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模-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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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几天之后回来了,脸上很阴沉。
局里知道我还住在他家,媒体便开始胡乱渲染,让警方在群众眼中的威信受到了冲击。
他受了处分的同时,原本升迁的事也被搁置下来,他父亲也因此,而压抑的住院了。
张警官跟付香芹商量,想带我去了医院做个鉴定,如果我是处女那么就能证明我不是站街女。
去了医院,付香芹去照顾张亮爷爷,我便跟着张警官去做鉴定,得知我没有被糟蹋之后,他们高兴坏了。
不过,张警官瞒着他们,还带我偷偷的带着做了另一项的鉴定——dna鉴定。
可是,最后还是被付香芹发现了。
“你带李菲做这个干什么!?”她拿着dna检测报告质问。
张警官眉头微微一皱说:“现在公安系统的资料库正在收集被拐的孩子的dna信息。如果比对成功,李菲也有可能找到她的亲生父亲啊。”
“这……”付香芹顿时有些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反对的将检测报告还给了张警官。
至今我都记得她脸上的那种表情,她想留住我,又想我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刻的表情,便特别的复杂。p;
张亮的爷爷对付香芹还是有很大的意见,觉得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
付香芹让张警官拿着我的处女膜鉴定资料去找领导,对领导说我是“清白”的。
但是张警官领导却说,那种资料他可以造上一百份。媒体和世人有时候,狡诈和虚伪的不可思议。他们宁愿相信我被害了,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干净的。
付香芹也遭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但是她没有放弃。她给我整理好书包,让我去上学!
我听话,我去!
我觉得有付香芹在我身后支撑着我,我可以面对同学或周围人的目光。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对我竟然那么狠。我也没想到我的名声竟然那么大。
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的事情,他们不再叫我傻李菲。
他们开始叫我“贱李菲”、“站街菲”、“臭妓女”!
在学校里没有人保护我。
他们问我被x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很爽?问我睡一晚能挣多少钱,问我被多少男人上过,问我有没有病,等等等等……
他们从来不知道去体谅我的心情,从来不知道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考虑下我的承受能力。
他们不知疲倦的拿着我的话题宣传,更有甚者会站出来“买”我。我挥着课本哭喊着,他们却不会罢休。
那段时间里,我真的想过自杀。
我甚至觉得学校门口,就像是地狱一般!
那里面有一张张的嘴巴,长的大大的,笑的阴森森的……
他们都在等着。
等着见到我后笑话我,露出牙根的大声笑我!
付香芹知道我会遭遇什么,她让我坚强,她一次次的给我抹眼泪。她抱着我跟我一起哭,她抽出了更多的时间来给我补课!
她让我用学习成绩来反击,她让我在困难面前永远不要妥协,她告诉我:“李菲!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在哪儿跌倒了就要在哪儿爬起来,没有人会同情你、可怜你!你能做的,只有站起来,用你的成绩告诉所有人!用你的坚强回击他们!妈妈在这,妈妈陪着你走出去!加油!不许哭!”
我流着泪使劲的点头。
我听她的话。
我学习,我努力的学习!
忍者嘲笑,忍者‘贱李菲’、‘傻李菲’、‘小妓女’、‘小*’等等等等的骂名,我使劲学!
然后,期末考试,我拿了年级第一名!
当我的成绩在大会上被公布出来,当我的名字贴在校门口的大红纸上第一位,当我的名字在最上面压着他们的时候!
所有的谩骂都闭嘴了!
全世界都闭嘴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拿着成绩单,我背着书包一步步的走出学校门口。
一路上,再也没有了骂声,没有了捂嘴的嘲笑,没有了追骂我的学生。
走出校门口,付香芹早已在那里等着我。
她敏感的左顾右盼的看我周围的学生,从同学们对我的举动来看,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我将成绩单递到付香芹手中的时候,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悲恸的抱着我哭了。
是,笑着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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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凄凉
张亮因为我的“优越待遇”而变得愈发的狂躁。/全本小说网/https://。/
对于他的一些恶作剧,我只能视而不见的忍受。我不会对付香芹说,也不会对任何人表达张亮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觉得我应该忍受他的“报复行为”。因为,我夺了他很多的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母爱。
另外,当时的报道已经报道了他的父母。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为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很不舒服。就算是我考了全世界的第一,他一样会排斥我。
那眼神里带着,带着一种讨厌、愤恨和嫉妒。
朋友们笑话他,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撇清关系……
这一切,我只能默默忍受。
……
张亮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所以,日子还算安稳。
我一直牵挂着的是阿蛛和冯艳。
阿蛛是我唯一的朋友,而冯艳怎么说也养过我那么多年,若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养育来说,虽没有育,但也有养的恩。
阿蛛的事情张警官和付香芹不想让我牵扯到里面。阿蛛有遗言,并将自己的日记留给我。
张警官作为当时的负责人,查看了日记。但是他将日记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封存了起来。
他说他看过了那些东西,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太适合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看。不过,他答应我,等我十六岁之后会给我。
舆论和媒体没有关注阿蛛的死,一个站街女的自杀不算什么噱头。我才是重点。
当我的通过努力让人闭嘴的时候,却没有人站出来说我的“上进”。
人,是不能有污点历史的。
只要踏进过“泥潭”,身份里就永远带着那些历史的肮脏。你努力,你奋进,你可以让别人闭嘴;但是你永远无法阻止别人在背后的议论。
就像我考了年级第一,放假前原本可以作为成绩优秀的年级代表当着全校学生演讲一段的。
但是,老师们没有那么安排。
他们不会让一个有污点的学生来当代表,就像他们不相信我还是个处女一般,他们不相信我本性之中是有聪慧的成分的。
付香芹也遇到过生气的事儿,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学习好的孩子家长会一起交流,但是却唯独冷落她。
她只能一次次的让我低下头努力,低下头好好的努力,剩下的交给时光。
日久见人心,时光会见证并认同一个人的努力。
……
暑假中期,冯艳出狱了。
张警官当时征求过我的意见,他完全可以让冯艳做好几年的牢。但是,我不同意。毕竟她的日子够苦的了。
所以,只是判了她几个月。
出狱一段时间后,付香芹带着我去找了冯艳。
付香芹特别的明事理,她知道冯艳会对我有想法,也肯定会再来烦我,所以她选择迎难而上。付香芹从来不会选择躲避,她只会迎着压力突破。
那天傍晚,她将我打扮的很干净。
将我的成绩单放进包里之后,对我说:“李菲,我带你去见冯艳。”
“嗯。”我默默的应声。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议论和辱骂,我对那种地方有着超越一般人的敏感,但是,纵使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却不敢漏出一丝的紧张。
“很多事情都要让你自己做决定,但是妈妈把话先说前面,不管她怎么留你,妈都会把你带回来。你爸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她强留你我就让你爸去把你带回来!”她目光犀利而严肃的说。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张警官我一次都没喊过爸爸。很难对他开口喊爸爸。但是,对付香芹我喊“妈”的时候,一声比一声甜。
付香芹如此说后,我自然是答应着:“嗯,我知道了妈妈,我跟着你,不跟她。”
“嗯,知道就好。所以,今天见面的时候,你要亲自跟她说,你说出来的话最有分量。懂吗?”
“嗯。”我似懂非懂的答应说。
……
冯艳的店,我熟,付香芹也熟。
走到这片熟悉的区域,看着那些二层楼和另一边高大的洗浴中心,就想起曾经跟阿蛛一起嬉笑玩耍的日子。
“开着门,咱们过去吧。”付香芹说着,脸上隐隐的有丝担忧。
我看着那扇破旧的门头房的防盗门,很是熟悉。
那扇门外,冯艳站在那倚在门框上的风尘样子,我瞬间就能想起来。
然后,脑海中瞬间用上楼梯拐角处看见的那一幕幕,隐隐的竟有种痛在弥漫。
半年了,那些镜头在我脑海里闪现了无数次,那种画面对我的打击与撞击,是不可思议的清晰与深沉!
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里,会像是毒药一般一直不断的摧残着我。
“啪!”酒杯落在茶几的声音。
“呵……”冯艳在门头房里坐着,侧脸看见我们二人站在门口,歪过头来笑着放下杯子。
付香芹紧了紧我的手,带着我走上台阶准备做个了断。
冯艳出奇的冷静。
她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轻轻的指了指一边的塑料板凳说:“坐吧。”
我看着她喝的酒,还是那种劣质酒;烟则换了阿蛛经常抽的那种比较冲的白将军。
付香芹有点紧张,她毕竟对这种风尘女的环境不熟悉。
尤其现在正是农民工活跃的季节,外面一个个光膀子的农民工让她也有点小紧张。生怕别人误会她似的紧张。
“穿的挺干净啊……”冯艳眼睛发直的看着我,目光之中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的干冷。
“你看看这个。”付香芹从包里拿出我的成绩单,平稳的放到了茶几上。
冯艳轻轻的撇了一眼,微微冷笑说:“第一名,挺好。”
说罢,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啊……”
她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冒出一股浓重的酒味。
付香芹看着她那样子,眉头皱的更厉害,看了看我后说:“李菲已经决定跟我一块过了。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
“是吗……”冯艳叨了块咸菜说。
“我要跟付香芹妈妈过日子。”我主动的说。
冯艳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微微一抖之后,叨起了桌上仅有的一样小菜嚼了几口,头也没抬的说:“嗯……去吧。”
我跟付香芹听到之后,面面相觑。
冯艳拿过烟,点上了一根。吞云吐雾之间,模样特别的悲凉。她瘦了,瘦了很多……
“走吧。”她翘着二郎腿,很随意的弹了下烟灰之后,抬起头颇为凄冷的说。
“你不会来找李菲的麻烦吧?”付香芹紧张的问。
“不会。跟着你都能考第一了,我还找什么麻烦?你汉子是警察,我也不想再进去蹲了啊。走吧……我儿子都走了,也不差这个捡来的闺女了。走吧……都走吧。”她说着拿起了酒杯又喝了一口。
那种语气和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她原本应该有的泼辣样子。
“干活吗?”
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工,头上戴着个黄色的安全帽,上身的白色汗衫破了好几个洞。
“干啊……我喝完这杯酒行不?”冯艳有点醉了,双眼也没有了聚焦的,直直的看着民工说。
农民工将大塑料水杯往窗台一放之后,径直的走了进来。
付香芹紧张的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拿起桌上的成绩单,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等等……”冯艳忽然的喊住了我们俩。
付香芹回过头,等着她。
“求你个事儿……”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付香芹。
付香芹则紧张的撇头去看哪个肌肉壮硕的农民工,颤颤的说:“什…什么事儿?”
“你男人是个警察。让你男人帮我打听下我儿子的下落吧……”她说着干掉了杯中最后的一丁点酒。
“哦……”付香芹应声之后,拉着我的手就出了门口。
走出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回头去看那扇门。
冯艳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醉眼惺忪、目光迷离的看着我。
傍晚已过,昏暗的路灯亮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