加语的,难听。”

“那你……是不是对他也有意见?”肖枭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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