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意-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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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怎么想，但是我肯定，他是与秦祸不睦的，只是受了秦祸控制，才不得不留下。”莫陵肃道。
　　“你怎么知道？”谢无意道。
　　“我亲眼见过。”莫陵肃道。
　　“你倒是比我跟二哥都会探。”谢无意道。
　　“那自然，我可是殷老爹亲传的。”莫陵肃道。
　　“噗嗤。”谢无意忍不住笑出声，密布了那么久的阴霾，总算是透出一丝光亮，就算前路不明，起码这一刻是轻松的。
　　“你笑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殷老爹教徒可有一套！”莫陵肃道。
　　“说起那个殷老爹，听你言下之意，似乎很是神通广大。”谢无意道。
　　“何止神通广大，说他是神也不过分。”莫陵肃道。
　　“神？没那么夸张吧！”谢无意明显的不信。
　　“嗯，神经病！”莫陵肃吧唧下嘴，补充了剩下的。
　　“哈哈哈，你居然这么说他，被他知道，额，得喂你吃虫子。”谢无意想到当初殷老爹惩罚岳臻儿的事情，就顺口说了出来。
　　“又不是没吃过，殷老爹的虫子，你得跟他亲他才给你吃。”莫陵肃道。
　　“虫子还有抢着吃的？”谢无意不解。
　　“那自然，殷老爹的虫子，是专门解各种蛊毒的，吃了可以防蛊毒。”莫陵肃道。
　　“有这般神？”谢无意眼神突然一变。“对了，当日我义父好像就是被秦祸下了蛊毒，全身不能动，说话也不能说，很僵硬，可是人却还有知觉。”
　　“这么残忍的东西，秦祸居然下在人身上。”莫陵肃也是神情一凛，对这秦祸的恶毒认知又上去几分。“稍后我要去向爹和殷老爹请安，你要不与我一起去？”
　　“你爹。。。”说到莫锦儒，谢无意就有些别扭了，想到之前被他看的眼神，就浑身不自在。
　　“你别怕，我爹不会说什么的。”莫陵肃知道谢无意是怕见到莫锦儒尴尬、
　　“你去见你爹，随后我再与你一起去见殷老前辈吧！”谢无意考虑再三后道。
　　“也好！”莫陵肃轻轻一笑，自地上站起身，向谢无意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拉人起来。
　　谢无意看着莫陵肃伸过来的那只手，右手抬起来几分，但是最后还是放下，自己自地上站了起来。“走吧！”


第49章　四十九
　　虽然都未言明，但是莫陵肃还是重新为谢无意安排了客房，便是连必经之路也避过了之前那个房间的方向，直到确定谢无意已经安顿好，莫陵肃才离开去给莫锦儒请安。
　　莫陵肃找到莫锦儒的时候，莫锦儒正在书房研磨丹青，见着莫陵肃自外面走来，这才停了笔。“陵肃来了。”
　　“孩儿给父亲请安。”莫陵肃恭敬行礼。
　　“我儿与为父无需这般客气，坐吧。”莫锦儒和蔼一笑，然后对门外的朱连方道。“连方，去给少庄主备些茶点。”
　　莫陵肃随意在旁边找了椅子坐下，对于莫锦儒的安排有些无奈。“父亲，我又不是孩子了，还给备茶点。”
　　“你啊！”莫锦儒自桌案后面走出来，也不分什么主位，在靠近莫陵肃的地方坐下。“往日我也是觉得我儿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难道孩儿近日所为，有什么让父亲失望了？”莫陵肃笑道。
　　“我儿很好，为父都很满意。”莫锦儒道。
　　“那为何父亲会有此一叹？”莫陵肃道。
　　“为父只是感叹啊，先前你就有被从淮南一路追杀到江南之事，只是那时未有大碍，我就当是谢应恭那老小子干的好事，老不要脸为了藏锋剑，不会真干什么出格之事，没上心，若我早上心，谢应恭那老小子也不至于这般短命，我儿也不至于再经历一次这一路的凶险，都是为父思虑不周啊！都差点忘了我儿也才不过二十有二，弱冠才过，为父的太不尽责。”莫锦儒说着重重一叹气，神色是有些自责。
　　“孩儿没事，父亲无需自责，其实此次淮南之行也算不得凶险，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见到了父亲的一位故人。”莫陵肃道。
　　“我的故人？”莫锦儒有些好奇，他还有什么故人。
　　“无意的舅舅，柳鹞。”莫陵肃道。
　　“什么？柳鹞大师兄？他还活着？”莫锦儒惊的一下站起。
　　“是的，他亲口承认他是柳鹞，而且与无意眉宇间极为相似，这一路也多仰仗他，我们才能都平安。”莫陵肃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何不与你们一起回来。”莫锦儒道。
　　“他现在在秦祸身边，似乎是受了某种束缚。”莫陵肃道。
　　“大师兄，被秦祸束缚，难道当年失踪之事就与秦祸有关？”莫锦儒道。
　　“这孩儿不知，几次与他见面，都是行色匆匆。”莫陵肃道。
　　“此事，还得与殷老爷子说道说道。”莫锦儒喃喃道。
　　“正好稍后我要去与殷老爹请安，顺便让殷老爹为无意瞧瞧伤。”莫陵肃道。
　　“说起小鱼。。。”莫锦儒突然神色变得有些怪异。“我儿与他可有进展？”
　　“倒是略有缓和。”莫陵肃说完面露几分无奈。
　　“可是遇到难题了？”莫锦儒道。
　　“父亲觉得谢云尘如何？”莫陵肃道。
　　莫锦儒砸吧下嘴。“比他父亲有风度。”
　　“他是谢应恭的儿子。”莫陵肃道。
　　虽然莫陵肃既没有不说前因也不说后果，只提到这一条，但是莫锦儒立时明白，感叹道：“小鱼。。。可真不愧是鸢儿的孩子。”
　　“如今谢家堡尽覆，谢云尘独身一人，只唯恐怕谢无意舍他而去。”莫陵肃道。
　　“这倒是个问题，我看小鱼那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只怕若谢云尘以往日之恩束缚他，他必就范。”莫锦儒道。
　　“的确，而且那谢云尘似乎很有此心思。”莫陵肃道。
　　“那我儿如何打算？”莫锦儒道。
　　“暂时也没什么打算，当初孩儿错了，现在只想弥补他，若无意是情愿，我也只能无奈随他。”莫陵肃道。
　　“罢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斟酌，为父的老了，也管不来那许多，若是那两个孩子有什么需要，可让他们找连方，莫让他们见外。”莫锦儒说完转回身又坐回书案后面。“陵肃先去与尹老爷子请安吧，柳鹞大师兄还活着这事，应让殷老爷子知道。”
　　“是，孩儿明白。”莫陵肃说完起身，行完礼之后退出书房，直接便往谢无意的新安排的客房去了。
　　莫陵肃到谢无意房门外的时候，门并未关，便直接走了进去，谢无意其人却正坐在那里发呆。“又在想什么？无意。”
　　谢无意一下回神。“你来了！”
　　“嗯，此时天色还早，我们去见殷老爹。”莫陵肃道。
　　“殷老前辈。。。会是秦祸的对手么？”谢无意喃喃道。
　　“你刚才就在想这个？”莫陵肃道。
　　“不能不想，面对秦祸，我们都显得渺小，可是这仇总也不能不报，可是秦祸为祸在外这许久，我们却连他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谢无意道。
　　“你莫急，总会有办法，不急于这一时。”莫陵肃道。
　　“二哥心里只怕日日煎熬，不然也不会。。。”谢无意道。
　　“他本是无忧无虑的谢家二公子，却一夕之间自云端跌落，会难受也正常的，只是急也无用，办法总是要慢慢想。”莫陵肃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不懂。”谢无意抬起眼眸，其中之色很是暗淡。
　　“你才多大，那秦祸，便是我父亲也是听我说过才知其人，说什么傻话。”莫陵肃有些心疼谢无意，明明谢应恭之死，他的难过不会比谢云尘少，可是却不得不坚强，万事先为谢云尘考虑。
　　“你又比我大多少，你懂的都比我多，武功也比我好，当初若不是你，我跟二哥早就没命了。”谢无意道。
　　“你还记得呢？”莫陵肃嘴角翘起弧度，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好。
　　“我记得你的错，但是我也记得你的好。”谢无意说完低下头。
　　“有你这句话，值了，我们先去找殷老爹。”莫陵肃说着拉了谢无意手腕就要将人拽起来，见他又要抽回手，赶紧多用了些力将人手腕握紧。“试试好不好？无意。”
　　谢无意又挣了挣，不过却无方才那般用力，到后面也就随了莫陵肃握着了，与莫陵肃一起出了房门，再往后院走。


第50章　五十
　　莫陵肃与谢无意到那小院之时，殷老爹还是那副躺着摇椅摇啊摇的悠闲姿态，明明听见门口有人来的脚步声的，却还是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就好像睡着一般。
　　到了小院外面的时候，谢无意就不肯再让莫陵肃牵着手腕，此时莫陵肃走在前面，他便跟在后面，到了院子里面的时候，莫陵肃躬身行礼。“殷老爹，近日可好。”
　　“好，可好了，看见你小子好胳膊好腿回来，我老头子就更好了。”殷老爹闭着眼，说话也是漫不经心。
　　“您都未睁开眼，怎么知道陵肃是好胳膊好腿的？”莫陵肃道。
　　“你要缺了哪，来这里的还不得是你爹，能你小子自己过来？”殷老爹这才睁开眼睛，却将眼光投向莫陵肃身后的谢无意。“哟，这不俞家那孩子么，可以啊臭小子，这就上手拉！”
　　“殷老爹，您都那么大岁数了，怎的说话还如此不正经。”殷老爹这话一出口，莫陵肃就有些急了，果然一回头就看见谢无意正一脸尴尬，似有想离去的意思，赶紧安抚人。“无意，殷老爹说话不拘一格，你莫往心里去。”
　　“臭小子，说谁呢！没大没小的。”殷老爹大烟斗一嗑，似打算往莫陵肃身上招呼。
　　“柳鹞的事情您要不要知道？”莫陵肃知道殷老爹这一下子磕下来定然是真格的，话出口倒是快。
　　“柳鹞？他在哪？”本是漫不经心的殷老爹，却突然神色变得非常认真，
　　“在秦祸身边。”莫陵肃道。
　　“秦祸，秦祸，老不死的秦祸啊，怎么还不死啊！”殷老爹喃喃的念着。
　　“殷老爹您知道秦祸？”莫陵肃道。
　　“我师弟，我能不知道？”殷老爹道。
　　“秦祸是您师弟？”莫陵肃道。
　　“是啊，我师弟。”殷老爹知道。
　　“前辈，晚辈可否冒昧问上一问，当年我外祖父家章台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旁边的谢无意插话进来。
　　“这么说这小子已经跟你讲过当年之事了，俞家孩子？”殷老爹眯着个眼睛看着谢无意。
　　“是，我知道柳鹞是我的舅舅，二十多年前自章台门失踪，然后便再无音讯，但是其他的还请殷老前辈详解。”谢无意道。
　　“罢了，也是该让你们知道了，苦了柳鹞那孩子二十多年，我老头子心里也是愧疚了二十多年，该说说啦！”殷老爹喃喃念完便又靠回了椅子上。“这事得从吟龙谷说起。”
　　“吟龙谷？”谢无意道。
　　“陈年往事，那我老头子便从头开始讲吧！”殷老爹虽然闭着眼，但是眼睑下眼珠子几经滚动，大约是在思考，过了片刻，开始讲述沉寂在心里的陈年往事。“我本名殷乾，师出吟龙谷前任谷主。。。”
　　吟龙谷，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存在，起初是因一江湖武痴，因为醉心武学导致妻离子散，后心灰意冷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之下，进到一处地形甚是复杂的峡谷之地，此处山清水秀，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那武痴本就存了逃避世态的想法，此时得了这么个地方，自然屁股一坐就不肯挪窝了。
　　时过境迁，那武痴在那峡谷一待就是近十年，江湖上早没了他的痕迹，他也不在意，继续整日躲在那处练武等死，直到一天居然闯进来一群人，他这平静生活至此被打破，本来那武痴也不想管，这峡谷那么大，互不干扰，他们爱怎么怎么的，偏偏那天他脑子一抽，随口就问了他们的来历，这一问才知道，那些人都是逃犯，当时正处乱世，百姓最是难过，地方官宛如土皇帝，看谁不顺眼就关进大牢，这群人呢就是受害的无辜老百姓，又刚好赶上□□，这才趁乱逃出大牢，可是那些当官的却穷追不舍，非要把他们抓回去，如此这一追就追到这峡谷里，这才摆脱那些追兵，却也迷了路。
　　那武痴故事听完也就听完了，实在没有多的兴趣去管，而且他想管也管不了，最多就是不赶他们出去就是了，偏偏他又不小心往那人群里看了一眼，瞅见一牵着孩子的妇孺，这可真是让他瞬间触景生情，那不就是当年他未去妻儿的模样么，当即掉了一滴英雄泪，再说不出个不管的话来。
　　管如何管，出去杀了那些当官的么，太多了，杀不过来，外面正乱，这些人出去多半也是死，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收留他们，于是这本来地形复杂少有人来的峡谷之地，便迎来了他们的第一批主人，渐渐繁衍生息，武痴会教那些人的孩子习武，资质好的甚至收为入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