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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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顿还没见过他这样乖巧听话的一面，不由的多瞅了几眼。
“表哥。。。麻烦你照顾一下肖阳好不好。。。”
“什么？”接过电话的雷顿青筋直冒。
“呃。。。至少。。。至少等他退烧你再走好不好，他一个人在家病着，万一出点危险都没人知道，拜托拜托啦。。。”
雷顿看了看缩在床上的肖阳，又想起刚才敲门无人回应的情景，只好答应了。挂了电话，雷顿冷着张脸看着肖阳。
“吃药了没。。。”
“吃。。。吃了。。。”肖阳胆战心惊的回答。
雷顿点点头，又说“盖好被子睡觉！”
“喔。。。”
肖阳钻进被子，就见到雷顿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目光还直直盯着自己，看的他头皮发麻。
“那个。。。你。。。你真的不走吗？”
肖阳知道余成希有拜托雷顿照顾自己，可是雷顿明明就很讨厌自己，完全没必要真的留下啊。搞得自己难堪不说，对方估计也觉得很别扭吧。
“其实。。。我不需要照顾的。。。”
“闭嘴！睡觉！”
雷顿冷眼一扫，肖阳立刻闭嘴了。
被你这样盯着能睡着才怪！ 肖阳默默腹诽，可没多久他就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身上像着了火似的，嗓子也干的直冒烟。不过很快就有人给他喂了水，而且额头上也多出一块冰凉的东西。
“。。。爸爸。。。”肖阳烧的脸蛋通红，嘴里还不停噫语，明显是烧糊涂了。
雷顿动作一滞，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肖阳对着他喊爸爸了，不知道为什么，雷顿突然生出几分微妙的感觉。他换了一块毛巾贴在肖阳的额头上，这会儿他有点庆幸自己留了下来，不然肖阳真有可能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能这么戏剧化。。。
雷顿无奈的感慨了一番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张叔，帮我找个私家医生。。。”
很快，张叔就带着医生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食盒。见到肖阳后，张叔一句话都没问，跟没看见似得。医生愣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肖阳挂了吊针，体温开始下降，雷顿这才让张叔送医生离开。
夜里，肖阳昏昏沉沉醒来，就看雷顿支着脑袋在椅子上睡着了，一边的桌子上还摆着几个空了的吊瓶。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果然贴着医用胶布。
一瞬间，肖阳的鼻子突然有些酸。他盯着雷顿精致的睡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这个人照顾了他两次，一次受伤，一次生病。虽然这个人讨厌他，看不起他，也曾威胁过他，羞辱过他，可都没把他真的怎样，更没将他弃之不顾。
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吧。。。
雷顿警觉性很高，肖阳只是盯着他看了十几秒他就醒了。一睁眼，便看见到肖阳红着眼圈傻乎乎的望着自己。
视线相撞，肖阳惊了一下，立刻闭上了眼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雷顿挑挑眉，没拆穿他，反而伸手摸了下肖阳的额头。
不错。。。终于退烧了。。。
肖阳闭着眼睛还在纠结，随后就听见雷顿走出房间，没一会儿又走进来。
“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肖阳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坐起来。雷顿递给他一个碗，碗里是加了肉末葱花的米粥，闻起来很香，最主要的是这粥还是温热的。肖阳抱着碗刚想说声谢谢，雷顿却转身走出了房间，肖阳低头搅动着勺子，眼眶又红了一圈。
等肖阳吃完粥，雷顿收了碗又看着肖阳把药吃了，只是他全程冷着脸，肖阳看了他好几次都没勇气开口说话。
“你烧退了，我也该走了。”
雷顿拿起上外套打算离开，却被肖阳紧紧抓住了衣摆。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还是。。。还是要谢谢你。。。”肖阳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
看到对方像只小鹌鹑一样蔫蔫呆呆的望着自己，目光里还充满了诚恳，雷顿突然有种想顺毛的冲动。
“松手！！”雷顿故作凶狠的命令到。
可能是雷顿的表情太狰狞，又或者气势太吓人，肖阳明显缩瑟了一下，然后赶紧松开手，整个人藏进被子里。看着被子里那团小鼓包，雷顿有点哭笑不得。这人到底真傻假傻，下三滥的事干起来没边没界，怎么蠢起来也没边没界的。
“医生说只是给你打了简单的退烧针和消炎针，你明天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雷顿说完就走了，等听到关门声肖阳才从被窝里爬出来，他对着昏暗的房间怔愣了一会儿，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第二天一大早，余成希就打来电话催促肖阳去医院，肖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并没打算去。主要是因为他对医院实在是有种恐惧感，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踏入医院一步。
肖阳去医院的次数并不多，可每次去都意味着惨痛的代价。被狗咬成重伤，差点残疾的经历。父亲撞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遗体。忍受不了折磨，被逼自杀的绝望。还有齐程逐渐衰败，直至死亡的过程。
对肖阳来说，医院就像个不停吞噬希望的怪兽，让他打从心眼儿里害怕。
顺利完成了一份工作，视频事件带来的影响也渐渐退散，可肖阳的处境依旧不算太好。其实他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好在这次给的片酬还不错，再加上快过年了，肖阳倒也不是真急着找下一份工作，索性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他老老实实躺了两天，身体恢复的不错，精神也好了起来。
眼瞅着马上要过年了，肖阳决定去采购一些年货，以前过年都只有他一个人，凑合凑合也没什么，可今年不同。杜煜笙说要和他一起过年，余成希也说要来他家玩，所以他要准备准备。
超市里人很多，肖阳带着鸭舌帽，围着围巾把自己遮的很严实。大家都在疯狂抢购，倒也没人认出他。他挑了些肉类蔬菜，又买了两瓶红酒，最后还拿了几斤进口樱桃，虽然这玩意儿贵的要死，不过他和杜煜笙都喜欢吃。
小的时候父亲偶尔会给他买一点国产樱桃，因为家里条件不行，所以父亲每次买的都不多，而且味道也比不上进口的好，可他也很满足了。每回拿到樱桃他都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总把樱桃当糖一样含在嘴里，时不时用牙咬上两下，再唆一唆味道。即便吃完了果肉，果核也舍不得丢，一颗颗存起来当弹珠玩。后来父亲去世，他被送到了福利院，那个地方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机会吃樱桃，直到大学遇见杜煜笙。
杜煜笙也喜欢樱桃，而且都买进口的。皮薄肉厚，味道浓郁，肖阳跟着吃了不少。再后来杜煜笙走了，齐程也给他买过几次，可没多久齐程就没了。
这几年他虽过的不怎么样，买樱桃的钱还是有的，辛苦难过的时候他也会买堆进口樱桃来安慰自己，只是和着血泪吞下去的东西，味道又怎么会好呢？
不过现在不同了。。。
肖阳看着手里的樱桃微微一笑。
☆、第二十章
肖阳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怀着满心的忐忑和惊恐，逃走的冲动让他忍不住望向窗外。
咦？
看到窗台上那一排可爱的多肉植物，肖阳晃了下神。那些多肉一个个胖嘟嘟的，很是可爱。最中间的花盆上，贴着一张大头娃娃贴纸，贴纸比较旧了，四周的边沿都磨的发白。
肖阳的目光紧紧锁在贴纸上，他缓慢的走过去，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花盆里上的贴纸。
这是。。。这是。。。
“那些都是橙子的花。。。”
吴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阳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收回手，转身看着吴九，等见到吴九身后的阿浩，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九爷。。。”肖阳弱弱唤了一声。
吴九点点头走过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多肉的枝叶，眼里全是宠爱。
“这些都是橙子的宝贝，你应该也挺熟悉的吧？”
“嗯。。。橙子很喜欢这些。。。”
何止熟悉，那个可笑的贴纸还是肖阳贴上去的。那时候他和齐程的关系开始缓和，他知道齐程宝贝这些多肉，每天摆弄个不停，所以他故意贴了张丑了吧唧的东西作弄齐程，齐程见到后虽然气的哇哇大叫，却始终没将贴纸除去。
齐程对肖阳说： 这张贴纸丑是丑了点，不过是咱两做朋友的见证，必须要长长久久的留着，省得你哪天发起神经来又翻脸不认人。
只可惜齐程没有命等到那份长长久久。。。
一想到齐程，肖阳就心生悲伤，对着吴九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这些花怎么会在您这里。。。”
“橙子跟了我很多年，走的时候却只留下这几盆东西，我收着它们全当个念想罢了。。。”吴九叹了口气又说到“之前我也没养过花花草草，见这东西几个月都不往大了长还以为被我养坏了，后来找人问了才知道它就是长的慢。。。说起来，你和橙子的关系不错，想不想拿一盆回去养？”
肖阳赶紧摆摆手说“不不。。。我养不好的，而且橙子应该。。。应该也希望这些花能留在您身边。。。”
肖阳看的出来，这些花被吴九照顾的很好。若是齐程在天有灵，知道吴九肯花心思的照顾自己留下的宝贝，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毕竟齐程爱了吴九那么多年。
“他倒是什么都肯跟你说，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吴九意味深长的看着肖阳，肖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
“我。。。我不是。。。等等。。。您。。。您知道？”
“橙子喜欢我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心里能没数吗。。。”
“原来。。。您一直都知道。。。”
肖阳心头冒出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他知道齐程因为这份默默无闻的感情承担了多少酸楚和痛苦。然而对方却一早就知道了，那么齐程多年的隐忍和煎熬又算什么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橙子很不公平？明明知道他喜欢我，却一直看着他深陷泥沼，苦苦挣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狠心，根本不值得他喜欢？”
肖阳沉默了，他不敢说是，可如果让他违背本心说没有他也做不到。吴九见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望着窗外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他只有十五岁，我是带人去扫对家的场子才无意中遇到他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挨打。你也知道，黑道上这种事多的数不胜数，我收拾完对家本来没想管他，可他抓住我的裤腿求我收留，还说他早已无家可归。我才知道他是被养父卖给了那伙人的，他们逼着他接客，为了方便控制还给他打了毒品，让他染上毒瘾。可他仍然不肯乖乖就范，所以才被那伙人打的遍体鳞伤。听到他的遭遇我心软了，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弟弟。”
“弟弟？”肖阳从没听说吴九还有弟弟。
“这事儿我几乎没和人提过，橙子也不知道。我们家和橙子的情况很像，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改嫁他人却又早逝，最后只能跟着一个酗酒，赌博，欠下一屁赌债的继父过活。那个混蛋时常殴打我们，我忍受不了就跑出去混社会，想着挣点钱就把弟弟接出来，可谁知道那个混蛋为了还债居然把我弟弟卖给了地下淫窟。。。我弟弟没有橙子幸运，那帮畜生为了取乐给他注射了过量的毒品。我去的太晚了，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抽搐痉挛直至咽气，他死的时候才刚满十五岁。。。”
吴九的语气很平静，可眼中却充满了肖阳读不懂的情绪，是悲伤？是懊悔？是愤怒？还是痛苦？又或许四者皆有。。。不过肖阳终于弄明白，为何吴九什么生意都肯做，却一直坚决不碰毒品。
“话题扯远了。。。”吴九笑了笑，好像之前的话题并没对他造成影响似的。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冲肖阳招招手。
“过来坐。。。阿浩泡茶的手艺不错，你可以试试。。。”
肖阳这才看见桌上已经摆好的茶具，而阿浩正在给吴九斟茶。阿浩听到吴九说到自己还特意向肖阳点点头，肖阳只好跟过去坐下。
吴九喝了几口热茶继续说到“在那之后，我收留了橙子，还送他去戒毒所戒毒。橙子很争气，顺利戒了毒瘾，还考上了艺校。那时候我正想着办个娱乐公司，他在中间出了不少力，公司起来后他也是第一批加入的艺人。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我和他就发生了几次关系。”
说到这里，吴九不自然的顿了顿。
“男人嘛，你情我愿的，刚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在黑道上混，风里来雨里去，生生死死，打打杀杀，偶尔压力大了想找身边的人疏解一下也是常事，而且橙子也主动提过去陪客户，要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