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大唐-第88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或许是忌惮了咱们今日祭出的大杀器,他们以为我们的手榴。弹多得是,或许是知难而退了吧。”
“嗯,很有可能。总之以不变应万变,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命兄弟们都起来,小心准备,防止他们突然进攻。”
……
城头上的猜测均不得要领,李光弼的兵马确实开始了连夜撤离,但那既非是诡计,也不是被吓的撤退。事实上下午的败退之后,李光弼便立刻召开了会议,会议上他下达了晚上再发动夜袭的命令。他已经红了眼了,八万大军跟着自己前来,虽然势如破竹的解决了李珙李璲等人,但没想到在宁州却遭遇了如此猛烈的抵抗。八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五万多人,其中只有三万五千多人能战,还有一万多伤兵根本无法上战场了。这样的损失是他难以接受的。况且即便是遭受了这样巨大的损失,他还是没拿下宁州,这是他最为难受的。
他已经听到了军营中的窃窃私语,感受到了身旁将领的异样的眼光,他知道,此战自己不能挽回败局,很可能会失去很多人的信任,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他其实也被傍晚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霆杀器所震慑,当他得知那是一种可以在人群中爆炸,造成大量杀伤的奇怪兵器时,他的心都凉了。王源这个人,如何便能弄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大杀器来。当初见识到的神威炮已经让他惊骇,这次进军他最担心的其实是神威炮。当发现守城兵马并无神威炮时,他还很是高兴。但没想到,没了神威炮,居然还有这种和神威炮类似,却比神威炮使用更灵活,威力也不小多少的杀器。
李光弼是个脑子灵活的人,在大帐中,众将都历数那杀器的威力,纷纷表示不能再攻,必须弄清楚那是什么玩意,找到应付之策才可以的时候,李光弼告诉他们,这种东西一定不多,傍晚的时候那是他们最后不得已用了出来,显然是数量不多。否则他们为何甘愿受到巨大的伤亡都不拿出来用?而是到了城池将破时才不得不拿出来用。一番解释后,众人倒也哑口无言,最准同意了晚上在进行一次猛攻。不过条件是,一旦城里再用大量的那种杀器守城的话,便立刻撤兵。李光弼也答应了这个条件,他也明白,那种武器已经给兵马造成了阴影。城里若还有大量的这种杀器,城池也确实攻不下来。
然而,就在他们达成一致的时候,从长安送来的圣旨抵达了这里。李光弼接到圣旨后惊的一声冷汗,当即决定立刻拔营撤兵,再不提攻宁州之事了。因为他在李瑁的旨意里得知了三万神策军骑兵已经抵达长安城下的消息,他也明白了他们的企图。这三万骑兵定非为了攻长安,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自己。一旦自己置之不理,那么粮道必被其断,接下来自己便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王源的步兵抵达,再加上骑兵在后堵截,自己的兵马又陷入断粮窘境,那便是死路一条了。
李光弼立刻下令撤兵至邠州固守,本来若是兵马没有这么大的损失的话,他大可直接去找这三万骑兵的麻烦。但现在他必须在邠州固守城池,那里是粮草的中转站。而自己目前手中的兵马也不能遭遇到这三万骑兵,否则必非对手。但对方显然也不敢在长安和邠州之间逗留,因为一旦缓过劲来,自己的兵马和长安城中的四万大军形成合围之势,那便可以吃掉这三万骑兵。所以这其实是一场互相牵制的局面,自己现在反而身处险境,必须立刻率军退入邠州方可保证安全。
李光弼骑在马上,走在垂头丧气摇摇晃晃的疲惫的士兵们中间,回首宁州城头,火把闪烁,人影瞳瞳,李光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已经不能用遗憾两个字来形容。他本来以为,这一次趁着王源去和回纥人作战,自己率的八万大军是一定能够打到成都城下的。但此时此刻,这一切就这么化为泡影。
那个王源,他不仅战胜了回纥人,而且尚有余暇派出了三万大军杀到了长安城下。他本人率领的兵马还有三四万人,也就是说,其实十万回纥人只给神策军约莫三成的杀伤。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个人又研制出了暴露在宁州城下的大杀器,那么以后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大杀器,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李光弼不能再想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对上了自己不该对上的对手。以前自己总是自信不逊于王源,但自己现在已经越来越没有这个自信了。
第一零九六章 驾鹤
七月二十五日午,王源所率步骑兵抵达宁州。
消息早送到了宁州城,一大早,李欣儿孙威胜等人便在城门外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当大军招展的旌旗从山峦之侧绕行而出,黑压压的兵马出现在众人视野之的时候,李欣儿青云儿紫云儿已经按捺不住心的激动,三人策马飞奔,迎了去。
王源公孙兰崔若瑂等人骑着马行在大军前列,见城门外三骑飞驰而来,公孙兰一下子便认出了是李欣儿她们。笑着对王源道:“二郎你赢了。你果然我都还了解十二娘。”
王源哈哈大笑,伸手出去道:“给钱,愿赌服输,十贯钱拿来。”
公孙兰飞了他一个白眼道:“回家再给不成么?这么小气。”
“嘿嘿,回家一并结算,莫忘了还有那个条件。表姐身为天下第一女侠客,当要言出必行,不可抵赖。否则岂非教天下人笑话。”
公孙兰啐了一口,脸忽然红的厉害,扭头不理王源。
一旁的崔若瑂捂着嘴笑,王源将手掌转向崔若瑂道:“莫要笑,你也输了,给钱。”
崔若瑂摆手道:“我没赌啊,我没赌啊。”
“你明明说了一句站在表姐一边的,现在又不承认。赌品便是人品,赖账可不好。”王源咂嘴道。
“我说了么?”崔若瑂满头雾水。
王源收回手来,策马窜出,口道:“回成都再跟你们算账。不给钱可不成。”说话间黑马已在数丈之外。
崔若瑂兀自满头雾水的看着公孙兰道:“姐姐,我说了那话么?”
公孙兰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一路你们两个躲在帐篷里单独过了好几夜,我怎知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崔若瑂红晕脸,忙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所谓赌局,是这一路行军十几日的无聊之时,王源和公孙兰为了解闷而针对李欣儿是不是会安心的留在成都而设的一个赌局。公孙兰认为,十二娘不会离开成都。李光弼的兵马攻蜀地,神策军大军未归,李宓到处征集兵马,成都乃至蜀地必然人心惶惶。这时候李欣儿一定会留在家安定人心,照顾家下。她绝不会出来乱跑。
但王源认为,十二娘可不会管什么人心惶惶,她一定会跑出来作战。特别是在李宓四处调集兵马的情形下,十二娘岂肯安安稳稳的呆在成都,必是要出来折腾一番的。两人的赌注是十贯钱。当然还有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赌注,那附加的赌注是不能公开说的,便是公孙兰听了王源那个附加的赌注之后都红着脸啐了王源好几口。那是王源对于房事的非分请求,家妻妾都被王源逼着玩过那一招。但在公孙兰身,王源却不敢那么要求。这一次终于利用赌局,让公孙兰着了道儿。
至于崔若瑂,她可不敢在这样的赌局之站边。她也确实没有参与赌局。王源只是逗逗她罢了。崔若瑂若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十贯钱的赌局,还是一个带着极为羞耻的附加条件的赌局后,怕是当场便要摔下马去,又要一回暑了。
王源策马飞驰,对面李欣儿和青云儿紫云儿也策马接近,李欣儿高声叫着二郎,在接近王源身前数丈处从马背飞跃而起,像一枚炮弹砸入王源的怀里。王源被砸的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却已温香软玉满怀。
“二郎,你可回来了,你没受伤吧,我瞧瞧。嗯,胳膊在,腿也在,脑袋也在,脸也没破皮……”李欣儿扭动着身子检查着王源。
王源咳嗽着道:“之前没伤,现在可是内伤了,有你这么扑来的么?肋骨怕是要断了几根了。”
李欣儿嘻嘻而笑,紧紧抱着王源,依偎在他怀里闭了眼睛。
王源无语,大庭广众之下,数万大军之前,李欣儿也是豁出去了。不过这足以看得出李欣儿对自己的真情。和自己患难与共这么多年,显然她是最在意自己的。
“青儿,紫儿,你们要不要马来抱一抱?”王源对着青云儿和紫云儿叫道。
姐妹二人抿着嘴笑,却又怎敢如李欣儿这般的豪放。这姐妹二人人前矜持,床却开放的很,和李欣儿恰成对。
“不去见过表姐么?老夫老妻了,这样不好吧。再说了,这么热的天,我都快热疯了。”王源在李欣儿耳朵旁低声道。
李欣儿毫无征兆的一跃而起,像个蚂蚱一般蹦到一旁的马背,朝着后方的公孙兰驰去。青云儿和紫云儿给王源见了个礼,也忙跟着去了。
王源策马向前,前方孙威胜陈超张災等人已经赶前来迎接,见了王源滚鞍下马跪地行礼,齐声道:“卑职等参见大帅。”
王源哈哈笑着摆手道:“客气什么?这么热的天,有劳了相迎了。听说你们打了个大胜仗是么?打的李光弼灰溜溜的跑了是么?很好,干的不错。李老将军呢?图凉快不出来么?哈哈哈。”
宁州大捷的消息数日前已经送到了王源军,但为了避免王源担心,关于李宓的病情却并没有让王源知晓。王源对此还一无所知。
闻听王源相问,孙威胜等人的脸色立刻变了。王源觉察有异,忙问道:“怎么了?李老将军出事了?”
孙威胜长叹一声,见李宓暑并且风的事情告知了王源,末了眼潮湿的道:“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郎说……能挨五日已经是迹了。但恐怕挨不了多久了。今晨我们去探望他的时候,告诉他今日大帅归来,老爷子还张口说话了呢。”
王源闻言心大震,久久无语。想了想沉声对赶来的赵青喝道:“立刻去通知高副帅前来,我们要去赶紧探望老将军。还有,告诉在后方断后的李贞元,让他速速入城。告诉宋建功刘德海,兵马入城安顿的事情他们妥善安排。”
赵青高声答应,策马而去。
半个时辰后,王源高仙芝和李宓之子李贞元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宁州府衙后堂李宓养病的小院子里。李贞元面带悲色飞步冲入房,一下子扑在床头便大声呼唤起来。
“阿爷,阿爷,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王源和高仙芝缓缓的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李宓那张歪斜着扭曲着的面孔。五天时间,李宓的病情一直在加重,不能进食,高大的身子已经瘦的脱形。满头的白发散落在脸,简直已经认不出他的样子了。
孙威胜伸手示意王源前,王源摆摆手,他不忍打搅他们父子的团聚。
“阿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是贞元啊。”李贞元大声叫道。
李宓的双目缓缓的睁开了。看到李贞元时,眼发光,似乎有了些身材。
“贞元……贞元……”
“儿子在呢,您莫着急,儿子在呢。”李贞元叫道。
“贞元……阿爷……不成了。从今日起……我李家便靠你撑着了……你是长兄……贞方……贞利……还有……还有他们,你要严加管教。”李宓吃力的说着话。李宓有五子,贞元是长子,贞方是次子。最小儿子才十五岁。
“阿爷,你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阿爷。”
“听我说,莫吵,莫吵。你们几个……要跟着大帅,效忠……尽力……大帅是圣人……记住……绝不可起二心。”李宓吃力的说话,给人感觉似乎随时有可能要断气一般。
“儿子记住了,儿子一定会照顾约束好贞方他们。儿子也会全力效忠大帅的,您放心便是。”李贞元哭道。
“莫哭,……没出息……莫哭。你阿爷我一生没哭过,莫要哭,否则我要用鞭子抽你。”李宓道。
李贞元抹着泪不敢再哭。李宓一世刚强,从不落泪,家法也极严。李贞元他们从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即便是弥留之际,也是威严犹在。
“大帅……回来了么?”李宓道。
“大帅来了,还有高副帅,他们都来看您了。”李贞元道。
“大帅……高副帅……”李宓闻言,居然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王源忙抢前去,一把攥住李宓的手,低声道:“老将军,王源在此。老将军莫动。”
“大帅……你来啦。”李宓的嘴角扯动了数下,似乎是要笑,但肌肉僵硬,却更显面孔扭曲狰狞。
“是啊,老将军,我们回来了。我们大破十万回纥兵凯旋而回了。老将军,您一定要