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_日最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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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经历过的不幸。
他揉着眼,睁开时世界似乎染上一片残忍的鲜红,意志被磨得几乎殆尽,幻听给耳畔带来只言片语,皆是难以承受的回忆。
“他去找你的那年,在华盛顿,因为服用过量精神类药物流产。”
闻予强撑意识推开家门,一时分不清世界的虚实,眼神空洞地在朝他走来的那人身上缓缓聚焦。
“闻予?”
是池疏关切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血!?是不是受伤了!”
他呆滞地看着池疏。
池疏急哭了,着急无措地看他一身的血污,骂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池疏抖着手扒他的衬衫,没能脱下来,就被人用力地拥入怀中。
耳畔,闻予哽咽地在叫他的名字,而后接上一声“对不起”。
最后是反反复复的“我爱你”。
池疏怔楞一瞬,垂着眸子神情复杂又悲悯,他一下一下轻拍闻予的背安抚着,温柔回应:“我也爱你。”
贰叁。完了
周末的早晨,闻予的眼睛肿着,仰躺在沙发上冰敷,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虚脱。他觉着自己一个Alpha昨天抱着Omega哭得死去活来实在是丢人,捂着眼死活不让池疏瞧。
池疏从冯徵那里得知那位Omega的事,结合昨夜闻予的精神状态猜到了八九分,知道一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
只是闻予不提,池疏也装作无事,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懒懒地翻一本漫画书。
窗外日光正好,湛蓝的天裹着白软的云。不知谁的手机躺在茶几上忽然震了震,池疏和闻予应激反应一般几乎同时弹起来伸手去拿。
两人沉默对视几秒,又虚心地别开目光拿起自己的手机坐回原位,遮遮掩掩地看是谁发来的信息。
消息是发给闻予的。池疏没见消息提示框,将手机随意放在一边,半倚着软沙发继续看书。许是天气太好沙发太软勾起困意,手上的漫画还没看到一半,池疏眼皮子直打架,他挪挪屁股换了舒服的姿势,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闻予柔声把他叫醒,问他想吃什么。
池疏困得眼睛睁不开,声音也是含糊的,迟钝缓慢地点菜:“糖醋里脊……”
“怎么最近这么喜欢吃酸的?”闻予揉他的头发,挠得他猫似的舒服地哼叫。闻予眼里满是宠爱,说到吃的,忽的想起被遗落在副驾驶的红丝绒,又问池疏,“晚上想不想吃甜食?”
“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嘤咛,脚丫子蹬蹬,扯了盖在身上的薄毯,没了动静,呼吸渐渐绵长。池疏乖巧的睡颜映在闻予沉黑的瞳孔中,他拿出一根软尺,托着池疏的左手轻轻地缠绕在无名指上。
闻予最近忙,池疏也为杂志社新人培训头疼,帮助他们准备几个专访。这段日子俩人有时从早到晚连一句话都搭不上。
好不容易有一天池疏能按时下班,打算买些吃的去公司找闻予一块吃顿晚餐,谁知被闻格截胡。
“你都好久没陪我一块吃饭了。”
闻格戴着副墨镜堵在大厦一楼,一见着池疏便跨步走近拉上他手,边走边埋怨:“闻予就是个坑,他把董事长位置推给我就罢了,还一个人霸占你,搬家不告诉我,还不让你找我。”
池疏之前听信闻予的话,他说闻格很忙需要休息,搬家吃饭能不麻烦她就麻烦,怎知道这么一来他和闻格竟然也一个月没见着面。
池疏给闻予发消息,说今天要陪闻格吃饭,可到了餐厅坐下后还是没看到回复。
闻格看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心里酸得不行,说:“你就别看了,他还在加班,下班后会看到的。”说着,向池疏挪了份蓝莓冰淇淋。
闻格说找他吃饭聊天就真的只是为了吃饭聊天。闻格脆骨啃得脆响,多次对闻予表示强烈不满,控诉着:“他凭什么不让我见你,不让我见你就算了,他还撺掇父亲给我找对象相亲,此番心机令人发指。”
池疏这才想起来自己与闻格相识这些年,真没见过这女孩喜欢过其他Omega和Beta。闻格已经26岁,虽说谈结婚算早,但至少也该有个正在认真相处的异性才对。闻家长辈开明,无论是何性别的,只要脾性好闻格喜欢都能顺利促成。
想到这里,池疏不由得跟着关心闻格的婚恋大事:“我记得似乎这些年你没谈过恋爱。”
话音刚落,闻格放下筷子,神情落寞地望着他,低声道:“我一直喜欢你,只是你一直装作不知道。”
完了,池疏惊觉自己触到雷区,心虚地摸鼻子,小声说:“我……”无论如何斟酌语句,到最后他还是说了那句最老土的话,“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妹妹。”
闻格想过无数种自己被池疏拒绝的场景,终于在这天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明恋得到池疏一次回应,果然如想象那样的让人无法反驳,甚至还有些滑稽。
她呆怔片刻忽然笑了,丝毫没觉得委屈,只是心里对闻予来气,气这个人究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让池疏对他这么一心一意。
池疏掩着嘴忽的脸色难看起来,闻格当他是紧张自己生气,苦苦扯了个笑,给他夹一筷子菜,说:“我可还没禽兽到和亲哥抢人。”
要是这能抢得到,那这几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多少次霸占池疏的床也没见得能霸占到这个人,她早想清楚了。可池疏似乎没听她说什么,眉头仍紧锁着。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闻格敏锐地察觉到池疏的异样,她刚要抬手探池疏的体温,突然,池疏捂嘴惨白着脸站起身离座往洗手间赶。
闻格不能进男O的洗手间,只好麻烦一位男O服务生帮她进去瞧。
“就是里面那位白色T恤,头发有点卷比我还高一些桃子味的Omega。”
她在洗手间外焦急等待,两分钟后服务生出来告诉她,那位先生在里边一直吐。闻言,闻格不知如何是好,结账后,她硬着头皮闯了进去,在各式男人的惊叫声中把脸色发青的池疏扶了出来。
车上,闻格给闻予打电话,还没接通就被池疏给强行掐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池疏喝了水,脸色慢慢转好,笑容却是勉强的,他对闻格说,“你别告诉闻予,会吓着他。”闻格把着方向盘没有回答,直视前方的目光阴恻测的。
狭小空间压抑静默,空调温度很低,连同闻格的低气压让池疏有些喘不上气。他偏头看她,从深邃的眉眼至冷淡的薄唇,愈发觉着这兄妹俩着实相似。
“池疏你不该这样。”突然冒出的话让池疏瞬间回神,闻格还没注意到池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不时地深呼吸控制情绪,尽量放缓放柔语气,道,“我哥就是一傻子,你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所有人都看出来你们互相喜欢,就他,眼瞎心盲。”
闻格说到这,余光瞥见池疏发怔的表情,心里出现一种不好预感,难以置信道:“你不会……”
池疏的脸泛起一阵桃色,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喜欢会这么明显,更没想到闻予那时候的心意,此时被揭开时竟是难为情的。他羞得把脸埋进手掌,小声嘟哝:“原来他那时候喜欢我……”
“……”闻格脸垮了。
完了,她觉得完了,她哥和嫂子都没救了。
贰肆。虚惊
杂志社新来的实习生不干事又喜欢来事,池疏因为升职交接的事把关于实习生基础培训事情转交给方午,结果没几天就把刚转正当上助理编辑的方午气得上火,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跟他说要撂挑子不干了。
“让他们写工作计划,五个人中有四个在搜索网站前两页就可以搜到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聪明了,抄在第五页。池哥,你让这我怎么教?还迟到早退不完成规定工作,他们这样的做事态度按照章程全开了都不为过!”
方午脾气好人又活泼,池疏本以为他和实习生们能相处很好,谁知搞这么一出。其中一位Beta还是他的顶头上司的侄子,迫于形势,池疏不得不去亲自出面做坏人,给那些嬉笑玩乐的小朋友下马威。
五个年轻面孔排排坐在池疏办公桌前,仗着有人罩又看准池疏好脾气,目中无人交头接耳。池疏没时间看他们闹,声线凛然:“根据反馈,我已经向上级提出扣除你们奖金餐补,如有异议就准备好你们的理由依据再来申诉。我很忙,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话音刚落,许是被戳到痛处,那位侄子顿时发怒暴起,活脱脱的纨绔子弟听不得劝告,指着池疏破口大骂。
办公室的动静引来看热闹的人,一直在外边候着的方午急忙进来,死活拦住那个不知好歹的蠢孩子推搡着赶了出去。方午关严门走近,池疏已经恢复工作状态,在敲字间隙看了眼方午,像是无事发生:“有事?”
“没事没事。”方午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问池疏,“池哥,你就不担心他们几个闹到上边去?你可刚坐上来啊。”
池疏不为所动:“最严重不过就是把我开了。”
“啧。”方午悄悄竖起大拇指拍马屁,“池哥牛逼。”
闲扯两句,方午眼看休息时间要到,问池疏要不要一块吃午餐。池疏让方午稍等五分钟,做完手头的工作后和他一块到楼下餐厅觅食,谁知迎面再次遇上那几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那孩子猛吓退了两步,似乎觉得没面子,偏过脸耷拉着脑袋进去了。池疏和方午相视一笑皆是无奈,随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池哥他不会上他舅舅那儿告状去了吧?”方午八卦雷达转得飞快,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池哥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也给供出去?到时万一出事你得护着我啊……”
“我没打算跟他舅舅告状。”池疏喝着冰咖啡提神,近期他总犯困,也不知是何缘故。
方午反应极快,问:“你只是在吓唬他?”
“初出茅庐加上万千宠爱,难免会这样,我们总该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池疏撑着脸,看起来很疲倦,桌上的菜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只陪方午聊天。
看着池疏一脸倦容,方午自觉加快吃饭速度,想多空些时间让池疏回去休息。他还在吃着,服务生端了杯冷饮过来,说:“这杯蜂蜜芦荟茶是里边一桌客人送给先生的。”说着,把冷饮放在池疏手边。
方午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那桌小混蛋,还和池疏说:“他们这是认错了主动示好?”池疏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他不是那种和人死磕的性格,既然对方主动示好,他接受并反馈便是,便把服务生送来的芦荟茶喝下小半,而后对着那一桌子战战兢兢的小孩微抬起杯子表示接受。
男孩儿们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池疏只当他们真能长点心。
午休时间不长,池疏实在困得不行,窝在沙发角落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睡梦中不知过了多久,剧烈尖锐的疼痛如同钻子刺穿皮肉,又像钝刀子持续磨断他每一根神经般,一把将他从睡梦中拉扯脱离。他痛吟出声,捂着肚子疼出一身虚汗。
这样的痛感陌生又熟悉,犹如一根丝线缠绕他纤细的神经接连至过去脆弱不堪的那个人,缓缓揭开蒙在面上的薄纱,露出流着泪的深褐色眼瞳。
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依稀能辨认透明墙外方午的轮廓。他强撑站起身,一只手无力地在空气无谓攀着,恐惧致使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他艰难的往前挪步,双腿发软无法站稳,毫无缓冲直接摔倒在地。
意识分崩离析的一瞬,过往如电影回放,重演一次。
会议室里,闻予正在听下属部门代表对下一季度规划阐述,突如其来,也是从未有过的,冯徵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会议室,毫无解释地径直快步走向闻予,附耳低语。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闻予身上,清楚目睹闻总的表情明显变化,随后一声不响匆忙起身离开。
“会议先暂停。”冯徵气息不稳,说完后留下还一脸懵的众人,跟上闻予的脚步。
医院走廊里的方午急得直原地打转,他刚才拿池疏的手机给预设的紧急联系人拨号,上边只有一只鱼的图标,不知道究竟是谁也猜不到关系。
他想到从前自己问过池疏,与闻予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来的人竟然真是闻予。
就在此时,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神情严肃地问谁是患者的家属。
“我是。”
闻予上前,受了医生一记狠狠的眼刀。医生问:“你是患者什么人?”
“未婚夫。”
“未婚夫,呵……”医生冷笑着,反问着讽刺闻予,“你知不知道怀孕是不能碰芦荟的!?你知不知道患者有过意外流产经历?Omega体质本就孱弱,你们这样不小心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命还是想要大人的命!”
怀孕……
闻予惊愕又茫然,一句句的质问重重地扎进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霎时间无法解读医生的语句,他不敢想,只能依靠本能机械呆滞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