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_日最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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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话闻格曾经也对他说过。
车在笔直的街道上驰行,舒缓的音乐溪水似的缓缓流淌,闻予枕着池疏的腿睡熟了。冯徵看到车内后视镜里的池疏低头时眼尾的笑,温暖安逸。他一天天看着闻予走到今天,不由自主和池疏说起闻予的事情:“闻总平时不喜欢喝酒,就连应酬也只是小酌,今天这样可能是遇上了些烦心事。”
池疏眼睫微颤,问:“他之前因为烦心事醉过酒么?”
“有过一次,”冯徵缓缓道来,和池疏讲故事,“那时闻总刚到美国分公司,一天晚上喝得烂醉,哭的很难受,还不停地叫一个名字。”
池疏不问,冯徵也没点破,只是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了。”这几年冯徵一直跟在闻予身边,总以为这人是天生凉薄,可回国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一个人变成这样总有缘由的。
把人送到小区,冯徵费很大力气把闻予扶回家,要走时还是忍不住多对池疏说:“夫人,虽然这些话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多一次嘴,请您就再信一次闻总。他过去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决断,唯独碰到您的事就瞻前顾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了您……”
话还未说完,房间里砰的传来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落了地,池疏没能听他说完便赶进去,是闻予跌下床。
池疏气得骂人,让冯徵帮忙拿冰袋敷闻予额头上慢慢肿起的包。闻予渐渐睡着,池疏黑着脸从柜子里拿出一捆麻绳,让冯徵帮忙把这个醉鬼给捆上:“再这样闹下去,明天谁也别想上班。”
冯徵来不及想池疏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玩意,陷入在这辈子还能捆前上司的紧张刺激中,他害怕又兴奋地抖着手,不失麻利地把人捆严实。走时,池疏把他送下楼,笑着向他道谢。
池疏说的是,谢谢你在他最难的时候帮助他。
冯徵有些心虚:“这些都是分内的事情。”
池疏摇头,忽然问他:“‘泛尘’,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么?”
池疏看冯徵懵着,只是笑:“这是那年我给我儿子取的。”
夜很深,风吹叶片沙沙地响。“路上小心。”池疏声音很轻,就要被风吹散似的,冯徵看着他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闻予宿醉头疼,醒时猛然发觉被捆着不能动弹。窗外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像条肉卷,扑腾几下声音干哑地嚎两声才把外边的人给叫进来。
谁知道叫进来的人不是池疏,而是他那倒霉妹妹闻格。
见着闻格,闻予猛咳一声憋得脸一阵青,他面上阴晴不定,不再吭声。闻格拿着颗桃子倚在门框边啃得脆响,十分欢快地看戏。
“哥,捆绑play玩得开心不?”
闻予难堪地别过脸,闻格笑了笑蹲下身给他解绳子,嘴上继续打趣:“你猜猜是谁又为的什么捆你?”
闻格这样说让他心慌,尽力去回想昨天的事,只可惜毫无头绪。绳子松开后,闻格坐在床边,笑嘻嘻地说:“池疏今天上班脸色不好,如果等他回来看到你主动跪榴莲,兴许会对你从轻发落。”
看来真惹他生气了。
闻予重重揉着眉心,思绪一片混乱。
简单洗漱一番后,闻格在客厅候着,只半小时随闻格出门去往启文集团的路上。
前一天,他答应父亲回集团参加董事会,这次集团董事会由他父亲召集,最重要一项便是投票决定集团董事长人选。
“哥,虽然我从小到大都不服你,但我想了想,要是你就任董事长,我倒是能接受。”闻格开着车,目视前方,很好地掩盖自己的情绪,“你这次会回来的吧,毕竟父亲都亲自去找你了。”
闻予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答:“嗯。”
集团会议厅内,冯徵在闻董身边候着,见着闻氏兄妹便颔首问候,人已经到齐。
会议开始十分顺利,是由启文的副总经理主持。在简单走完会议流程后,到场董事开始匿名投票,结果即时出现在屏幕上。
当闻格的票数超过闻予时,她猛然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的哥哥,听不见丝毫身侧的祝贺和掌声。
“你个小白眼狼,”闻予抱着她,说,“别总觉得父亲偏心,他可是把他的股权全给你了,闻董。”
晚上,闻格开车载着闻予来到江边,让冯徵搬来了箱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喝多的闻格抓着瓶子一蹦一跳地撒酒疯,抱着闻予骂他才是白眼狼,他全家都是白眼狼。
闻予生怕她摔着,低头注意她的脚下,不忘笑着反驳:“你怎么骂我总喜欢带你自己?”
冯徵坐在车里看闻家那两位没酒品的兄妹,不免冒了一头的汗,他给池疏打了电话,求夫人救命。
池疏带着一肚子火气来的,谁知一到地儿,看着闻格哭出的鼻涕全抹闻予身上了,就上车跟冯徵一块坐着看戏。
到半夜,闻予怕池疏生气一口酒没喝,闻格却喝高了。他刚要把醉倒的闻格背进后座,打开车门瞧见副驾驶的池疏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背上的闻格突然一声呕,什么污的秽的全吐他身上。
在场的人皆是一楞,空气冷得让人直打寒噤。
“你今晚别想睡我床。”
闻予呆楞地看着池疏对他一脸的嫌弃,心里恨不得把这倒霉妹妹丢进江里喂鱼千万次。
贰贰。我也爱你
那天晚上,闻家俩兄妹是在池疏家客厅打地铺一块睡的,连续宿醉的兄妹俩被大清早上班的池疏叫醒,跪坐在地上进行持续半个小时的批评教育后被迫写保证书并签字画押。
闻格和闻予边写边偷着笑,像是挺享受。
几天后,闻予与闻格交接工作。闻予坐回启文集团原来的位置,闻格也不再占着冯徵,让他回到闻予身边效力。
为更方便池疏上下班,闻予哄了池疏搬进之前一直搁置的顶层公寓,还自作主张让搬家公司把池疏和他的东西一块搬进主卧,俨然一副已婚伴侣理所应当住在一块的模样。
池疏对闻予表示过他希望最好还是分开住,可闻予不是装作没听见就是打岔,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池疏很头疼,觉得闻予变了,和过去他所认知的那个男人有不小的差别。或许是延迟分化给他带来的影响,有不少时候Alpha天生的占有欲让闻予蛮不讲理,有时候却听话黏人得像只金毛犬。
一次池疏因为采访工作路过启文,出门前做了几份布丁顺便给闻予送上去。冯徵带着他到办公室门口,一位男性Omega哭得梨花带雨推开门跑了出来。
池疏被吓着了,忙问冯徵那个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冯徵见怪不怪,苦笑着向池疏解释:“给闻总递案子的员工没几个能挺住的,估摸着闻总是要帮闻董立威,比往日严厉不少。”
办公室里的一男一女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丝毫不敢多看一眼眉头紧锁盯着手上方案的闻总。闻予此时气压低得令人窒息,所幸在场都是A才没有像刚才那位夺门而出的O那样失态。
翻页的响动令人心惊胆战,闻予捏着纸张边角幽幽抬眼,俩人浑身激灵倒吸一口凉气,做好洗干净脖子上闸刀的准备。
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压抑的局面,办公室里的三人同时看向声源,反倒是把偷偷探头的池疏给吓了一跳。
空间内的低气压瞬间撤个干净,闻予对多余的二人熟视无睹,直接绕过迎了上去。
被无视的男A女A在一旁黑人问号,静静地看翻脸比翻书还快,变脸超越国粹的上司掩饰不住欢心雀跃走近那个目前来历不明的Omega。
“怎么来了?”闻予接过池疏手上的小盒子,看着池疏被晒得发红的脸,关切地问,“外边是不是很热?外出访谈要记得降温,别中暑了。对了,午餐有没有好好吃?”
“???”目睹一切的男A女A一脸惊恐,“这他妈是谁???我认识的闻总绝对不会是这副老妈子的模样!!!”
池疏感受到四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偏头对上目光,嘴边浅浅带着笑问他们:“我带了自己做的布丁,你们要不要尝尝?”说着,他拿了两份送到两位还表情呆滞的员工手里,又送了一份给冯徵。
冯徵礼貌回应:“谢谢夫人。”
听清“夫人”那两个字时,男A女A如梦初醒,齐齐给池疏鞠个九十度躬,声嘶力竭:“感谢夫人!”
吼完,池疏耳朵红了小片,可闻总似乎心情甚佳,放那二人走了。
冯徵识相的留给俩人二人空间。办公室里没了其他人,池疏对着空调把脸上晒和羞的热全降了,全然不知他的身后,闻予正撑下巴直勾勾对他眼神骚扰。
“晚上我会迟些到家,今天要采访的梁言要我们晚上去他家里做专访。”
闻予问:“是那个设计师,钟玦的Alpha?”
池疏微讶:“你们认识?”
“认识,不熟。”闻予自助吃起布丁,入口尝出一股清新甜蜜的桃子味,“如果梁言对你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记住别理他。”
池疏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看着样子,他们不像是不熟。
池疏陪了他一会儿,看时间快要到了,起身对他说:“晚餐不用等我,加班别太晚。”说着池疏弯腰凑近闻予耳边嗅嗅,轻轻贴着下颌的线条磨磨蹭蹭地吻住Alpha的薄唇,难为情地和闻予交换信息素。
这是魏瑾对他的要求。
闻予要想断掉频繁使用的抑制剂,就必须要补充天然的抑制原料,便是拥有缔结关系Omega的信息素。池疏没和闻予提过这些,起初不打一声招呼地强硬索吻让闻予倍感讶异,而后慢慢地,池疏便发现闻予开始享受甚至会主动寻求。
仅仅是治疗范围的接吻,被闻予解读成不一样的意思。
池疏只是嗅到Alpha信息素波动的临时补充,闻予却将他拉入进怀里,扣着脖子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在这一番亲密接触后,信息素波动的人变成了池疏。
他埋在闻予肩头难耐地喘了许久,心率飙升,腰间一热被无声无息探入的宽热手掌烫得浑身一震。他挣扎着站起身离开闻予,急忙打住这次愈发过火的接触,在那浅笑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冷灰色的办公室内,残留浅淡的桃粉香气,平添温暖与春情。
下班前的几个小时,见过闻予的人都觉着他们闻总是被鬼上了身,逢人就笑,可怖非常。后来不知是谁在群里为众员工答疑解惑,说这全仰仗夫人,夫人一来,闻总的心就跟化了似的,柔得不行,顶好说话。
众员工纷纷问那让闻总甘心落入凡尘究竟何许人是何模样,只闻女A答:O中一美,绝对好看。
傍晚下班,闻予开车绕到池疏提过的一家烘焙店,想看看还有没有招牌的红丝绒。
池疏很早就想买了,奈何他们工作繁忙一直没机会去。今天池疏加班,闻予不用做饭,得了空闲便打算去看看。池疏工作辛苦,要是回到家能吃到一口蛋糕,肯定欢喜。
这家店铺装潢温馨,可能没到高峰期,客人不多。闻予停好车进去,一身严肃正经的西装的打扮引人频频侧目,他买了两块蛋糕只拿一支叉子,向店员解释只有一个人吃。
最近,池疏胃口变得很好,有时候吃的比他一个Alpha还多。
他坐上车,蛋糕稳稳放在副驾驶座上,启动后还未放下手刹,突然“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自己撞了上来。
闻予抬眼一看,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惨白着张脸,缓慢无力地拍打引擎盖。闻予下车查看,女人身形摇晃地站起身,肚子隆起一个夸张的弧度,站立不稳直直倒在他身上,低哑的声音气若游丝:“救救我……”
原来是个男性Omega,伴随着一阵甜香投入他怀中。闻予忽觉手心一热,低头一看竟是满手血污。
血……
闻予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只靠下意识的救助机械地将人抱上后座,回位将油门一踩到底。
到医院,闻予抱着陌生的Omega冲进急救。怀里Omega的血不断流出来,渗透他的西装染脏衬衫,血腥味浓烈几乎让他窒息。
直至这个陌生的Omega被推进急救室,他站在走廊仍久久无法回神,一阵头晕目眩,地面似乎陷下螺旋,几乎将他吞噬湮灭。
记忆中魏瑾的话如同钢针狠狠刺穿他的心脏,不见血却锥心地疼。
“关于池疏的过去,我和池封认为你有知情权。”魏瑾的声调不带任何情感,凉得令人发怵。
魏瑾告诉他关于池疏残酷绝望的过去,关于一个夭折的孩子,一场未能做的手术。
手术红灯熄灭,Omega的家人还未赶到,医生遗憾地告诉他患者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死亡,所幸患者被及时送来,没有大碍。
等一切解决,闻予在姗姗来迟的患者家属身后悄然离场。
他开车回家,全身冷极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抖着。即便洗了手还是腥,血结在身上又黏又臭,像某种应激反应,刺激他去假象池疏经历过的不幸。
他揉着眼,睁开时世界似乎染上一片残忍的鲜红,意志被磨得几乎殆尽,幻听给耳畔带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