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四-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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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哲想自己这真是一场和距离作斗争的虐恋情深。
第57章 回学校
宋朔走后,唐哲心里一阵空虚。
十一月中下旬了,老天好像也知道唐哲心里的感觉似的,一连下了一周的雨,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宋朔来之前偶尔出太阳还能穿单衣,雨下完唐哲只能裹着羽绒服过活。一场雨把挂在树上摇摇欲坠地落叶都卷走了,秋天在夏天拖着长尾巴的余威和冬天的先行队中苟延残喘,结束了短暂的一生——温度终于再高不起来了,空气中开始和着一阵森冷和萧瑟。
十二月,B市下了场初雪。雪不大,飘飘洒洒只给绿化带裹了层小白衣,等到正午就只剩下一些残留的水珠了。唐哲在雪化后不久,完成了实习任务。他敲门进办公室给肖致交报告的时候,肖致拿着笔在手中转了几圈说道:“有几个实习生转正的名额。”
唐哲当机立断,“我不要。”
肖致挑眉,“你确定?我们公司不差吧。”
不差是不差,何况有肖致坐镇,他不但不担心被亏待,还要怕待遇太好了引起非议,但是他早有自己的打算,唐哲笑了下,“我得回去了。”
唐哲领了工资挣了第一笔钱给家里人各挑了些礼物寄回去,顺便又给杉杉买了香水,其实他还想给肖致买点什么,但肖致死活不要,他闻了杉杉收到的香水后,就带着一脸不纯洁地笑小声和唐哲说:“我的你就省了吧,杉杉的香水味道我倒挺喜欢的~”
谢师礼没有了,唐哲就请杉杉和肖致再吃了顿饭,说了大堆什么谢谢的话。杉杉还是老样子,夹了口菜说:“唐哲你一个男的哪儿这么多话,多吃点吧。”
唐哲一下就乐了,比起杉杉不讲情面的随意,她的客套才更吓人,她现在越是如此反而越说明她是真的接纳唐哲了。唐哲本来没这么在意别人喜不喜欢自己,毕竟他从小就爱折腾,讨厌他的和喜欢他的还真说不上哪个更多。但宋朔能掏心掏肺像和肖致和杉杉这样坦诚相待的朋友,大概他再找不出第二个,于是也起了些讨好的心思。
实习结束,挥别了肖致和杉杉,唐哲踏上了回学校的车。这次没搞什么突袭也没有意外惊喜,他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宋朔自己回来的车次和时间,然后一下车就在出站口看见了宋朔的身影。两个人谁都没多说什么废话,宋朔拎着唐哲的箱子直接转到地下停车场,开车一路回了学校。下车上楼开门,宋朔提着唐哲的箱子走在前面,他刚进屋,就感觉自己背后一沉,唐哲已经趴了上来。
宋朔一手弯到背后搂住他,等另一手把箱子放在地上立好,才转身看着唐哲,“才安静一路就忍不……”
唐哲抓着他的胳膊,等亲完宋朔才说:“你现在能先不说教我吗?”
宋朔惊了片刻,然后哑然失笑,但很快那点笑声也被唐哲堵住了。
实习分离像是一把火,把分开之前唐哲心里还有的那些顾及别扭都烧了个干净,他终于面对宋朔变得坦率起来,喜欢就是喜欢,而且越来越喜欢。宋朔当然能察觉唐哲的变化,不过哪个他都觉得可爱,但现在这个坦率的唐哲有时候会突然冲进他的书房扑到他身上,一惊一乍地厉害,宋老师没办法也只能笑笑纵容了。
实习结束后到放假前近一个月是两个人最清闲的一个月。
唐哲终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宋老师过自己的小日子。早上有课就七点起,没课八点起,边吃早饭边听新闻,上午收拾一下家里后去看看书,午饭后睡一小觉,下午有时候看看电影有时候打打游戏,天气好还会出去逛逛。晚上回来再洗个舒服的热水澡,靠在一起看电视,时间一到关灯休息。
唐哲过了一个多星期的这样的日子,有天晚上和宋朔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个翻身按住宋朔正要关夜灯的手,说道:“宋老师!”
宋朔扭头看他,“怎么了?”
唐哲看着被微光笼着的宋朔,不由自主地撑着坐起来,伸手把宋朔的眼镜摘掉。宋朔在唐哲伸手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因为眼前一片模糊不太舒适地扬着下巴眯起了眼睛。唐哲把宋朔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我是提前步入了老年退休的生活?”
宋朔一把按灭灯,把坐起来的唐哲压回床上,道:“那你想怎么样,给你个反证法?”
唐哲被宋老师实力反证,第二天瘫在床上睡得睁不开眼。宋朔早上有课,走之前到卧室揉了把他的头发小声告别,唐哲勉强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翻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哑声说:“其实老年退休生活挺好的。”
宋朔笑着出门上课去了。
闲的没事儿干,唐哲考虑到宋老师的厨艺,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开始自己学着做饭。肖致让宋朔进厨房,宋朔总是不情愿,唐哲要做饭,他却乐衷于在旁边看着。厨房本来就不大,唐哲也还是个三脚猫,每次东西一下锅,他自己都怕炸油紧张不过来呢,宋朔还非要上前去凑热闹,况且比起自己唐哲更担心炸着他。本来一个人在厨房琢磨着按着菜谱做些东西还算有趣,宋朔一掺乎进来就变成了战场似的地方,唐哲实在忍无可忍了,把宋朔赶出去,禁止他在自己做饭的时候进来。
宋朔只好去忙自己的事情,等着唐大厨上菜。午饭晚饭是唐哲包揽了,宋朔便主动负责了早饭。宋朔虽然炒菜做饭不行,但煮粥打个五谷豆浆什么的都很拿手,偶尔还能下碗面包个馄饨——肉馅自然是唐哲给肖致打电话请教的。对于宋朔所说的“有时候事情你来找我,别总给肖致打电话,我会吃醋”,唐哲毫无压力,毕竟这种事情他找宋朔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包馄饨还真是宋朔教的唐哲,刚在做饭这项技能上碾压了宋老师的唐哲却完败,无论如何也转不清楚那块儿薄薄的皮到底是怎么摆怎么捏,他没了耐性干脆瞎包一气,好在这点馄饨还都挺争气,起码下锅后没散。起锅,唐哲一看,在自己歪七扭八的亲儿子和宋朔的圆鼓鼓穿着小纱裙似的馄饨中,丝毫没有犹豫,卷走了后者。宋朔只能去解决那些被唐哲抛弃的小馄饨,幸好味道不会因为外表而改变。
实习去的地方不同,公司实习结束回来的时间也不尽相同,大致都是在十二月左右,但豆芽菜是分散实习自己找的地方,回来的比别人都晚,十二月底才在另外三个人的期盼中归来。四个人重聚后去聚餐,一聊才发现唐哲的事情不是独一份儿,胖子险些被师父推出去顶了锅,而竹叶青和豆芽菜也都发生过些不愉快的事情。
四个人从上个学期后几乎都没好好在一起聚过,一不小心聊的酣畅,酒过三巡,竹叶青突然过来搂住唐哲,醉醺醺地和他说:“大哲,呃!啊……咱们,咱们四个我就不放心,你。”
唐哲也有点晕,但没竹叶青这么厉害,“为,为什么啊?”
“我们,哥几个不怕……什么,就怕你……你,遇人不淑!”
唐哲傻了一会儿,然后笑得哈哈的,旁边的豆芽菜看着竹叶青一脸沉痛地“诶”了一声。唐哲还在笑,他拍着胖子,“胖哥,小青的成语是你教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推开他,“滚犊子!”
竹叶青醉的不清不楚的,但还在努力地说:“老板不好,我,我们换老板;同事相,相处不来,我们能,不,不管。你呢?”
唐哲刚想回答,一扭头看见竹叶青看着他,微微皱着眉,眼神居然有些复杂。他一下酒醒了一半,嘴还没张开,就见胖子一把把竹叶青捞过去。胖子拍了拍竹叶青的脸,说道:“小青喝的都说胡话了,半天一句他妈没听清。”
唐哲点点头,说:“是醉糊涂了。”
后面又上了些茶,四个人解了解酒,稍微清醒了一点就回去了。起身的时候豆芽菜问他,“大哲今晚回寝室吗?”
唐哲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豆芽菜看着他半晌突然了然道,“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啊,到了还是记得在群里说一声,大晚上的你要是走远我们也不放心。”
唐哲只得点点头,看着豆芽菜和胖子扶着竹叶青走了。他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等豆芽菜他们三个人走远了才起身套上衣服也往外走,他边走边想,总觉得豆芽菜说的话和拉着另外两个先走的行径像是给他回校却不回寝的一个完美的庇护。而竹叶青的话,好像更有深意。
他脑子有点不灵光了,一路慢慢散步似的走了回去,结果在楼下就看见了宋朔。他赶忙几步迎上去,“你怎么在下面?”
“估摸你该回来了,又没见到人有点担心,想下来等你。”宋朔摸了摸他的手,“大冷天慢悠悠地在路上逛什么呢?”
唐哲想把心里的疑问和宋朔说,又怕给他徒增烦恼没能说出口。但宋朔只看了他一眼,便问道:“和舍友聚的不愉快?”
唐哲抿了抿嘴,道:“如果我觉得别人的一些行为好像意有所指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宋朔冷静地说,“觉得别人的某些行为颇有深意的时候基本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
唐哲张大嘴“啊”了一声,一会儿又笑道:“也对。”
这个时候是学期末,宋朔这半年主要管的研究生那边的事情,本科生没带几个班,教的是院里的专业公选课,卷子也是其它老师出的,到时候只用去监几场考就好,难得轻松。唐哲早在月中旬就把自己的毕业设计框架交给了指导老师,一边做的时候也把毕业论文初步写了个一稿,只等着有时间把功能细化,论文再完善一下就可以交初稿了。宋朔让几个学生抽空来找自己,检查了下毕设情况,也撒手了。今年的秋天短,冬季来的猝不及防,温度也一降再降,外面太冷,两个人谁也不想动,干脆退化成两尾咸鱼,趴在沙发上床上,连眼睛都要变成死鱼眼了。
宋朔每年冬天开始,都会抱出来一块儿大地毯,等出太阳的时候铺在卧室阳台的地上,再盖个薄被懒洋洋地晒太阳。唐哲以前很是鄙视过宋朔的老年人爱好,但等他真的试过一次之后,就瘫在里面起不来了,大冬天晒太阳真的不要太舒服。恰逢那几天阳光都很好,两个人差点从床上搬到地下去睡。
唐哲觉得自己再这么和宋朔呆下去,一定会变成一块儿酥软的懒骨头。一月初,终于有了些能够点燃他生活激情的事情。一夜好梦过后,拉开窗帘,外面银装素裹,一片雪白——A市下雪了。
这场雪下了一晚,到早上都还没停。唐哲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几乎觉得自己听见了下雪的簌簌的声音。早间新闻说这是A市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他突然有点兴奋,要拉着宋朔出门。宋老师向来宠辱不惊,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但耐不住唐哲兴致勃勃,只能陪他出门去受冻。
唐哲孩子心性,宋朔一大早陪着他开车到了公园里。时间还早,公园里没什么人,大片的雪铺了满地,近处远处,一片白茫茫的。唐哲左右看看没人,又盯着前面一块儿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雪地蠢蠢欲动。
宋朔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怀疑地皱着眉开口,“你想干吗?别折腾啊,小心回去感冒。”
唐哲根本没听完他一句话,就冲那块儿扑了过去,然后倒在了坚硬的地上,疼得哼了一声蜷缩起来。宋朔在旁边毫不掩饰地笑出声。唐哲瞪着他,“你怎么不告诉我?”
宋朔还在笑:“我告诉你什么,你自己看不到雪多厚吗,还傻啦吧唧地想扑到雪堆里,你就是活该的!”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弯下腰伸手把唐哲拉起来。冬衣厚,唐泽摔得不疼,只是心碎了一地,他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渣,后半段都没再搞什么事情,乖乖地和宋朔绕着公园散步。
唐哲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兴奋劲儿一过就觉得有点冷了。他在这种寒冷中,找到了去年的熟悉感。去年他过生日,也是森冷的下雪天,虽然那场雪没能下下来,他是打着伞顶着雨去车站接宋朔的。临走的时候,宋朔和他讨那个“期限”,还说以后陪他过年。只是当时还有些犹豫和不情愿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后就会有这样一天吧。
他想到这些,不由自主地就去看宋朔。宋朔正站在一棵树,仰头看着上面被雪压得低垂的树枝和绿叶。两地的气候不一样,一样的时节,唐哲家里这会儿的树都已经光秃秃的,A市现在到处都还泛着绿。
一阵冷风吹来,宋朔头顶上那棵树微微一颤,压得它喘不过气的积雪都洒了下来,站在下面的宋朔立刻便被银霜染上,衣服和发丝都带着晶莹的雪花。他短暂地错愕了一下,然后自嘲似的笑着甩了甩头发,雪花又从他身上飘落了下来。
他把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