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慕手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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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你。”信枫用手臂揽着他,把他抱到自己胸膛上。顾退之分开腿爬到他身上,用两只手臂撑在他上方,梳理着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眉间。唇部贴着皮肤的时候,引起一阵战栗,变得紧绷。他一点一点吻下去,信枫的呼吸慢慢乱了起来,顾退之跪在他身上,头慢慢伸下去,屋子里依然是暗的。信枫突然走神想,顾退之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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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揽着顾退之,安抚他,纵容地抚顺着他的背,从顾退之脖颈后面突起的骨一节一节摸下去,数着顾退之脊柱的关节,最后停留在尾部。
顾退之一只手伸向了自己身后,这个认知让信枫变得兴奋。他紧绷着神经,紧张又期待,过了许久,又或者不久,他感到顾退之动了,一点一点包裹着他,把他吞噬到一个温暖紧致的腔道里。这个人曲着手臂趴在他身上,渐急渐缓地摇动起了自己的腰,信枫不得不伸手揽着他。顾退之动了一会,突然撑起身体看他:“不说点什么?”
信枫抚摸着他,努力分辨他的方向,黑暗里感官被无形放大,他对着热乎乎的一团扯着牙笑,“早安?”
这个时候窗帘顶部的缝隙里移动着透过一些光亮,散漫到卧室里。信枫渐渐能分辨出顾退之的下巴和侧脸轮廓。
顾退之没说话。他又开始动起来,腰摆出一条动感的曲线,一只手停在一侧。信枫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热乎乎的呼吸打在他的胸膛上,他在光影晦暗的环境中努力分辨顾退之的模样,想着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顾退之的手顺着他腹部的肌理摸下去,食指陷入肌肉间的凹处,最后停留在他们交‘合的地方。他挠了挠信枫性`器的根部,然后低头吻他,轻声地问他:“舒服吗?”
黑暗扩大感官,一切节奏都被放慢,他低俯着索吻,唇齿咀嚼舔弄,触感轻柔,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喘息着再次确认:“舒服吗?”
信枫呼吸一滞,思绪被打断,动作被重启,他突然按下顾退之的头,激烈地回吻他,牙齿咬着他的下唇。他伸腿打开顾退之的姿势,趁机撑着身体翻了个身。他用双腿固定住顾退之的,把他的一双小臂交错固定在背后,然后伸出一只手压着,毫不犹豫加大上半身的力道笼罩住这个人,他摆动着肢体,听到顾退之的呼吸瞬间错乱起来,发出嘶哑的呻吟。汗水从他的鼻尖落下来,他叼着顾退之后颈下的肌肤,慢慢磨牙,喉结上下滑动着,感到身下这个人的身体被逐渐打开。顾退之激烈地挣扎着身体,信枫转而吻着他的耳朵,感受着那下面跳动的筋络。
他们大部分时间很沉默,房间里存留的是清晰而沉重的喘息声,时高时低,夹杂着欢愉或痛苦的挣扎,擦在被子上,摩擦出唰唰的杂音。
顾退之的蝴蝶骨激烈地挣动着,突然撞上信枫的胸口,他大口喘着气,变得哑然,继续深吸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换个…姿势,让我…让我看着你。”
他的手终于得到释放,摆正身体后就揽上面前这个人的后背。他仰着头,唇尖在信枫的嘴角划着圈,缓慢地,濡湿地,偶尔贴合着,下一瞬分开彷如互相凝视,然后他们微笑着再次紧贴在一起。他们用力吻着,在唇齿间厮磨对彼此的亲近和纵容。手上的青筋鼓了起来,在晦暗的光线中兴奋地跳动。被子被扯开一块,露出腹部一块细小的疤痕,像是缓缓飞动的蝴蝶。下一瞬,它激烈的扑朔着翅膀,疯狂地挣扎起来,就想要冲破无形的枷锁一样,扑入空气。
最后,那只蝴蝶痉挛般停住,间断地挥动翅膀,坠落时像在无声呐喊。
他们磨合出最亲密的姿势,带着炽热的温度和失控后慢慢平息的情绪。
“这是我们表达亲密的方式。我很羞赧,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毕竟,我很诚实,而事实是,我很高兴。”顾退之呢喃。他闭着眼,舒着气放松自己,笑容在晨光中清晰鲜明,真实坦然:“早安。”
信枫缩着瞳孔,那个梦闪现着,灼热的光炸裂在他脑海里,飞船的金属壳变为了漆黑色,化作尘埃。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关于喜悦数值的部分,来自看过的某本书。书中提到了一则科研结果,恐怖10。13, 愤恨10。13,激怒9。90,相反,爱,信任与宽容数值在5左右,远远低于负面情绪。
②马维度无风带:副热带高压带,此地区大多炎热干燥。
③下击暴流:一种雷暴,雷霆万钧,夹杂冰雹。
第3章
信枫白日在实验室监测数据,培养植株,这里面有一部分是顾退之从前做的,可是顾退之现在看不见了。
信枫以前不是做这个的,有很多东西他需要从头学习。世界科技飞速发展,经历工业革命、量子革新之后,人们迎来了人工智能的超智慧时代。50年代世界性裁员,70年代爆发了“人机战争”,你来我往诸多来回,战争收割机无形中剥夺了无数人的生命,终于止戈。人类奄旗休兵,来好息师。在这个十年,太平洋上空的空间站传回宇外维度的探索信息。这是力挽狂澜般的一件幸事,另一个维度有适合人类生活的空间,人类追到了奇迹的尾巴。彼时世界“温室效应”不可逆转,海平面上升淹没了诸多城市,人们开始在空中建造“鸟巢”,这种建筑高悬在几百米的空中,人们通过空间器、飞行器或者高空轨道穿梭其间。在十二国联合实验的“地理性生态能源循环系统”工程失败后,地上的环境进一步恶化,人类进行了大迁移,部分科研人员留下来,依旧在地下进行着无休止的实验,偶尔接受外界传来的指示。某次科研途中整个小组不幸遭遇了辐射,很多人丧生,而顾退之丧失了五感,部分实验项目被迫暂停,可是他放不下,机械已经可以完成大部分客观观测归纳,信枫接手了剩下的内容,帮他整理资料。
因缘际会,在遇到顾退之以后,信枫的生活走上了新的轨道。
他们身处南极大陆地下的几千米深处,基地里有世上最尖端的科技系统,计算机模拟出仿真的生存环境供他们生活。庞大的数据库中保存着漫长时间内地球万物生长的形态,指令化作阳光风露,水宿山行,模拟的一切如此真实,让人置身其中,仿若依旧存在于地球表面,伸出手就可以摸到雀鸟顺滑的羽毛。陆地上已经不适合生物居住,辐射导致了变态与变异。在地上,计算机控制机械在植丛和雨林中寻找植株,他们在地下的培养室内观测种植,保存濒危物种,寻找生命的延续方式。信枫偶尔会去地面上,更多的年月在地下度过。
顾退之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只是他依然看不见。
尽管他已经习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会逐渐变得敏锐。他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虚拟出的环境足够真实,寒来暑往,他听得见海生潮落,雨滴长叶,他闻到花香,伸手触摸到蔷薇丛中飞舞抖动的蜜蜂。他头脑清醒,利用器械的辅助可以进行快速的记录和运算。
他偶尔会感觉到信枫散发出的伤感情绪,来自对他的愧疚与心痛。但是过不久信枫又变成那个沉默寡言的人,情绪收敛而不外露。
本质上,信枫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亦师亦友,慢慢教导他,让他找回生存与表达的方式,帮助他康复,扶持他成长,纵容他的任性。他们一路走来,相互帮助,逐渐了解,打开封存自己的壳,展现出内里的颜色。
信枫在植物方面是个新手,顾退之在能够行走之后开始频繁出入实验室。他的生活十分规律,上午时间和信枫呆着培养植株,下午休息或者开着朗读设备听资料。无水培植技术已经分外成熟,缘毛鸟足兰盛开在空气里,它的根部悬空在培养仓中,顾退之扯着信枫蹲下趴在地上,让他仰望那些燃火含笑的花朵。
“能看到小女孩的脸吗?”顾退之贴着他,用手比划道:“带着小红帽,穿着粉色的裙子,有的还扎着小辫子。”
“像吗?”
“很像。”信枫直接仰躺到了地上,那些红色的萼托着小灯笼般圆润的花朵,花瓣合拢着,做出静女的形状。当他仰望,圆弧里就探出一个小姑娘的头,好奇张望,安静窈窕,跳着圆舞。
他把兰花新开的样子拍下来,录入信息,“缘毛鸟足兰,Satyrium ciliatum Lindl,微子目,兰科,鸟足兰属。2082年1月10日。”
顾退之喃喃道:“花期延迟了一个月。”他思索了下,让信枫调控气温和酸度,记下气孔开合度。
计算机快速地给予反馈,处理信息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信枫把实验室的环境模拟成墨脱雨林的形态。高大的灌木升起来,空中水粉一样淡去做底色,那是纯粹的蓝与白。天幕下是被风追逐奔跑的巨木。这些高大的植物仿若巨大的画笔,树冠羽毛一样涂抹在风景中,它们飞奔着,追逐着,贯穿白色的雾。
他们处在半山腰上,深山幽谷里飘出浓浓的水汽,。过了不一会儿在他身侧闪烁出光点,凝成一株花木,宛然是培养仓中的那株。他拉着顾退之躺在溪边的草地上,引导他去触碰那株盛开的花。
顾退之很兴奋。
“这是她的手,”信枫拉着他的手缓缓移动,“这里是裙子,上面还有图案。”最后他们的手把整棵植物都仔细触摸了一遍。柔韧的花朵纤维鼓出弧度,顾退之捏到了小姑娘的脸,忍不住说,“你真可爱。”
过了一会儿顾退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在这片雨林中走动,触摸着植株,闻它们的气息,然后猜测品种。
高原孤岛中,他踩在腐败的落叶上,厚厚的腐殖质柔软湿润,头顶巨大的灌木遮蔽光亮,只有空隙中露出些许光斑。
他抚摸着树干,一棵一棵慢慢漫步过去,迎着源源不断扑面而来的、微凉的、清新的雾气。
信枫在他旁边撑起胳膊拿过一台平板光屏,靠在培养仓下的柜子上看着资料。有时候抬头看看顾退之在做什么,权当放松,他向后仰靠着头,大部分时间很沉默,看一会儿继续低下头工作。他伸着腿,在顾退之走过来的时候恰时蜷起,等他走过去再伸开,空地宽敞,足够舒服。他们互不打扰,偶尔交谈几句,顾退之和他确认着植株信息,讲一些趣味轶事,植物的列门纲目,相关的花鸟鱼虫,他有时也会提起自己的科考见闻,某些经历可谓惊心动魄,信枫听地认真,提出问题或者纠正他。他们也会辩论,为了一个问题你来我往,从天南地北讲到晚上的自然模式定为伦敦一点钟的泰晤士河还是墨尔本二十二点的钟声。信枫写写画画,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最后他们并肩躺着,手交握在一起,反扣住地面。
天上刷刷地发出轰鸣的水声,暴雨连绵不断滂沱而下。雨帘落在树叶上,划出淙淙的细流,再从遮天蔽日的叶羽间漏下,砸在满地枯败的土壤里,浸润渗透。
桫椤下潮湿阴暗的泥土中爬动着昆虫,有动物从他们身边跑过,呼啸着,羚羊跳过草丛,灰叶猴托着长尾,依偎在一起,躲在山洞旁扒虱子。这里有威武巨大的岩石,清澈深邃的潭水承接着一贯而下的瀑布。
顾退之抹了一把脸,手心残留着潭水冰凉的气息。
他忍不住说,“很真实。”
第4章
这天上午信枫在实验室工作,鸟足兰开花的势头很好。这些花朵的造型十分奇特,平视时,人只能看到一团团被花萼包裹的粉色的球,必须蹲下‘身子,甚至趴到地上仰望,才可以看到花苞中隐藏的意外之喜。
信枫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含羞草和仙人球都安静地睡着,等音乐响起,它们就会被唤醒,生长身体,伸出稚嫩的芽。这些植株原本在地球上还是很常见的,可是环境恶化以后,所有的植株似乎都变为濒危物种了。
信枫用平板分析了几个小时数据,去培养室待了一会。然后他又来到鸟足兰前,趴在培养仓外观测,他用手点着花朵的圆包,和小姑娘们说再见。
他到家以后,听到语音设备在播着一首诗。顾退之又跑去了阳台上,躺在仰椅的一角,蜷在被子里。顾退之跟读着,一会儿是英文,“Bright Star!”一会儿是中文,“…以眼泪、笑声及全部生命。”
信枫斜靠在门边耸肩,眼前整个阳台化作了澄净的湖面,高原从海底隆起,盐层覆盖着巨大的荒原。顾退之支着椅子立在湖面上,颇有闲情逸致。乌尤尼盐沼中覆盖着浅水,反射出通透的蓝色,叶子落下了,涟漪在天空之境上缓缓漾开。
顾退之听到他回来了,也不回话,他在椅子里缩了缩脖子,念地更加抑扬顿挫。
信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